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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作者:池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那三个人还幸灾乐祸的以为蹲到落单的人了。


    嗤笑着上前,“诶孙子,留下点东西孝敬孝敬爷爷们,平安的放你走。”


    瞿邵寒一句话也没说,靠近的脚步都没停下,抬脚上去把那人踹飞出去,身体砸在墙上发出‘咚’的闷响。


    那人捂着胸口,不可思议的抬头,腿动了几下没站起来,反而呕出一口血。


    旁边两个没反应过来,看清状况的时候已经不敢出手,没见过下手这么狠毒的人,完全冲着闹出人命去的。


    而且看样子,根本不在乎他们两个,何必蹚浑水挨打,停留几秒就想跑。


    “站住!”瞿邵寒喊了一嗓子,“好好看着!”


    他走过去,抓着头发把那颗不断往下垂的头仰起来,一拳揍上去,“明天去让高英杰看看你这幅样子,让他别再找阮北麻烦,不然校内校外我都让他跟你一样!”


    那人因为嘴里的血腥味干呕,身体颤抖的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你...是他什么人...”


    瞿邵寒看了看他的状况,那一脚他收着力,死不了。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牵挂了,不能跟以前一样没轻没重。


    捡起那根夹在手里还没熄灭的半截烟,拿到面前一弹,细微的灼烧感从脸上传来。


    “他是我的人,以后离他远点,更别动他!”


    ……


    瞿邵寒到家的时候刚好十二点,这个时候大家都睡了,连盏亮灯的都没有。


    越靠近房子的时候听到门口几个人小声地讨论。


    “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


    “有人这个时候也该睡了,早就跟你说了等白天再来,非不听,大晚上的能看见个啥!”


    “你嚷嚷什么,让街坊邻居都听见咱们大半夜在这扒墙角,说出去你有脸啊!”


    “你还知道没脸,没脸还来要东西,小北他刚没了爹妈,以后怎么活都不知道,你还打他家东西的主意,这就是你的有脸!!”


    瞿邵寒躲在暗处,阴着脸听了半刻,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来意,是打算从阮北手里再捞出点东西出来。


    这两个人他不认识,听语气是亲戚一类,生出这种念头,简直是在趁火打劫。


    两个人在门外透过门缝看了一会儿,开始上手拉门上的锁。


    “别拽了,没看见从外面锁的,里面没人。”


    “你说他不在家能去哪儿啊?”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走,一会儿该来人了。”随后两道人影拉扯着消失在黑暗中。


    瞿邵寒等人走了才出来,仰头看着那扇铁门,考虑要再加固点,别到时候他不在有人闯进来。


    幸好这里里外外的锁都是他刚换的,拿棍子撬都撬不开。


    他拿着钥匙动作小心的开锁,没发出动静。


    院子里还是安安静静的,他轻手轻脚的进门,外套脱下来放在屋外晾着。


    还没走到床边,阮北房间里传来动静,他开了床头的小灯,困倦的眯着眼出来喝水。


    阮北看着床边精神抖擞的瞿邵寒问:“大晚上你不睡觉站着干嘛?”


    瞿邵寒不想在外面看到的事情告诉他,但这事儿躲不过去,就问了一句家里还有值钱的东西吗?


    阮北迷迷糊糊间刚想说还有这房子,忽然意识到什么,惊醒了。


    “你问这么干什么?说!有什么企图!”他不会真的引狼入室了吧,不能啊,刚刚还把赚的四百块钱交给他,难道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


    “我不是另有企图,你清点一下家里的东西,别回头被别人抢了去。”


    阮北把披着的衣服紧了紧,听着他的话慢慢坐到墙角的一个小凳子上。


    “别坐这儿,要想回去躺着想。”门缝往里漏风,再吹感冒了。


    阮北被他拉起来往里推着,越想脸色越难看。


    “你是不是见什么人了?”不然怎么突然问他这些。


    不过他也没再怀疑瞿邵寒,这才多久赚回来四百块钱,比外面正常打工的人多出小一半,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能攒下不少钱,不至于打他那三瓜裂枣的‘家产’。


    所以能让瞿邵寒这么问,只能是听见什么了。


    “我二婶?”说起贪得无厌,阮北头一个想到的只能是她,当初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就在背后议论他家房子和农地的事情,说他妈妈病弱活不了几年,他爸是个扶不上墙的,阮北还没成年,不如坐下来谈谈把东西交到他们手上打理。


    亏得这么荒唐的话都说得出口。


    现在他孤身一人,估计是那边又有这个心思了。


    不过瞿邵寒是怎么知道的。


    他说出人名之后瞿邵寒也没否认。


    “你什么时候见的她?”


    瞿邵寒低头平静扯谎:“办丧事的时候偶然听到他们说过几次,刚才睡不着突然想起来了。”


    阮北想起那一家人就烦,不喜欢的表情全写到脸上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跟瞿邵寒解释清楚了家里的情况:“现在家里除了这房子也没别的东西了,还有块地,不过承包出去了,来年春天才到期。”


    他突然坐起来,瞿邵寒手快把他摁回去,把被子塞严实,“那样等年后咱们还能有一笔钱。”


    不管是多是少,能有就行。


    人家没提前给钱,是见他爸那个样后头赖账,所以都是分批次给到他妈妈手里,这才能给他攒下一笔学费。


    瞿邵寒听完表情不怎么开心,“你现在没成年呢。”所以他现在所有的东西,还没完全属于自己。


    万一真的有人想抢...


