昨晚以后,文钰就收拾了家当住到了潘羡臣家里。阿斯兰搬新家了,这个家比妈妈家大,比外婆家小,大小刚刚好。刚入住,它就兴奋不已地在它的新地盘上巡查着,这儿嗅嗅,那儿碰碰。
文钰把行李箱放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样又一样东西,她也不问潘羡臣,只凭着自己的想法去摆放。有些东西好稀奇,是专属于女性的用具,潘羡臣都没见过。不一会儿,家里的客厅、洗手台、浴室、卧室等等地方就充满了五颜六色的新物品。
潘羡臣倚着墙看她忙东忙西,想到自己曾经的幻梦在这一刻竟然成真,他的心中就立刻被满满的幸福填满。他走过去,想帮忙,拿起洗手台上的一个粉色的、圆圆的、表面上有小尖刺的东西问文钰:“这是什么?”
文钰介绍:“洗脸仪,会震动的,可以把脸洗得更干净。”
“哦,那要放哪里?”
“就放那里,我刚刚都放好了,你乱动什么?”
“……”
潘羡臣默默地把洗脸仪放回原位。
他又低头看了下行李箱里的其他东西,捡起一根梳子,掂量着重量,说:“这梳子怎么这么沉?”
文钰回头一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东西,说:“你别摔了它!这个直发梳很贵的!看见没?这里可以充电,热了以后梳一下,头发就变直了。”
潘羡臣:“……”
从来没听说过,梳子还可以充电。
紧接着,文钰又拿出一堆瓶瓶罐罐,整整齐齐、分门别类地在洗手台上码放好。潘羡臣支着下巴分析道:“这些都是你的化妆品?这么多吗?”
文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些都是护肤品,化妆品我要放在梳妆台上。你家有梳妆台吗?”
潘羡臣:“……没有,但可以买一个。”
再然后,文钰开始整理摆放在客厅里的东西,比如小音响、香薰蜡烛、氛围灯之类。这些东西为了吸引女性顾客,造型一个比一个奇特,有些已经完全脱离了商品本来的属性,成为一个丧失了功能只剩下好看的无用摆件。
潘羡臣抱着狗坐在客厅沙发上,紧皱着眉看着文钰摆东西。他的神色是迷惑的,脑子是混乱的,但他已经不好奇了,反正女人买的东西总有女人买它的道理,对吧?
整理了很长时间,文钰终于把所有东西归位,行李箱空了。她拍拍手,很有成就感地说:“好啦!”
潘羡臣从沙发上蹭地起立:“行,终于轮到我了。”
他走过去,掐着文钰的腰,想去亲她的嘴。文钰推着他的下巴避开,说:“你忘了?车上还有两箱我的衣服!”
“不管,我要先亲。”
“不行!先把衣服整理好!”
“先亲!”
“先整理衣服!”
阿斯兰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男女,下半身紧紧贴在一起,上半身却像同性磁极相斥一样分开,两个人合体组成了大写的英文字母Y。阿斯兰好不解,阿斯兰忽然明白,阿斯兰猛扑过去,阿斯兰啃潘羡臣的屁股。
文钰被松开了,哈哈大笑地指着一人一狗缠打在一起的场面,嚣张地命令潘羡臣:“先整理衣服!不然我放狗咬你!”
两人一狗乱闹一通,过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文钰的全部身家拾掇好。
晚饭是潘羡臣大展身手,文钰吃得饱饱的。吃完饭,他们牵着阿斯兰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公园里有很多饭后来消食的市民,也不乏一些遛狗的人。角角落落里有一些腻歪在一起的小情侣,他们手牵着手,也有的抱在一起,好甜蜜。
文钰和潘羡臣也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幸福是那么平凡和普通,又是那么特别和独一无二。
回家以后,阿斯兰被放逐,文钰先进浴室洗澡。她喜欢潘羡臣家里的大浴缸,可以把她整个人都装进去,温水包裹着她,仿佛能洗去她所有的烦闷和惫怠。
她安静地躺在水里,浴室窗台上的小音响在随机播放着什么轻柔的音乐。咔哒一声,门忽然开了,潘羡臣不着片缕地走进来,和她浸泡在同一片水域里。
文钰用手捂住眼睛,惊呼道:“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啊?!”
潘羡臣有理有据:“洗澡穿什么衣服?”
“……那也不能就这样、这样……就这样走进来……”文钰羞红了脸,脑子里拼命搜罗着要用什么大逆不道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嗯,想不到,只能俗人俗语,“……你那个晃来晃去的,都被我看光了!”
潘羡臣把双臂舒适地展开在浴缸两侧,一滴滴水顺着他修长的手臂和手指滴落在地板上,他目光灼热地盯着文钰,反击道:“你现在呢?也晃来晃去的,都被我看光了。”
文钰匆忙地把双手拿下来,盖到自己的胸口上。
潘羡臣为她的反应感到好笑。都来来回回看光、摸光、亲光的人了,居然还会这样一叶障目。文钰看着他一脸坏水的样子就知道他此时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气得她舀起一捧水就泼洒过去,接着气势汹汹地警告道:“不准在这里!”
