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狄握着手机的手指突然收紧,指节泛白,刚买的《小王子》立体书从掌心滑落,“啪”地砸在青石板路上,书页里的小王子和狐狸歪歪扭扭地露出来,像极了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
“恒城医院?哪个院区?他伤得重不重?”她的声音发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就是市中心那个老院区,具体伤况还不清楚,检查结果出来了才能确定,骨头应该是伤到了。”魏凯乐的车跟在救护车后面。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么多了,魏凯乐索性全部告诉洛狄,“威亚卡扣松了,从五米多高的地方摔下来,先撞到了道具架才落地。”
五米多高……接近两层楼的距离,还撞到了道具架。
北城到恒城四百多公里,慌乱中她突然想到邓云修。
挂了魏凯乐的电话,她立刻拨通邓云修的号码。
“云修,吴肆出事了,我要赶过去,可最近的航班快截载了,我买不到票……”洛狄的声音不知不觉中带了哭腔。
“洛狄,你先别急。”邓云修的声音沉稳,瞬间安抚了她几分,“你现在在哪?我让助理联系机场票务,帮你弄到最近一班的票。”
“上次去看灯影展,你来接我的那个老书店。”
他顿了顿:“我让司机往你那边赶,十分钟到你刚才说的老书店路口,直接送你去机场。机场那边,我会帮你沟通。”
“谢谢,云修……”
邓云修笑了笑,缓和气氛:“我们俩可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啊,这点小事,还用道谢?”
洛狄的眼泪被硬生生憋了回去:“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拿我开玩笑!”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你别着急,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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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狄的电话打过来时,邓云修正和夏非一起在商场选礼物。
听到邓云修的一番话,夏非把项链还给店员。
“出什么事了?洛狄还好吗?”
邓云修无奈摇头:“洛狄没事,有事的是吴肆那小子。”
“吴肆?他不是在恒城拍戏吗,出什么事了?”
“具体情况不知道。前两天,我托人调查了一下这个吴肆,如果洛狄跟他在一起,太不安全了。”邓云修捻着手里的念珠,眉眼间满是愁绪。
夏非:“怎么说?”
“没背景。”邓云修摇摇头,“偶像出身,后来转行做演员,但一直不是很顺利,也就是近两年才拿到了好一点的资源。他那个经纪公司也一般。”
邓云修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洛狄要跟他在一起,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吴肆的粉丝。其次,吴肆从偶像转演员,分了别人的蛋糕,他也不是会低声下气的人,怕是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
邓云修看向夏非:“如果他出事是在拍摄过程中,可能是有人动了手脚。”
夏非也忍不住皱眉:“你的意思是……”
邓云修呼出一口气:“看样子,洛狄是真的对他动心了,如果非要在一起,那就得看洛家接不接受这个毫无背景的吴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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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洛狄弯腰捡起书,书页边缘的折痕像道口子划在心上。她攥着书站在路边,微风卷起槐树叶落在脚边,没等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就停在面前,司机下车帮她拉开车门:“洛小姐,邓先生让我送您去机场,机票信息已经发您手机上了。”
车里的暖气驱散了凉意,洛狄看着手机里邓云修发来的机票信息:半小时后起飞,已值机,直接走快速通道。
洛狄赶到机场时,邓云修安排的人已经在等了。工作人员核对信息后指引她往登机口跑,登机口的广播正在催最后一位乘客。
飞机起飞时的颠簸让洛狄攥紧了手里的书。
窗外的云层越来越厚,她摸出手机想给魏凯乐发消息,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只能盯着那本《小王子》发呆。书里的狐狸睁着圆眼睛,像在无声地看着她。
她之前总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此刻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带疼的感觉,又是什么?
洛狄深呼吸两口气,叫来空姐,要了充电宝和水,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两个小时的飞行像过了一辈子,洛狄刚下飞机就往机场外冲,拦了辆出租车报出恒城医院的名字。车里的广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洛狄却觉得嘈杂。直到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她付了钱往里跑。
魏凯乐提前说过,吴肆出事的路透被放出去了,医院门口堵了很多粉丝和所谓的记者。她按照魏凯乐说的,从急诊楼后面的门进去,一路从安全通道走到住院楼的电梯。
魏凯乐在电梯外面等她。
“可算来了。”魏凯乐带着洛狄往病房走,“没被人看见吧?”
“难说。”
洛狄的身份没有公开,剧组对外宣称那一角色由“神秘演员”倾情演出,所以她在剧组之外没有可以乔装。这一路过来,她连相关证件都在家里,也顾不上遮掩。
“被拍到了也没事,反正吴肆巴不得。”魏凯乐无奈,停在一间病房门口,“进去吧,他在里面。”
洛狄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压到一半又停住。
“魏哥,他……还好吗?”
