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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画像

作者:风雪煮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请祖父安。”江暮合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江慎点点头。


    江暮合侧过身,门口处立着江家八郎,江暮西。


    江暮西缩着肩膀,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怯怯地对上江慎的眼睛,“请祖父安。”


    江暮西弯身,学着江暮合弓腰的弧度,手指摆放的细节。


    江慎冷哼一声。


    江暮西心中尴尬,祖父不喜自己,平日便也安排他每月初一来请安。每到月底的后五日,他都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祖父不喜自己,他也不喜欢祖父,他实在想不明白,既然双方互不喜欢,为何还要逼着他们见面……


    江暮合已经坐到江慎对面,江暮西顺势坐在江暮合旁边。


    “你的伤,如何了?”


    “孙儿多谢祖父挂怀,本就是小伤,惊扰祖父,孙儿心中甚是不安。”


    “小伤也是伤,小伤不及时处置的话也会溃散,这一次你处理的很好。”


    “谢祖父夸奖。”


    “日后不可莽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记住了?”


    “孙儿多谢祖父指教。”


    江暮西耷拉着脑袋,顿生困意。


    “明年科举,族中九郎要参与,你抽空指点一二。”


    江暮西听到“科举”二字时抬起头。


    “是。”


    江暮合话音刚落,江暮西连忙说道:“祖父,我也要参加科举,你也让兄长指教一下我呗。”


    江慎掀起眼皮,“你连个举人都考不上,怎么,还嫌不够给江家丢人的吗?”


    江暮西轻咬嘴唇,忍不住道:“兄长幼时受祖父提携,自然比我有前途,可我才是兄长嫡亲的弟弟,兄长未曾指教我一二,却要指教九弟,这又是何道理。”


    江慎冷笑一声,“你也知老九是你弟弟,你现在只是个秀才,还想要你五哥指点你吗?杀鸡焉用牛刀,家学的夫子教你一个还算绰绰有余。”


    江暮西瞪着眼睛,“我与兄长一母同胞,祖父却这般偏袒,偏袒到……偏袒到我好像不是江家的子弟,是外面捡来的一样。族弟都有的殊荣,单我没有吗!”


    “放肆!”江慎震怒,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


    “啪。”青釉茶盏瞬时四分五裂。


    骤然听到声响,江暮西身子不由抖了一下。


    “祖父息怒。”江暮合低声劝慰,形色不变。


    江暮西急红了眼眶,“我乡试未过,祖父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可我不过随口胡诌一句,竟能把祖父气成这样,孙儿今日才知自己这般有本事!”


    “你!”江慎颤抖着站起来,显然是被气得急了,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江暮西:“竖子!”


    “你这个孽障!”


    江暮西方要说话,收到江暮合的一记眼刀。


    江暮西委屈地闭上嘴。


    “送八郎回去。”江暮合声色依旧平静。


    “是。”江月站了出来,伸手,“八郎君,请。”


    江玖为江慎端来一碗药,江慎喝下去才觉得气顺心平。


    “八郎年少,惹祖父不快,作为兄长,孙儿难辞其咎,请祖父责罚。”


    江慎闭着眼顺气,听到这话睁开眼,“慈母多败儿,他今日有这番境况,一是因为他母亲……”


    “二是因为你!”


    “是孙儿不孝。”江暮合垂下头。


    江慎盯着江暮合半晌,冷哼一声,“你果真同你父亲,一个样。”说罢摆摆手,“你也下去吧,不要碍我的眼。”


    “是。”


    江暮合走后,江慎叹了一口长长地气。


    “没一件事不让我操心。”


    “家主莫要同郎君置气。”


    “他是江家未来的希望,我怎能不气?”这几年来他能牵动他思绪的,便只有江暮合了。


    幸而他足够听话,如此便够了。


    *


    若是没有赵曦吩咐,聂尧也会费劲心思去找,哪怕是踏遍整个汴梁,他也要找出那个凶手。


    奇怪的是,第一日他派人出去找,找了一圈什么痕迹都无,可是当他再去寻时,线索一条接着一条,很快便浮出水面。聂尧最后查到那人之时,心中生出一分不安。


    事情进展得太过顺利,也太过匪夷所思,可是他依旧不能放过这个线索。


    聂尧在去刑部的路上遇见了王执。


    王执远远看见聂尧便打了一个招呼,“殿帅从何处来?”


    聂尧与他并不相熟,但见他和蔼可亲便也点点头,“本官从刑部来。”


    “刑部……”王执惊讶,“可是因为江侍郎遇刺一事?”


    聂尧点点头。


    “殿帅可查出了什么?”


    聂尧打量着王执,他生的实在喜庆,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眼睛总是扬起的弧度,若是与他不相熟,定然会被他和善的外表蒙骗。


    “舍人想知道?”


    王执咧开嘴,“哪里,本官不过是与殿帅寒暄几句,殿帅脚步匆匆,想来还有要事要忙,本官便不打扰了。”说罢行礼。


    聂尧回礼,随后继续向着刑部去了。


    王执却停了脚步,看着聂尧脚步飞快,向着刑部的方向去了,随后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


    王执去了户部。


    “袁尚书。”


    袁望抬眸,见来人是王执,随口嘟囔了一声,“舍人。”是为打招呼。


    王执也不恼,继续笑道:“本官方才见到了殿帅,他行色匆忙,显然是有什么急事。”


    袁望冷哼一声,“能是什么急事,去刑部了吧?”


