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婚,还离不离?》
1. 失忆
苏棋感觉脑袋一阵钝痛,像是被人用锤子重重砸了几下,眼前发黑,头晕目眩。他忍不住抬起手想要摸一下自己的脑袋,下一秒隐约听到说话声。
“闻总,苏先生好像醒了。”
随后响起另一道低低的,但甚是悦耳的轻缓声音:
“苏棋?”
苏棋猛地睁开眼睛,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他眨了眨眼睛,视线中出现一片天花板,还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消毒水味……他这是在医院躺着?
苏棋一惊,难不成自己是穿越了?他在睡前刚看完一本主角无敌修仙流的小说,难道自己也穿越有金手指了?
“苏棋?”那道声音的主人看到苏棋好像真的醒过来后,走到苏棋的病床前。
这个身体也叫苏棋?苏棋又眨了眨眼睛,视线中的天花板被一个气质冷淡的男人取代,男人微微低头,正眉眼低垂地看着他。
男人穿着西装,面容极为俊美,垂眸时有几缕发丝轻轻遮在他眉前几乎和眼睫相融,衬托着那双眼睛更为深邃。
苏棋定定地看着他,这谁啊?不认识。看来自己真的穿了。
见苏棋没说话,男人俯身,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苏棋:“你是?”
男人表情一窒,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摔到了脑袋,暂时失忆也很正常。”
苏棋从床上奋力挣扎了一下,什么失忆?他这是穿越!他的系统呢?金手指呢?异能呢?!都在哪里?快出来啊!
医生走到病床前,对苏棋问:“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已经认定自己穿越的苏棋谨慎地说:“……不知道。”
医生“哦”了一声,看起来对这种症状早已习以为常,他甚至呵呵冷笑了一声:“你们这些豪门恋爱结婚都会搞出个失忆的套路,时代在咻咻发展,你们谈恋爱的剧情却还是这么老套。”
他快速地吐槽了一句后,对苏棋说:“你叫苏棋。”
苏棋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穿越到的原主身上和自己同名同姓嘛,不过听医生说的前两句话,他心里隐隐浮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随后他看到医生又指着旁边沉默的男人说道:“这是闻先生,闻景。还记得他吗?”
苏棋装模作样,虚弱地说道:“不记得。”他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会记着哪里来的陌生野男人啊?!
医生:“闻总是你老公。”
苏棋瞳孔地震:“……啊?”不是,大哥,他不是穿越当仙人吗?怎么是男男恋爱剧本?
苏棋久久没有回过神。
医生继续说道:“你叫苏棋。”这句话是他第二次重复,这次说得极慢,“今年28岁,因为和闻先生闹离婚情绪起伏太大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
“……”苏棋艰难地动了下脑袋看着一旁当隐形人的闻景,嘴唇颤抖了一下,不愿意接受事实。
不是,不对劲,别人穿越都是修仙,又或者是重返十年二十年前,拿着预知未来的剧本大杀四方,成为世界首富迎娶白富美,怎么到他这就跟一个男人牵扯不清拿到狗血离婚剧本啊?啊?更让苏棋接受不了的是——妈的,他穿越前是如花似玉的18岁啊!怎么现在还老了十岁啊?!
苏棋眼睛一闭,差点再次晕过去。不过作为新生代大学生,他自我安慰能力极强,算了算了,穿都穿了,还能再自杀回去不成?当务之急是按照原主的意愿继续离婚!说不定自己这个身份是什么地表最强富二代呢。
想到这,苏棋期待地问:“我父母没来看我吗?”
医生顿了下没说话。
闻景的声音在病房内响起,他声线略低,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的,却给苏棋当头一棒:“你是孤儿。”
“……”苏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从这具身体里飘出来吐出在这人世间最后一口浊气了。
他再次自我安慰,蒜鸟蒜鸟,说不定自己继承了父母的亿万财产呢!
他眼巴巴地看着闻景,等着对方继续介绍自己的剧本。
但是闻景的下一句话却让他表情微怔。
“你从小跟在冯三叔身边长大,除了冯三叔之外没有其他的亲人,冯三叔也在十几年前去世了。”
冯三叔?苏景在原本世界中也是孤儿,也是跟在冯三叔在破旧的道观里长大,冯三叔在他高中的时候去世。怎么穿越了还是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苏棋对闻景招手。闻景本就离他近,看到他的动作指尖微动,带着几分迟疑地伸出手:“要扶你起来?”
他伸出了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白皙,宛如艺术品般精致。苏棋极其自然的把手放在他手上,没有再问其他的。
苏棋刚醒,指尖微凉,但闻景的掌心竟然也是一片冰凉。俩人都不约而同地一愣,苏棋心中闪过一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好像这动作俩人在深夜中做过无数次,万万次——啊tui,苏棋赶紧摇了摇头,把自己心里这诡异的想法给强行压了下去。
妈的,自己是个直男!
“有镜子吗?”苏棋坐起身后,语气深沉地问了一句。
医生跟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摸出来一面镜子递给苏棋。
苏棋看着镜子里熟悉无比,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不由彻底怔愣住。
镜子中的人看不出具体的年纪,因为磕破了脑袋,整个脑袋都包着纱布,脸色也很苍白,但就算如此也能看出五官清俊,尤其那双眼睛特别漂亮,是亮闪闪的桃花眼,嘴唇也是上扬的微笑唇,不笑也自带三分笑意。
苏棋看了许久,将镜子贴近自己的脸,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对着镜子假笑了几下。
目睹全程的闻景和医生都微妙地看着苏棋。
苏棋放心地把镜子往旁边一丢,深深吸了口气:“还好还好,虽然28了,但还没长皱纹。”
医生嘴角抽搐了一下。
闻景眼眸微动,他问:“你现在多大?”
苏棋想都没想地说道:“18啊。”
病房内一片寂静。
闻景和医生对视一眼,很快苏棋被推走又进行了一番检查,一阵折腾后,苏棋重新回到病床。
医生和闻景在外面嘀嘀咕咕,医生:“卧槽,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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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记得自己十八,那你们这婚不是离定了?”众所周知,苏棋十八岁的时候和闻景还不认识呢。
闻景没说话,站在门口从窗户看着里面的苏棋。在他印象中,苏棋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自诩自己是直男,平时最爱和女孩子说话——果不其然,现在病床上的苏棋正笑眯眯地和护士闲聊。
从护士口中得知陈医生和闻景是从小的好友时,苏棋哼哼唧唧地笑出声,好好好,就算他没看过基佬小说也知道这个著名的剧情!霸总身边都有一个医生朋友,在男男夫夫吵架不舒服的时候,就算深更半夜都会折腾这个医生朋友。
苏棋不由发出和陈医生相同的感慨——好狗血好老套啊!
但是……苏棋笑完之后又蹙眉沉思起来,自己到底是穿越还是失忆?怎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还和男人结婚?