文钰的脸被泡得湿润润、红通通的,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潘羡臣完全没有被她警告到,学着她也舀了一捧水过去,说:“那你选,今晚在哪里?”
他的手比她大好多,这么满满地一舀,像一个巨大的水巴掌似的扑在文钰的脸上,文钰被扑懵了,脸蛋被扑痛了,愣了好几秒,真的生气了,不想再和潘羡臣多说一句话,利落地起身、跨出浴缸,披起浴巾就走出了浴室。
潘羡臣:“……?”
睡到床上,文钰背对着潘羡臣。潘羡臣手伸过去试探,被狠狠地拍开;腿过去蹭一蹭,被一脚猛踹;索性用蛮力压制,但文钰不知哪里来的神力,居然比过年的猪还难摁。
咚的一声,潘羡臣被拱到了床下,敲在了地板上。
文钰闭着眼睛生闷气,过
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潘羡臣居然趴到了她这边的床沿上,对她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用水泼你了。我想和你一起睡觉,可以吗?”
“不可以。”文钰斩钉截铁地说,“你今晚肯定睡不到我。”
潘羡臣好难过、好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今晚他本来计划着试一试书房的。但是别说书房了,今晚他连卧室的床都上不去。又是咚的一声,卧室门关了,潘羡臣被文钰丢出门外,他今晚的睡觉地点是次卧。
躺在次卧冷冰冰的床上,潘羡臣衷心地给宁铠发了一条微信:我懂你,你结婚后真的很不容易。
半夜和胡晶晶结束一轮又一轮的宁铠掏出手机,用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潘羡臣几小时前发来的莫名其妙的微信。搞不懂。发什么神经。
天渐渐亮了,早上的气温低下来了,天气慢慢地转凉。文钰的假期快结束了,最后几天她没有什么计划,只是待在家里刷剧、看书、逗狗、发呆打发时间。严芊芊已经出国了,偶尔会给她发个微信或打个电话,她的近况就是阿劲没了她换了个妹妹坐他机车后座,文钰听严芊芊在电话里骂了阿劲整整半小时。
叶一诺经常跑到窦朗的城市去,她的近况就更简单干脆了:要不是在酒店,要不是在去酒店的路上。从酒店出来后,叶一诺还会和文钰报个平安,顺便询问一下文钰是否和潘总睡了,感觉如何,猛不猛,她是否分析对了。
文钰关掉手机,拒绝回复垃圾微信。
最近潘羡臣很少加班,除了吃饭、遛狗,他在家的大部分时间都和文钰搅和在床上。他是为达目的会动用各种手段的人,文钰在这方面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无论是客厅的沙发、地板上的地毯还是书房的桌子,他都带着她一一领略。这套房子,遍布着他们的气味和痕迹。
潘羡臣把文钰放在主卫的洗手台上,乒乒乓乓,台子上的瓶瓶罐罐被他们的身体撞击倒了,有东西砸碎在地上,他们也顾不上。这时候正是最激烈的时候,他们理智尽失,几乎是要把洗手台整个掀翻的架势。全家只有阿斯兰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它机警地循声赶到,但却被关在门外,只能不断地用爪子挠门和用狗叫唤醒里面那对忘情男女的良知。
结束以后,潘羡臣猛地把门打开,阿斯兰抬头张望。一人一狗死死对视。
潘羡臣手指着阿斯兰威胁:“再叫?把你嘴巴用胶带封起来。”
阿斯兰懒得理他,闯进主卫找文钰。不对,很不对。这里有一股很奇怪的气味,浓郁得阿斯兰的狗鼻子都快闻掉了。
潘羡臣走进来,阿斯兰便回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这股浓浓的气味他身上还有!都是他!把这里弄得臭烘烘的!阿斯兰扑到文钰的怀里,想要舔舔文钰的脸,但鼻子一凑过去,同样的那股浓浓的气味扑面而来。
怎么连平时最香最干净它最喜欢的妈妈也变成这样啦?
阿斯兰耷拉着耳朵,皱成了八字眉,喉咙里发出呜呜嘤嘤的声音。文钰听得一阵心软,忙用手抚摸它的头和背。
潘羡臣一把拎起它的后脖子,教训道:“男孩子撒什么娇?”
阿斯兰不管,阿斯兰就要把脑袋钻进文钰的怀里贴贴。潘羡臣看着它这副狗样子,再联想到刚刚它瞪他时的那副嘴脸,骂道:“阿斯兰,绿茶狗。”
一男一狗在争夺文钰身边的座位权。吃饭的时候,阿斯兰要和文钰贴在一起;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阿斯兰要和文钰贴在一起;床上睡觉的时候,阿斯兰也要和文钰贴在一起。
潘羡臣把狗子拎下床,说:“你疯了?要睡你爸的位置?”
阿斯兰说:“汪汪!”
文钰靠坐在床头,劝架:“要不就让它睡一晚呗?”
潘羡臣难以置信:“你也疯了?”
阿斯兰:“汪汪!”
潘羡臣现在恨不得把阿斯兰送到千里之外。他把狗赶出卧室,关门之前对阿斯兰说:“别汪汪了。爸爸妈妈一会儿有急事,你不准过来打扰。”
这样狗飞狗跳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后来,文钰销假了,到了她回单位上班的日子。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