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襄果然是被年纪影响了心智,这时候猛然想起来,还是得赶紧回府。
瞧瞧赫连昱这一身,要不是脸上还算干净,连襄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认出来。
连襄乖乖点头,伸手让沈丁抱走了。
赫连昱蜷缩了一下手指,摸摸感受着空荡荡的怀抱,感觉有十分的不舍。
沈丁抱着连襄,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连襄趴在沈丁肩膀上,面朝着赫连昱,眼睛一眨不眨,时刻盯着赫连昱,好像怕他会原地消失似的。
连襄冲着赫连昱招招手,“哥,快来!”
赫连昱心口的酸涩一扫而空,大步流星地追上去,临出门还冲着自己的一群跟班道:“你们先在这等着。”
同样站在连襄面前,却被留在原地的玄越和:“……”
山桃同情地拍了拍玄越和的肩膀,抬脚往外去了。
青葛默默无言,把兜里的几张上好的蝴蝶笺留给了玄越和,那表情不言自喻,知道你苦,留着写诗吧。
犬槐都抬脚要出去了,转身又回来了,站在玄越和面前,认真道:“如果你想让人替你打他一顿,我要这个数。”
犬槐伸手比了一个手势,先前赫连昱给连襄治病,犬槐差点把青葛的整个荷包都给了出去,爱财如命的青葛,本就负责府中的账务,手握财政大权。
这下犬槐心有所感,自己下个月八成要和自己的银子告别了。
玄越和对自己的身手确实很有理智,没说要自己动手,闻言点点头,沉着脸:“我给你两倍。”
犬槐利落地答应下来,“成,我去问山桃接不接,她手里还有不少剩下来的药。”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校场盯上的赫连昱,此刻正和连襄一起呆在马车上,车上还有虎视眈眈的沈丁。
连襄十分熟稔地从脚边的柜子里掏出了一个软枕,放在自己身边的榻上,拍了拍,示意赫连昱休息,“睡吧。”
赫连昱这时候的样子,如果被他的手下们见着了,一定要惊掉下巴。
时刻警醒的赫连昱,居然就这么乖顺地躺下了,还在连襄身旁安心地睡了。
镇北王府。
马车刚到了垂花门,沈丁先抱着连襄下了车。
赫连昱一抬头,就见着一个面相尖刻的老头站在马车前,手指上还带着个硕大的金戒指,由个老太太扶着,乍一看去,真不知道是谁扶着谁。
老头先是瞥了一眼连襄,紧接着就扭过头去,故意大声道:“一点规矩都没有,见了人都不知道问好!果然是个没出息的丫头!”
山桃她们和玄越和在后头的那辆马车上,还没来得及下车。
青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什么动静?”
犬槐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探头看了一眼,淡淡地回头道:“有埋伏。”
连襄趴在沈丁身上,懒得看这人一眼。
镇北王王夫的父亲,好像上辈子也来过王府一次,没讨到什么好就被赶出去了。
老头自以为自己生的是儿子,只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来当王府的主人的,和他那见识短浅的儿子一个样,还敢瞧不上连襄是个姑娘。
话里话外的,这老头还以为自己是来当镇北王王府的老祖宗的呢!
府里根本没人买他的帐,这老头竟然还敢来找连襄的茬。
他也不睁开眼睛看看,他那个儿子如今还只是个“王夫”,连“王君”的边都没摸到,镇北王府的族谱上都不写他的名。
论起来,他也不过是个京城给的赏赐罢了。
上辈子这老头没来几天,就被连明赫赶出去了,要不是王夫嘴甜,伏低做小,还毫不留情地骂了自己父亲一顿,他也得跟着滚。
这老头和自己身边的老太太一唱一和,“我回头得说说这……连襄娘,府里放这么多丫头片子,真是不吉利!”
连襄没忍住笑了一声,她母亲连明赫是镇北王,是大将军,是王府的主子,哪里是什么人都能说见就见的。
这老头还想着拿出“长辈”的威风,却硬生生在称呼上卡了一下。
这劳什子“连襄娘”,好像只要这样称呼,口头上占了便宜,镇北王连明赫就能化身成“孩子她娘”被他磋磨一样。
连襄眼都没眨一下,冲着后头的马车喊了一声:“玄越!有人欺负我!”
玄越和从后头的马车上下来,急匆匆地过来,咬牙切齿地捏了连襄的脸蛋一下,“怎么不喊哥哥?”
