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昔归放下茶杯,点头道:“嗯,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绿枝眼里闪过一丝艳羡,对于叶昔归的身份来历经过这段时日她们都差不多知晓。
原本以叶昔归的身份一辈子都不可能攀附到如此权贵,如今因一场幼年定下的婚事就嫁给一在朝堂上炙手可热的徐千霈,而徐千霈丝毫不介意叶昔归的出身低微,依然用正妻之礼迎娶。
这是多少人都没有想到的。
早知道在叶昔归来之前府上连一房妾室都没有。
夜色渐深,龙凤喜烛燃烧掉一大截,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春兰一把推开房门,视线落在绿枝和夏月上招手。
“绿枝夏月,你们出去!”
绿枝和夏月两个人心生疑惑,还是听从吩咐向屋外走去。
“春兰,发生什么事了?”
叶昔归起身来到春兰跟前询问,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人影跨过门槛,她尚未看清对方的身影就被眼前黑影遮住,扑面而来陌生的气息让她身体一僵,撞来的重量让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往后倾倒,幸好一只臂膀及时从后方揽住她的腰肢,牢牢稳固她的身体,却也将她困于一个宽阔的胸膛内。
带着浓郁酒气温热呼吸泼洒在脖颈处,让叶昔归顿时浑身一震,身躯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
“大人喝醉了,麻烦夫人照顾了。”
春兰说完就立即合上门,遮挡住外面跟着人的视线。
春兰遣散仆从,瞧见绿枝和夏月,便带着两人走远。
“你们俩今夜无需守在这里,退下吧!”
绿枝一反常态道:“春兰姐姐,你白日忙了那么久再守夜身体会吃不消,不如让我守夜?”
春兰扫视绿枝一眼,顿了顿,清清嗓子道:“不必了,大人说,夫人初来京城不久,很多事不太懂,不要觉得夫人良善是个好脾气就生出不该有的小心思,记住了吗?”
绿枝不敢再多言,与夏月答应后离开棠梨院。
待两人一走,春兰抬头瞧了瞧头顶上的月亮的位置,低声说了一句。
“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
此时婚房内随着关门声陡然安静下来,跳动的烛火炸出一朵火花。
叶昔归感受到身上的重量,手足无措道:“你,你还好吗?”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可徐千霈并未给她任何反应。
就在她以为徐千霈真的醉过去,她刚想要扶住徐千霈的身体,原本倒在她身上的人骤然起身。
此刻他眼底清明,没有丝毫的醉意。
叶昔归睁大眼睛:“你……”
陆安琛确认屋外无声收回扶住叶昔归腰上的手,淡然回道:“装的。”
回答简洁明了,话语流利,以至于让叶昔归愣了愣神。
她的目光追逐徐千霈的背影,不明白问:“为什么要装?”
“外面的人要应付太多,今日我不想与他们虚与委蛇。”陆安琛走到桌边坐下,目光扫过桌面一眼,抬眸见叶昔归还站在原地,神情如常道,“过来坐,这桌上的酒你没有喝吗?”
两人身着婚服,隔着烛光相望,暖光遮掩对方眸底涌动的幽深。
叶昔归摇摇头。
“没有。”
等走到桌边,在他的对面坐下。
屋内寂静无声,叶昔归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尤其现在屋内就他们两个人。
陆安琛拿起酒壶满上两只酒杯,边倒边说:“听说燕国新婚夫妇都会喝扶光暖春,这酒是择春日最绚烂之花酿制。”
繁花映景,春水潋滟。
暖意温情,皆在此酒。
这几乎是家家户户都知道。
叶昔归当然知道扶光暖春的含义,眨了眨眼,看着他那只骨节修长的手端起酒杯放在自己的面前。
这……怎么和之前说的好像不太一样。
“喝一杯吧。”陆安琛同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叶昔归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我不会喝酒,要是醉了怎么办?”
酒香扑鼻,掺杂一缕淡淡的花香。
陆安琛笑了笑:“不会醉的,今夜本该饮酒,就当是祝愿。”
祝愿?