尤其……
苏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走到窗边看向医院楼下。他的世界、他的视角从小到大都和普通人不同,他能看到正常人都看不到的东西。他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飘荡在医院的半透明鬼魂,许久都没有说话。
就算再不愿意相信,这一幕也让他认清自己并不是穿越,这个叫苏棋的“身体”,就是他自己。
一道脚步声从苏棋身后传来,苏棋听到闻景的声音:“在想什么?”
苏棋转头,幽幽地打量着闻景,又幽幽地问:“咱俩真是一对啊?”
闻景颔首。
苏棋:“我是直男啊!货真价实的直男!”
闻景:“我们没上床前你都是这样说的。”
苏棋:“……”等等,等等等等,瞧这家伙清清冷冷的,怎么说话这么不知廉耻不害臊啊!
苏棋闹了个大红脸,没能继续问下去。
这样子的苏棋让闻景有点儿好笑,他侧首看着苏棋,好半天都没挪开视线。
苏棋不敢扭头和这弯弯的男人对视,他看似不动如山,实则脚趾抠地,语气沉痛地问:“你盯着我做什么?”
“看你和昨天完全不一样。觉得……有趣儿。”
闻景的声音中不自禁带上些笑意:“很可爱。”
苏棋更不敢转头看他了,但他又对自己这记忆中空白的十年实在感到好奇,不由自主地问道:“我现在……我是说,28岁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闻景收起笑意,冰冷冷地说:“不可爱的人。”
苏棋:“……”
苏棋百思不得其解:“我真是直男啊,直得不能再直了,怎么会跟你一个男人谈恋爱结婚啊?”
不等闻景说话,苏棋又连忙说道:“你别说些不正经的话。”
闻景眼中快速闪过一丝笑意:“你看中我有钱。”
“……不可能吧。”嘴上说着不可能,但是苏棋想了想自己的节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苏棋:“那你看中我什么?”
闻景:“虽然肤浅,但眼光好。”
苏棋:“……”
这么自恋?!苏棋震惊地看着闻景,算是知道十年后的自己为什么要和这家伙离婚了,就算再有钱也忍不了这张自恋的破嘴啊!
2. 出院
闻景话不多,几乎是苏棋问三句,他才回一句,有些话题不想回就装作没听到,比如——
“咱俩怎么在一起的?”
闻景没说话。
“是你追的我还是我追的你?”
闻景还是没说话。
“对了,我们怎么结婚的?你认识我室友吗?”
闻景这次说话了,不过他只回了后面的问题。
“认识。”
“没了?”苏棋不死心地继续问,“那我们结婚有邀请我室友?”
闻景颇为微妙地看了苏棋一眼,回答得非常简洁:“有邀请。”
顿了下,他又加了一句:“你几个室友在婚礼现场哭得泪流满面。”
“……”
这回答让苏棋有点儿哭笑不得,但又和他记忆中的室友形象非常吻合。
到最后,他又试探性地问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和冯三叔的事儿?”
“说过,说得不多。”闻景的声音略低,又沉,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不满,“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
苏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可不是吗?自己身上的秘密多得不行,就凭自己能看到鬼这件事就没几个人知道,一是说出去别人不会相信,二则这种事情,自己这种人,这双眼睛……也会被常人恐惧,更会被骂神经病。
一想到这些,苏棋就想起自己童年时的某些阴影,他不欲多说,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那我们怎么又闹离婚了?”
此时正是日落黄昏之时,俩人站在窗边,金色的余晖轻柔地洒在俩人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闻景微微侧身看向苏棋。苏棋沐浴在夕阳中,眼中是对他纯粹的兴趣盎然,没有喜欢没有依赖,但也没有任何负面情绪……闻景的瞳孔被阳光染上了一层深金色,像是有云海在瞳底深处翻滚,其中汹涌的情绪,苏棋看不懂,他也没想让苏棋看懂。
他凝视着苏棋,许久后,又或许只有几秒的时间,他才缓缓开口:“你想知道原因?”
苏棋猛地点头,眼中满是对十年后自己恋情的八卦之情。
闻景:“你说我们结婚时间这么久,没能给我生下一个孩子,内心十分愧疚,所以闹着要离婚。”
苏棋:“……”
苏棋:“…………”
苏棋:“………………啊???”
妈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这种思想怎么会从自己嘴里冒出来?十年后的自己是被夺舍了吗?
苍天可见,连村口的二花姐姐都会这种话嗤之以鼻好嘛!而且他一个男的生什么?能生出来什么?!
苏棋对自己很了解,这种一听就是借口的原因绝对不是真实原因,自己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闻景:“你不信?”
苏棋匪夷所思地点头:“当然不信,我怎么可能会因为生不出孩子愧疚啊!”
他断定是闻景瞎扯,谁料闻景也点了点头:“我也不信。”
苏棋愣了下。
闻景:“但这确实是你跟我离婚的理由。”
苏棋愣愣地看着他没吭声,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从闻景那张甚是好看的脸上缓缓下移,一路划过宽肩窄腰,最终落在某个位置。
苏棋的眼中明明白白显示着一句话——十年后的自己连这种扯淡的理由都说出来……闻总,您是不是不行啊?
苏棋眼中的意味太明显,闻景从他停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中瞬间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闻景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视线在苏棋缠了一圈的脑袋上微顿,语气无奈:“别乱想。”
苏棋连忙说:“我什么都没想哈。”
开玩笑,他怎么会想这些事呢?就算十年后的自己在意这些事,他也不在意好嘛。
闻景:“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你非要和我离婚呢?”
苏棋露出和闻景刚刚相似的无奈表情,颇为调皮地说了句:“闻总,闻先生,十年后的我都不跟你说,现在的我更不可能知道呀~”
闻景注视着苏棋,略微发怔,苏棋皮肤白,眼睛颜色浅,眼型在不笑的时候是极为漂亮的桃花眼,但在他逗弄人装无辜装可怜的时候又是水汪汪的狗狗眼,实在是……非常可爱。
苏棋还缠着闻景想要多打听一下十年后的自己,但闻景话少,说话也言简意赅,俩人聊了好一会儿,苏棋勉强从闻景口中得知自己十年后的样子——自己在大学时候考了心理咨询师,毕业后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工作室,每天下午两点去工作室,深夜关门。
苏棋先是惊叹自己当老板就是爽,竟然可以下午才上班,就是深夜才关门值得探究,按照他对自己的了解,自己开的这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十有八九不太正经,估计不只是心理咨询这么简单。
除去工作方面,苏棋还从闻景口中发现,在闻景对十年后自己的形容实在有些微妙:任性,不讲理,脾气差,经常耍小脾气给他脸色看。
“……”苏棋心想不太可能吧?但他转念一想,又悟了:夫夫生活都不和谐还想要好脸色?呵呵,这一波他支持十年后的自己哈。
闻景不知道苏棋在想什么,但感觉苏棋的表情有点奇怪,不用想都知道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俩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小护士早就悄悄离开,此时夕阳也缓缓从天际落下,在苏棋的视线中,医院外飘荡的鬼更多了,他还看到有个拄着拐杖的半透明身影从病房走廊悠悠飘过。
苏棋不喜欢医院,尤其是深夜的医院,他摸了下脑袋上的纱布,说:“我晚上不在医院住。”
他还在想要用什么理由解释,谁知道闻景已经颔首应下:“好。”
除此之外,没有一句多余的询问,反倒是苏棋没忍住:“你不问原因?”
