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话不多,几乎是苏棋问三句,他才回一句,有些话题不想回就装作没听到,比如——
“咱俩怎么在一起的?”
闻景没说话。
“是你追的我还是我追的你?”
闻景还是没说话。
“对了,我们怎么结婚的?你认识我室友吗?”
闻景这次说话了,不过他只回了后面的问题。
“认识。”
“没了?”苏棋不死心地继续问,“那我们结婚有邀请我室友?”
闻景颇为微妙地看了苏棋一眼,回答得非常简洁:“有邀请。”
顿了下,他又加了一句:“你几个室友在婚礼现场哭得泪流满面。”
“……”
这回答让苏棋有点儿哭笑不得,但又和他记忆中的室友形象非常吻合。
到最后,他又试探性地问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冯三叔的事儿?”
“说过,说得不多。”闻景的声音略低,又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不满,“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苏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不是吗?自己身上的秘密多得不行,就凭自己能看到鬼这件事就没几个人知道,一是说出去别人不会相信,二则这种事情,自己这种人,这双眼睛……也会被常人恐惧,更会被骂神经病。
一想到这些,苏棋就想起自己童年时的某些阴影,他不欲多说,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那我们怎么又闹离婚了?”
此时正是日落黄昏之时,俩人站在窗边,金色的余晖轻柔地洒在俩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闻景微微侧身看向苏棋。苏棋沐浴在夕阳中,眼中是对他纯粹的兴趣盎然,没有喜欢没有依赖,但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闻景的瞳孔被阳光染上了一层深金色,像是有云海在瞳底深处翻滚,其中汹涌的情绪,苏棋看不懂,他也没想让苏棋看懂。
他凝视着苏棋,许久后,又或许只有几秒的时间,他才缓缓开口:“你想知道原因?”
苏棋猛地点头,眼中满是对十年后自己恋情的八卦之情。
闻景:“你说我们结婚时间这么久,没能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内心十分愧疚,所以闹着要离婚。”
苏棋:“……”
苏棋:“…………”
苏棋:“………………啊???”
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思想怎么会从自己嘴里冒出来?十年后的自己是被夺舍了吗?
苍天可见,连村口的二花姐姐都会这种话嗤之以鼻好嘛!而且他一个男的生什么?能生出来什么?!
苏棋对自己很了解,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原因绝对不是真实原因,自己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闻景:“你不信?”
苏棋匪夷所思地点头:“当然不信,我怎么可能会因为生不出孩子愧疚啊!”
他断定是闻景瞎扯,谁料闻景也点了点头:“我也不信。”
苏棋愣了下。
闻景:“但这确实是你跟我离婚的理由。”
苏棋愣愣地看着他没吭声,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从闻景那张甚是好看的脸上缓缓下移,一路划过宽肩窄腰,最终落在某个位置。
苏棋的眼中明明白白显示着一句话——十年后的自己连这种扯淡的理由都说出来……闻总,您是不是不行啊?
苏棋眼中的意味太明显,闻景从他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瞬间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闻景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视线在苏棋缠了一圈的脑袋上微顿,语气无奈:“别乱想。”
苏棋连忙说:“我什么都没想哈。”
开玩笑,他怎么会想这些事呢?就算十年后的自己在意这些事,他也不在意好嘛。
闻景:“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你非要和我离婚呢?”
苏棋露出和闻景刚刚相似的无奈表情,颇为调皮地说了句:“闻总,闻先生,十年后的我都不跟你说,现在的我更不可能知道呀~”
闻景注视着苏棋,略微发怔,苏棋皮肤白,眼睛颜色浅,眼型在不笑的时候是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但在他逗弄人装无辜装可怜的时候又是水汪汪的狗狗眼,实在是……非常可爱。
苏棋还缠着闻景想要多打听一下十年后的自己,但闻景话少,说话也言简意赅,俩人聊了好一会儿,苏棋勉强从闻景口中得知自己十年后的样子——自己在大学时候考了心理咨询师,毕业后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工作室,每天下午两点去工作室,深夜关门。
苏棋先是惊叹自己当老板就是爽,竟然可以下午才上班,就是深夜才关门值得探究,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自己开的这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十有八九不太正经,估计不只是心理咨询这么简单。
除去工作方面,苏棋还从闻景口中发现,在闻景对十年后自己的形容实在有些微妙:任性,不讲理,脾气差,经常耍小脾气给他脸色看。
“……”苏棋心想不太可能吧?但他转念一想,又悟了:夫夫生活都不和谐还想要好脸色?呵呵,这一波他支持十年后的自己哈。
闻景不知道苏棋在想什么,但感觉苏棋的表情有点奇怪,不用想都知道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俩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小护士早就悄悄离开,此时夕阳也缓缓从天际落下,在苏棋的视线中,医院外飘荡的鬼更多了,他还看到有个拄着拐杖的半透明身影从病房走廊悠悠飘过。
苏棋不喜欢医院,尤其是深夜的医院,他摸了下脑袋上的纱布,说:“我晚上不在医院住。”
他还在想要用什么理由解释,谁知道闻景已经颔首应下:“好。”
除此之外,没有一句多余的询问,反倒是苏棋没忍住:“你不问原因?”
