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归从前从未接触过账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点点开始学。
她不想辜负徐千霈的信任,也不想让徐千霈的失望。
更重要的是,就像是徐千霈说的,这些都是为她自己所学。
即使比读书还要枯燥,她也要死记硬背下来。
康娘子见叶昔归努力的样子,言语也多了几句夸赞,与叶昔归的交谈变得自然些。
“夫人,这处书房大人不经常来吗?”
说话间,康娘子不经意问出这个问题。
叶昔归正专心看着账册,对于康娘子的话没有多少在意。
随口回答:“他的书房不在这里,春兰说这个书房原本就闲置的,不过现在归我了。”
康娘子低头研磨,嘴角微抿。
“原来是这样,难怪不见大人,我住在京城多年,听闻大人在京城年轻有为,掌司法刑狱,曾经查出不少贪官污吏之事,以布衣之身走到如今地位,真实属不易。”
叶昔归来京城这么久,很少能听到关于徐千霈的事。
乍然一听,发现她对于现在的徐千霈知之甚少。
“徐千霈……”叶昔归单手托着腮轻声念出徐千霈的名字,想起小时候的事,她笑着眉眼弯弯,“他从小就很聪明,听到你这么说,那他肯定是一个好官!”
康娘子眼里闪过一丝晦暗,抬眸看向叶昔归唇畔勾起一抹淡笑。
“好官?”她低声轻语,“如今能身正清白的好官确实已经不多见,夫人与大人青梅竹马,可见情谊深厚。”
叶昔归想起来两人重逢的时候,鸦羽的睫毛微微垂落,遮掩眸中划过的失落。
可那天夜里,徐千霈没有认出她来。
连她也没有认出徐千霈。
还误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夫人,大人府上的账册都在这里了吗?”康娘子把一部分陈年旧账分隔开放在桌边角落,“相比较其他大人私产众多,徐大人可真的是难得一见的清廉。”
叶昔归手上的动作一顿,过了会缓缓点点头:“应该都在这里了。”
就算她再迟钝也发现康娘子的话有些怪异,至于哪里怪异她一时又说不上来。
反正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康娘子似有察觉,立即急切解释:“夫人见谅,从前我家里夫君就是在某位大人府上做事,早就听闻徐大人之名,心存敬仰,难免多言,贪官污吏坑害百姓,又有几人能为百姓思虑。”
叶昔归被康娘子突然的道歉打乱思绪,连忙摆手让她不用道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能知道这么多的事。”
若不是她的夫君突然病逝,康娘子也不用来到徐府。
想到刚刚误解康娘子话里的意思,不禁心生歉意。
叶昔归:“贪官污吏纵然可恨,但是也有为国为民的好官。”
康娘子怔了下,旋即点头:“夫人说的没错。”
接下来康娘子再没有提起其他事,而是耐心教导叶昔归。
天光渐暗,康娘子比叶昔归先要察觉门外有人出现。
“见过大人。”
康娘子朝门口俯身行礼,同时惊动了叶昔归。
“你怎么来了?”叶昔归神色惊讶,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前方,又瞧见徐千霈后面立于门侧的春兰,两人相视一笑。
陆安琛抬脚跨进门槛,视线从叶昔归落在一旁垂首恭敬的康娘子身上。
对于福伯从外面找来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陆安琛收回目光,语气温和回道:“听福伯说你一整日都在书房,便来看看你,都这个时辰了,你不饿吗?”
叶昔归下意识往外瞧去,天际余晖散去,深紫色的天穹笼罩大地。
“我都忘了,原来都这么晚了!”
她记得最近一次看向外面还能看到大片的夕阳余晖,结果忙起来就忘了时辰。
她转头看向康娘子,“康娘子都怪我忘了时辰,你站了这么久肯定都累了!”
康娘子依然垂首,恭顺道:“夫人言重了,我本就是来教导夫人谈何累字,既然都这个时辰了,夫人快去用膳,我们明日再继续。”
叶昔归发现康娘子说话的方式变了,就像是昨日福伯带她进门一样。
难怪是因为见到徐千霈的原因?
她没有多想,“那我们明日一早见!”
康娘子再次行礼:“大人,夫人,民妇就退下了。”
这时陆安琛突然开口:“刚才我站在门口还未出声你就向我行礼,之前你见过我?”
