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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7章

作者:兰萋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詹云湄说得太过随意,又暗含着暧昧,华琅无法辨清她是故意逗弄还是真心实意,他在反复揣摩与不安中,彻夜难眠。


    第二天,詹云湄依旧如常起床穿衣,她每天都轻手轻脚离开,避免吵醒华琅。


    华琅背对着,假装自己还没醒。


    其实是根本没睡。


    直到詹云湄离开主屋,他才慢慢坐了起来。


    而此刻终于明白了当初詹云湄说的,她不需要他,是什么意思了。


    每逢朝代更替,总有那么一批宦官离开皇宫,无论是否自愿,但大多都沦落风尘,和某些女人们一样,做起皮肉生意,俗称男/伎。


    在华琅认知里,这是不符常理的,有违世俗的,但在这个问题上,他只纠结了那么一会儿,更重要的是,他也快成为这种人了。


    “华琅公公,奴婢弄疼您了吗?”姚淑娘减轻敷药的动作,小心询问。


    “不用你伺候,下去,”华琅驱赶姚淑娘,自己给手指裹药。


    在詹云湄的吩咐下,华琅这双手已经不再遍体鳞伤,皮肉逐渐长好,指甲也基本生长好,双手的皮肤甚至比从前还要细腻。


    华琅看着双手,无法集中注意力,全心纠结詹云湄。


    她不会认真的吧?


    那他该怎么清洗?他不会啊。


    无法想象在她身下的模样,更无法想象他清洗自己的模样,简直叫耻辱。


    要是他没能清洗干净,又作何场面?


    根本不敢深想。


    华琅寻找起绳子,想去缢死。


    .


    校场里已准备齐全,皇帝坐在最上方的高座,在詹云湄的指挥发令下,校阅如约进行。


    庚祁站在詹云湄身后,观察她何处受伤。


    昨晚詹云湄在马车上出事,虽然说没什么大碍,可总归是雪崩,她从马车上跳下来,再不济也得脚崴,不过就这样看表面,她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将军?”庚祁试探问,“您身上伤势如何,需要去歇息一会儿吗?”


    詹云湄缓缓看向他,他面上饱含好奇与期待,倒是没什么幸灾乐祸,她摇了摇头:“小伤,不用在意。”


    庚祁竟有些失望,“是么,将军以后要小心些才是。”


    校阅一切如常,没出任何意外。


    下晌,校阅结束,皇帝对詹云湄出意外的事并未多问,只让人来传一声慰问便赶回宫去忙政务。


    詹云湄着手安排人调查昨日京营中每个人的行程,以及京郊动向。


    陈副将很快汇报:“目前查到的,京郊处没有可疑人员,只能从京营开始查起,有一批军将当时不在京营,至于详细哪些人还要再细查。”


    詹云湄静静听着,偶尔点头。


    荣宁郡主比詹云湄还要激动,“怎么会没有可疑人员?京营里的人现在报复将军有什么意义?”


    陈副将向荣宁郡主解释,新朝建立总会有将士不认可将军功绩,嫉妒作祟罢了。


    荣宁郡主依旧不认同陈副将所言,两个人争吵起来。


    “嫉妒?谁嫉妒将军?京营怎么会有人质疑将军,除非他最初是先朝的军将,而且职位不如将军……”说到此处,荣宁郡主突然睁大双眼,恍然大悟,“庚祁!”


    恰时庚祁整合完军将回来,听见荣宁郡主的声音就没什么好气,“怎么了,郡主?”


    他丝毫没察觉屋中紧张,荣宁郡主几乎下一刻就要跳起来指认他,而陈副将似乎也认同荣宁郡主的想法,在她说出庚祁名讳的瞬间就没再开口。


    荣宁郡主从椅子上下来,刚要开口,詹云湄突然说:“时间不早,先回去吧,这事明天再说。”


    这是变相地让荣宁郡主不要开口,荣宁郡主也很快明白,虽不懂将军在如何盘算,但她已经开口,她也就不会再执着。


    临近酉时,詹云湄送走荣宁郡主,和陈副将搭乘同一辆马车返回。


    马车出京营,詹云湄撩开帘子透风,没想到看见了庚祁,他也正在上马车,踩踏矮凳而上,动作有些吃力,像是受了伤。


    “将军?”陈副将注意到詹云湄一直在看车窗外,没忍住喊她,“您在看什么?”


    詹云湄指了指车外的庚祁,“庚副手怎么了,看上去跟受过罚一样,行动如此吃力。”


    “他不是招惹了郡主吗?郡主的长随私下罚了他,”陈副将自然道。


    “哦,是吗,”詹云湄若有所思地看向陈副将。


    他笑着点头,“没有规矩排场,顶撞皇室贵人,自然该罚了。”他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将军,今天要和我们去酒楼吗?陛下很满意校阅,军将们在城里酒楼办了席。”


    这种时候,她去与不去关系不大,她要是去的话可以借此发些碎银,稳一稳军中情况,不过,比起这些无伤大雅的人际,她更想早点回府。


    不知道昨天说了那么容易起误会的话,华琅现在作何反应?