闻景的目光在苏棋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看向窗外的医院,夜幕还没彻底到来,但昏暗的光芒好像已经将医院彻底笼罩,他声音低低的:“这么多年以来,你晚上基本不会进医院。”
苏棋恍然大悟。
闻景抬起手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声音平稳地问:“出院回家住?”
苏棋鄙视,心想这个无能的老男人还想抱着自己这个十八岁的男大学生睡觉啊?就算帅也不行!
虽然闻景不行,但自己也得守护好自己的屁股!
苏棋果断拒绝:“我去工作室住吧,工作室没住的地方我就开个酒店。”
顿了下,苏棋又理直气壮地说:“你先给我报销,我不知道银行卡密码。”不仅不知道银行卡密码,说不定以前的卡都不用了,先蹭下闻景的卡,等自己破解密码后再还回去。
闻景声音依然平静,但刚刚装作很忙的手却缓缓放下了,他哦了一声报出苏棋的密码,随后才继续说:“工作室你布置了休息间,有时候你很忙,晚上都会住在工作室。”
苏棋点头,这很符合自己的性格,不过……看来十年后的自己真挺喜欢闻景,连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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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跟闻景说。
因为要出院,苏棋又去和陈医生说明情况,陈医生直接摆了摆手:“你想出院就出嘛,你这脑袋都没磕破,就是肿了点,过两天就好了。”
“也就是当时撞晕了,闻总担心得不行非要给你做一堆检查。不过我怀疑闻总感觉你最近闹离婚是脑子坏掉了,才着重检查你的脑袋。”
说到最后,陈医生还笑了起来。
闻景瞥了他一眼。
陈医生毕竟是男男小说里的固定npc出场人物,又从小一起长大,对这目光完全不带害怕,继续揭短:“苏先生啊,你这晚上不住医院,也不回家,闻总要想死你。”
苏棋恶寒,他一本正经地竖起中指做出国际友好手势:“恶心。”
陈医生正好下班,亲自送苏棋去工作室,苏棋想要坐副驾驶,陈医生笑眯眯地婉拒:“你和闻总坐后面吧?我对象不让别人坐副驾驶,见谅见谅。”
苏棋也不在意自己和闻景坐一起,他虽然说是直男,但对gay或者百合这些群体并没有什么偏见,就是这事儿落在自己身上有些别扭,不过他性格开朗,也没扭捏着避闻景如蛇蝎,毕竟十年后的事儿跟他现在有什么关系嘛?
他大方地坐在闻景身旁,还对闻景问起工作室的详细情况。
闻景看他和自己贴得很近,唇角不由上扬了下:“工作室人不多,除你之外就两个,一个是前台,姓黄,还有另一个心理医生你也很熟,是你的大学室友,王扬。”
苏棋眼睛一亮,王扬是自己在大学最好的狐朋狗友!俩人一起找过借口逃军训,不过被教练逮了回来狠狠操练了一番;还一起逃过课,不过被教授狠狠记了一笔;还一起创过业,不过被骗了钱……
想起以前和王扬做出的那些蠢事儿,苏棋更是确定这工作室不正经,指不定开在哪个破旧的居民楼,一年都没一个客人,至于忙到深夜不回家纯属十年后的自己看闻景索然无味,懒得回家罢了。
不过苏棋非常乐观,工作室既然还有前台,应该不至于太落魄,虽然一年可能就一个客人,但一单干个一百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出乎苏棋意料,自己的工作室不是破旧的老房子,而是在帝都市中心最繁华的CBD商业区,还是最高的那栋楼,在视线最好的顶楼。
苏棋非常震撼,车停下后就要上去,闻景喊住他。
“怎么了?”
“手机。”
闻景递过来一个小熊饼干外壳的手机。
苏棋随手接过,又随手点了下手机屏幕,几条两天前的未读消息一连串地出现在手机主页。
[宝宝。]
[别生气了。]
[你在气什么呀?你说出来嘛。]
[宝宝,你晚上忙吗?我下班后去接你吃饭?]
[宝宝,别冷暴力我啦。]
[宝宝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除了离婚。]
这些消息的联系人备注是:亲亲老公(爱心)
苏棋:“………………”
卧槽……苏棋抬起脑袋,震惊地看着闻景,这些恶心又腻歪的消息是闻景发的?
不对,十年后的自己也没好哪里去,这么恶心的备注是自己想出来的?!
呕——这一定是闻景偷了他手机改的备注!
手机没锁屏,苏棋果断将这个难以接受的备注给改了——[无能的丈夫]。
哈哈哈,还是这个爽!
3. 名声
苏棋将手机装起来,头都不回地走进大楼,此时天色刚黑没多久,正是牛马的下班点,电梯里乌泱泱走出来好几个穿着职业装的年轻人。
苏棋没想着和这些不认识的陌生人说话,但出乎苏棋意料,这几个人竟然都认识他并且主动和他打招呼。
“苏老板来上班啦?”
“苏老板又来上夜班咯?”
“苏老板,你家闻总今儿也来送你了嘛?”
打趣和开玩笑的人很多,苏棋一时间有些新奇,挨个回复。
他从医院出来后就把头上的纱布给摘了,脑袋后面虽然还有些痛,但从外在也看不出来红肿,因此也没人特意询问他怎么受伤了。
不过也因为苏棋不记得这些人都是谁,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刻意没喊称呼。他态度太过自然,和他说话的人非但没察觉到异常,还被他套了不少话。
比如他得知自己经常晚上来上班,工作室的前台叫黄一天,上班经常迟到被扣工资,另一个心理医生王扬也经常迟到,也经常被扣工资。
不过最常迟到的就是他这个老板,也要被扣工资……
苏棋听着想笑,也就真的笑了起来。
一个和他说话的女孩语气暂停了下,看着苏棋眼眸弯弯的模样不由说道:“苏老板,感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嗯……怎么说呢。感觉今天比较爱笑。”
“我以前不爱笑呀?”