康娘子欲要离开的动作猛然止住,依然神色不改恭敬回答:“大人在京城中权重望崇,我虽然未见过大人,却也知能入后院畅通无阻是大人您。”
屋内烛光明亮,映着陆安琛眼底幽暗眸色。
他凝视康娘子片刻,方才淡淡道:“辛苦了,春兰,你送她回房休息。”
春兰:“是,大人。”
春兰以往是不需要处理这件事,少有陆安琛会吩咐她这种小事。
大庭广众下她也不会去问陆安琛的意思,领了吩咐便带着康娘子离开。
“怎么了?”叶昔归顺着他的视线方向看去,此时康娘子的背影已经隐没在夜色里。
“你怎么盯着康娘子瞧了那么久,你认识她?”
“不认识,觉得福伯这么短找来这么一个人不容易,应该给他点嘉赏。”
陆安琛轻然笑了笑,转头对叶昔归岔开话,“去用膳吧,晚膳已经准备妥当,府中事务你尚且不熟悉,尽可交给春兰和福伯,无需太辛苦。”
叶昔归眼睛亮亮的,听到他的话摇摇头,“不辛苦的,我其实还蛮开心的,这些事我从前都不会,但是我现在已经开始懂得一点点了,我爹爹以前就常说技多不压身,当然,我也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不是对我。”陆安琛纠正她的话。
“嗯?”
叶昔归眨了眨眼睛。
陆安琛看向她道:“是对你自己。”
叶昔归恍然间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她怔怔点头。
偏偏叶昔归这般心不在焉的动作被陆安琛注意到。
他以为是叶昔归不解自己的意思,于是又道:“要为了自己而活。”
“我知道了。”叶昔归再次点头,“爹爹离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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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么说的,要我好好照顾自己,我一直都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一个人来到京城肯定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了。
这一点上陆安琛同样认同。
就在此时,叶昔归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叶昔归匆忙捂住肚子,不好意思埋下头:“我我……”
陆安琛愣了下,笑道:“去吃饭吧。”
“嗯嗯。”
叶昔归可不敢再这里耽误下去,趁着没人注意,她抬手摸了摸耳朵。
幸好夜色已沉,遮掩住她红透的耳根。
因为刚刚的事,叶昔归再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吃着饭。
两个人谁也没有打扰谁。
直到福伯从外面走进来,来到陆安琛的身侧附耳说了一些话。
陆安琛听完福伯的话,视线移向叶昔归的方向,恰好与叶昔归的目光撞个正着。
“我有事需要离府处理,你今夜早些休息。”
“这么晚你还要离开?”
叶昔归就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猜到肯定是大事。
不禁心里泛起一丝担忧。
陆安琛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安抚道:“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些事需要我到场处理。”
“嗯嗯,那你要早些回来,你……小心点。”
叶昔归关切的话脱口而出,澄澈黑白分明的双瞳闪动着波光,纯粹剔透,眼底深处是藏不住的忧心。
除却他们一开始的交易,叶昔归是真的把陆安琛当做徐千霈,自小相伴的情谊在叶昔归的心底是抹不去。
陆安琛离开的脚步一顿,向着叶昔归微微颔首,便和福伯离开这里。
眼看着陆安琛的背影消失,叶昔归望向陆安琛未吃完的饭,过了一会,才慢慢自己一个人开始吃饭。
陆安琛和福伯走至半路就遇到送完康娘子回来的春兰。
“大人是要出门?”
“嗯,那个康娘子可有异常?”陆安琛直接问道。
春兰摇头:“并无。”
这个问题让福伯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是觉得我找来人有问题?康娘子的她丈夫一年多前病逝,为了治病花光家里的银子还是没有治好,她丈夫是京城某个官员府上做事,只不过后来那个官员出了事……我急着给夫人找个合适的人,上回听到街市卖菜大娘闲聊,于是就想起这个人来,莫非真有问题?”
陆安琛道:“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外来的人还是多留意一下。”
“确实,最近外面也乱糟糟的。”春兰点头,“大人慢走,府上就交给我吧!”
惦记着叶昔归,春兰与他们说完几句话就去找到叶昔归。
绿枝和夏月都在门外候着,绿枝见到春兰回来,立马迎了上去:“春兰姐,你回来了。”
春兰回想陆安琛的意思,叮嘱道:“嗯,那位康娘子还要府上多住一段日子,既是客人,让其他人多注意点,千万不要怠慢了,若是她有什么需求可先来问过我。”
等春兰一走,绿枝朝夏月挤了挤眼。
“我说吧,这个徐府还是春兰姐说的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