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渊刚穿越就发现自己站在天台上。
她立在边缘,低头望去,街道、车辆、人群,都扭曲成一片模糊的漩涡。这身子太轻,风再大些,似乎就能像片叶子般飘下去。
下方传来鼎沸的人声。
“跳啊!等什么呢!”
“是不是不敢演了?快跳!”
“磨蹭什么,浪费大家时间!”
起哄声、口哨声、甚至还有几声不合时宜的兴奋尖叫,扭曲地混杂在一起。
“不敢了吧,装模作样!”
“快跳,老子还要赶回家吃饭!”
这具身体头疼的厉害,庞杂的记忆一股脑的塞进来,更是一时间难以梳理。
孟临渊微微蹙眉,「任务是什么?」
「报复方国伟,田翠,方希仲。」
她垂着眸,在记忆里找出来了这几个人和原主的关系。
她向前迈了一步。
“啊——!真跳了!”
“天啊!她真的跳了!”
“报警!快报警啊!”
“都怪你们!起什么哄!现在出人命了!”
“关我什么事?她自己要跳的!这么多人看着,谁能逼她?”
“就是,说不定就是作秀,没想到玩脱了……”
“快走快走,晦气!别惹上麻烦!”
9413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变成厉鬼的宿主,以及落在地上的尸体。
「宿主,你不多考虑考虑吗……?」
孟临渊却很满意,「他们是方夏的父母,想报复他们太麻烦了,也不彻底。」
况且原主的怨气是真不小,她能感受到这具鬼身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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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爬到天台要跳楼,早有看客报了警,所以没多大会警察就来了。也有认出方夏的人,给方国伟和田翠递了消息。他们来的也很快。
“我的老天爷啊!你这个讨债鬼!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啊!我白养你这么大!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你让我以后怎么活啊!”田翠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哭嚎起来。
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走到方国伟和田翠面前,语气严肃:“两位是方夏的家长?请节哀,跟我们回局里做个笔录,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方国伟脸上满是戾气和不耐烦,嘴里嘟囔着“真是晦气”“耽误工夫”。田翠则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向警察诉苦,说家里多困难,女儿多不懂事。
做完笔录的第二天,方国伟和田翠就带着几个亲戚,扯着一条白底黑字的横幅,堵在了方夏大学的正门口。
横幅上触目惊心地写着:无良学校,逼死学生!还我女儿,赔偿血债!
田翠声泪俱下地控诉:“我女儿好好的送到你们学校,怎么就跳楼了?!肯定是你们给她压力了!要么就是有人欺负她!你们必须给个说法!赔钱!不赔钱我们就不走了!”
方国伟则拿着喇叭,对着进出校门的师生和围观路人痛陈学校的罪状。
学校领导焦头烂额,保安试图劝阻,却引来方家亲戚更激烈的推搡和辱骂。现场一片混乱,吸引了更多不明真相的人驻足,指指点点。
学校领导不堪其扰,也担心影响声誉,在经过几轮拉扯和协商后,校方代表带着律师,半是警告半是安抚,最终给出了一笔不算多但对方国伟夫妇而言已是巨款的补偿金。
八万块。
方国伟和田翠本就不是什么有远见和法律意识的人,被律师几句专业术语一唬,又看到真金白银,气势立刻矮了半截。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见好就收。
他们忙不迭地在协议上按了手印。
拿着钱走出校门,田翠掂量着信封,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模样:“算了,就当那死丫头最后尽点孝心。走,去买点好肉,给希仲做红烧肉吃!”
方国伟啐了一口,把嘴里叼着的烟蒂吐到地上,用脚碾了碾。“算她还有点用!八万,够老子潇洒一阵子了。走,买肉去,再打点酒!”
回到家里,方希仲看到他们手里拿的东西,兴奋地拍打着沙发,含糊不清地嚷嚷:“肉!吃肉!”