“也不是……”女孩想了想,形容道:“就是笑起来比较有距离感。”
牛马下班也就闲聊几句,苏棋对几人挥手,目送几人离开后才走进电梯。
这栋楼非常高,苏棋的工作室在顶楼,夜幕降临时能将整个帝都的夜景尽收眼底。
不过楼层虽高,电梯却很快。苏棋走出电梯后才发现整层楼竟然都是自己的工作室。
苏棋自言自语了一句:“这么大,看来十年后的我还挺有钱。”
他刚出电梯就能看到醒目的工作室招牌:S心理咨询工作室。
苏棋:“……”他摸了摸下巴,总感觉这名字不太正经。不过他到底是不正经惯了,震惊了一下后快速接受,抬脚走向工作室。
这个点别的公司下班,而他的公司似乎刚上班,并且只有他这个老板来上班……别说王扬和前台了,连个鬼都没有。大门都没人开。
苏棋有点儿无语,不过他看到门口有一块类似于上班打卡的电子屏幕,他将脑袋凑过去,人脸识别后,工作室的大门竟然打开了。
走进工作室后,苏棋先是左右环顾了一圈,最后只剩下一个感慨,果然非常大,特别大。装修以暖色调为主,前台以米白色为主,旁边摆满了各种鲜艳明媚的花盘,看着颇具视觉冲击力,花里胡哨的像花店。
再往里走就是公共区和接待区,和前台是如出一辙的风格,花哨但又异常温馨,看着就让人心情放松。
外面没有办公区,倒是分割了几间很大的房间,除了他自己和王扬接待心理患者的办公室之外,甚至还有健身房美术室等娱乐区。
除了这些,还有两间卧室。
如果不是苏棋知道这是工作室,还以为这是居家的大平层。
在他在大平层转悠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道脚步声,紧接着是打哈欠的声音:“嗷呜,困死了。”
这声音苏棋异常熟悉,他“穿越”来之前跟这声音的主人当了一年的室友。
苏棋终于在十年后见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内心激动,表情雀跃,转身大喊道:“王羊羊!”
王扬有些诧异:“啊?”
从门口走进来的平头男人,体格大,看起来有些凶,但眼神却很清澈愚蠢,他用一副惊悚的表情注视着苏棋:“你喊我啥?”
“王羊羊呀!”苏棋热情地问道,“吃了嘛?”
王扬:“……你都好多年没这样喊我了。”还有一句话王扬没说,往常的苏棋第一句基本上是——“迟到了,扣工资。”
苏棋大步走到王扬身边,眨了眨眼睛,“欸”了一声:“现在的‘我’这么不近人情啊?”
王扬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但实则是个异常细心的人,短短两句一共没二十个字,王扬已经敏锐察觉到了苏棋的不对劲。
他皱眉,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苏棋,有些警惕地问:“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感觉不太对劲?你是苏棋吗?该不会上周去处理脏东西的时候被脏东西上身了吧?”
苏棋又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十年后的王扬竟然知道自己能看到鬼,并且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这家工作室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恐怕不只是心理咨询那么简单。
“我……”苏棋将事情简单说了一下,王扬听得目瞪口呆,走到休息区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你失忆了?你觉得自己现在十八岁?”
苏棋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下巴,表情沉痛,语气欣慰又悲伤:“是啊,我没想到我睁开眼睛就老了十岁,还有个伴侣……不过好在我现在挺有钱的。”
王扬则没他这么乐观,他语气崩溃:“苏棋,你知道自己这些年树敌多少吗?你现在失忆你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吗?!”
苏棋坐直了身板,语气也紧张了起来:“面临什么?我这性格还会树敌?”
“鬼。”王扬竖起一根手指,接着又伸出两只手竖起十根手指,“无数的鬼。”
苏棋微怔。
“你这些年接了不少灵异事件的活儿,私底下也得罪了不少鬼。”王扬看出苏棋的不解,给他解释道,“你现在说自己十八岁,我想想……你十八岁的时候不说对玄学不说一窍不通,但也没有十年后能一张符箓就让鬼魂飞魄散这种手段。”
苏棋更是愣住了,随后他缓缓说:“为什么要让鬼魂飞魄散啊?”
这下轮到王扬愣了下,他说:“有很多鬼故意害人啊。”
苏棋蹙眉:“让恶鬼魂飞魄散也就算了,现在的我对所有鬼都让他们魂飞魄散?”
王扬:“那倒没有,就是对上作恶多端的鬼,你比较冷血吧。对普通的鬼不会赶尽杀绝。”
苏棋拧眉。
王扬:“现在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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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啊,你如今就是一个玄学菜鸡,要是有鬼找上门报仇不就完蛋了吗?”
苏棋:“谁跟你说我是玄学菜鸡啊?”
王扬:“你自己说的啊,你之前说过,你大学时候对玄学是略通,都略通了还不是啥都不会吗?”
俩人正说着话,苏棋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道铃声,苏棋拿出一看,来电显示是赵经理,虽然不知道赵经理是谁,但苏棋还是接起电话。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赵经理焦急的声音:“苏先生您今儿有空吗?您有空的话可以麻烦您来我这边看看情况嘛?上面派人说了,这施工现场再出问题就要把我给换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啊,这工作要是丢了我也活不成了!苏先生,我给您的账户上转了一笔钱,您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就当我请您吃饭了。”
这语气着急万分又卑微得不行,苏棋甚是好奇:“施工现场?什么事儿?”
赵经理不久前专门联系上苏棋,也说过这事儿,不过这会儿苏棋又问了一遍他也没多想,只以为苏棋是贵人多忘事。他将施工现场出现的麻烦事说了一下:“自从我们公司对这块地招标成功打算施工后,这短短一个月内已经出了五次意外了。”
从他这个经理差点出车祸,到工地上的工人摔下来好几次,现在整个工地都人心惶惶。不过好在刚施工,场地不高,这几次工人都没受到大伤。
只是这工人摔下来的意外不止一次,平均每周都有一次,就算安全防护都做足了功夫也还是如此,时间一长,工人都纷纷罢工。
如今楼低,摔下来还能有命,等到建起高楼再摔下来可是会死人的!
钱虽然重要,但没命还怎么赚钱?
苏棋:“地址发我,我去看看。”
赵经理差点喜极而泣:“哪儿能劳烦您专门来?您在哪儿?我去接您。”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过去。”还要等人过来接不如直接去,省得中间浪费时间。
赵经理连声说麻烦了,漂亮的客气话说了一箩筐后发了地址。
挂断电话后,王扬开口:“你现在去看?你能看懂吗?”苏棋打电话时赵经理太激动,声音大到苏棋没开免提王扬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棋很洒脱:“谁知道能不能看懂,先去一趟再说嘛。”
王扬犹豫了一下:“要是看不好这事儿,你的名声……”
苏棋有些惊讶,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眼中有几丝不解:“名声重要还是那些无辜的人命重要?”
王扬抬起头,好半晌没能说出话。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苏棋,是自己相处了十年的熟悉面孔,身上穿着的也是自己经常看到的款式休闲但价格高昂的名牌服饰,但苏棋的表情和眼神以及语气把他陡地拉回十年前。
是了,这是十年前的苏棋,是那个心软善良,看起来无害开朗,脾气又异常好的苏棋。不是这些年脾气越来越差越来越冷漠的苏棋……
不知道为什么,王扬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苏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招手,笑得很灿烂:“走啦,gogogo出发!”
4. 略通
王扬有车,两人直接开车过去。苏棋坐在副驾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对了,你知道我和闻景……”
苏棋纠结了一下,咬牙说:“我跟他是怎么在一起的?”一想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就浑身不自在。
王扬侧头看着苏棋:“他没跟你说吗?”
