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摸摸。”
“哎,也没发热啊,你这孩子。”
……
房间内,卓尧皱着眉头,摸着南风的额头,很是纳闷。
南风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了瞪他,抱着手拉了个板凳坐下,才一五一十把宗永县张家的事说了出来。说的时候,她一双凤眸瞪得大大的,充满怀疑地打量着他的,就跟看嫌疑犯似的。
卓尧震惊之余,没好气地拿起手上折子扔了过去:“死丫头,可真是老子的好妹妹。”
南风撇着嘴,轻松接过东西,打开看了两眼,什么皇帝侯爷的,她随手扔到一边,嘀咕:“清者自清,你没干过生什么气。”
卓尧深呼吸,瞪:“你是不是想气死我继承我的爵位?”
南风白眼:“那得把三个大侄儿一起气死,你们又不是有病。”
卓尧:“老子好好的,想都别想,给我坐直了,好好说话。”
南风晃了晃脑袋,放下二郎腿,装模作样地坐正,小手摆在腿上,脑袋顺着耷下,乌发密睫,雪脸红唇,看起来格外乖巧柔顺。
但都是假象。
她要是乖,这天下就没有熊孩子了。
卓尧没个好气,又气不起来,这崽子小小时候都是他带着的,经常带着人去开会办公,几个儿子都没费那么大的功夫,说大声了都舍不得。
他理了理嗓子:“行了,好好说,你又是从哪里来的消息?我都还没听到。”
南风捏着手,眼神飘忽:“别管我从哪里来的,我娘那么大的产业,我多知道点有问题吗?”
一般是没问题的。
但是依照卓尧对她的了解,中间肯定有点问题。
不过现在来源确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是否属实。
卓尧皱着眉,敲着桌,声音沉沉:“年前时候,我确实听说过张家可能有无恨果的消息,也曾派人去询问,但是他那边否认了,我也就没有追问。”
南风瞬间瞪眼:“他说没有就没有了?像你这样怎么可能找得到?”
卓尧嘴角一抽:“……像你这样,真出事了,老子真得跟着你一起死。”
南风撇嘴:“那你后面没再问过?”
卓尧摇了摇头:“江湖中捕风捉影的事太多了,若是都当真,这些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根本折腾不过来。而且,张家当家以前在江湖也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听着都不太像。”
南风杵着下巴,眉头紧皱:“可是张家灭门这事很好查,派人一问就知,应该不会有假,怎么会这样啊,就兄长你一个人,他们用得着下这么大功夫吗?”
卓尧默默翻译。
区区你一个小侯爷,人家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折腾吗?
这话没什么毛病,若只是他涿山府,人家应该用不着费劲折腾,几十口人命啊,太重了。
他叹气:“看样子,你娘身份暴露了。”
利丰商行这些年赚钱太多了,到底还是让人惦记上了。
又或者说,惦记的不只是钱,而是身后的南黎。
她手上有太多太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还掌握这外海大批渠道,过于惹眼了一些。
虽然天下已定,但是若得了她的助益,这局势还真不好说。
南风直起了身子,耷拉着脑袋,抿着嘴,藏不住的担忧:“阿兄,你知道我娘走到哪儿了吗?”
因为有早年偷偷跟出去的黑历史,所以南黎现在每次出门行踪都保密,绝对不会让南风打探到一点。
她现在只能大致猜到,她娘应该是往北走——
也不一定,西边南边那些地势高的地气温也低,南黎指不定就在哪个地方。
南风蔫了下来,没精打采:“我都这么大了,她都不带我。”
卓尧没安慰她,不只是南黎,就是他其实也不会放心让南风跟着出去。
南家家大业大,日赚斗金,听着很好,但是四十八郡,郡郡不一,遇到的人也各式各样,便是南黎每次带上大批人手,这些年也遇到不少危险,风餐露宿也是常事。
他们这些大人这般,不就是想让孩子过得舒坦吗?
哪儿能让人跟着去外面受那些委屈?
卓尧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推开身后的屏风,走到那宽大的墙面上,扯开厚重的帘布,占据整面墙的米黄色皮制舆图赫然出现。
上面清楚地画出了大津四十八郡,六百六十六县,三十六王侯领地,伸直还有周边的各个国家大致路线。
其中官道四通八达,串联起整个大津,又有无数小道串联,画出来最快的路线。
官道、山路、水运……
密密麻麻。
南风坐在椅上,看着这份详细的舆图,并没有说很么惊奇的,事实上,她家中还有几份更为详细的舆图,包含了各地的各家势力强弱,几家势力交锋联姻,甚至还有优缺点,罪责功劳。
让她足以不出应苍城,就掌握天下情况。
但是没什么用,她又出不去这边,这些年被看得死死的,连周围郡城都去不了。
南风撇了撇嘴:“世界那么大,我做笼中鸟。”
卓尧没好气地拍了拍地图:“还找不找你娘了?”