“好了好了,妈这就去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方希仲一看就不是正常的孩子,脑袋细长,双颊不正常的鼓起。
孟临渊飘在屋里,看着这群人其乐融融的吃饭。
也算不上多其乐融融,因为很快方希仲就发病了。
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怪叫,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把头撞在了墙上。
田翠慌忙起身,只见方希仲双目翻白,口吐白沫,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上午刚清理干净的身体又弥漫开一股怪味。
方国伟只当没看见,继续做甩手掌柜。
田翠一个人手忙脚乱,好不容易用旧布条把方希仲固定在床上,防止他伤到自己,又打水给他擦洗。这一通折腾下来,她累得几乎虚脱。
“以前都是方夏那死丫头干活,”田翠咕哝着,“现在她倒好,两眼一闭腿一蹬,自己解脱了,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
方国伟皱起眉头,不耐烦地道:“再要一个不就行了?”
田翠想了会,“生个健康的丫头片子就行,好养活,长大了也能帮着照顾她哥。”
方国伟瞪她一眼,“说什么丧气话,说不定是个儿子呢。”
田翠连忙陪笑。
孟临渊挑了挑眉,这两个人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原主名叫方夏,出生就是为了照顾方希仲的。
她名字简单,因为夏天出生,所以直接取了个方夏。
方希仲就不一样了,方田两人大字不识几个,特意花钱请了算命先生给取得名字,意为希望他能成为方家的栋梁,延续香火。
可惜出生就是个唐氏。
唐氏并不只是痴傻,他还伴随着严重的心脏问题、智力永久停留在幼儿阶段,以及随着年龄增长愈发难以控制的狂躁行为。
方希仲有严重的睡眠障碍,夜里常常突然尖叫、哭闹,甚至攻击人。
方夏的床铺就在哥哥房间门外的小隔间,方便随时听着动静。多少个深夜,她被突如其来的殴打惊醒,方希仲骑在她身上,用拳头捶打她的头脸,或者用指甲抓挠她的手臂。
她不敢还手,只能拼命护住头脸,等父母被吵醒。而等来的,永远是父母的斥责:“你怎么又惹你哥不高兴了?你就不能安生点!”
即便方希仲不能自理,会各种发泄捶墙,偶尔癫痫,和傻子一样流口水,各种尖叫撒泼,方家父母还是更爱他。
方夏从有记忆起,脚腕上就系着一根布绳。绳子的另一端,有时拴在床脚,有时拴在桌腿。那是田翠的妙招,为了防止她乱跑,也为了确保方希仲随时能找到她。
方希仲情绪极不稳定,尖叫、哭闹是家常便饭,更可怕的是他毫无征兆的攻击。他会用头猛撞靠近他的人,会用指甲抓挠,会用牙齿撕咬。方夏的手臂、脖颈、脸上,总是布满了新旧交错的青紫和抓痕。
方夏直到九岁,在邻居异样的眼光和议论下,才勉强被允许去上学。但这并不意味着解脱。她每天必须在天不亮时就起床,做好早饭,伺候完方希仲穿衣吃饭,才能匆匆跑去学校。放学后必须立刻回家,稍有耽搁就会挨打。所有的课余时间都被无穷无尽的家务和照顾哥哥占据。
吃饭的时候,方夏永远只能吃最差的。一点咸菜,半个硬馒头,就是她的一餐。偶尔有点肉腥,也必定是方希仲吃剩的。方希仲吃饭像野兽,用手抓,用嘴啃,弄得满地狼藉。
家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是她的,伺候哥哥洗漱、吃饭、清理,稍有怠慢,非打即骂。父母挂在嘴边的话是:“你生下来就是为了伺候你哥的,这就是你的命!我们养你这么大,你不对你哥好,就是狼心狗肺!”
方夏也曾微弱地反抗过,问:“为什么是我?你们为什么生我?”
“为什么?要不是为了以后有人能照顾你哥,谁乐意生你个赔钱货?”
他们不断给她洗脑,告诉她生来就是为了伺候哥哥、为方家做牛做马的,这是她的命。
在这样的日子里,上学成了方夏唯一的喘息。她拼命学习,因为成绩是她唯一或许能逃离这个地狱的途径。
然而,方国伟和田翠怎么可能放走这个免费的保姆和出气筒?