苏棋摇头。
“闻总比你大一岁,我记得你俩是你大二认识的,当时你去面试兼职,正好是他的公司,当时闻总的公司是初创公司,一共没几个人,你去的时候是他亲自面试你的,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是你面试回宿舍的时候气得不行,说和他吵了一架。”
“你当时还说就算通过了面试也不会去。”
苏棋:“那我后来去了吗?”
“去了啊。你说闻总给的实在太多了,你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
“然后你俩不知道咋回事就有一腿了,再后面就结婚了呗。”
苏棋表情悲痛,没说话,静静地听着,恨不得抽十年后的自己几巴掌,怎么能对金钱屈服!
“不过闻总对你还是挺好的,你没毕业就送你房子车子,就算你说自己是直男,面对这样的追求也难以抵抗吧。”
“还送了我房子车子?”
“送了,还不止一套,闻总追你很大方的。只是你也不缺钱,也送了他不少东西,我记得你一开始只想当个普通的牛马打工人,但兴许是闻总的金钱攻势让你有压力,你大三时候就有开工作室的想法了,也接触认识了不少大老板,你大四就靠自己赚了不少钱。咱们工作室的这层楼不是你租的,是你买下来的,你投了不少钱呢,不过这些年赚得更多。”
苏棋睁大了眼睛:“我有这么牛逼?”
王扬点头:“要不然我也不跟着你混啊。天天处理这些灵异事情气场太低,我偶尔都能看到鬼了!你知道我一个普通人为了赚钱见到鬼的惊悚吗?但为了钱,我忍了!”
苏棋哈哈大笑,话题一转,又问:“话说我这几年是不是变化挺大?”
说到这个,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王扬顿时不吭声了。
这时候他正好开车到赵经理说的地址门口,顺其自然地打着哈哈:“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先把赵经理这事儿给解决了。”
苏棋呵呵,当他是傻子看不出来在故意岔开话题嘛!等着,等会儿绝对要问清楚。他下车后看向施工现场,这是一处比较偏僻的郊区,周围也很荒芜,听说不久后会通一条地铁,赵经理他们的公司拍下来这块是为了建立商场,等到地铁正式开通这条线路,这里也会跟着繁华热闹起来。
赵经理早就在门口等着,他看起来四十岁左右,兴许在施工现场,他穿得比较潦草,头上还戴着工地专用的头盔,整个人有些不修边幅,但是他和普通中年发福的男人不太一样,看起来挺瘦。
“苏先生!”一看到苏棋,赵经理忙不迭地迎过来,这时天气已经入秋,晚上不算热,但他估计在门口等了许久,一脑门的汗水。
“你好。”苏棋站在车旁,等到王扬停好车后,正打算给赵经理介绍一下,就见赵经理同样客气地对王扬打着招呼,“王医生。”
这个称呼让苏棋瞪了瞪眼睛,好家伙,王扬在外的称呼挺有格调啊?
不过这样看来,王扬之前应该经常和自己出来解决这些事情,同样声名远扬嘛。
赵经理和苏棋握手,王扬看起来不太好说话,他也没敢硬装客套,只和王扬点了点头。只是苏棋细心地发现,赵经理对王扬除了客气之外,对自己则是有些畏惧,在和自己握手后马上松手,紧张到握手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放在了身后。
苏棋对自己在外的名声也有了一些了解。看来确实像王扬说的那样,比较冷淡。同时也和闻景说得相似——真的不讲道理?
赵经理对苏棋的态度十分恭敬,领着俩人一路走进工地,现在是晚上,没有施工人员,但是也有戴着帽子的工人偶尔经过。
穿过不算很大的工地门,苏棋发现这些工人虽然没在干活时间,但和赵经理一样都戴着安全帽。
还有一个路过的工人手上端着饭碗,不是在工地门口买的,工地里有人做饭,碗里有不少肉。
苏棋的视线从工人的安全帽上划过,又落在赵经理的帽子上,材质相同,颜色不同,但都是真材实料。
和赵经理见面的这短短几分钟时间,苏棋已经大致判断出来赵经理的为人。
虽然喜欢说好听话,但做事也很实在,比如对待这些工人,再比如给自己的转账……
“苏先生,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赵经理又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额头上的汗更多了,“本来这地儿偏僻,附近也没人住,最近天热,我都让大家晚上多干会儿,中午和下午休息,但现在这意外一场接着一场,晚上我是不敢让大家干活了。都上有老下有下的不容易。”
苏棋问:“开工时有找人看过吗?”
“看过,专门做法献了不少祭品呢。”
苏棋没说话了,他绕着工地慢慢走了一圈,又问赵经理要了工地施工图,一边走一边看。
帝都的地金贵,图纸上的高楼大厦画得比较密集,一眼看过去有种逼仄之感。在图纸上看过去都这么难受,更不用说建出来后会有多拥挤不见光。
赵经理将图纸递给苏棋后,看着他低头认真看图纸的模样不由多看了几眼。
他早就对苏棋的名声有所耳闻,外面都说苏棋性格不太好,为人也有些冷漠,但传言果然就是传言,苏先生明明很温和嘛,不过传闻有一点倒是没夸张,苏先生的外貌确实很好看,尤其此时眼眸微垂看着图纸的认真模样,这颜值去当明星都够了。
苏棋察觉到赵经理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赵经理干笑两声,不由自主夸了一句:“苏先生,您看起来真年轻,跟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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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似的。”
苏棋:“……”他本来就是大学生好吗!妈的莫名其妙老了十岁,他恨啊!
看着苏棋不太好看的脸色,赵经理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为了掩饰尴尬,他去找了两顶安全帽递给苏棋和王扬。
苏棋和王扬都比较珍惜狗命,立即戴在脑袋上。苏棋将图纸卷起来拿在手中,继续在工地走着,他走得很慢,工地刚施工没多久,地上有不少坑坑洼洼的洞,他隐约从这些洞中闻到一些奇怪的,类似于动物腐烂的气味,于是问:“这工地下面探测过没有?”
赵经理连忙点头:“查过,都查过,咱们公司也担心挖到墓地呢。这工地下面干净得很,就是之前开了个屠宰场,没干几年关门了。”
苏棋走出工地,绕着工地才建没多久的铁皮围栏慢慢走着,他看到远处有一个电塔,离得太远,看不太清。
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流,这河流呈反弓状,看着没有异常,但配上图纸的高楼设计,高塔以及偏小的工地门……这些全部组合在一起,就出现不大不小的麻烦。
苏棋直接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那边的小河给填了,位置不好,有碍聚气生财,只会破财伤人。门建大点,明堂受阻太过狭窄会让工地施工受阻,还有电塔和图纸上的高楼……”
苏棋顿了顿:“两个凑在一起欺主煞,电塔肯定不能动,先别急着施工了,你们的图纸得改一改。”
“还有之前是屠宰场,阴煞之气过重,你去查清楚之前是什么类型的屠宰场,每天给这些动物上供些它们喜欢吃的花花草草。”
苏棋说得随意,但赵经理却一脸严肃,还生怕自己记不住,专门拿手机敲在备忘录上。
说完这些后,苏棋又看向赵经理:“幸亏发现得及时,等到大楼建立再想要破除就麻烦了。”
工地建工出些意外再正常不过,有些犯了忌讳的小问题往往都会出些意外,但有些工地可不会管工人的死活,甚至觉得死个人正好能破除建工时的忌讳,不管得罪了什么又冲撞了什么,人命就等于是“祭品”了,收了“祭品”后自然就会消停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也足够它们建好大楼。至于大楼建起后生意好不好,会不会再出现后续的意外,它们这些建工集团更是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对于这些人来说,人命哪儿有钱重要呢?
