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照商行铁匠铺。
槐青凭着熟练的铸器技艺已经与铁匠和掌事们打成一片。
“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槐丫头看着细胳膊细腿一个姑娘家,没想到真能干打铁这种粗活。厉害厉害,真是那叫什么,初生牛犊!”铁匠李感叹道。
铁匠王拍了铁匠李一把,“瞎说什么呢,那叫后生可畏!”
“二位前辈客气了,我就是从小跟在父亲后面,有样学样。”槐青尴尬地挠挠头。
三人大咧咧坐在在小院子的台阶上休息,槐青实在不善和人交际,不知道如何引出话头,打探消息这种事属实是她的短板。
这时刘管事来了,本以为是来催促他们去干活,铁匠王正准备起身,没想到刘管事也随意在石墩上坐下,加入他们。
槐青一身男子装扮也不忸怩,刘管事自来熟地搭话:“槐姑娘,上次来找你的那位小姐就是启国的长公主殿下吧?”
南宫商行那些掌柜把启国的长公主传得跟神妃仙子一样,他们也好奇,更何况长公主可能还亲临过铁匠铺。
“是。”槐青点头。
“哎呦,还真是!我就说我没看走眼吧老李、老王,虽然不见真容,公主殿下那气度,单一个背影和常人就是不同。”刘管事高兴坏了,这样他再遇到南宫商行那几个掌柜,也不会没话可说,矮他们一头。
“长公主殿下天潢贵胄,来我们这等市井脏乱之地作甚,槐丫头,你不会是长公主的亲信吧?”铁匠王问。
“殿下.体恤下属,路过顺便来看看我。”槐青笑笑。
铁匠李十分认可沈千灯的作为,“有槐丫头这个技术的下属是该体恤。”
“槐姑娘,我多嘴问一句,长公主殿下应是不曾婚配,那她可有心仪之人啊?”
槐青仔细思索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确定殿下府上有没有他的心上人。”
刘管事又想起坊间传闻长公主重金折了崔家班班主的风骨。
“那崔家班班主可是真的在长公主府上。”
“是真的。”
“唉。”刘管事叹气,“本来还以为我们少东家能结上一门好姻缘呢,错过了,错过了。”
槐青眸光一闪,“刘管事,贵府少东家几时传出要结亲的消息的?怎么传这么远都传来四方城了?”
“这不是快到少东家冠礼,少东家掌家也一两年了,后宅每个女主人算怎么个事。”铁匠王插话。
“是啊,启照商行上上下下都盼着沾沾喜气。上个月送铁矿石来的老周也是这么说。”
槐青终于找到了机会,见缝插针道:“咱们铁匠铺最近是有什么大生意吗,留这么多铁矿石作甚?”
“哪有的事。就是兆国的幽州开了新的矿山,少东家也在里面投了银子,少东家眼光果然是好,是个难得一见的富矿。采出来矿石太多就分到四处的大铁匠铺,虽说已经降了铁器的价格,但暂时也用不上这么多。槐姑娘奉长公主殿下之命前来,尽管用,不用客气。”刘管事给出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答案。
“槐丫头,你成天摆弄大大小小的箭头,公主殿下是想要什么,你若是能说,我们也好帮帮忙。别的不说,我老李打铁那是一等一的,四方城谁不说我老李手艺好!”铁匠李说着很是自豪。
“你别听他的,我打得更好!”铁匠王很是不服。
*
槐青将刘管事的话带回来,印证了沈千灯的猜测。
的确是幽州的矿石。
刘管事的理由虽然朴素,但是不像假话,那人就算手眼通天,也不会预料到沈千灯手下有人会去铁匠铺。
市井与江湖,也恰恰是她前世忽视的地方。
“袖箭你不妨就交给铁匠们试试,别被这种小事困扰太久,挫了靖先生的锐气。”沈千灯朝槐青扬眉。
“好。”
“好啦,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成功,怎么还死气沉沉的?”沈千灯左手握拳笑着锤了一下槐青的肩膀。
槐青看着沈千灯砸在身上的拳头,“能为殿下所用,我就很开心了。”
*
那边南宫商行的商队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已经到了玉京。
只是离皇城越近,紫泱的右眼就一直跳。她知道殿下要送给南宫云檀的东西再寻常不过,跟着商队根本不会丢,殿下派她来玉京,不过是对她僭越行事的疏远,她需得赶紧回到殿下身边去。
简单休整后,紫泱去楚王府拜见南宫云檀。
“殿下嘱托我亲手交给您,还让我带话,说她不小心弄坏了您的礼物,下次赔您一个更好的。”
南宫云檀打开匣子,是一枚碎成两段云雷纹的玉玦。
“千灯可真是,她知道到了时候不送东西给我,我会恼,她怎么不知道,送了个残次品给我,我更是饶不了她。”
南宫云檀捏着玉玦迎着光看,能透过去,种水极好。
她眉心一蹙,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用来传讯了。
“你一路奔波回京也辛苦了,紫汀,带紫泱去好好休息。”
“谢云檀小姐。”
南宫云檀带着匣子去寻了赵文文。
南宫云檀眉头紧锁,“母亲,千灯传回来的消息,她身边有异的人是紫泱。玦为符节,还碎成了两半。”
是为决裂。
沈千灯的信还是上次秉笔之人的笔迹,所书内容除了与紫泱带话相同的部分,还陈情近日所为。
她拿麒麟玉牌领了四方城南宫商行的账目,可惜突遇大雨,账簿损毁,没有查证,向楚王叔致歉。
