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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木

作者:粼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柳凝翻入院子里后,凭着不多的记忆摸索着前进,期间还要躲避夜巡的家丁。


    只是,眼前这间屋里的灯还亮着,让她有些疑惑。难道起这么早?但她没闲心去想,而是躲入一片阴影里去找着这棵银杏树上的标记。


    终于,她摸到一处凹陷处,她打开火折子,踮着脚去照亮那处——是她刻的记号。仔细辨认后,她安下心来,准备撤离。


    一阵破空的声音猝然响起,还没等柳凝辨别出声音的来源,箭矢就已经扎在树干上。她只好暂且躲在银杏树后面,掏出一把匕首,等待着那人的靠近。


    只是,又一两支箭矢插在树上后,那人似乎便停止了攻击。只是柳凝还不敢莽然离开,屏息听着周围的声响。


    是时候了!柳凝从树后闪出,匕首瞄准后直接劈向那人,她本就不想取那人性命,方向自然就偏了些,只是没想到直接就被那人用弓挡了下来,发出断裂的声响。与此同时,对面的人也通过露出的一双眼睛识破了她的身份。那人不愿下重手,只将手上的弓甩开,而嵌在其中的那把匕首自然也跟着飞了出去。而后他反手想要束住柳凝的双手,但柳凝也并非软柿子,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虽是听见他尽力压抑的一声惊呼,但手上的力道却是丝毫不减。


    柳凝气愤,又多踩了几脚,那人倒也不躲,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至他终于开口:“够了吗?”语气中尽是隐忍。


    柳凝并不打算施舍他一个字,直至下一秒他叫出她的名字:“凝儿……”


    柳凝见已经被识破了,那就破罐子破摔。“松手!”这句话击入他心底,就像雪山之巅的风,寒彻骨。


    “这么晚了,你来苏府干什么?”


    “与你无关。”他这才放开柳凝,而她心里的气还没散,积结只会成疾——于是她在他收回手时,又重重拍了几掌,原本白皙的手上瞬间多了几道红痕。干完这些后,柳凝不再多给他一个眼神,扭身就走。


    千露将玉佩收了回去,重新挂回腰间,又从木盒中捻了一根香,掐算着时间。“……三、二、一——开。”


    一阵风偷偷从敞开的门里钻进来,柳凝进门时,已经换上了原来的衣裳,从头到脚,一丝不乱。千露倒是惊叹她的换装速度。


    “你恢复好了吗。”柳凝冷若冰霜的脸,激起千露的探究欲。


    “你去哪儿了?”千露佯装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


    “你不用管。”柳凝走过来时,捎来一股寒气。


    千露连忙挪远了一些,毕竟她还是喜欢温暖的。“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热闹、喜欢八卦,听一些有趣的事,更有利于我能力的恢复。”


    “可我还要办事,而且还要帮你办事,难道你不该抓紧时间吗?”


    “就是要抓紧时间所以才让你说啊,而且,更着急的是你不是我,毕竟明日……”


    柳凝这下明白了,不听到这件事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干脆就胡编乱造起来了。


    “方才我去母亲房里拿了一只簪子,没了。”


    说罢她便真的掏出一支簪子,放在千露面前。


    “你……”柳凝立马打断千露的话,“我的东西落在她那里我取回来不行吗!”


    一句停顿也没有,让千露有些想笑。这算不算……气急败坏呢。


    千露为她插上金簪:“安啦,我们开始吧。”


    ——


    柳凝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脑中已经闪过无数个可能发生的情况。而后,当那个熟悉的人出现在床边要喂她药时,她才勉强弄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能的情况就是千露将她塞来这具身体,使得原本的林言絮“沉睡了”,而在旁人眼里可能就是突然昏倒了,眼前的药恐怕就是为她治疗用的。


    当药勺递至柳凝嘴畔时,她才被苦涩的药味唤了回来。没别的办法,只能稳住表情咽下这口药。


    但这还是引得身旁人的察觉:“很苦吗?”


    柳凝给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答:“还好。”


    “不如加些糖?”