    华琅一夜没睡,詹云湄清清楚楚,她走时他还在装睡,生怕她发现自己慌了整整一夜。


    “不了,替我夸奖大家几句,”詹云湄取一袋沉甸甸的银钱给陈副将,“你看着分,剩下的就是给你的,辛苦了。”


    陈副将眉开眼笑,嘿嘿着:“多谢将军!”


    詹云湄沉默盯向他背影,看他逐渐远去,唤来人,“去查查陈副将昨日行踪。”


    ……


    今天下雪,又下雨,天黑得早,詹云湄忙了调查的事,今天回来得晚,总之又没赶上平时吃晚膳的时辰。


    府里十分安静。


    詹云湄去了趟大堂,桌上饭菜没动过,桌后没人。


    姚淑娘小声问:“将军,您用晚膳没,需不需要奴婢去给您热一热?”


    “不必了,”詹云湄看了一圈,华琅不在此处,因问,“华琅吃过了吗?”


    “不曾,华琅公公今早上不让奴婢给他上药,他把药碗端回主屋后就没出来过,不知怎的,他今儿心情不大好。”


    “好,你不用麻烦了,回去歇吧。”


    “是。”


    主屋里没有华琅的身影,詹云湄又去浴房,浴房里有没来得及干涸的水迹,但华琅仍旧不在此处。


    詹云湄心里升上些许不悦。


    她并非多么大度,只是不爱过于强求华琅,她允许他偶尔的倔强,允许他拥有自尊。


    但她不允许他动不动就消失。


    说他欲擒故纵?他可没那情调。


    说他真的恨她?也不至于。


    詹云湄去花厅寻找,还是没有华琅人影。


    刚想叫姚淑娘帮忙找,眼边忽然映来微弱的光线。


    詹云湄顺着光源一路过去,正是她之前住的侧房,推开门,榻上蜷着人,是她找了半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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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关上门,到榻边,在她身影黑压压投下去时,她注意到华琅在明显地颤抖。


    就好像,他在害怕。


    “让你等我用晚膳,为什么不等我?”詹云湄褪掉氅衣,坐在榻边。


    这张榻很小,不足以容纳两个人,她坐上去,臀背几乎就贴着华琅的腰。


    屋内沉寂片刻。


    当詹云湄失去半分耐心时,华琅终于开口:“是你失约,不是我不等你,我困了就要睡觉,不行吗?”


    虽在反问,但他语气实在弱,对她而言,他是在示弱。


    詹云湄想笑,他真的怕成这样?


    因为她一句不明不白的话,怕成这样?


    詹云湄笑了一声,带着嗤讽,“当然可以,你转过来。”


    华琅静默着,咬着牙,喉咙反复吞咽,认命地闭了闭眼,料想中的还是来了,他没办法抵抗。


    他一点一点转过来,用被子遮住大半边的脸,小心翼翼观察詹云湄的神情,辨别她是否真的愠怒。


    凌厉的面容上没什么笑容,和往日的温和不太一样,华琅紧张得又往被子里缩。


    他不清楚现在是该服从,还是该撒气,因为他同样不清楚撒气是否管用,她救出他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余孽,想必是用自己的军功和皇帝换的,要不然就是更珍贵的。


    所以,华琅的命属于詹云湄,詹云湄拥有着对他绝对的生杀予夺。


    “你明白我昨天说的什么意思吗?”詹云湄收进华琅所有神情和小动作。


    这样谨慎,又这样傲气。


    “我要是不知道呢?”华琅掩耳盗铃地凶恶着,他慢慢坐起来,挪动至榻边,吹熄灯火。


    彼此之间再没了光亮,又因才陷入黑暗,他们都还没能适应,什么都看不清。


    詹云湄还没反应上来,身前突然袭来一股浓郁的香气,近似瑞脑,她张开双臂,轻而易举将华琅抱进怀中。


    第一个感受就是,华琅身上很烫,跟才滚过沸水似的。


    紧接着是皂角香,这是他已经认真清洗过的象征。


    詹云湄并不知晓在短短的功夫内,华琅历经了一场关乎生死的抉择,她只感到奇怪,他今天太容易接触。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给出了意愿。


    詹云湄轻轻地吻华琅,用轻柔地吻触安抚他的紧张与不安,他攥紧她腰后的衣料。


    在感受到华琅和以前一样难以控制地发抖之后,詹云湄加深这个亲吻,同时将他轻放在榻,睁开眼想去看他模样,却被黑暗阻挡。


    便只能听见华琅若有若无的、隐忍的低喘,它们轻细、短促,潜游在耳畔,在每一次点吻的间隙中喷薄,詹云湄不自觉地塌下腰身,贴近一些。


    华琅意识恍惚,直到双手与詹云湄十字相扣,厚茧磨到掌心,他才逐渐缓神,听见了自己暗哑的声音,他怀疑这不是自己。


    “回主房去睡吧,这边太小了,”詹云湄将唇挪到他颈侧,齿尖细密地啃咬他柔嫩的皮肤。


    华琅脑子昏沉,开口只有羞耻的喘吟,无法回答。


    在詹云湄松开他很久之后,她已经去洗浴,他都没能清醒神志。


    她没有和他想象的一样对他。


    他又自作多情,而且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竟然在下贱地故意迎合。


    甚至,他心底闪过一丝没能深入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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