“没什么大事,肋骨骨折、小腿骨骨折,其余的就是一些擦伤。”
这叫没什么大事?洛狄的手从门把手上松开。
魏凯乐疑惑:“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洛狄的指尖抵在冰凉的金属门把上,寒意顺着指尖往骨子里钻。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沉重的撞击声在空寂的医院里回响,乱得让她发慌。
“我……”她有些不安,“我不知道……”
从北城赶来,此刻她就站在病房门口,但这一瞬间,她失去了见吴肆的理由。
魏凯乐看着她通红的眼尾,叹了口气:“本来,他不让我告诉你的,说是不要让你担心,一切等你回来再说。但当时,我看他伤得挺严重的,也怕……”
魏凯乐停顿片刻,把当时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怕他真的出事,见不到你最后一面。”
听到这话,洛狄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
魏凯乐继续道:“到医院之后,他就跟他说了,你在赶来的路上。他从进了病房就没安生过,隔十分钟问我一次,洛狄到哪了,刚才还想撑着起来给你发消息,被医生骂了回去。你再不进去,他该要拔针管了。”
洛狄攥着书的手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她终于推开了那扇门。
病房里拉着半幅窗帘,暖黄的光落在吴肆身上。他靠在叠起的枕头上,左腿打着雪白的石膏,被固定在床头的支架上,胸口缠着浅灰色的绷带,连呼吸都得放轻。
听到门响,他猛地抬眼,原本有些涣散的目光瞬间亮了。
“洛狄?”他想抬胳膊朝她招手,刚动了一下,胸口的疼就让他蹙紧了眉,倒抽了口冷气。
洛狄关上病房门,快步走到病床边,把书往床头柜上一放,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受伤了就别乱动。”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嘴角反而勾起点笑:“知道,但是看到你来了,就忘了疼了。”
洛狄别过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掉眼泪,目光却落在了床头柜上。书皱皱巴巴的,放得匆忙,《小王子》翻开的书页正好停在狐狸说“你要永远为你驯服的东西负责”那一页。
吴肆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旁边的书,看到书页边缘的褶皱,声音软了下去:“刚才魏哥说你为了赶过来,连手机都没电了,路上没受委屈吧?”
“我没事。”洛狄摇摇头,转回来看他,抿了抿嘴唇,“倒是你,怎么会摔下来?魏哥说是威亚卡扣松了,是不是……”
她没说完,吴肆却轻轻捏了捏她的手。
他眼底的笑意淡了点,声音低了些:“之前检查过卡扣,没问题。这次突然松了,我也觉得奇怪。不过剧组说会查,你别担心。”
洛狄抽了抽鼻子,伸手帮吴肆把被角掖好,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吴肆的手掌温热,指尖却带着一点凉意,轻轻包裹住洛狄微微颤抖的手。他的指腹在她手背上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像是安抚,又像是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路上吓坏了吧?”他声音放得很轻,有些沙哑,眼神一瞬不瞬地锁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的情绪。
洛狄想抽回手,反而被他更紧地握住。她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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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手背上还贴着留置针的胶布,显得有些脆弱,可握着她的力道却不容拒绝。
“嗯,”她低声承认,鼻音浓重,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肆轻轻叹了口气,拇指蹭过她的虎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尝试着动了动身子,想更靠近她一些,胸口的钝痛立刻让他蹙紧了眉头,闷哼了一声。
“你别动!”洛狄立刻紧张地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虚按在他缠着绷带的胸口上方,不敢真的碰触,“医生说了你要静养!”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吴肆反而低低地笑了,尽管笑牵动了伤处,让他笑得有些吃力。
“好,我不动。”他顺从地躺回去,目光却依旧灼灼,“那你坐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洛狄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距离近得能清晰地看到他额角细小的汗珠和略显苍白的嘴唇。她抽了张纸巾,下意识地想替他擦汗,手伸到一半又有些犹豫。
吴肆却主动将额头往她手边凑了凑,眼神里带着一点依赖和期待。
洛狄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小心翼翼地替他拭去汗珠。动作间,她的目光再次掠过那本摊开的《小王子》,狐狸和小王子静静地对望着。
“你要永远为你驯服的东西负责……”她无意识地轻声念出了书页上的句子。
吴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沉默了片刻。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医疗仪器轻微的运行声和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洛狄,”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这次摔下来,撞到架子上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不是疼,也不是怕戏拍不了……”
他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仿佛积蓄着力量,也像是在克制疼痛。
“我在想,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过……我已经被你‘驯服’了。”
洛狄的心猛地一跳,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所以,”他继续说着,手指收紧,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住,“你别想逃。既然把我变成了这样,你就得负责,洛狄。”
他的语气蛮横,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像是在用这种方式确认她的心意,捆绑住她的脚步。
洛狄看着他,看着他打着石膏的腿,缠满绷带的胸口,还有那双紧盯着自己、生怕得到否定答案的眼睛。一路上的恐慌、焦急、心疼,还有那些理不清的纷乱情绪,在这一刻忽然找到了归宿。
“我没有……”洛狄仍然下意识否认,她没有要驯服谁。
从小到大,她都向往自由、追求自由,不管是学画画还是选择生活的方式,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谁跟随她的脚步,或是她为爱屈服为谁让步。
吴肆垂眸,又立刻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没想着驯服谁。你连画画时都要把窗户开得大大的,怕风被关在外面,怎么会主动捆住别人?”
洛狄的指尖颤了颤。她确实总在画室留道缝,连邓云修都笑她“是风的同谋”,可吴肆不过是在酒店见过她画速写,居然记到了现在。
“是我自己凑过来的。”吴肆的声音又轻了些,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尾,像在怕惊扰什么。
洛狄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只能编造医生的劝告:“别激动,医生说要少说话。”
“不说怕没机会了。”吴肆反而更紧地握住她的手,“摔下来的时候,道具架的铁角刮到我肋骨,疼得我眼冒金星,可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我还没跟洛狄说,我想跟她一起看春天的樱花,想陪她去西北的沙漠画星空,想每天早上给她买巷口那家的豆浆油条……”
洛狄的眼泪终于没忍住,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烫得吴肆心尖发颤。他想抬手替她擦眼泪,刚抬到一半就被胸口的剧痛拽住,眉头瞬间拧成一团,闷哼了一声。
“你别动!”洛狄慌得赶紧用袖子抹掉眼泪,另一只手虚虚护在他胸口上方,“说了让你别乱动,怎么不听话!”
“怕你哭。”吴肆喘了口气,声音带着疼出来的沙哑,却还在笑,“你一哭,我就想不管不顾地起来哄你,忘了自己是个伤员。”
“笃笃笃——”
听到敲门声,洛狄抬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