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暨今天开的是一辆商务车,虞楠和奶奶坐在后座第一排,闻暨坐在后排。
虞楠犹豫道:“要不你坐前面来?”
后排空间太窄了,他腿都伸不开。
闻暨递给她两件毛毯,“你陪奶奶说说话。”
想也知道,这男人肯定从来没坐过最后一排,估计司机也是第一次见,已经暗地里打量她好几眼了。
虞楠:“……”
开车回京市确实很远,怕奶奶撑不住,他们一路上几乎没怎么停,只中途快到饭点,停在服务区吃饭。
虞楠去给奶奶接热水,闻暨走到驾驶座,单手撑了一下车门,说:“下来,我开。”
司机怎么敢让闻暨给自己开车,“闻总我不累,还可以开。”。
闻暨抬了抬下巴:“去休息吧,到市区再换你。”
虞楠回来的时候瞧见,“要不我来开会儿?”
“不用。”说着就打算拉开车门。
有一股很轻却不容忽视的力道拦了他一下。
闻暨低头,女孩葱白的手指牵住了他的衣摆。
她的力气很小,几乎他往前走一步就能挣脱她。
但闻暨没有动。
男人垂眸:“嗯?”
“我不是什么事都需要你挡在我面前的。”虞楠认真地说:“你觉得我辛苦所以愿意为我做这么多,我也不想你太累。”
“你不是说让我感觉不舒服了就和你说吗?现在你这样只顾着我,不顾自己就让我不舒服。”
对上虞楠的视线,闻暨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指腹很用力地搓了一下,不着痕迹挪开视线。
“我来开。”
在虞楠说出什么之前,他补充道:“一会到下个服务区再换你。”
虞楠弯了弯唇角:“好。”
她喜欢他在两人有分歧的时候愿意退步,她见过太多面红耳赤的争执,所以知道这有多难能可贵。
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虞楠让司机去后面休息,自己拉开了副驾驶钻了进去。
闻暨怔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虞楠捕捉到了。
“……笑什么啊。”
女孩偏过头不看他。
虞楠耳垂渐渐染上薄红,闻暨视线在上面流连好一会儿,克制地移开。
气氛莫名焦灼。
“走不走呀?”
她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她现在和他说话,每一句都像在撒娇。
“别招我。”他说。
虞楠:“……我哪有?能不能不要冤枉人?”
“我听着就是。”
对他来说,她不用做什么,光是站在那儿对他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自己思想不健康还怪别人。”
闻暨启动车子,偏头看了她一眼。
过了一会儿,直到车子汇入主路,她才听到闻暨很轻的嗯了一声。
嗯?
嗯什么?
思想不健康。
“唰”的一声,虞楠的脸全红了。
闻暨说到做到,后面换虞楠开了一会儿,只是她也没开多久,后面到了市区就换回司机开了。
车子停在虞楠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虞楠请了两天假,她得把奶奶安排好才能安心上班。
闻暨把行李箱给虞楠送上楼,说:“你护工找好了?”
“约了几个明天见见。”
“奶奶这种情况最好找专业的护工。”
虞楠说:“我当然知道啊,最好是医院里有经验的护工……”
但是嘉沃那边暂时没消息,她只能先找个凑合一段时间试试。
“我在嘉沃给奶奶约了个床位,你明天要不要带奶奶去看看?那边有专门的护工,你也不用费心找合适的人——”
“嘉沃?”
虞楠震惊了:“……我找了人,都说暂时不接收新病人了。”
闻暨一顿,“你之前就想去嘉沃?怎么不找我?”
“……我没想那么多。”虞楠莫名不敢看他的视线。
闻暨没说话。
过了会儿,男人似乎叹了口气。
“我把医生的联系方式发你微信了,你明天直接去找她就可以,九楼神经内科,我打过招呼了。”
虞楠低头看着手机里的那串电话号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她来说难以解决的问题好像到了他那儿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她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下巴忽然被人轻轻抬起来,闻暨垂眸,对上她的视线。
“在想什么?”
虞楠眼睫微微颤抖,慢慢对上他黑沉的眼眸。
“……我有点害怕。”
他的眼睛好像有什么魔力,看着他的眼睛,虞楠不自觉就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闻暨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人抓了一把,很酸很软。
虞楠怔怔地看向他:“你会生气吗?会觉得自己付出这么多却没得到该有的回应,你会有一天失望就——”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被男人堵住了。
虞楠茫然地眨了眨眼。
闻暨忍了很久,早在她说不想他太辛苦的时候就想亲她了。
她或许还没意识到,如果她没把他放进心里,怎么会替他考虑,怎么会心疼他。
这种被别人心疼的感觉有点陌生,但他却觉得她很可爱。
是的,好可爱。
不自觉就把自己底牌交出来了自己却一无所知的她很可爱。
他的小鱼,很可爱。
闻暨的吻很重,很密。他在她下唇咬了一口,虞楠没设防让他闯入,唇舌纠缠间,她的呼吸全部被掠夺。
好烫。
迷蒙中,虞楠想。
她眼睫扑闪着,像是展翅欲飞的蝶,钻进了闻暨的心脏。
闻暨呼吸重了,单手揽过她的腰,把女孩抵在门上亲,指腹不自觉在她腰侧摩挲。
女孩按住了他想要探入的手。
男人微微起身,两人唇舌分开些许。
炙热的呼吸相互交融,染红了女孩的双颊。
闻暨指腹蹭着她眼下的肌肤,一下又一下,有点儿重。
虞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和他之间不知有过多少次,这种充满暗示的动作她不会不懂。
“……不行。”女孩的声音很小:“奶奶还在。”
闻暨闭了闭眼,好半晌,侧头轻轻吐出一口郁气。
他自己的衣服还乱着,却仔细地把她身上被他弄乱的衣服整理好。
“知道了,不动你。”
“明天我有个会,所以不能陪你去医院,我结束去接你好不好?”
