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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第33章

作者:投林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皇宫,天鹅宫内。


    禁闭室中银烛台无声燃烧,落照下暗淡的昏黄光芒,除此之外,连个留守侍奉的仆从都没有。


    诺兰抱着空空如也的肚子,衣着单薄,随着天色逐渐入夜,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一时间,诺兰只觉得窝火耻辱到了极点。


    今天倒霉得要命,先是在学院里因此一句随口说的话,就被该死的罗伊·莱斯特和他家的疯狗骑士胖揍了一顿;好不容易被接回了家,诺兰本来以为能靠着绝食,引得皇后的心疼和偏袒,没想到皇后又狠心抽了他一顿,还吩咐下人不许给他吃的。


    “闹闹闹,闹着要绝食是吧,”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将藤鞭交还到侍女手上,板着脸冷酷道,“那今天就别吃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骨气。”


    诺兰当时眼睛都睁大了!


    他又不是第一次闹绝食了,母后怎么这次给他来真的了?


    最过分的是,教训就教训了,皇后居然还专门邀请了那个讨人厌的北境公爵来看他的笑话!


    诺兰又惊又怒,泄愤式的一脚直接踢上旁边的茶几,珐琅瓷的珍贵器物在地上摔得粉碎,色泽艳丽的碎瓷片混在地毯里,他也不管事后皇宫侍女收拾起来会有多麻烦,兀自呼哧呼哧地喘了半天,总算是将怒气勉强压下去了一些。


    偏偏这时,还不知道是哪个没眼色的家伙,一直在咚咚地敲门,诺兰烦不胜烦,抄起茶杯就往墙上砸去,发火道:“别来烦我,滚!”


    敲门声一停。


    就在诺兰以为对方已经走了的时候,锁栓咔哒一声,一张俊俏的青年面庞探了进来。


    灿金长发如同流动的阳光,被用绸缎系成细长小辫,垂在肩侧,眼睛则是华贵的紫罗兰色,象征着诺艾尔帝国最至高无上的尊荣血脉。


    他右手中指上勾着一串钥匙,另一只手上端着一盘曲奇饼干,乳香浓郁。


    “发这么大火呢?”青年笑眯眯问道。


    诺兰险些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脸顿时憋得通红:“皇太子哥哥!你、你怎么……”


    拉斐尔将钥匙挂回腰间,进门后顺势用脚尖将房门勾上,他“嘘”了一声,道:“小声点,我偷偷过来看你的,听说你没吃晚饭,这不是怕你饿死吗?”


    两人的狼狈为奸由来已久,诺兰敢动辄就拿绝食威胁他妈,离不开拉斐尔这个哥哥在背后助纣为虐。


    发育期的小孩本来就需要不经饿,被关到现在,小皇子早已是饥肠辘辘。


    顾不得客气,诺兰抱起那一碟甜腻的点心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拉斐尔一边让他吃慢点,一边试图找到茶壶给自己的饿死鬼弟弟倒杯水,结果在禁闭室里转了半天,别说找个完好的茶具了,自己的脚还差点被地上的碎瓷片给扎了。


    他叹了口气,用魔法简单地收拾了满地狼藉,又传讯让守在外面的铁甲卫兵拿了新的茶壶回来——当然,是锡的,不再是瓷器了。


    皇室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扫尾完了这些,拉斐尔这才坐回诺兰对面,无奈道:“你跟罗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诺兰啊诺兰,你也不是幼稚的小孩了,什么时候才明白作为王子,你是要为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的。有些话,是可以随便说出来伤害同学的吗?”


    “你也要来教训我?”诺兰忽然就感觉嘴里的饼干都不香了,他悻悻地撇了撇嘴,索然无味地放下饼干,“好吧,我承认这次是有点过分,不应该拿没了爸妈这种话来气罗伊。”


    他的悔改还没有持续到一秒,就又给自己找起理由来:“但这不还是因为那家伙平时在学院就清高得跟什么似的,从来不拿正眼看人,见到我也不打招呼,对皇室一点尊重也没有,我这、这才忍不住想教训他一下嘛!”