赵经理一脸庆幸:“还好我提前联系了您!”
赵经理和苏棋又说了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王扬在旁边一直没出声,直到赵经理客客气气将俩人送上车,他才终于开口——
“我去,你不是说自己十年前对这些只是略通吗?”
“是略通啊。”苏棋理所当然地说,“玄学方面如此高深,当今社会又有谁不是略通呢?只不过按照我对‘略通’的理解,天才只是见我的门槛。”
“……”王扬张大了嘴巴没能说出话来,好家伙,失敬失敬,你个装货!
5. 拿卡
开车回去的路上,王扬问苏棋住哪儿,苏棋随口回:“住工作室。”说起来是工作室,但在苏棋眼中这大平层可比大学宿舍的条件好太多了。
天地可鉴,他长这么大就没住过这么大的房子。他小时候跟着冯三叔在山边边的村子里长大,靠山吃山,除了上学之外,他最大的乐趣就是进山玩儿。他小时候胆子也大,加上冯三叔也不是一直都在村子里,还时常下山去给人办事儿。冯三叔不在的时候,他就跟猴儿一样在山上找棵大树爬上去睡觉,一睡就是一晚上。
危险嘛,遇到过。
野兽嘛,也遇到过。
还有鬼,更是经常看到。
但还是那句话,他胆大包天,压根不带怕的。
只是自由归自由,他却没住过太好的房子。
初中都还住在山里,高中时冯三叔升天后他才住进学校宿舍,等到大学来到帝都后又住着大学宿舍。环境嘛,谈不上艰苦,但也远远赶不上这帝都市中心的大平层。
想一想,还有些期待呢。
而且令他更期待的是,他现在有钱了!
苏棋喜滋滋地玩着手机,这十年后的手机虽然和他之前用的不太一样,但他玩一会儿也就琢磨透了,他要看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有多少钱!
他首先点开的是微信,余额显示250。
“……”苏棋摸了摸下巴,不太喜欢这个数字,但也没放在心上。
这么穷?都跟他大学时有一拼了。看来十年后的自己比较低调,钱没放在微信里。
他又顺手点开支付宝,好家伙,余额2.5。
苏棋“嘶”了一声,手指不由颤抖了一下,内心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又接着点开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十年后的自己卡挺多,但每张卡里都没几个钱。最多的都没超过250!
!!
苏棋百思不得其解:“我的钱呢?赵经理不是说给我打了钱吗?”
王扬:“哦哦忘了跟你说,你这家伙赚的钱都在一张专门的卡上,那个卡你没绑定手机。”
苏棋不理解:“为啥?”
“好像之前因为什么事儿,你和闻总吵了一架,后面你赚的钱就没放在手机上了,那张卡好像在闻总手上。”
“赚的钱让别人保管?我他妈十年后是个绝世恋爱脑?”
听着苏棋匪夷所思的语气,王扬没忍住笑了出来:“这倒不是,具体原因虽然我不知道,但应该事出有因,当时闻总非常生气,谁知道你做了什么。”
“……”苏棋闭上眼睛,绝望道:“那我就250,平时都是怎么开销的?”
“闻总虽然把你的卡收了,但是你有绑定他的银行卡。”
苏棋没吭声,仔细想了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虽然他现在和闻景不算熟悉,但闻景给他的感觉并不像不讲理会收别人银行卡的类型。导火线还是因为某件事……这件事是什么?
苏棋不是喜欢憋着事儿的性格,他立刻找出来闻景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铃声刚响一声,闻景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苏棋?”
苏棋没好气地说:“我听王扬说我的银行卡在你那,我账户里就250了,把我的卡给我。”
如果闻景要是拒绝,苏棋绝对会冲到对方面前和对方吵一架。
但和苏棋想象中的拒绝完全不同,闻景语气平静:“来我这拿。”
苏棋可不带怂的,问清楚地址后立即让王扬开车前往家里。
十年后的帝都看起来十年前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夜景中的帝都喧闹繁华但又异常的平静。
看到自己账户只剩250的苏棋打开车窗,内心也不禁平静下来。
只不过开着开着,苏棋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又绕了回来。
最终车停在一个高档的小区门口,王扬没下去,因为他的车牌没记在小区的车牌档案中,进不去。
苏棋下车,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这个小区,倒不是吃惊于这个小区有多高端大气上档次,也不是因为地段就在市中心,而是因为……从小区门口到他工作室的那栋楼,直线距离不超过八百米!这么近晚上不回家住?
苏棋心中更是确定十年后的自己一定和闻景有着重大矛盾。
王扬打着哈欠:“我先回工作室了。”
苏棋点头,走进小区,小区门口有六个保安,四个站岗,两个在保安亭,不是大老爷,都是些身强体壮的中年人。
保安看到苏棋,喊了一声“苏先生”紧接着给苏棋开门。
苏棋看着表情肃穆,给他开门后一言不发的保安们,不由吸了口气。他按照闻景发来的详细地址来到楼下,这个小区有别墅,也有高楼,他和闻景住的是高楼,也是大平层。
俩人住的楼下大堂富丽堂皇,进去后有保安轮值,这个保安也喊道:“苏先生。”
苏棋点头,穿过人脸识别的大堂走向电梯。
电梯也需要人脸识别。
苏棋一路来到两人居住的楼层,是最高层三十八楼。这是单体楼,一梯一户,每层只有一栋住户,电梯门打开是宽敞明亮独立电梯间,在距离电梯的几米前,是一个米白色的入室大门。
独立电梯间也不是空空荡荡的,有专门的柜子,苏棋打开看了下,鞋柜和简单的衣服一应俱全,柜子旁边还有民国风格的博古架,里面摆放着书籍以及一些……古董。
苏棋羡慕:“……真有钱。”
古董就这样放在外面,不知道家里得多奢侈豪华。
大门也是人脸识别,苏棋刚把脸凑过去,门从里面打开了。
闻景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上衣的扣子只扣最下面三个,整个胸膛在衣服的缝隙中若隐若现地袒露着,苏棋眼睛都看直了——这人是怎么把这么保守的家居服穿出骚气感觉的?
