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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太子殿下好像狗啊

作者:风雪压我三百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是苏姑娘苏意晚,令尊不日前寻回的那位表姐。”谢辞解释道。


    萧彻喉咙酸涩,正想揶揄解释自己见二人亲密宛若夫妇,将苏意晚误认成了师母,脑子里光念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方错叫了。


    但是又思忖这个说法是不是太便宜谢辞那斯,不妥不妥……


    偏此时,一声“诶”轻轻巧巧落了下来,像江南三月柳絮般柔软,又像青灯暖光样温煦。


    萧彻木然,刚想好的托词忘了大半,目光在声音主人白若蘅面上兜转了几圈。


    哪冒出来的妇人敢占他便宜?


    白若蘅这才反应出来不妥,笑道:“对不住,观小公子面容神态和我家大黄狗颇为相似,我把它当亲儿子疼,一时失口应了声,万望公子莫怪……”


    这少年的眉眼,好若她前世早夭的儿郎长大后的模样,连蹙眉时额间的川字纹,都与记忆里十三岁的小远一模一样。


    萧彻心里窝火,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妇人,竟把他堂堂太子,未来天子,九五至尊比作乡下土狗?!岂有此理!!!来人!!!他要诛这个女人九族!!!


    方欲发作,抬眼撞进白若蘅慈爱目光里,那眼神越过时光洞穿他的身躯,柔和得像晒过的棉褥,带着疼惜,竟与他早逝的生母临终前看他的眼神重叠了。


    他喉间火气灭了大半。


    算了,苏意晚还在这,这一世初见不能给她留下糟糕印象,让谢辞那小人得逞。


    半晌,他别扭的嘟囔:“无妨,既是误会,本公子也不会放在心上。”随后,他貌作恭谦朝谢辞见礼。


    又朝苏意晚微微一笑,“见过晚晚姐姐。”


    苏意晚温谨回礼,心下觉得,萧彻气极时,倒真像只炸毛的金毛。鬓角发丝支棱着,就如同两撮竖立的狗耳尖。铜铃眼怒目圆睁,好像护食一样。


    分明前一秒还张牙舞爪,下一秒就顺毛。这不就是狗塑!


    想到这,她不禁轻笑,却被谢辞捕捉到了。


    呵,巧笑嫣然收买人心,方照面就不避人勾搭上了,真是不知廉耻。


    怎么没见她对自己这样笑过?


    他哪里比不上萧彻那小儿?


    谢辞微不可查地冷哼一声,道:“彻儿怎么有闲心来这城郊学堂?”


    “自然是一心求学,听闻启智堂教的是世间罕有的学问,特来慕名求教。再说,师傅都能来,做徒弟的自然要来,这不是恰好印证了你我师徒同心……况且,我与师傅可有几日未见。”后半句话,萧彻脸色阴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傅避着徒儿偷偷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慎言,不过是苏姑娘贪玩,误了事。彻儿不会小气到同你姐姐计较吧?”


    苏意晚:桀桀桀,又甩锅给她。她这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娇弱身躯何德何能背的起这重重叠叠一口又一口的深渊巨锅啊……


    她不敢得罪谢辞小人,讪讪称是。


    白若蘅听着三人对话朗声一笑,阳光映得她眼底不知何时泛起的潮雾波光粼粼。


    “想不到我这小破学堂倒是声名远杨,既然你们相识,大家就一起随我进去看看吧。”


    院心两株老槐,虬枝盘曲如卧龙,疏影横斜。


    阶前青苔滋蔓,爬至栏干半腰,翠色欲滴。


    檐角青铜铃泠泠然作响,与廊下学子诵读声交织。


    廊下列坐二十余学子,多半是粗布浆洗得干净发白的女子,人手一卷薄纸,低眉轻诵。另有几青衣少年,围定一张木案,或执木尺量度,或捏竹片拼凑,时而蹙眉争执,时而拍手称是。


    萧彻遥遥便望见了秦冉。


    他那日在花楼见过这女子衣不蔽体的样子,今日再见,却觉她不似传闻那般浪荡。


    秦冉一身月白布裙,发尾缀素色绸带,独自坐在窗下,眼神专注得像要钻进纸里去。她未与萧彻正面相见过,见有人进来,只抬眸扫了一眼,目光清冷如秋水。


    白若蘅对堂中伏案的夫子道,“王夫子,今日你且歇着,我来给孩子们上课。”那夫子对此早已习惯,躬身退下。


    学子们见是她授课,都坐直身子,期待难掩。


    白若蘅走到堂中,声音朗朗如钟:“昨日讲过‘赛先生’,说的是格物致知、求真务实,要大家多动手、多观察,莫要被旧书里的死道理困住,今日便来讲‘德先生’。”


    苏意晚心头咯噔一下。


    啊???我嘞个德先生和赛先生啊!