叶昔归迟疑片刻,还是端起酒杯。
“嗯好,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喝过这样的酒。”
试一试也无妨。
叶昔归没有再拒绝,想着只是一小杯没有大碍。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浓烈的酒味在味蕾中萦绕。
“咳咳咳……”
叶昔归不禁被呛着咳嗽起来,本就上妆的脸颊更添几分红润。
她放下杯子,视线落在徐千霈面前的酒杯上,发现他的酒杯也已经空了。
酒水入肚,心头好像涌出一股暖意,回想徐千霈说的那句话,身体也觉得暖暖的,甚至脑袋也有点晕乎乎的。
“春日最绚烂之花,我记得春天的时候南浔乡会开很多很多的桃花,不知道京城的花会是什么花?”
陆安琛就见叶昔归双手托着腮,融融灯火下,那双眼眸更加澄澈,正亮晶晶地望着他。
他在京城多年,从未关注过京城内春日开什么花。
知道扶光暖春还是因为春兰前几日在耳边的唠叨。
当然,他也不知道南浔乡的春天会开什么花。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
他随意道:“等春日来的时候你就会看见。”
春日?
叶昔归歪了歪脑袋,捧着有些微烫的脸,想了想道:“那还要好久好久呢。”
不知不觉间,叶昔归眼皮子渐渐变沉,困意涌上来眼皮。
“怎么回事?我是醉了么?好困啊……”
徐千霈明明离着她那么近,眼里却出现重重叠叠的数道影子。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醉了还是困了。
徐千霈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有什么重量,轻飘飘地,又像是在耳畔边。
“夜已深了,好好休息。”
叶昔归无意识点了点头,知道休息要回床,强撑着身体想要站起身,可手脚却不听使唤。
还未站稳就感觉身体骤然跌入一个温硬的怀抱里,她还没有看清那道影子就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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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琛确认怀里的叶昔归彻底睡过去,便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床榻边走去,安置在床上。
等陆安琛为叶昔归盖上被子,身后的房门被人从门外面打开。
“大人,可以出发了。”
春兰的声音刻意放低,视线落在陆安琛后面已经沉睡的叶昔归身上。
扶光暖春放了一点助眠的药,这是她特意为叶昔归准备的。
“嗯。”陆安琛颔首。
“怎么没有把发髻上珠钗这些取下来,这样夜里睡不舒服的。”
春兰走到床边小心把叶昔归头上的一堆东西取下,心道果然大人是男子也是一样,一点儿都不细心。
这被子倒是盖得严严实实。
陆安琛回头了一眼春兰的动作,开口道:“今夜你就守在棠梨院,不必与我同去了。”
春兰神情露出诧异,语气略有担忧。
“大人要一人前往,是不是不太稳妥?若是担心叶姑娘让福伯守在暗处即可,我还是陪你一同前去。”
“不用,有暗卫随行,你就做好你在府中该做的事。”
陆安琛说完便头也不回走出屋外。
春兰目送着陆安琛离去,然后才走到烛火前把屋内所有的烛火都熄灭,放轻脚步走出去把房门关上。
今夜徐府上下,都不会有人靠近棠梨院。
**
晨光穿过树叶间,树梢上的鸟儿喳喳叫个不停。
叶昔归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等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是熟悉的帘幔。
昨夜……
叶昔归猛然惊觉从被子里坐起身,散开的长发顺着肩头滑下,她低下头看去,发现自己还是穿着昨夜的嫁衣。
她试探摸了摸头顶,才确定是有人帮她都取下来。
记得昨夜喝了那杯酒后,她就觉得很困就想睡觉,昏昏沉沉的时候似乎耳边有人在说话。
难道是听错了?
看来下次不能喝酒了。
叶昔归轻轻叹了一口气。
“醒了?”
一道声音骤然在安静的屋内响起。
叶昔归心头一震,恍然回神,循着声音望去,隔着层层纱帐,就见一个背影坐在桌边。
这个声音……
叶昔归伸出手拉开帘帐,此时徐千霈转过身看向她。
“醒了。”他再一次道。
这一次声音更加清晰了。
叶昔归点头,掀起纱帐欲要下床,不知为何浑身像是没有力气,身子一软又跌回床边。
“头怎么有点晕?”
甚至手和脚都软绵绵没有多少力气。
陆安琛让春兰在扶光暖春里放的药是可以沉眠一夜的量,为此他特意在药效结束前赶回。
他走到叶昔归跟前道:“可能是昨夜的扶光暖春,要是还困可以再睡一会。”
“不困了,不过我很少有睡过这么沉。”
叶昔归摇摇头,上次这样还是第一次到徐府的时候。
也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叶昔归此时发现陆安琛已经换了一套衣裳,不禁疑惑问:“你是在这里坐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