看到这里,赵文文瞳孔一缩,“四方城的账……我已许久没有对过……”
沈千灯一贯做事滴水不漏,出宫以来所通信件皆无废笔,她的意思是,四方城的账目有问题。
一来是四方城的贸易自由,赵文文不想拘束任他们自由发展,二来自赵聿明十五岁开始历练逐渐接手赵家生意,他几乎每年都去四方城亲自做一笔互市的生意,顺便也会看看启照商行的账本。
若是能悄无声息换了四方城全城的账簿,只有赵聿明。
他是赵家的少东家,楚王妃赵文文的子侄。
“这几年四方城的账一直是……是明表哥?”南宫云檀一脸不可置信。
赵文文摆摆手扶着桌子坐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昭宁既然试出了紫泱证明此人的手已经伸进了大内,当时聿明才十五岁,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事关南宫和赵氏两族,还要等你父亲回来再行商议。”
“那依母亲的意思,紫泱要如何处置?”南宫云檀向前走了一步。
赵文文抬眸,“她现下身在何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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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泱原先在二十四司时与紫汀是旧识,我让紫汀先带她去休息了。”
“做得对。先不要打草惊蛇,找个由头拖出她,把她留在玉京。”
南宫云檀点头记下。
赵文文心中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掌家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整件事会朝着最坏的方向走下去,而他们对于幕后操纵之人还没有什么头绪。
须臾,南宫云檀目光流连到匣子理断开的玉玦,灵光一闪道:“母亲怀疑此事与明表哥有关系,不如我去一趟菱州,明表哥冠礼在即,我理应到场。”
“聿明的冠礼,应当是我带着你回去省亲,你想独自回去?”赵文文蹙眉。
南宫云檀答道:“母亲若是进宫陪伴太后娘娘礼佛脱不开身,父亲政事繁忙,我带上厚礼去菱州也不算失礼。若赵家真有古怪,也不至于对我这个后辈有所防备。恰好还能用这个理由拖住紫泱,让她随我一同去菱州。女儿的主意,母亲觉得如何?”
赵文文端详了南宫云檀良久,垂目笑了笑,道:“我的檀儿到底是长大了,有勇有谋,母亲很欣慰。聿明冠礼的礼物一早便备下了,我会托太后再赐一份殊荣给赵家,都由你一并带去。”
被埋在成山的公文中的南宫瑞得知南宫云檀的决定,沉默之后也没有阻拦,却在南宫云檀要跨出房门之时又叫住了她。
“昭宁向陛下讨八百亲卫,陛下已经允了,正在遴选,你传信时顺便告诉她。她的侍卫统领卫陵就在玉京,既然安排他来做此事,也算昭宁的心腹,此人忠心护主,武功也过硬,不如就让他随行菱州陪你查证。”
“是,多谢父亲。”
“你们这些孩子都太有主意了……”南宫瑞皱眉扔了笔,本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南宫云檀沉着的模样,话到嘴边还是都咽了回去。
“注意安全。”
得了南宫瑞的允许之后,南宫云檀开始着手动身菱州。
她写了一封信交由南宫商行带回四方城,寥寥数语:南下菱州参加表兄冠礼,玉京所求已允,借人一用,携卫陵、紫泱同往,迟归,勿念。
“云檀小姐的意思是……要我一同去菱州?可是殿下那边还等着我回去伺候呢。”紫泱面露难色。
“放心吧,我已经修书知会过千灯了,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南宫云檀朝紫泱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殿下近日胃口不佳,我需得回去给殿下准备些新鲜吃食,奴婢担心殿下,云檀小姐,您就让我回四方城吧。”紫泱央求。
南宫云檀闭眼摇头,一副不听不管的架势,“不成,我一个人代表楚王府去菱州,你作为长公主身边的人,陪着我也好为我撑撑场面。礼物就不必千灯费心了,我已经替她备好了,到时候你以公主府的名义送上就好。”
南宫云檀以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定下了这件事,“好了,还有些时间,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让紫汀陪你出去采买。”
待南宫云檀的身影在紫泱的视线中消失,紫泱才开口道:“怎么办紫汀,云檀小姐不让我回去,她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紫汀挨着紫泱坐下,握上紫泱的手,“应该不会,王妃与小姐要去表少爷的冠礼是一早就定下了的,王妃被太后娘娘召进宫里也是常事。她们若是发现了,定不会这般没有任何动作,你先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