    “今日便不必麻烦了。”但他表情一沉,将药交给了翠翎,留下一句:“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柳凝有些看不懂他的操作,这得先应了下来。而最后的一点药,是翠翎喂给她喝完的。她虽然此刻觉得身体没有一点问题,但是该演的时候还是得演。


    坐在马车上,两人也是一句话没说,尴尬的气氛已经要直出云霄了,但云霄边上是晚霞,也让柳凝知道时候不早了。


    “待会儿我会去拜见林老夫人,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今晚好好休息。”虽说是关心的话,但说出来时却没有一丝温度。


    到林府时,晏观率先下马车,然后站到一旁等着柳凝,那一瞬竟然让柳凝体会到“冷眼旁观”的感觉。然后,他们一同进府,没有沟通。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太对,这使翠翎也在一旁疑惑地分别瞧了他们几眼。


    进府之后,两人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暗中,柳凝又偷偷瞧了晏观几眼,她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猜测。


    夜间,柳凝本来想偷偷逃出府外,可推开窗,四处张望,暗处多了一团阴影。


    她拿起墙上的一把弓,拉弓、松手,果然,藏在郁郁葱葱的枝叶里的那人移动了,却不过是挪到了不远处,不知有没有躲过这一击,但,柳凝已经被人盯上了。


    暗夜中,两人无声地对峙着,终于,天将要亮了,吐出写白光照地。


    柳凝透过窗纸上的那一个洞,紧紧盯着遁走的那团阴影。


    真可恶,是闲的没事干了吗。柳凝守了多久,就在心里骂了那人多久。柳凝干脆端起一旁的茶壶,壶嘴对着口,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再重重摔下。闭眼,平复。


    等到了白天,柳凝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跨出府门,这一次,她势必要成功!


    她边走在路上边不断回忆自己熬夜记下的资料——柳回时是檀州人,差不多在这段时间,他已同吴容衡来到京城,在当时极负盛名的灯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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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仁昌客栈住下,准备春闱。


    而书上记载的仁昌客栈,如今便在柳凝的面前。


    今日来这儿,她是这么向翠翎解释的:“昨日看书时,喜欢上了一首诗,偶然听见那诗人如今恰好来了京城,便托人打探了一番,想去请教请教。”


    柳凝曾从林言絮的书架上翻到了许多诗册,如今这一借口,不至于让翠翎生疑。不过,她并没想让翠翎掺和进此事,便只派翠翎在外头等着。


    仁昌客栈多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聚集之地,所以满眼皆是捧书而诵之人,当然,里面自然也有挂羊头卖狗肉之人——用一本书拦住人脸,人则在书的“庇佑”之下呼呼大睡,嘴里时不时碎碎念着:“朱门……猪肉……哈……”


    柳凝收回观察的视线,问店家:“劳烦问一下,可有一个名为柳回时的人住在此处?”


    “柳回时?”店家负责任地查了查登记的名录,“我们这儿没有这人。”


    柳凝心下疑惑,退了几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横幅,是“仁昌客栈”不错——只不过柳凝没见过谁家客栈是这么个装饰。


    但是,柳回时的那本自传上却是说他本名为“柳回时”,一字未提到过曾用名。柳凝便换了个思路问:“那你这儿可有叫吴容衡的人?”


    “容衡啊,在呢。你是他什么人啊?”


    “哦,是——老乡,找他有点急事。”店家听着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点不大相信,不过还是把吴容衡的踪迹告诉了她:“他啊,在后院,你直接去找他就是,喏——”店家手上算盘不停,眼睛钉在算盘上,撅起嘴,偏着头为她指明方向。


    “多谢。”柳凝立马往那方向小跑过去。


    后院中,一位身姿挺拔、身材健硕的男子正大挥斧头,轻轻松松将柴火劈成两半。汗水额头流下,顺着眉骨淌在地上,麦色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愈加显眼。


    “请问,你是吴容衡吗?”对比之下,柳凝竟然显得有些娇弱。


    “我是,你找我有事吗?”吴容衡放下斧头,用围在脖子上的帕巾擦汗,目光落在柳凝身上。


    “是,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柳回时的人。”


    “不认识。”


    那这就奇了怪了。柳凝再次确认他的身份:“你是檀州人士,并且与一同窗共同来京赴试,对吗?”


    “不错。”


    “那你的同窗呢?”


    吴容衡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找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同窗,但他也不叫柳回时啊。


    “他在那儿呢,”吴容衡指着柴火堆与一堵围墙之间残留的狭小空隙指去,“但他好像不是你要找的人,他不叫柳回时。”


    柳凝直奔那处,并且不忘问道:“那他叫什么?”


    “他啊,叫柳三,家里排行老三嘛。”改名字并不是什么大事,柳凝一时也没放在心上。


    可当柳凝见到柳三时,将要迈出去的一只脚悬在空中,片刻才落地。


    “与你同来赶考的只有他?”


    “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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