    王执惊讶,“袁尚书怎么知道。”


    “怎么?寻到他的仇家了?”袁望早就看江暮合不顺眼很久了。


    “袁尚书英明。”


    袁望这才开始打量王执,无事不登三宝殿,袁望放下手中的书,瞥了王执一眼,“舍人有话不妨直说。”


    王执收了笑,向周围瞟了两眼,挤着眉头,似是十分忧心,“本官方才看见了殿帅,与他闲谈了两句,殿帅不小心说出了那人,尚书猜那人是谁?”


    “哪家的蠢货,做坏事这般不地道,还被人捉住了把柄。”袁望忍不住骂了一声。


    王执轻“嘶”了一声,面露犹豫地看着袁望。


    “舍人这般看我做甚?”


    “袁尚书急起来起怎么连自己都骂?”


    “我骂自己做什么?”袁望脑子飞速转着,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殿帅查出的那人是本官?”


    王执点点头,“是啊。”


    “荒唐!本官银子多吗,养个死士闲的没事做,招惹他做甚!”


    “袁尚书千万不能动怒,不然就是着了他们的道了。”


    袁望喘着气,不解地看向王执。


    “此事便是江侍郎与殿帅的阴谋!”


    “阴谋?”袁望一脸怀疑。


    “本官以为,江侍郎受伤或许是自导自演,”王执说得绘声绘色,引袁望跟着他的思绪。


    “舍人的意思是,江暮合这次受伤是自己所为,又贼捉贼,本官便是那替罪羊?”袁望皱着眉头,一脸不信,“他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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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执神秘兮兮,“但请袁尚书想一下,受益者是谁?”


    袁望这才明了,轻哼一声,“科举一事,副相下马,枢副连降多级,波及诸臣……”


    “陛下能有今日,多赖江家相助,公主此次又寻到了科举一案中的关键证人,恐怕没有那般巧合吧。”


    王执连忙点头,“江家其心,昭然若揭。”


    “本官没有因科举一案遭受牵连,他便留下这一手吗?”


    王执没有说话。


    袁望险些捏碎手中的书卷,看了一眼王执,朝他一笑,“此事,多谢舍人相告。”


    “不必忧愁,本官也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忍陛下年纪尚小便受人蒙骗。”


    “本官亦是,心中只有陛下和整个大宴。”


    二人相视一笑。


    “本官尚有事要忙,先行告退。”


    袁望起身行礼。


    目送王执离开后,袁望冷哼一声,腹诽:“怎么偏巧你将这一切都知道,又来好心告与本官,想必是来离间我二人,你好行渔翁之利。”


    袁望朝着门口轻“呸”一声,“本官还没有那么蠢!”


    *


    聂尧在刑部转了一圈也未见到江暮合,便先去了长公主处。


    “袁尚书?”


    “回长公主,臣寻了许久,捡到了这个……”


    落珠接过玉佩,呈给赵曦,


    赵曦看到玉佩上的纹样,轻呼一声,“怎么会是他?”


    聂尧点点头,“微臣只找到这一个线索。”


    赵曦默了两息,“还请殿帅继续向下查,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聂尧行礼:“是。”


    二人分开后,赵曦去了坤宁宫,早上母后便派了常侍来,让她务必去寻她。


    “太后,长公主殿下到了。”


    “儿臣参见母后。”


    “曦儿莫要多礼,来。”柳后眼睛一亮,笑开了花。


    见母后这般开心,赵曦也笑了,“今日有何喜事,母后这般开心?”


    “母后终于寻到了一个郎君,这个你定然喜欢。”


    赵曦脸上的笑容一滞。


    柳后高兴地展开画卷,“你看这位郎君是不是丰神俊朗,气质飘然,五官端正,十分不俗。”


    赵曦:“……”


    画卷徐徐打开,内里确实是一张端正的脸,最吸睛的便是他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漆黑如墨,眼尾上翘,炯炯有神,彷佛在盯着你一般。赵曦一惊,这双眼睛竟有几分像江暮合。


    “你看,这小郎君,气质不俗,定然是饱读诗书,哀家瞧着,也不必江侍郎差。”


    待得仔细瞧了,赵曦才发觉,二人五官并不相像。


    柳后一直盯着赵曦的神色,见她没有反驳,说道:“曦儿觉得这郎君如何。”


    “母后,这人是……”


    没有否定,又主动询问!柳后心里笑开了花,“这人是袁家四郎,袁尚书的幼子。”


    “什么?太后娘娘要了四郎的画像?”袁望十分震惊,他家幼子还未及冠,未到议亲的年纪。


    “是啊,相公我们怎么办?”袁夫人面带忧色。


    袁望扯了扯嘴角,“什么怎么办,若是公主相中了我们家四郎,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日后飞黄腾达,保不齐比江家还要威风。


    江家……


    江暮合。


    只他一人做天子近臣,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定要借公主的势,压到他,压倒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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