虞楠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好,我等你。”
好奇怪。
她的问题他没有解释,也没有给她空头承诺。
但她一颗漂浮不定的心却忽然安定了下来。
闻暨顺势搂住她的腰,两人紧紧相贴,视线对上,不知道谁没忍住,又亲到了一起。
寂静的黑夜,潮湿黏腻的空气和喘息声相互交织,盘旋很久。
最后,闻暨伸手捂住她雾蒙蒙的眼睛。
“小鱼,放过我吧。”
男人的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早点休息。”他不敢再看她,匆匆说了一句便要开门离开。
衣摆又被人拽住。
这次的力道很大,闻暨往前走了一步,没挣脱。
他苦笑,这女孩今晚是真的想玩死自己么。
他启唇想说些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女孩一声不确定的声音。
“阿暨?”
闻暨呼吸暂停,好半晌都没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是叫这个名字吗?”
闻暨喉结滚动,指间蜷缩了一下。
“我今天听到你和奶奶说话了,是哪个ji?”
男人刚想回头,却被虞楠拦住了。
“下次告诉我好不好?”
虞楠的声音很软,很小,大概是因为刚刚被他亲过,嗓音有些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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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
她说:“你之前问我,对你有没有探索欲,我现在想告诉你了。”
“是,我对你有好奇,有探索欲。你的名字,你的家庭,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现在会太晚吗?”
她往前走了一步,额头很轻地抵在了男人的脊背上。
闻暨闭了闭眼,脖颈处青筋隐约在跳动。
*
“请进。”
“您好,请问是——”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虞楠一愣:“……是小箬姐吗?”
闻箬抬头,也怔住了。
“小楠?”
她反应过来:“阿暨说的人是你啊?”
虞楠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曲箬……
视线一瞥,闻箬?
“小箬姐,你这是……”
“后来改了。”
闻箬说:“来,随便坐,喝点什么吗?”
闻箬。
闻教授。
原来小箬姐就是嘉沃那个很权威的神经内科教授。
虞楠后知后觉,有点没反应过来:“水就行。”
闻箬给她倒了杯温水:“真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见到你,咱们多久没见了,有十几年了吧?”
虞楠点头:“我也没想到。”
“曲姨还好吗?”
虞楠第一次听到曲姨的名字是在电话里。
妈妈说:“天呐曲静柔,小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到底怎么带啊,你当初一个人是怎么又要工作又带小箬的?”
后来长大了一些,才知道曲姨是妈妈之前的合租室友。
妈妈说:“人和人之间很奇怪,有时候第一眼就能知道你和这个人投不投缘。那个时候你曲姨一个人带着孩子,没办法出去工作,没有生活来源怎么生活?我们就尽量错开,她上班的时候我帮忙带一下,有时候看着小箬都觉得是自己的孩子。”
虞楠有些吃醋,妈妈就哄她:“你有爸爸妈妈爱你,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咱就大方点嘛。”
小虞楠想想也是,后来每次见到小箬姐姐,她都会偷偷给她塞很多零食。
后来曲姨搬家了,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电话倒是隔三差五的打。
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妈妈的葬礼上。
妈妈生病,她没有告诉曲姨。
葬礼上,曲姨哭的很伤心,眼睛通红,虞楠看见一个很高的中年男人搂住曲姨,擦掉她的眼泪。
那天,曲姨蹲下来对虞楠说:“小楠,阿姨的电话你知道,有什么事都可以给阿姨打电话知道吗?”
虞楠点头。
小箬姐姐给她塞了块巧克力:“吃点甜的就不伤心了。”
曲姨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是她看不懂的忧伤。
“挺好的,你的电话打不通,是换了电话吗?怎么换电话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搬家,就没再装固定电话。”
后来虞志文再娶,他们搬家,辗转间,联系方式早就丢了。
没有再联系过。
就好像妈妈离开后,和她所有相关的东西都慢慢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
闻箬怕勾起虞楠伤心事,没再说那些,转而问道:“奶奶病了?”
虞楠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她:“是脑梗和帕金森。”
闻箬看了一会儿,“先做个详细的检查吧,之前做的不够全面。”
闻箬建议直接住院。
嘉沃这边医疗和疗养都是配套的,护工也是最专业的。
她给开了单子,虞楠低头看了一下,只看到“私人病房”几个字样。
她犹豫了一下:“费用怎么算?”
闻箬点了点她的脑袋:“还差你那点三瓜俩枣?病房和疗养是我私人自留的,不用掏钱,你正常付治疗费用就行,可以走医保。”
虞楠感激的看了闻箬一眼,想说谢谢又怕小箬姐觉得她太见外。
算了,来日方长。
看着虞楠的背影,闻箬这才想起来:闻暨这小子是从哪认识小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