    “哦,哦——不尊重皇室,嗯,真是好大的一顶帽子,可惜那孩子姓莱斯特。”


    拉斐尔又拖长了调子,长长地叹息道:“莱斯特家族为了镇守帝国的北方免受魔兽侵袭,付出良多,无论如何,你身为王子,就不应该用残酷的战争来嘲笑替你镇守疆土的烈士后裔。”


    “万一让北境公爵知道他孤苦无依的侄子,平时在学校里就是被他拼命守护的皇族这样欺负,你让北境公爵怎么想?又让皇帝和皇后该怎么处理?”


    诺兰被吓得脸都白了,呐呐道:“我没有瞧不起莱斯特家族和那些战士的意思……”


    “但在人家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拉斐尔怜悯地看他一眼,“趁现在矛盾还没发酵开,明天你一从禁闭室出来,就立马跟我一起去公爵府上门赔礼道歉,知道了吗?”


    兄命难违,虽然觉得道歉这种事很丢面子,但诺兰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他低头又拿了一块饼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杰罗姆他们呢?”


    杰罗姆是卡特侯爵的二儿子,也是诺兰忠诚的小跟班之一,同样参与了对罗伊的欺凌中。


    诺兰左想右想都觉得打完架还不得不主动求和这种事丢脸得很,但如果不止他一个人要去跟罗伊道歉的话,那就是另一个调调了——至少不用担心事后被狐朋狗友拿这件事嘲笑。


    孰料拉斐尔竟然摇了摇头。


    诺兰差点一口气堵在喉咙眼把自己噎死:“凭什么他们就不用道歉?”


    “真要说起来,本来就是杰罗姆先撞到罗伊,我们为他出头,最后才把事情闹大的,”他越想越气,“我和罗伊关系本来也就不好不坏,真要说起来,他还算是……”


    拉斐尔打断他重又开始的自我洗白:“你还有空管人家怎么办?先管好你自己吧。”


    况且,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在做错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弥补回去的。


    北境的核心凛冬城,离王城奥古斯足有千里之远,对于位高权重的大领主来说,这份距离差不多可以跟自由程度划等号。


    上代公爵曾担任过前皇太子、也就是现皇帝的护卫骑士,老公爵夫人则是智慧之神教会的高级神官,与皇后同出身东部,贵族间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令她们在密友的基础上,又格外增添了几分隐晦的血缘联系。


    没有人会怀疑前任公爵的忠诚,但那毕竟已经是“前任”了,至于现任对这个帝国有多少忠心,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从几次接触和试探的结果上看,拉斐尔只能说,现任北境公爵不是个适合用传统的道德视角去看待的人,他对自己人和非自己人之间有着一条清楚分明的划线。


    对于自己人,例如北境的民众,亚度尼斯可以称得上是尽心尽力,不计回报,北境的赋税是同等王侯领地中最低的,遇到风雪严寒的冬季,直接免除整整一个季度的税役都是常有的事;但对于非自己人,那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在这点上,教会就很有发言权。


    听说前不久发生圣索菲亚大教堂内部的某场爆炸,跟北境公爵也有点关系。


    哦,可怜的光明神教会,哦,拉斐尔由衷地希望下一个屋顶升上天的建筑,不要是美丽典雅的天鹅宫。


    总之,诺兰这次可真是扎扎实实给他们惹了个大麻烦。


    “?”


    诺兰纳闷地迎上他皇太子哥哥忧虑的目光:“你为什么要这样盯着我看?”


    盯得他都有点心里发毛了。


    “我在想,”拉斐尔慢慢道,“你有没有在某一刻,觉得你跟我们格格不入过?”


    明明双亲的基因如此优秀,他也称得上一句人中龙凤,小妹虽然身体不佳,却从小聪慧远超同龄人,为什么独独诺兰是这个家族的智力盆地?


    同一个家庭内的成员,彼此间的差异也会这么大吗?


    拉斐尔不懂。


    诺兰满腹问号:“你的眼神像是在骂我。”


    “唉,”拉斐尔更加忧郁了,“你总喜欢把为数不多的智慧用在不重要的地方。”


    诺兰:“……”


    诺兰不想对此发表任何评价。


    他三口合两口地吃完了最后一块饼干,正准备让拉斐尔带着空盘子一起滚蛋之际,外面忽然响起了侍从官惊慌失措的声音。


    “殿下,皇太子殿下!”


    侍从官顾不上礼数,急匆匆地推开了禁闭室的门,他迫不及待道:“光明神教会的人来了,领头的还是约翰斯顿大主教!”