闻景的目光在苏棋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看向窗外的医院,夜幕还没彻底到来,但昏暗的光芒好像已经将医院彻底笼罩,他声音低低的:“这么多年以来,你晚上基本不会进医院。”
苏棋恍然大悟。
闻景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声音平稳地问:“出院回家住?”
苏棋鄙视,心想这个无能的老男人还想抱着自己这个十八岁的男大学生睡觉啊?就算帅也不行!
虽然闻景不行,但自己也得守护好自己的屁股!
苏棋果断拒绝:“我去工作室住吧,工作室没住的地方我就开个酒店。”
顿了下,苏棋又理直气壮地说:“你先给我报销,我不知道银行卡密码。”不仅不知道银行卡密码,说不定以前的卡都不用了,先蹭下闻景的卡,等自己破解密码后再还回去。
闻景声音依然平静,但刚刚装作很忙的手却缓缓放下了,他哦了一声报出苏棋的密码,随后才继续说:“工作室你布置了休息间,有时候你很忙,晚上都会住在工作室。”
苏棋点头,这很符合自己的性格,不过……看来十年后的自己真挺喜欢闻景,连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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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跟闻景说。
因为要出院,苏棋又去和陈医生说明情况,陈医生直接摆了摆手:“你想出院就出嘛,你这脑袋都没磕破,就是肿了点,过两天就好了。”
“也就是当时撞晕了,闻总担心得不行非要给你做一堆检查。不过我怀疑闻总感觉你最近闹离婚是脑子坏掉了,才着重检查你的脑袋。”
说到最后,陈医生还笑了起来。
闻景瞥了他一眼。
陈医生毕竟是男男小说里的固定npc出场人物,又从小一起长大,对这目光完全不带害怕,继续揭短:“苏先生啊,你这晚上不住医院,也不回家,闻总要想死你。”
苏棋恶寒,他一本正经地竖起中指做出国际友好手势:“恶心。”
陈医生正好下班,亲自送苏棋去工作室,苏棋想要坐副驾驶,陈医生笑眯眯地婉拒:“你和闻总坐后面吧?我对象不让别人坐副驾驶,见谅见谅。”
苏棋也不在意自己和闻景坐一起,他虽然说是直男,但对gay或者百合这些群体并没有什么偏见,就是这事儿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别扭,不过他性格开朗,也没扭捏着避闻景如蛇蝎,毕竟十年后的事儿跟他现在有什么关系嘛?
他大方地坐在闻景身旁,还对闻景问起工作室的详细情况。
闻景看他和自己贴得很近,唇角不由上扬了下:“工作室人不多,除你之外就两个,一个是前台,姓黄,还有另一个心理医生你也很熟,是你的大学室友,王扬。”
苏棋眼睛一亮,王扬是自己在大学最好的狐朋狗友!俩人一起找过借口逃军训,不过被教练逮了回来狠狠操练了一番;还一起逃过课,不过被教授狠狠记了一笔;还一起创过业,不过被骗了钱……
想起以前和王扬做出的那些蠢事儿,苏棋更是确定这工作室不正经,指不定开在哪个破旧的居民楼,一年都没一个客人,至于忙到深夜不回家纯属十年后的自己看闻景索然无味,懒得回家罢了。
不过苏棋非常乐观,工作室既然还有前台,应该不至于太落魄,虽然一年可能就一个客人,但一单干个一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出乎苏棋意料,自己的工作室不是破旧的老房子,而是在帝都市中心最繁华的CBD商业区,还是最高的那栋楼,在视线最好的顶楼。
苏棋非常震撼,车停下后就要上去,闻景喊住他。
“怎么了?”
“手机。”
闻景递过来一个小熊饼干外壳的手机。
苏棋随手接过,又随手点了下手机屏幕,几条两天前的未读消息一连串地出现在手机主页。
[宝宝。]
[别生气了。]
[你在气什么呀?你说出来嘛。]
[宝宝,你晚上忙吗?我下班后去接你吃饭?]
[宝宝,别冷暴力我啦。]
[宝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除了离婚。]
这些消息的联系人备注是:亲亲老公(爱心)
苏棋:“………………”
卧槽……苏棋抬起脑袋,震惊地看着闻景,这些恶心又腻歪的消息是闻景发的?
不对,十年后的自己也没好哪里去,这么恶心的备注是自己想出来的?!
呕——这一定是闻景偷了他手机改的备注!
手机没锁屏,苏棋果断将这个难以接受的备注给改了——[无能的丈夫]。
哈哈哈,还是这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