“上学?上什么学?家里哪有钱?你走了谁照顾你哥?”田翠叉着腰骂道,“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早点嫁人换点彩礼才是正经!”
方夏万念俱灰之下,想要跳楼,但有好心人报了警,消防员万般劝说之下,把她救了下来。
方夏被救下后,迎接她的不是家人的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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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关怀,而是变本加厉的羞辱和囚禁。
“长本事了?还敢跳楼?你怎么不真跳下去死了干净!”方国伟一把将她拽回家,反锁了房门,“让你死!我让你死!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能去哪儿!”
这下方夏知道,她永远都无法脱离泥潭。于是她再次跳了下去。
她刚17岁,什么都不懂,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哥哥的血包,从小到大的记忆告诉她,她打不过,也逃离不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反抗这段命运。
她其实也可以自己报复,但是长期的压迫和洗脑,让她太过害怕了。
于是请求和时空局做交易。
孟临渊唇角一弯。
说实话,其实做鬼才有意思啊。
毕竟鬼能用的招数可多多了,这也是她当机立断跳下去的原因。
她轻轻抬起手,一股无形的阴寒气息开始在屋内弥漫。灯泡忽明忽灭,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田翠一抬头,看见灯泡闪烁,不耐烦地骂了一句:“什么破灯,明天让老方看看……”话音未落,灯泡啪地一声彻底熄灭,只有窗外零星的灯光透进来,在屋内投下诡异的阴影。
“怎么回事?跳闸了?”田翠嘟囔着,摸索着想去检查电箱。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细微的、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那声音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紧贴着她的耳根。
田翠猛地顿住脚步,汗毛倒竖。“谁?谁在那儿?”她声音发颤,环顾四周。除了床上被束缚住、发出沉重呼吸声的儿子,和里屋传来的丈夫的鼾声,屋里应该没有别人。
啜泣声断断续续,渐渐清晰起来,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哀伤。
“……妈……我好冷啊……”
田翠浑身一僵,这声音……怎么那么像方夏?
“胡说八道!幻觉!肯定是太累了!”她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下一秒,她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气吹拂在她的后颈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物,只有黑暗。
“妈……下面好黑……我好怕……”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仿佛就在她正前方。
田翠惊恐地瞪大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她似乎看到客厅的墙角缩着一个模糊的黑影,团成一团,肩膀耸动,正在哭泣。
“啊——!”田翠短促地尖叫了一声,连连后退,撞到了餐桌,发出哐当一声响。
里屋的方国伟被吵醒了,不满地吼道:“大半夜的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有……有鬼!老方!有鬼啊!”田翠连滚爬爬地冲向里屋,声音带着哭腔。
“放你大爷的屁!哪来的鬼!”方国伟骂骂咧咧地起身,披上衣服走出来,顺手按了按墙上的开关,灯没亮。“我靠,真坏了?”
他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到田翠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地指着墙角:“那里……方夏……方夏在那里哭!”
方国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墙角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我看你是疯了!那死丫头早就烧成灰了!”
他虽然嘴上骂得凶,但看着田翠那吓破胆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发毛。
“真的……我真的听到了……她还叫我妈……”田翠紧紧抓着方国伟的胳膊。
“滚开!晦气!”方国伟一把甩开她,壮着胆子在屋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屁都没有!再瞎嚷嚷我抽你!”
然而,他话音刚落,厨房里突然传来啪嚓一声脆响,像是碗碟摔碎的声音。
两人同时一惊。方国伟抄起墙角的扫帚,小心翼翼走向厨房。田翠则躲在他身后,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厨房里,地上散落着几片碎瓷片,是晚上吃饭用的碗。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肯定是没放稳掉下来了。”方国伟给自己找借口,但声音明显底气不足。碗放在碗柜里,怎么会自己掉出来?
第二天,两人顶着黑眼圈起床。方国伟检查了电闸,发现没问题,灯泡换上新的也亮了,他只好归咎于线路老化接触不良。至于碗碟,更是用没放好搪塞过去。
孟临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开胃小菜而已,希望这两个人能挺久一点啊。
至于方希仲,一个傻子应该也不怕吓,不过么,报复傻子也是最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