    “快了快了,年后三月初就成年了,也就还有三个月左右。”他也想过关于监护人的事情,村子里没那么多讲究,看他生活能自理绝不多管。


    而且他都这么大了,愿意跟别人,还是自己折腾要他自己选。


    “真要打官司,等判决下来,我早成年了。”


    原来只用等三个月了...


    瞿邵寒在黑暗中露出不可察觉的一抹笑。


    “明天还要早起,早点睡觉。”


    阮北闭着眼睛‘哼哼’两声当做回应。


    其实没什么睡意,脑袋里的神经绷得很紧。


    他起来喝水不是因为口渴,是想缓解缓解紧张的神经。


    近半年的时间里,他没睡过一个好觉,半夜是他爸回来的时间,耳边充斥着尖叫声,有时候没等他完全清醒,身上已经先一步感受到了疼痛。


    大概是习惯了,现在没了那些拳头身体还紧绷着,在床上躺了快半个小时,还是闭着眼老翻身。


    “你睡不着?”


    突然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你站我门口干嘛,想吓死我!”


    阮北捂着胸口,心跳的贼快。


    “都半夜了你就不困吗?”他都睡了一觉了,瞿邵寒人还醒着,甚至还不打算躺下。


    瞿邵寒困,可是他更想离阮北近点,想两个人挨着,不用非挤在一起,在他能看见的地方就行。


    “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阮北觉得莫名其妙:“我还能有什么事?你跟了我那么久,上到同学朋友,下到回家路上碰到的一条狗都记得清清楚楚,我还能瞒你什么。”


    瞿邵寒靠在门外,不进门。


    “你不告诉我,所以我不知道瞒了什么。”他觉得阮北不该是现在这样,会为了生计发愁,会考虑很多事情,会半夜睡不着。


    “我听村里人说,你以前很乐观,无忧无虑看见谁都是笑的...”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阮北。


    阮北听着这些话想笑,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确实挺让人怀念的,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性格早就磨没了。


    现在更像个被泡进脏水里的猫,那身光鲜亮丽的皮毛早就不复存在。


    “那是以前了,现在什么也不是,吃饭都困难,笑得出来才怪...你赶紧回你床上去,我现在要睡了。”跟瞿邵寒这么一聊天,注意力转移之后身上好了很多,等舒服了困劲就上来了。


    瞿邵寒一直等到他真的睡着,进去看了一眼,把他床头那个特别响的闹钟收走,蹲下身子贴近他的脸,对方呼出来的鼻息都感觉得到,要这样的距离他才满意。


    想着阮北刚才的话,钱吗?以后有了钱,他就能见到另一个不一样的人,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早上是六点多的早读,阮北要在家吃饭,还要赶路,五点半就要起,瞿邵寒只会起的比他还早,生火做饭,等房间暖和了才会过来喊他。


    阮北正穿着衣服呢,瞿邵寒拿着药膏走了进来。


    “背后衣服撩起来,抹完药再穿。”


    阮北叹了口气,把穿了一半的棉服脱下来,“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现在不觉得疼了,最近天天抹,身上都快被药腌入味了。”反正他自己闻着不舒服,不知道别人闻不闻的到。


    瞿邵寒在他身后,眉扭到一起,脸臭的要命。


    背上的伤阮北自己看不到,实际上很吓人,刚开始皮下被抽的血红,跟要破了一样,后面开始发青发紫,现在只是颜色淡了一点,没彻底好全。


    不碰到没感觉,被人拍了或者不小心撞到墙上还是会有刺痛感。


    “再等两天,难受的话晚上烧点热水给你擦擦。”


    他下手不敢重,抹药也是轻飘飘的,眼里满是心疼。


    阮北没吭声,想着他一个男孩子忍忍就过去了。


    不到六点的时间外面天还黑着,房间里昏暗的灯光勾的人想睡觉。


    家里的食材好久没添过,他白天上学,瞿邵寒也不在家,没空管这些,反正东西是没多少了,他打算明天买衣服顺便买点菜。


    瞿邵寒用一堆没剩多少的食材煮了锅杂烩汤,看上去不怎么样味道还不错。


    他端着碗吹凉,“你这厨艺是跟谁学的啊?”


    瞿邵寒说:“自己琢磨的。”太难吃他也咽不下去,只能逼着自己往好里练习。


    阮北挑着自己喜欢的吃了大半碗,剩下个底在那儿,倒了也不是,不倒他又不吃。


    “你放着一会我吃。”


    瞿邵寒倒是不嫌弃他,吃过的东西只要剩下的都接过去。


    这样似乎不太好,这不是把人当垃圾桶了吗。


    阮北把碗护住,“还是别了,都是我吃过的,不太好。”


    瞿邵寒挑眉,“那倒了?”


    不行,舍不得,太浪费粮食,“开什么玩笑,我们两个现在穷,穷鬼知道吗。”


    瞿邵寒:“知道。”所以他要吃啊,他又不嫌弃,而且这是目前他跟阮北最亲近的方式了,求之不得呢。


    “要不养条狗吧...”


    瞿邵寒眼都没抬,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们两个是穷鬼。”


    “哎呀哎呀,好了别说了,你全部收拾了吧,我就这臭毛病...”


    他见不得这种‘压迫’人的行为,起身去收拾东西。


    挑食的毛病从小就有,日子好过的时候不是问题,不好过之后就骂他臭毛病,没那个少爷命装什么装。


    瞿邵寒现在一句怨言也没有,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反正这毛病他改不了,宁可吃馒头咸菜也不吃不爱吃的东西。


    瞿邵寒却很认真的说:“这不是臭毛病,你只是不喜欢而已,每个人都有不喜欢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你呢,你不喜欢什么?”


    瞿邵寒看着他没说话,心道:不喜欢你离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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