    枢机主教约翰斯顿,在光明神教会的地位仅次于教皇,也有人说他是下任教皇的最有力人选之一。


    这样的大人物,轻易可不会离开教会地盘。


    拉斐尔挑了半边眉毛:“教会的人这时候来干什么?”


    侍从官显然也觉得古怪又不安:“大主教说是要找人。时隔三年,教会终于找到了符合要求的圣女人选,还是神谕亲自给出的指示。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好几个高级神官和光辉骑士,属下无能,没能在门口将他们拦住。”


    不对劲的感觉仍然萦之不去,拉斐尔听到对方给出的说辞,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一些。


    光明神教会信奉将一切献给至高的神主,只有最纯洁无暇的虔诚教徒才有可能担任他们的圣女,但皇宫里哪有符合这个标准的人?


    “约翰斯顿确定教会下一任的圣女,现在就在皇宫里吗?”拉斐尔问道。


    “神谕上说得很清楚。”


    侍从官点了点头,刻意压低声音:“大主教说,下一任圣女就是——”


    ……


    “歌蕾蒂娅公主。”


    亚度尼斯一眼就认出了另一幅画卷上的主人公,他怒火来得快,收得也快,像是早已在波云起伏的生涯里锻炼出了比命运更无常的情绪收放力,跟明面上的勃然愤怒相比,亚度尼斯的这份稳定反而更让人感到忌惮。


    伊莱尔对诺艾尔帝国的贵族谈不上了解,她的关注重心主要放在教会那边,因此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公主的名字:“那是谁?”


    “……你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多偏僻的地方长大的啊?”


    亚度尼斯瞥她一眼,神情费解:“现任皇帝和皇后总共有三个孩子,长子拉斐尔,次子诺兰,幼女歌蕾蒂娅,你说还能是哪个公主。”


    伊莱尔不理会他的嘲笑,淡淡地哦了一声,亚度尼斯只好摸了摸鼻子,又道:“说起来,歌蕾蒂娅跟我们家还有点关系呢。在北境跟王城关系尚好的时候,因为我母亲——也就是老公爵夫人,因为跟皇后情谊深厚,两人曾口头约定过莱斯特和皇族的联姻。”


    “那时候我嫂子怀孕不久,两位贵妇人便约定,如果是男孩,就让他迎娶公主,如果是女孩,就让她嫁给王子,后来罗伊和歌蕾蒂娅先后出生,这份婚约就落到了他俩的头上。”


    伊莱尔没有在意话里那些诸如“公爵夫人”、“皇后”、“王子公主”一类花哨的名词,而是抓住了别的重点:“但这样的话,罗伊不就矮了公主一辈吗?”


    已知公爵夫人跟皇后是平辈的朋友,罗伊是公爵夫人的孙子,歌蕾蒂娅是皇后的女儿;


    可证得,两人差辈了。


    亚度尼斯:“……”


    她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东西?


    亚度尼斯:“从血缘上严格地算,我母亲应该算是皇后的表姨。”


    哦,那扯平了。


    伊莱尔思索片刻,诚恳道:“贵圈好乱。”


    “……”亚度尼斯不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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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莱尔在跑偏的话题上继续纠缠,“不过这也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本来就是口头约定,北境事变后罗伊性格大变,就再也没人提过这件事了。皇室估计心里有愧,我继承爵位和重建凛冬城的时候都出了大力,也算是补偿。”


    这段渊源还不是一般的曲折,伊莱尔道:“你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并不生气。”


    “北境骤发事故的时候,罗伊才四岁,歌蕾蒂娅比他还小两岁,两个襁褓里的小孩都没见过对方,连拆散有情人都不算,指不定将来会是什么样呢,有什么好生气的。”


    亚度尼斯盯着她:“还是说,你觉得我就是那种,有点好处就上赶着奔,哪怕是婚姻都可以拿来利用的人?”


    “我……”


    伊莱尔刚想下意识地转移开话题,就想起自己前几次跟亚度尼斯聊得不欢而散的事情。


    对方好像很讨厌隐瞒。


    但说实话,他同样会生气。


    说假话被发现也一样。


    “……”这人上辈子是河豚吗。


    伊莱尔只好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容易生气。”


    在说实话和切话题的双重buff下,亚度尼斯成功地被带跑注意,从人品问题退一步回到性格问题,他又开始不阴不阳地咬牙冷笑:“我这人就这样,讨厌也没用,你多忍忍。”


    伊莱尔:“好的呢。”


    亚度尼斯:“……”


    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伊莱尔:“而且我也没讨厌过你呢。”


    只是觉得有点麻烦而已,后半句她十分学聪明地没说。


    艰苦的环境果然锻炼仿生人,都不用测试,伊莱尔也知道自己的拟人程度又提高了呢。


    是时候让人类领略一下机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实力了!


