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钱管事声色俱厉的指控,以及周围人群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温晴的脸上,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出现柳氏母女期待看到的慌乱与恐惧。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得像一汪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这种极致的冷静,反而让原本胜券在握的柳氏,心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不安。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话可说了?”柳氏强压下那股不安,往前走了一步,咄咄逼人地说道,“温晴,我真是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不仅偷盗家族重宝,还企图用这些偷来的东西,去喂养你那只不祥的废兽!你……你简直是无可救药!”
她这番话,说得义愤填膺,仿佛温晴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苏悦也在一旁煽风点G火:“就是!娘,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把她抓起来,关进地牢!再把那只小畜生也抓来,剖开肚子看看,我们的灵材是不是在它肚子里!”
她的话音刚落,趴在温晴脚边的雪球,立刻感觉到了那股毫不掩饰的恶意。它猛地站起身,对着苏悦呲起了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身后那“一根半”尾巴也警惕地竖了起来。
【坏人!不许你伤害主人!】
温晴伸出手,安抚地摸了摸雪球的后背,示意它稍安勿躁。
然后,她才缓缓抬起眼,目光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柳氏的脸上。
“大夫人,”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你说我偷了药圃的灵材,可有证据?”
“证据?”柳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人证俱在,你还敢狡辩?昨晚巡夜的护院苏大、苏二,都亲眼看到你从药圃的方向回来!难道他们两个,还会联合起来冤枉你一个旁系孤女不成?!”
她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走出了两个身材魁梧的护院。
两人对着柳氏躬身一礼,然后其中一人便指着温晴,大声说道:“没错!我们兄弟二人昨夜负责西区的巡逻,大概子时左右,亲眼看到晴小姐的身影,从药圃那边的围墙翻了过来,行迹十分可疑!”
这两人是柳氏早就收买好的心腹,此刻说起谎来,自然是脸不红心不跳。
“听到了吗?”苏悦得意洋洋地看着温晴,“人证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晴看着那两个护院,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看得柳氏和苏悦都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原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证据’?”温晴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失望,“仅仅是‘看到我从那个方向回来’,就能断定我偷了东西?大夫人,您掌管苏家内务多年,难道就是这么断案的吗?”
她顿了顿,不等柳氏反驳,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变得清亮而锐利。
“那么,我倒想请问钱管事一句。你说药圃失窃,可有检查过药圃的门窗、禁制,是否有被破坏的痕迹?你说丢失了赤焰草和幻心菇,可有找到任何被采摘过的根茎残留?你说我将灵材喂了我的御兽,那你又凭什么断定,我的雪球,是因为吸收了灵材才进化的?”
这一连串的反问,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瞬间戳破了柳氏等人编织出的、看似完美的谎言。
是啊,凡事都要讲证据。
你说失窃,总得有失窃的痕-迹吧?你说我偷了,总得有人赃并获吧?你说我喂了御兽,那你怎么证明不是御兽自己天赋异禀,而是靠外力进化的?
钱管事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一下子就问到了问题的关键。
柳氏的心中也是一沉。
为了做得天衣无缝,她昨晚只是让心腹偷偷将那几株灵材移走,藏了起来,并没有真的去破坏药圃。为的,就是不留下任何痕-迹,让温晴百口莫辩。
却没想到,这反而成了她最大的破绽!
“强词夺理!”柳氏色厉内荏地喝道,“药圃有高级禁制保护,自然不会有破坏痕-迹!定是你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了进去!至于残留……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掩盖罪行,将根都给刨了!”
“哦?”温晴挑了挑眉,“大夫人的意思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连御兽都刚刚觉醒的少女,能悄无声息地穿过苏家重重保护的高级禁制,精准地偷走两样珍稀灵材,还能做得滴水不漏,连一点根须都不留下?”
她说到这里,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家丁护院,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如果我真有这等通天的本领,那我又何必,还留在这个破败的小院里,靠着吃野菜度日呢?”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充满了讽刺意味。
周围的下人们,虽然不敢公然议论,但看向柳氏母女的眼神,也开始带上了一丝怀疑。
是啊,这事……听起来确实有点蹊跷。
如果温晴真有那么大本事,还用得着过得这么惨?
柳氏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丫头。她的心机和口才,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掌控。
再这么辩论下去,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必须快刀斩乱麻!
“巧舌如簧!”柳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决定不再讲什么“道理”,直接用身份和权力来强压!
“我懒得与你废话!不管你如何狡辩,你深夜私自出府,形迹可疑,这是不争的事实!苏大苏二,给我上!将她拿下!压入地牢,听候发落!我倒要看看,进了地牢,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是!”
那两名护院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狞笑一声,催动了自己的御兽,一左一右地向着温晴包抄了过去!
他们的御兽,都是黑铁一阶的“青石獒”,一种体型健硕、性情凶猛的犬类御兽,专门用于看家护院。
两只青石獒咆哮着,露出森白的獠牙,带着一股恶风,狠狠地扑向了温-晴和她脚边的雪球。
在它们眼中,那只还没它们腿高的小狐狸,不过是一口就能解决的开胃小菜。
面对两只黑铁级御兽的夹击,温晴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将雪球护在身后,手中的短刀横在胸前,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硬拼,绝对没有胜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而威严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院门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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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这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那两只原本气势汹汹的青石獒,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竟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一般,动作猛地一滞,然后夹起尾巴,呜咽着退了回去,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众人皆惊,纷纷回头望去。
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他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如松,面容俊朗,一双眼眸深邃如星辰,不怒自威。在他的肩上,蹲着一只通体雪白、巴掌大小的“寻灵貂”,正好奇地打量着院内的一切。
“少……少族长?!”
看清来人的瞬间,柳氏和钱管事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来人,竟是苏家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被誉为青石镇百年不遇的天才,如今正在王国皇家学院修行的少族长——苏长风!
他……他怎么会突然回来了?!
而且,还恰好出现在了这里?!
苏悦在看到苏长风的瞬间,脸上的得意与恶毒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与欣喜。她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柔声唤道:“长风哥哥,你回来啦?”
然而,苏长风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径直落在了那个手持短刀、眼神警惕、身姿却依旧挺拔不屈的少女身上。
当看到她那双清亮、冷静,带着一丝倔强的眼睛时,苏长风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澜。
他缓步走进院子,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尖上。他所过之处,所有的家丁护院都下意识地低下头,恭敬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他一直走到温晴面前,才停下了脚步。
两人的距离,不过三尺。
温晴握着短刀的手,微微有些收紧。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堂兄”,她的记忆并不多。只知道他天赋卓绝,性格冷傲,常年在外修行,是整个苏家都只能仰望的存在。
他此时出现,是敌是友?
“你,”苏长风看着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把刀放下。”
温晴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没有动。
在这个充满恶意的环境里,放下武器,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苏长-风似乎看穿了她的警惕,他并没有生气,只是转过头,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淡淡地扫了柳氏一眼。
仅仅是一眼。
柳氏却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强笑道:“长……长风啊,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若是不回来,”苏长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心头一寒,“是不是就看不到,大伯母你,是如何‘秉公执法’,欺压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的?”
他这句话,虽然语气不重,但其中蕴含的质问与不满,却已然毫不掩饰!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死人还要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