    她若再猜不出白若蘅是穿来的,那她九年义务教育算是白学了!


    可当着太子这封建专治头头和谢辞这头头鹰犬的面讲德先生赛先生,讲民主科学,岂不如同摸老虎屁股?


    她偷眼瞥向萧彻,见他歪着头,眼神发直,估计是听不懂。


    还好他是个傻子。苏意晚心想。


    再看谢辞,眉头微蹙,却非怒色。


    定然是隐忍不发,等着回宫向皇上打小报告,这个黑心的!


    白若蘅继续道:“诸位可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知‘苛政猛于虎’?这‘德先生’,便是说君与民、官与民,原该是平等相待,而非一方压榨一方。昔日商纣造鹿台、剖比干,视民命如草芥,终落得自焚而亡;周武王吊民伐罪,与百姓同甘共苦,方有周朝八百年基业。如今苏州水旱连年,官府却只知加税,农户们种一亩桑,要缴三分之一的税,种一亩粮,还要再缴二分之一,逼得人卖儿鬻女,这便是失了‘德先生’的道理!”


    堂下有学子忽然抬眸,声音清越如竹:“白姑娘说得是!这样的官府,如何能让百姓信服?”


    白若蘅点头,目光扫过堂下的学子:“正是此理。‘德先生’不是要大家反了朝廷,而是要让为官者明白,百姓是国家的根本,根本稳了,国家才能稳。就像这启智堂的竹篱,若是根脚松了,再高的墙也挡不住风雨。”


    苏意晚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檐下铜铃“泠泠”响过,学子们收拾书卷的窸窣声渐远,她才悄悄松了口气,用汗湿的手轻轻拽了拽谢辞的广袖,意欲试探他的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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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


    “你觉得白姑娘方才说的话怎么样?”


    “白姑娘说的没错,‘苛政猛于虎’,虎兕食人还挑肥瘦,苛政却连骨头都不剩。”谢辞看向被苏意晚攥出褶皱的袖口,皱了皱眉,把袖子往外抽了抽。


    苏意晚这才察觉俩人过于亲密了,赧然一笑,接着问:“你没有觉得……白姑娘言论过于激进和反骨?”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心,苏州本就像被强权压绷的弦,积怨难返,颤出些裂帛之声,再寻常不过。”毕竟这地方,在他前世也是出过像“独眼神将”那样的反贼枭雄,见怪不怪了。


    况且白若蘅所言亦有可取之处,只是在言论上还需约束一番,这些他自会找沈砚之相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不会不懂。


    看来白姑娘的头颅暂时不会搬家。苏意晚舒了口气,思忖道:谢辞这厮还是讲几分道理的,没有那么阴险小气。


    一道阴影罩了过来。


    “我竟不知,师傅与我姐姐关系这样好,凑得这样近,私语喁喁,旁人见了,姐姐的清誉还要不要?”


    “休要胡言,姑娘家的名声金贵,我与你姐姐不过是论及白姑娘的讲学。你既在旁听着,可有高见?”


    一丝茫然跃上萧彻面庞。


    他当然听懂了那占他便宜女子话里的反意。


    不过那是他老子该操心的事儿,不在他这个“傻太子”考量范围,在谢辞面前他只要装傻卖乖,不打草惊蛇就好了。


    “是我做师傅的失职,白姑娘言谈深意,待回去后为师再同你讲解。”


    三人闲谈被白若蘅打断。


    “各位不妨尝尝我这儿的饭食?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胜在家常小意。”


    她说这话时,目光停留在萧彻的面上。她其实是想给她的小远再做顿饭。但回到民国已无可能,她只能寄一个母亲可怜的心意于这个和他的小远有七分相似的少年身上。


    萧彻方想拒绝,但触到白若蘅眼底殷切期待,下意识把话咽在肚子里,和着苏谢两人一同点头应谢。


    方走到院心的竹桌旁,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砚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娘子!事情都办妥了!”


    白若蘅眼都不抬,“大男人办事风风火火的,聒噪死了。”


    “这位是?”萧彻问道。


    “我的同窗旧友,白姑娘的夫婿,现任苏州同知。”谢辞解释道,随后附耳朝沈砚之喃语了几句。


    沈砚之立马惶然向萧彻行礼,“下官沈砚之见过太……萧公子。”


    白若蘅翻了个白眼,心想自家官人当官当傻了连囫囵话都说不明白,官里官气的。


    见苏意晚亦无异色,似是相识,萧彻心里莫名醋意翻涌。


    怎么苏意晚连谢辞的同窗旧友都见过了?下一步俩人是不是就要见双亲论婚期请圣上赐婚了?


    奥对,苏意晚没有双亲,谢辞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那他俩岂不是更狂浪放纵了!


    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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