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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古代文原女主4

作者:一梦良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恰逢芒种,孟临渊正于账房查看新到的杭绸册子,忽听得前厅喧哗骤起。


    但见珠帘哗啦一响,沈云襄的兄长,沈家三少爷径自在上首坐了,翘起二郎腿,身穿绛紫色团花长袍,腰间系着白玉扣带,身后跟着几个横眉立目的家丁。


    沈世锡冷笑道:“如今翅膀硬了,竟自作主张和离,把我们沈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孟临渊却不慌不忙,命绣橘看茶,自己缓缓在下首坐了,轻声道:“二哥远来辛苦。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沈世锡见她这般从容,越发恼怒,一拍桌子道:“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铺面原是沈家的。如今既与冯家和离,自然该归还本家。便是老太太也发了话,说断没有出嫁女带着娘家产业另立门户的道理!”


    “二哥说得是。”她忽然莞尔一笑,“这些产业原该归还沈家才是。”


    沈世锡没料她这般爽快,反倒一怔,旋即道:“这才像话!快将地契账册取来!”


    却听孟临渊又道:“只是……”


    “只是什么?”沈沈世锡急问。


    孟临渊抬眼,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门外:“只是我如今虽离了冯府,这些产业却都经了冯大人的手。里头银钱往来、账目交割,少不得要冯大人过目首肯。况且……”


    孟临渊叹道:沈家可是将这三间铺面并城东两百亩水田都过到了我名下,为的是在冯老爷跟前卖个好。如今兄长说要就要回去,倒让我为难了——”


    沈世锡脸色一变。沈家近日正欲巴结新赴任的转运使,急需银钱打点,听说沈云襄改了户籍,许是和离,这才急冲冲的讨要。


    但一听经了冯砚舟的手,沈世锡顿时慌了手脚。若是沈云襄准备带着嫁妆另立门户,他逼她交出产业倒是没什么,若是冯家那就棘手了,况且当初这些本就是交给冯砚舟的投名状。


    他复又想起,沈云襄和离后,冯家似乎并没有追究这些铺子,倒是确实有几分蹊跷。


    孟临渊观其神色,心中更明了几分,漫不经心道:“这事我难以做主……兄长若实在要讨还产业,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府衙找冯老爷说个明白?正好请他做个见证,也免得日后沈冯两家为这些琐事生了嫌隙。”


    一听要见官,还要惊动冯砚舟,沈世锡更是方寸大乱。


    她这话半真半假,偏生说得滴水不漏。沈世锡素知冯砚舟官威,又见孟临渊如此坦然,心下先怯了三分。女子不论被休还是和离,嫁妆都是难以带出的,遑论冯家那般势力。


    要不是听说浮光锻庄现如今是孟临渊掌管,他也不会前来。


    若真闹到公堂上,岂不是明晃晃打冯家的脸?届时莫说攀附转运使,便是现有的盐引生意怕也要黄!


    沈世锡忙拉住她,强笑道:“好妹妹,何至于此!咱们自家人,何必惊动官府?”


    沈家近年全仗冯砚舟照应,若为此事开罪于他,岂非因小失大?


    当下软了语气:“既如此……你且再斟酌。总不好伤了与冯家的和气。”


    他身旁的书童忙堆起笑脸:“姑娘这是做什么,自家人何须见外?我们也不过是白问一句,既然经了冯大人的手,我们便不再过问了。”


    孟临渊蹙眉:“这如何使得?终究是沈家产业……”


    “使得!使得!”沈云锡连连摆手,“妹妹打理得好好的,我们放心得很!”


    几人胡乱支吾几句,竟灰溜溜去了。


    绣橘看得目瞪口呆,待沈家人去远了,方噗嗤一笑:“姑娘好厉害!三言两语就吓退了他们!”


    孟临渊望着那一行人狼狈背影,唇角微扬:“他们哪里是怕我?不过是怕得罪了冯砚舟,断了好处罢了。”


    不过冯砚舟暗中窥伺,沈家虎视眈眈,纵有良剑在侧,终非长久之计。


    若欲经营大买卖,须得远行商贾,但是沈云襄所遗诸多铺面,又岂能弃之不顾?


    她微微垂眸,从一叠古书中抽了一本出来。趁着冯砚舟对她暂时忌惮,还是先找个靠山要紧。


    是夜,浮光缎庄后院辟出一间净室,四壁以纱幔围挡,当中设紫铜锅灶并一套奇特长器:陶缸覆纱,竹管连环,下有琉璃瓮承接。


    这器具在书籍有记载,虽然小众,但还是有一批能工巧匠打造出来的模子。许是因为没人要,那掌柜见她要买,竟是没怎么讨价还价,爽快的便宜卖了。


    绣橘忧心忡忡,“书上说得虽妙,但是前人试验多败,终究不及现下土法。”