在家的闻景从穿着打扮到发型都放松许多,原来白天他还做了发型,在家头发则懒懒地没怎么打理,有几缕发丝垂在耳侧,被他漫不经心地撩到耳后。
他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吹干,湿漉漉的,微微有些水汽不仅将他的头发染湿,连抬眸看向苏棋的眼睛中都透着一层湿气。
他眼中没有过多的情绪,看苏棋的目光像是在打量陌生人,但又有着几分异常矛盾的熟悉。
头顶的灯光是昏暗暧昧的暖光,闻景对很正经地对苏棋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他指尖很白,动作从耳后的黑色发丝缓慢落到苏棋面前,苏棋有那么一瞬间没能回过神。
苏棋愣愣地走进房间。
出乎他的意料,家里的装修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奢侈,反而是原木风格的简洁和柔和。
目光所见之处都是温暖软和的色泽,让人看着就会放松下来,并且家里和工作室一样,角落处也摆放着娇贵又明艳美丽的各种花。
“换鞋。”闻景的声音传来。
“哦哦不好意思。”苏棋又到门口换上拖鞋才进门。
他再次走进来时看到闻景已经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两个水杯,一杯是水,被闻景用手指松松环着,指尖轻轻敲着杯沿,没有声响,却让人挪不开视线。
“坐。”闻景说。
苏棋没坐闻景旁边,而是离得远远的,坐在对面。
茶几上的另一杯好像是可乐?苏棋知道这是为自己准备的,也没客气端起来就喝了一口,但入口的一瞬间他表情就扭曲起来——“我靠,这么苦?!这是咖啡?”
闻景的声音似乎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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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些笑意:“你最喜欢的冰美式。”
苏棋被这一口苦到咬牙切齿:“我才不喜欢冰美式,我最喜欢的是快乐水,冰可乐!”
闻景:“十年后的你换了口味。”
苏棋安静了下。
他没说话,闻景也没说话,后者看起来有些懒散,姿态放松地靠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水,还时不时地瞥苏棋一眼。
苏棋:“……”遇到一个比自己还能装杯的人!
他实在没能忍住,吐槽了一句:“十年后我都能从喜欢女的变成喜欢男的,只是口味变了很正常。”
闻景闻言,微微一笑。在苏棋的印象中,这一天都没见过闻景露出这种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怎么说呢,像是情绪很淡的人陡地对什么生出些许兴趣的戏谑感。
果不其然,苏棋听到闻景说:“你都尝试冰美式了,要不是继续试试十年后你更喜欢的……比如晚上我们一起睡觉?”
苏棋呆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闻景,实在不能接受看起来性冷淡的闻景为什么总能说出这种露骨的话,他脑中空白了几秒,接着慢慢想起闻景发的那些消息。
也是,这货就是一个闷骚!
寻常的直男被调戏是什么反应苏棋不知道,但他心里生出的可不是什么娇羞情绪,而是愤怒——他给自己壮胆似的猛喝了一口冰美式,然后猛地拍了下桌子,嘴巴苦,手掌痛,还有着对有钱人的仇富心态,苏棋大声吼道:“我再穷都不可能陪睡的!”
闻景放下水杯,语出惊人:“那算我陪你。”
苏棋:“……”论不要脸,闻景赢了。
苏棋对闻景伸出手:“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把我的卡给我。”
他来这可不是和闻景调情的,是来要自己银行卡的。
闻景俯身,打开茶几下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一张金色的卡。
苏棋眼睛一亮,又对闻景勾了勾手指,示意他把卡放在自己手上。
俩人中间隔着一张茶几,闻景身体前倾将卡递到苏棋手上。
在苏棋期待的视线中,落在手心的不是银行卡的触感,而是闻景的指尖,凉冰冰的触感从苏棋的手心一路划上苏棋的手腕,然后又慢慢往下,轻柔挑逗地顺着手指滑落。
苏棋震惊地看着闻景,指尖传来的酥麻感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锤死闻景!不过不等他发火,闻景已经将银行卡放入他手中,并且还一本正经地叮嘱了一句:“你手心有些凉,最近入秋,早晚温度偏凉,你多穿点。”
苏棋低头看着银行卡,压根没听闻景的屁话,这货刚刚绝对是在调戏自己!但看在卡到手的份上,他也懒得和闻景计较——主要是还不知道银行卡密码呢。
“密码多少?”
“6个0。”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苏棋站起身就走。闻景也没拦住,只是悠悠地看着苏棋离开的背影。
苏棋马不停蹄地跑出小区,他感觉自己再跑慢点就要被闻景拖到床上去了!
一直走出小区三百米,苏棋才彻底松了口气。他看着手上的银行卡,内心欣慰,自己以后就是一个有钱人了!他一定要和闻景划清界限,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联系!
他站在路边喜滋滋地把卡绑定到手机上,接着紧张又期待地点开余额,怎么都得有个几千万吧!
几秒后,苏棋看着余额为0的银行卡瞳孔地震,不可置信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上一分钟还想着这辈子都不要再和闻景说话,下一秒苏棋果断拨通闻景的电话,磨牙问道:“你是不是给错卡了?!”
“没给错。只是忘记跟你说,你的卡不止密码是6个0,余额也是6个0。”
“……………………草!”
6. 王霞
苏棋忍无可忍地吼了一声:“把我的钱给我呀!”说到最后几个字,他感觉自己委屈无比,这年头要自己的钱还这么艰难,还有天理吗?
说着,他还又愤愤地冷哼了一声:“我太讨厌你了!”当然了,这话并不是在撒娇,至少语气堪称咬牙切齿,撕心裂肺。
听到苏棋的骂声,电话那边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闻景说:“别讨厌我,钱不是我拿的,你之前和我约定过,这张卡里你赚来的钱都捐给公益了。”
苏棋愣了愣:“我有这么好心?”自己以前虽然不算穷,但也没大方到去捐钱啊,而且给别人办事向来能赚不少,这么多钱全部都捐了?
闻景:“你一直都挺好心。”
苏棋听不出来这话有几分真假。
闻景又接着说:“不过和我做出约定的是十年后的你,以后……你赚的钱就自己留着吧。”
苏棋眉头微蹙,从闻景的话中察觉到不对劲。
其实他“穿越”的这一天的时间中,不管是从闻景还是王扬口中,都觉得十年后的自己不太对劲,只是他不想和闻景这个gay牵扯太多,加上闻景说话不够坦诚,所以很多疑惑都没问闻景。他是打算问一问王扬的,不过晚上忙到还没来得及。
他从闻景和王扬的态度中隐约察觉到,十年后的自己……似乎……真的……有点问题。
苏棋不知道自己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断定十年后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都是个“好人”,他只能祈祷十年后的自己还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让他有机会能弥补。
苏棋挂断电话,八百米的距离他走了很久,脑中一直在想着这件事。
工作室只有王扬一个人,苏棋看了眼没人只有花的前台,开口问道:“前台没来上班?”
王扬:“咱们工作室的前台经常不来,他忙着呢。”
苏棋没说话,能在这个工作室当前台,不用想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忙点好,忙点好啊,忙点不来上班就可以扣工资了。
王扬坐在休息区给自己泡着茶,还给苏棋也泡了杯,不过那杯是美式。
“王扬,我这几年是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吗?我是不是性格变了很多?”苏棋看着那苦涩的咖啡,悄悄地把杯子推远了点。
王扬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你别骗我。”
“真没骗你!”