叫名字还叫不对,小时候的连襄口齿不清,只会喊玄越和名字的前两个字,也不知道连野织是懒散还是故意气他。
这一群人里,玄越和的嘴皮子是最尖刻的。
玄越和的亲爹也不是个好东西,当年宠妾灭妻,生生折磨死了玄越和他娘,对玄越和也漠然,好在北疆军提着刀,活剐了该死的歹命鬼。
“玄”这个姓氏,是玄越和娘亲的姓氏。
玄越和也学着这老太太的模样,先是扫了他一眼,微微仰着头,轻轻嗤了一声:“哪里来的打秋风的小门小户!”
玄越和语速极快,又稳准狠地戳了这老头的痛处:“外头的府兵也不好生看着大门,什么人都能放进来。我姨母镇北王可没有立正室,王君的位置可是空着的!这侧室的一门怎么能作数,又算是哪门子的正经亲戚?”
老头像是踩了尾巴的老鼠,声音尖利起来,“你!竖子!你……”
玄越和伸手点了点连襄的鼻尖,“走,咱们去门口接大将军去。”
连襄催着赫连昱,赶紧跟着山桃去找荣大夫,赫连昱乖顺地应下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赫连昱这模样,看得山桃牙痒痒,恨不得叫沈丁再回来一趟,先打一顿这小子再去接大将军。
连襄趴在沈丁肩膀上,小小一个豆丁,脸色阴沉沉地盯着这老头,低声道:“等着,我必定头一个克死你和你儿子。”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正门去了,没人搭理这气得倒气的老头。
正门前早已有两个人等着了。
是霍朝雍和王夫。
两个人正针锋相对一般。
霍将军人高马大,脸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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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站在府门前,连府兵都不敢往霍将军脸上看。
尹王夫瞧见了连襄,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阿襄,可是来找爹的?”
连襄刚病过一场,沈丁专程给她裹了小斗篷,连襄这时候从沈丁怀里跳下来,真像自己的乳名“野织”一般,张开手就扑过去。
霍朝雍弯着腰,一伸手就把人接住了,没等连襄自己顺着衣裳往霍朝雍身上爬,霍朝雍就把连襄抱起来了。
霍朝雍轻飘飘地扫了一眼笑容消失的尹王夫,心口这口气才顺了,“乖宝,怎么一脑袋的汗?”
这酷暑,还裹着一层薄斗篷,能不热吗?
好在连襄不爱闹腾,闻言,只是笑嘻嘻地在霍朝雍衣裳上头把自己的汗都擦干净了。
霍朝雍阻止不及,急道:“哎哟,小祖宗,我这衣裳上头都不干净了,脏衣裳怎么能擦你的脸!”
其实霍朝雍是专程换的衣裳,来门口接连明赫的。
只是霍朝雍养孩子精细,是有专门的帕子给连襄擦汗的。
连襄搂着霍朝雍的脖子,故意把声音放的甜软,撒娇一样,“霍爹爹。”
连襄心安理得地喊了霍朝雍一声“爹爹”。
毕竟,上辈子,娘亲可是把霍叔叔写进家谱了,自己这个便宜王夫爹到死都没有这个待遇。
连襄当时还偷偷看了一眼,上头写着是连明赫之王君,霍朝雍。
尹王夫,可是到死都没有被扶正。
霍朝雍禁不住爽朗一笑,还以为这是连襄回应他之前“想当连襄干爹”的话。
霍朝雍让连襄坐在他胳膊上,拿着锦帕伸手给连襄擦汗,“这是跟谁学的,今天嘴这么甜,又想吃什么东西了?”
沈丁和青葛对视一眼,心道,幸好山桃早早领着那异族小子去治病去了,不然,见了连襄这胡言乱语的劲,八成要再把自己锁在药房里十天半个月的。
连襄故意奶声奶气地告状:“刚刚,府里有个老头说我是丫头片子,不吉利。”
霍朝雍脸一沉,脸色阴狠得能活活把人吓死。
霍朝雍稳着声音,颠颠怀里的连襄,哄道:“放他爹的屁!旁人都比不上阿襄。乖宝别听他们瞎说,等着,我去把他的舌头拔出来。”
尹王夫在旁,想起府里刚来没几天、还没见过镇北王的亲爹,不禁抖着嗓子:“襄儿啊,这是谁……”
连襄回过头,趴在霍朝雍肩膀上,冲着他嘻嘻一笑,“没错,就是你爹。”
没等王夫说话,连襄猛然回过头,冲着街上喊了一声:“娘!”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一般的心电感应,连明赫骑着高头大马,果然出现在街头。
连明赫穿着一身铠甲,刚下马,还没来得及转身,先应了一声,“哎,乖宝,娘回来了!”
连襄就从霍朝雍身上挣脱开了,先从霍朝雍身上下来,又扑上去抱住连明赫的腿,一双眼睛里霎时间含着一包眼泪。
连明赫这个向来八风不动的大将军,见连襄跑得这样快,吓得连连制止,“乖宝!可不许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