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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作者:枕流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记得幼时,玉昙总喜欢找他玩,尤其喜欢捏他的小指。


    见面时必定先捏一下,起初他还误以为玉昙是想牵他,后面发觉她就单纯捏他的小指。


    虽不明白缘由,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随她了。


    直到有一天他听见,玉昙蹲在角落碎碎念:“希望阿兄的手指短一点,我的手指再长长些,我的手才是天下第一好看。”


    玉鹤安摇了摇头,玉昙这是又从话本上,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说法,顶着她希冀的目光,他伸出右手放于小案上,“你来吧。”


    “嗯。”得到允许,玉昙拧开了药膏,一股刺激的味道的药物,搅和进满屋子的雪松味道中。


    有点突兀,就像那块伤疤不该出现在玉鹤安的手上。


    一回生二回熟,玉昙不再像昨晚那般紧张。


    玉昙指腹点着伤口边缘,长叹口气,“会不会留疤。”


    用湿帕子将干掉的药膏擦掉,手绢将水渍擦干,手指沾上药膏点在伤口上,待到伤口一点点被覆盖住。


    玉鹤安抬眸,玉昙杏眼睁圆,像山间灵鹿的眼眸,不染尘埃,眼底满是愧疚与担忧,秀气的眉毛和小巧的鼻头都轻皱着,红唇上一抹潋滟的水光。


    小时候跟在他身后的小尾巴,已出落成了袅袅娉婷的女娘。


    只是运气不大好,招惹浪荡子。


    话到嘴边又咽下了,玉鹤安低头,“不会留疤。”


    玉昙拧着眉,这么大块烫伤怎么可能……


    不过听闻汴京城西的薛神医,有一祖传秘方可以祛疤,有空她得去城西一趟。


    她瞧了瞧玉鹤安的打扮,似乎他要出去,不知是不是要去玉桐山庄。


    “阿兄,你等会是不是要出门一趟。”


    玉鹤安头未抬道:“不出去,下午温书。”


    玉昙松了口气,她低下头,离春闱不过五月,玉鹤安得加紧每一刻,他打定主意不以祖上封荫入仕,走科举便是最好的途径。


    武侯家族若是能出文官,乃是光宗耀祖之举。


    玉昙起身将药膏放置于矮塌小案上,案上那几本书居然是凉州风土民风传记,她正愁从何处打探到凉州的消息。


    赵秋词出身凉州,那她的家乡极可能在凉州。


    她握着其中黄皮封面《凉州风闻》


    “阿兄,我想看看……”


    玉鹤安头未抬:“随意就好。”


    得到应允,玉昙坐在矮榻上,翻开了这本书,第一页便是凉州演变史,前身几何,她硬着头皮读了十页,密密麻麻的小楷如蚂蚁在爬,和她平常看的话本子很不一样。


    平常话本里的男女主应当见过几回面了。


    她甚至感受到久违的困意,觉醒这一个月,她每一日都过得惶惶不安,噩梦惊醒后,她再也无法入睡。


    脑袋越来越重,雪松香味萦绕周遭,安心极了。


    她支着脑袋,原本只打算阖眼缓一缓,没想到真入了梦乡。


    玉鹤安将《礼记》合上,抬头只见玉昙倚坐在矮榻上,支着脑袋睡着了,发髻上的金蝶随着她的呼吸一颤一颤,耳侧一缕青丝调皮地落了出来,贴着白皙修长的脖颈,在胸口打着好看的卷。


    *


    “哎哟——”玉昙支着脑袋的手一歪,头磕在小案上,一下子就疼醒了。


    她居然真睡着了。


    睡着了。


    没有梦魇,只有安眠。


    难得的一次安眠,让她心情大好,整个人都透着舒爽劲。


    这一个月来,这是她第一次在噩梦后,白日还能睡着,她紧紧地抱着那本书,这是她的救星。


    果然碰到玉鹤安后,总是遇见好事。


    惩罚了季御商、李絮,如今就连噩梦无法入睡都有了解决的办法。


    长明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郎君,昨日受伤的男子吵嚷着要见……娘子,若是不见便不喝药,不吃饭。”


    玉鹤安冷道:“那便不喝,命是他自己的,要死要活随他。”


    “可是郎君,若是男子真……可如何交代……他说只见娘子一面,他伤好后便会远赴边关参军。”


    外间长明和玉鹤安的谈话声便传了进来,玉昙心头咯噔一声。


    沈无咎参军后,再过半年屡屡建其功升为百夫长,届时会遇到女扮男装参军的女主赵秋词,开启爱恨纠葛。


    玉昙抱着那本书走了出去,玉鹤安坐在圆桌后,她上前一步挨着玉鹤安坐在,替他倒上一杯茶,推到他跟前。


    “阿兄,谁想见我?”


    玉鹤安没接茶,拧着眉盯着她,“听到了?”


    “听到一点,我方才睡着了。”她小口抿着茶,清香满唇齿,她可不想和男主牵扯上关系,万一提前暴露了……


    玉鹤安道:“你想不想见。”


    玉昙盯着玉鹤安,试探道:“阿兄的意思呐?”


    “随你。”


    玉昙试探道:“那我去见一见?”