苏棋直勾勾地盯着王扬。
王扬做出投降的手势:“好吧我坦白,我还是知道一些的。怎么说呢……在我印象中,你刚和闻总结婚的时候都挺开朗的,大概几年前开始变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从那时候开始你跟闻总经常吵架,闻总不让你身上留钱,你性格也逐渐开始冷漠。话说,闻总管你管得这么严……难不成是你出轨被闻总发现了?”
苏棋瞪了瞪眼睛,为自己辩解道:“我是那种人吗!”
王扬耸肩:“难说,要知道这些年你名气挺大的,咳咳,不止有其他人跟你告白,还有鬼想要跟你一夜情缘呢。”
苏棋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他不由自主问道:“好看吗?”
王扬:“还不错吧,就是大家都知道你和闻总在一起,想和你一夜情的都是男鬼。”
苏棋:“……”妈的。
苏棋是万万没想到十年后的自己魅力这么大,竟然还有男鬼找上门。
他真的服了。
“你想知道怎么不去问闻总?”王扬有些疑惑,“你们不会真的离婚了吧?”
苏棋眉梢微拧,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离婚这件事,在他的脑中,十年前国内似乎不能同性结婚吧?他潜意识以为这个结婚只是名义上的,但是现在从王扬还有陈医生的态度看来……难不成自己真的领了证?
苏棋问了下。
“这都啥年代了,早在七八年前同性就能结婚了。”王扬都忘了苏棋是从十年前来的老古董了,他耐心地解释道,“你和闻总在同性婚姻法颁布的第一天就去领了证。”
苏棋:“……”啊?来真的啊?
“那我抽空去和闻景离婚。”苏棋面有菜色,实在想不通自己就看不开要和男人结婚。
并且除了离婚这件事,他也得去找闻景问清楚俩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这些年自己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性格突变。
苏棋“穿越”的第一天过得十分精彩,当天晚上在工作室休息,王扬待到十二点后确定没人会来下班回家。
躺在工作室卧室的苏棋翻来覆去地没睡好,一会儿做梦梦到闻景,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小时候,最后还梦到怒吼他“小兔崽子”的冯三叔。
第二天天刚亮,苏棋就从睡梦中惊醒,他额头上都是汗珠,脸色有些发白,视线在偌大的卧室中环绕一圈才终于死心——自己真的穿越了,啊呸,是失忆了。
苏棋起来洗了个澡,工作室不只有淋浴间,还有厨房,他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有不少吃的,随手给自己做了份早餐。
他从小和冯三叔在一个破旧的小道观里长大,冯三叔不是隐居的道士,平均一个月有二十天都在外面,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自己做饭了。
他自觉自己的日子不苦,只是山上的村子比较安静,玩乐的方式不多,只能去和山上的动物聊天,去村子后面的老坟堆骚扰鬼,他每天都挺开心的。
当然了,他开心,跟他一起玩儿的鬼就不开心。
他在冯三叔离世时,一个人收拾了些衣服前往市里上学,山上的动物以及坟堆的鬼都纷纷放起鞭炮庆祝他的离开。
他在山上的时候有个称号:鬼见愁。
想起以前的这些趣事儿,咬着三明治的苏棋笑了起来,心里也逐渐放松起来。
管那么多干嘛?自己现在才十八岁,他才懒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身体健康就已经最幸福的事儿了!
苏棋正吃着三明治给自己打鸡血呢,工作室的大门传来一阵按铃声,他被吓得一个激灵——这工作室还有门铃?
苏棋打开门,门外站着一家三口,夫妻俩约莫四十岁左右,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
三人有些憔悴地和嘴里叼着三明治的苏棋对视着。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还是苏棋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问:“啥事?”
三人回过神,其中男人声音有些沙哑,他迟疑地问:“这是心理诊所?”
苏棋点头。但又有点心虚,老天啊,原来这工作室真的有病人来看诊啊!可是会心理学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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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才十八岁的可爱宝宝啊!是十年后的冷漠宝宝,这可咋办?
苏棋一边准备打电话给王扬王医生,一边让几人进来再说。
几人走进工作室,看到工作室的温馨风格都不约而同一愣,脸上的憔悴似乎都淡了几分。
“你们先坐。”苏棋指着休息区,对几人问道,“喝些什么?”
“不用这么麻烦。”夫妻中的女人表情有些局促,“我们想来问问……”她看起来比丈夫还要拘谨,后面的话犹豫了好几秒都没说出口。
苏棋打着哈哈,同样拘谨起来:“还是先喝点东西吧。”真要上来就问他心理方面的问题他也不懂啊。
几人走到沙发处坐下,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小女孩兴许是年纪小,没有爸妈的顾忌,她顶着好久没睡好的熊猫眼,声音清脆地问:“大哥哥,我爸妈听说你们这儿的心理诊所能捉鬼。”
给几人倒水的苏棋瞬间褪去拘谨,表情重新支棱了起来,捉鬼!这个他熟啊!
苏棋将茶水放到几人面前,脸上挂起笑意坐在几人面前,示意道:“喝茶。别紧张,边喝边说。”
坐在他对面的几人又是一愣,此时的苏棋看起来和刚刚开门时叼着三明治的那个形象天差地别,虽然坐姿算不上端正,但他的表情却让几人觉得捉鬼这种麻烦事在他眼中只是信手拈来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我叫苏棋,你们遇到了什么事儿?”苏棋见几人在发呆,主动询问道。
女人开口自我介绍道:“苏先生您好,我叫王霞,我丈夫叫潘京,这是我们女儿潘悦。”
潘京喊了声苏先生,潘悦则跟着喊了一声:“苏哥哥。”
“不久前我们买了一套房子。”王霞接着说,“小区是新建的,我们买的也不是二手房而是现房,还是朝南的好方向……但是我们一家搬进去后却频繁发生怪事。”
“卫生间的淋浴头会半夜自己打开。”
她说到这,表情有些害怕:“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水管出了问题,所以找人来修,但是修完后情况没发生好转,还是会自动流出水。”
“还有家里的电视机,半夜也会自动打开……如果只是这些我们也不至于太害怕,但昨天晚上小悦起夜上厕所,说看到沙发那坐着一个黑影。”
“我们全家被吓得一晚上没睡着,想着之前收到的传单,天一亮就立刻赶过来。”
苏棋疑问:“什么传单?”
潘悦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传单递给苏棋。
苏棋打开看了下,是街头那种印制的宣传单,上面是一行行排版杂乱但显目的大字——
算命吗?想不想知道自己是命中注定福慧双修官运亨通吗?只要你敢来!我就敢编!千万种紫气东升豪华版人生命格,随您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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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棋:“…………”
看了前面几行不着调的宣传,苏棋麻溜将宣传单丢进垃圾桶。
天杀的,这宣传单是哪个二缺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