    姑娘从古籍上看到制糖的法子就要试试,但这青陵录中的法子不知都有人试过几回了,都没有成功过。


    孟临渊命人将蔗汁倒入大锅,加水熬煮。她自己则坐在一旁小杌子上,静静看着那糖液翻滚,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甜腻的热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古代糖品,多为饴糖、黄糖,杂质颇多,色暗味浊。富贵人家所用冰糖,虽稍纯净,却价昂稀少。若能炼出洁白如雪、晶莹剔透的白砂糖,其利必厚,更是一桩独门生意。


    但她毕竟是时空局的人,除非必要,她也不会过多的干预世界线的进程。成与不成,就看这古籍之法能否可行了。


    蔗汁初沸时,泛起蟹眼泡,甜香弥漫。待得三沸三滤,汁液渐稠,色如琥珀。她命绣橘撤去明火,只余灶中暗炭缓缓煨着。


    孟临渊将勺沿提起一线糖浆,对光细看挂丝成色。勺中金液垂落如缕,遇风即凝成晶莹薄片


    忽听“嗤”的一声轻响,锅中糖液骤然转深。她蹙眉急撤柴薪,却已迟了。


    边缘泛起细密焦沫,苦气刺鼻。


    孟临渊:......


    绣橘跺脚叹道:“偏是这时辰起风!”


    孟临渊沉思了一会,改用木炭吸附杂质,却因炭末细碎,混入糖中,反更污浊。


    她又结合此间物料特性,重新调整火候、滤材顺序与吸附之法。


    结果分明眼看要成,却不知怎的透出苦味。


    孟临渊望着那三盆失败的糖,默然不语。见她微微皱眉,绣橘也安慰道,“这法子虽是写出来了,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照着做成功过,许是唬人的。”


    孟临渊摇摇头,“法子肯定不能照搬全收,再改改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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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第四次,她更加耐心。糖液熬得恰到好处,以细棉布初滤,再以多层细纱夹裹精制木炭缓缓渗滤那糖汁。所得清液澄澈透明,再以文火慢熬,小心搅动,直至起沙结晶。


    熄火冷却后,但见陶罐底部,积了厚厚一层细沙般的颗粒,色如新雪,质若凝霜。


    绣橘凑近一看,惊道:“这、这是糖?怎地这般白?”


    孟临渊唇角一勾,成了。


    她命人将这批糖细细收好,装入小巧的白瓷罐中,以红绸封口。


    绣橘不解:“姑娘这是要送人?”


    孟临渊望向城西方向:“我要送致仕的陈阁老。”


    青陵城外三十里,有一处止园,乃当朝致仕的陈阁老颐养天年之所。陈阁老历经三朝,门生故旧遍布天下,虽已致仕,余威犹存。


    最重要的是,他爱惜名声,早早的退离朝堂,晚年尤重乡梓福祉,常捐资修路铺桥。且他子孙虽有为官者,却无人敢在经商,正缺一项稳妥长久的产业庇荫后代。


    绣橘手中捻着帕子,眉间微蹙,迟疑道:“这方子……难道就这般白白与他不成?如今白白送人,倒教人舍不得。”


    这糖利润千金,还不如留在手里。


    “是啊。”孟临渊淡漠道,“不过谁让我们寻求庇护呢,现在是稚子怀千金于闹市之上。有人愿意要这方子而庇护我们,就该烧高香了。”


    然而,阁老之门,岂是易入?


    孟临渊几经周折,通过绸缎庄一位老主顾的引荐,先见到了徐阁老身边一位说得上话的僮仆,姓赵。


    算不上贴身的,所以也算好引荐。


    赵金初时见孟临渊一介女流,并未十分在意,只例行公事般收了礼物。


    直至孟临渊当面将那一小匣白糖奉上,他见盛着的白糖,莹白剔透宛若碎玉,不由一怔。他捏起一撮白糖对着光细看,眼中精光闪动:“这般成色,竟比宫中的糖霜还纯粹。”


    这糖绝非寻常糖蜜可比。


    孟临渊观其神色,方缓声道:“此物于民生饮食、医药炮制,乃至朝廷贡奉,皆有大用。小女子机缘偶得,愿献与阁老,或能惠及一方。只是……独木难支,恐负天赐。”


    又将几匹丝绸推至他面前:“近日天热,这料子触体生凉,拿去裁件夏衫正相宜。”


    赵金是何等人物,立刻明白了这白糖背后的巨大利益,也听出了孟临渊的言外之意——她寻求庇护,并愿以利相酬。


    他沉吟片刻。他在陈府算不上得脸,又终究是奴仆身份。若能促成此事,为陈家觅得此等稳赚不赔的良机,于他而言,亦是大功一件,或许能惠及子孙。


    风险固然有,但这女子气度从容,所献之物又确实惊人。值得一搏。


    赵金寻了个恰当的时机,将白糖呈与陈阁老。他并未多言,只道:“此乃城中一奇女子所制,其物精洁,其心赤诚,似有隐情欲禀阁老。”


    陈阁老初时并未上心,拈起些许白糖看了,又尝了尝,神色渐渐凝重。他宦海沉浮数十载,见识广博,立刻意识到此物非同小可。


    “唤她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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