    亚度尼斯:“…………”


    棉花对他发动了反击,效果十分之震撼,以至于他都有点维持不住刻薄的原表情了。


    幅度再小的表情波动,在伊莱尔面前也毫无掩饰的必要。她看了亚度尼斯一眼,确认这次真的是被自己成功糊弄过去后,松了口气,重新拿起歌蕾蒂娅的画像,总觉得还像是有什么被自己忽视了。


    既然关于画中人的信息已经确定了,那画面里的其它元素呢?


    “你觉不觉得,”凝视背景殿堂良久,伊莱尔忽然出声道,“这地方有点眼熟?”


    她手指着白纱后隐约露出的门上雕饰:“扬鞭驾驶天马的圣光天使——我见过这个画面,就在圣索菲亚大教堂。”


    亚度尼斯作为光明神教会的头号通缉犯,基本没机会进去好好观察大教堂里长什么样。他刚想开口否认回去,就意外被伊莱尔后面那句话触动了一下——好像是有什么灵光一闪的画面从自己脑海里飞速地蹿了过去。


    见他也变了表情,伊莱尔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仿生人的记忆力比人类更适合精准定位的工作,眼瞳里的蓝色光圈如呼吸般轻微闪烁,伊莱尔便想起自己是在哪见到的相同画面:“是教堂议事会,就是那个有禁魔限制的教会内部会堂。”


    她的眼睛越来越亮,光圈闪烁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如同一个满电后高效运转的引擎:“光明神教会圣女之位空悬多年,但今年是帝国的600周年纪念,作为国教,教会必须在这国庆日之前就选出圣女,来主持庆典中的祈祷仪式。因此,他们在这个时候跟歌蕾蒂娅扯上关系,最大的可能只有一个——”


    亚度尼斯情不自禁地跟着推断道:“歌蕾蒂娅就是被他们选中的新一任圣女!”


    书房霎时归于安静,如同勘破迷雾一般,亚度尼斯终于抓住了那根关键的线。


    歌蕾蒂娅到底是真的天选圣女,还是被教会自己精挑细选中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只要教会下定决心绑死了她,那为了女儿,皇帝和皇后就一定会尽可能地为她铺平道路,例如在国庆日的祈祷仪式上,稍加手脚,既替歌蕾蒂娅打好名声,也让光明神教会白蹭了个便宜。


    也正是因为如此,教会之间其实一直都默认,不会选拔大贵族家的核心成员担任高级神官。


    怕的就是引渡入世俗权力后,反而破坏了教会本身的独立性,渐渐地沦为权力斗争的又一个舞台。


    伊莱尔按了按画卷翘起的边角,叹了口气道:“其实要怪也怪机械之神教会先破了规矩。”


    虽然这也不是会长的主观意愿,而是顶头上司机械之神的横插一脚导致的。


    但现在光明神教会明显在有学有样。


    从古至今,抄作业这招都是一样的好使。


    而且这样看的话,罗伊之所以会在学校被欺负,或许还跟自己有点关系。


    光明神教会要搭上皇室这条线,那北境和王城就必须离心。


    或许之前他们还有着作为光明神信徒基本的操守,再怎么样也不会对小孩下手,那现在已经另当别论了。


    亚度尼斯没接这话,而是手指抵着下巴,又开始阴恻恻地打量伊莱尔。


    虽然最关键的那句“歌蕾蒂娅是新任圣女”不是伊莱尔亲自说的,但他就是觉得对方已经猜到了潜伏在这幅画的表征之下,另外一些更重要、也更让亚度尼斯想保密的事实。


    而且他充分怀疑伊莱尔刚才是在诱导自己接话。


    亚度尼斯:“你——”


    伊莱尔也正好在这时候直起身:“我——”


    两人的声音在空气里震荡开,撞上的瞬间又不约而同地齐齐消了音。


    亚度尼斯:“……”


    他的眼皮狠狠地抽了抽,心头不知怎地,浮上了点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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