    玉鹤安面上发寒,语调也冷了,转身进了内间,玉昙抱着《凉州风闻》跟着进去。


    “还有何事?”


    “阿兄,我想讨这本书回去再看看。”


    玉鹤安皱着眉头,玉昙身上的违和感太严重了,明明看这本书看不到一刻钟就要睡着,却表现得极其喜欢这本书的模样。


    “你想要拿走便是。”


    玉昙甜甜地应了一声,“好。”


    突然玉鹤安似想起了,玉昙好似再见到长命锁时,神色开始变化。


    “因为那块长命锁,所以你想见他?”


    她才不想见受伤男子,她只是想试探一下玉鹤安的态度,看看他们有什么关系。


    玉昙点了点头:“嗯。”


    “那不必去了,长命锁之事应当由父亲告诉你,等到父亲回府你便会知道,男子伤愈之后我会送他离开,你也莫要与他有联系了。”


    玉昙没听明白,但她不是主动给自己惹麻烦的性子,既然玉鹤安不提,她若是招惹沈无咎,真出了乱子,玉鹤安不会帮她收拾烂摊子。


    她还平白招玉鹤安厌烦,失去这个靠山,得不偿失。


    乖巧道:“我听阿兄的,我不会去的。”


    玉鹤安脸色缓和了不少,低声应道:“嗯。”


    玉昙抱着《凉州风闻》愉悦地回了自己小院,日头西斜,暖和的阳光洒满院子。


    用了晚膳洗漱完,她换了件桃粉软缎寝衣,早早卧床。


    她已找到了入睡的秘诀。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谁都不能拦着她将这一个月的觉补回来。


    “娘子,今夜这么早就睡了?”兰心在拔步床下铺垫子,今夜换了她守夜。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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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我要睡到日上三竿,出什么事都不能叫我。”等到睡醒后,她要借着还在侯府的势力,将能做的事都做了,为自己留好后路。


    “娘子,好。”兰心笑着应着,玉昙被噩梦惊扰一个月,人消瘦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以前那个玉昙好些。


    玉昙翻开《凉州风闻》仔仔细细研读起来,半个时辰后,书读了整整二十页,睡意仍旧没有来。


    这书实在太枯燥无趣了些。


    她没忍住换了那本《公主还朝》前面半截再读了一遍,三更的更声响起,她才缓缓进入梦乡。


    “啊——”


    “呼——”两个半时辰后,玉昙又被噩梦惊醒,望着天真色帐顶出了会神,一切又和原来一样了。


    下午时,她是怎么睡着的。


    “娘子。”兰心担心地唤了一声,递给她一盏茶漱漱口。


    玉昙摇了摇头没有接,张开嘴,里面没有伤口,这一次她没有再害怕到咬伤自己。


    玉昙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去把巧心、慧心唤来。”


    兰心犹豫道:“是。”


    不过半刻钟,巧心和慧心匆匆赶来,玉昙披了件外衣坐在床头,天青色纱幔撩起。


    三人站在拔步床边:“娘子,出了什么事。”


    “慧心,一月前我让你办的事如何了?”玉昙支着脑袋,噩梦后头发胀困倦,她手指轻轻点在太阳穴。


    日后她被赶出侯府后,日子必定艰难,她需要银钱傍身。


    慧心是三个婢女,平日负责管理钱物,家中更是做过小买卖。


    一个月前,她便给慧心三百两试试水。


    “回娘子,奴婢盘了间铺子做国子监做食肆,请了位手艺极好的厨娘,这个月赚了二十两银子,胭脂水粉铺赚了十两,酒肆二十两。”


    一个月五十两,等到一年后她刨去侯府的本钱,她只能拿走六百两。


    “太慢了。”玉昙长叹口气,“慧心你将我妆匣最上面那两套头面留下,其余首饰悄悄去当铺换钱,悄悄将生意扩一扩。”


    慧心不解地瞧着玉昙,原本她以为玉昙只是做生意小打小闹一番,没想到她不仅当真。


    “娘子。”


    “记得让典当行留下票据,一年后我会将它们赎回来。”


    慧心脸色一变,想起近来的怪事,无措地盯着玉昙,“娘子,还有一事。”


    玉昙抬起眼眸:“何事?”


    “近来我们投身的产业,有人暗暗插手帮我们。”


    “警觉着。”


    季御商此人当真如同一块狗皮膏药,她当初妄图躲避剧情,剧情又在宴会上奇怪地歪曲回来。


    玉昙换了件胭脂红的短襦,水粉襦裙,头面首饰都挑上最贵的黄金点翠掐丝簪,一身喜气洋洋。


    先去陪宋老夫人用了早膳,便带着兰心出了府门。


    生意还需再扩一扩,她需要更多的钱财,失势后钱财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侯府朱漆大门前,门外停了气派马车,前头插着白底红字的玉府小旗。


    一名身着碧波绿秋衫的女娘焦急地站在门前,眼神不住往里张望,见到玉昙时面上一喜,急急往侯府里走,却被门口的奴仆拦住了。


    “昙儿,我将你的马车送回来了。”


    玉昙皱着眉,若论她不想见之人,此人应当能排进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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