南风瞬间窜了过来,站在舆图面前,一双凤眸睁圆,理了理嗓子:“等,等等,让我先猜猜我娘在哪边。”
说着,她伸着手就绕着舆图指了一个方位。
西北边。
那里又连绵的雪山,遍布草原和马匹,是大津重要的饲马地,也是重要边防区,驻满了几十万哨兵,每年都需要大笔粮草和布匹,现在这段时间正是做生意的好时候。
卓尧对着她晶亮的目光,冲着她比了个大拇指:“厉害,和你娘心有灵犀。”
南风眼睛瞬间亮了。
卓尧接着指向截然相反的西南方:“所以你娘去了这。”
南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逗小孩呢。”
卓尧笑道:“你可不就是小孩嘛,你娘要是不躲远一点,谁知道你哪天又跟上去了?”
南风撇了撇嘴,对着地图上下看,顺着管路衙道看了一会儿,指在了偏南边的南桥城上:“这里应该是必经之地,南边多橡树胶木药材,我娘既然去了,定会收获大批回来,那就不能走小路。那边水路多湍急,山路危险,只有一条官路,南桥城有胶厂,我娘肯定会过那边。”
按着这样看,她回来的路线就格外清楚了。
卓尧看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眼神全是赞赏:“你说得对,你娘原定的就是走这条路回来,按理来说,日夜兼程,一月便够。用应苍城的哨鸽,更是两日便能传递。我是半月前发的消息,按理来说,你娘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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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南桥城,再过半月便能抵达应苍城。”
南风蹙眉:“应该?”
卓尧看着她依旧带着些稚气的脸,轻声叹气:“南家的哨塔郡郡皆有,鸽哨一刻钟百里,两个时辰便能飞越哨塔,你娘的行程已经耽搁一日了。我本来以为只是意外耽搁,现在看来,可能是出事了。”
以往也不是没有这种延迟的情况,山崩、地陷、洪水、劫匪……
在这个年头并不少见,就是下雨路难,也会耽搁不少时间,他一开始也就没有多想,现在容不得不多想。
听到这话,南风一愣,瞬间站了起来,急:“阿兄你什么意思?我娘出事?怎么可能,她出门带那么多人,她还认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出事?”
利丰商行郡郡有铺,可不是说着玩的。
她娘在外多年,每个郡皆有熟人,利益往来,加上旧情交织,身后还有涿山,便是有心人动了歪心,也不得不忌惮,怎么敢亲自动手?
卓尧见她担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你别太着急,只是有这个可能,若是有事,她自会传消息回来,待到明日若依旧无消息,我便遣人去寻。”
南风急:“为何不现在就去?”
卓尧按住她的肩膀,认真:“西西,你娘是大人,她有自己的想法。”
不是说他们为她好就是随便更改她的计划的。
若是次次这般,有点意外就回程,她也不会建起那般大的商行,坐拥万万家产。
南风还是不放心,一想到自家娘亲在外面出事,她的心就跟着缩了起来,一直压着的那股子火气又涌了起来,捏着手,总想要干点什么。
卓尧看着她沉下的脸,也保证道:“有了消息,阿兄一定会及时和你说,但是,你一定不能私下离城知道吗?如果那些人真的是针对你阿娘,你出去才是正中他们下怀。”
南风咬着唇,并不想应下这话,但她也知道,卓尧所言不假。
拿她对付她娘,就像用她娘对付她那般,简单的跟喝水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兄若有消息,一定要立马和我说。”
卓尧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张家那边我也会派人去查,至于无恨果,这次的虽不能用,但我已经查到些眉头,应该能谈下来,你别太担心。你想,前些年那般难,我们都过来了,现在新朝已立,我们只会更好。”
南风勉强地点了点头:“辛苦阿兄了。”
卓尧轻叹:“和阿兄也生分了?”
南风摇了摇头,向前一步,轻轻抱了抱人,很快就又松开手,低着声音:“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卓尧看着她眉间压下的沉意,无声叹息,没有再劝说,只是定定:“西西,你娘最在意的只是你,只要你好好的,其他东西都不重要。”
南风扯了扯嘴角,勉强扯了扯嘴角:“我知道。”
说完,她转身离开,宽大的裙摆掀起,藏住眉眼间的阴翳。
她掐着手,那股自从服了药之后,一直没散过的热气从心口漫延,滚烫得仿若要从心间喷涌出来,让她总想摧毁点什么东西。
比武?有些用,但是也只是一点,她昨日就试过了。
再多的。
她眸色沉沉,飞身回到南府地牢,大步往下:“所有人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