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易容用的道具差不多消耗完了,听森鸥外交代完事情后,雾岛光希又和尾崎红叶他们聊了会天,再出门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黑夜是黑手党的地盘。街道上来往的人群欢声笑语,受到庇护的商铺也亮着灯。温凉的风将青年肩上的长发吹起一些,雾岛光希微微侧过脸,最后将目光落在停在路边的那辆黑色轿车上。
“你就打算一直站在对面和我说话了吗。”靠在车边的狱寺隼人开口,那双祖母绿的眼睛在霓虹灯下散发出别样的光泽。
雾岛光希阖眼,双手插在口袋里,很自然地走过去。
“首领让我招待你。”
雾岛光希在距离狱寺隼人旁边一米的地方靠着,他说话时没看向对方,反倒是抬眸以这个角度观赏了会港口黑手党的大楼。
话是这么说的,但雾岛光希根本没做。
毕竟以狱寺隼人那种根本不放心把自家首领交给别人保护的性格,大概没有那种让他招待的闲情逸致。
又省力了。
雾岛光希阖眼,心里的小人偷偷地笑了下。
狱寺隼人瞥了他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他腰间随意系的结上。
【他在风衣里穿了什么,又开始穿着睡衣乱晃了吗】
雾岛光希心里的q版小人笑容消失。
都说了不是睡衣!狱寺隼人这没品味的家伙!
“你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狱寺隼人说。
雾岛光希:“买东西。”
狱寺隼人:“那种事情交给你的部下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狱寺隼人注意到拐角处的几个巡逻人员。他们似乎没料到这个时间点雾岛光希会出现在楼下,一时间愣在原地,根本连看也没看狱寺隼人一眼,出于尊重,恭敬地和雾岛光希行礼后,就一溜烟地跑走了。
雾岛光希仿佛习惯了这样的行为:“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根本就是被讨厌了吧,他知道他那杀人不眨眼的名声都传到意大利来了吗】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狱寺隼人还是回了句:“随便你。”
“……”雾岛光希下意识地想反驳自己没有被讨厌,但最后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一来讨厌他的人多是事实,二来听到的声音只能作为参考,又不一定是真的,万一说错了还要被嘲讽一通。
“你找我有什么事。”微妙地感到些不爽,雾岛光希眯起眼,总算侧过脸去,向旁边的狱寺隼人问话。
二十四岁的狱寺隼人已经不是十四岁时一点就炸的性格,作为那位教父的左右手,狱寺隼人早在几年前就成长为了沉稳可靠的真正的守护者。
他手上的饰品很多,每一件却都是用于战斗的武器,几枚不同的戒指戴在不同的手指上,红色的衬衣领口散开一些,要不是总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光凭他那张帅气的脸蛋,完全是走在路上会被要联系方式的类型。
【……才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嫌我烦?】
“只是来确认一些事。”狱寺隼人看向港口黑手党大楼的灯光道,“阿莱西奥,要不是十代目让我回去前和你打声招呼,我也不想以这种形式见你。”
时隔好多年,再次从狱寺隼人嘴里听到自己这个名字,雾岛光希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去询问沢田纲吉的近况,但以他们现在的立场,去和作为守护者的狱寺隼人打探他们首领的消息,似乎是件很没有礼貌的事。
“那就这样吧。”雾岛光希直起身,朝商铺的方向走去,“我也是很忙的,替我向彭格列问好。”
狱寺隼人没再说话。一直到雾岛光希的背影消失,他才站直身子,没再靠在车后座的玻璃上。
引擎发动,黑色的轿车亮了灯,缓慢地在街上行驶。直到驶入较为繁华的地段,街灯才将坐在后座的人的侧脸映亮。
那是个有些奇怪的身影。
黑色的西装妥帖,肩上随意地搭着披风,金色的链条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同的光泽,明明神色和五官都很温和,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息。
“我还以为会被光希发现。”
沢田纲吉轻笑,刚才看到光希过来的时候,莫名就有种不可以在脑子里想东西,不然会被光希发现的直觉。
“不过,要是我突然出现在这里,会给光希造成很大的麻烦吧。”
光是在横滨被拍到一个侧影,沢田纲吉就被已经reborn冷嘲热讽到了现在。
尽管十四岁就继承了世界上最古老的黑手党,但里世界很少有人知道有关沢田纲吉的资料。不被允许念出他的名字,更不被允许留下任何的影像资料,所有人提起沢田纲吉,称呼的不过是一声“彭格列”罢了。
狱寺隼人冷哼,嘴硬地回:“他早就把以前的事否定得一干二净了,又没必要顾虑他的心情。”
沢田纲吉笑笑。他看着街边的景物,就算已经离开了很远,依旧能看到港口黑手党那几栋高耸的大楼。
光希变高了,那件事后,也愿意和人说话了。
“别这么说。”沢田纲吉注视着那栋建筑道,“魏尔伦那件事传回来的时候,隼人,你不也很担心光希吗。”
“光希和阿武不一样,你不直接说出来的话,他会以为你在和他生气。”
这话要是从山本武嘴里说出来,狱寺隼人或许还会在明知道正确的情况下反驳两句。但作为沢田纲吉的左右手,狱寺隼人沉默片刻,还是低声回了句“我知道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沢田纲吉始终认为,就算选择了不同的路,就算效忠的家族可能对立,朋友始终都是朋友。
“况且,我稍微也有点好奇……”
沢田纲吉低下眼,看着指间戒指上的图案。
“能让光希真心为之努力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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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片山临死前招供的内容,药剂的流通指向东京的一个名叫[哥沃兄弟会]的组织。规模不大,大概率只是被背后某个集团推出来的挡箭牌,但如果要继续深挖下面的内容,就只能从对方的成员那下手。
“据我所知,这个组织是之前山口组的二当家出来后自己创办的。”
雾岛光希垂眼,边看着手上的报告,边听旁边的人汇报。
“这个二当家名叫高桥一,和日井集团的会长交往密切,这次也会参加日井集团分公司成立的庆祝仪式。不过,由于日井会长收到了杀人预告,所以到时候在场的可能还有几位警察,要是知道您也要去,我就先安排我这边的人执行这次任务了。”
鹤川正人冷汗涔涔。他六年前被安插进警视厅,现在已经升为了警视。尽管经历了港口黑手党更换首领的事,但鹤川正人一直与公关官保持着联络,不敢生出丝毫叛变的心思。
原因很简单。
早在他被派到这里以前,雾岛光希就已经用异能标记了他。自己会不会和气球一样爆/炸,完全就是这人一句话的事。
因此,当鹤川接到来电显示为“公关官”的电话,刚想热情地打个招呼,却听到一句冷冰冰的“是我”时,当场差点心跳骤停晕过去。
【为什么是这个瘟神啊!!港口黑手党他妈现在是没人了吗,这种小事也要雾岛他亲自过来】
【我靠我靠我靠,雾岛干部为什么不喝我泡的茶,难道是因为低于60℃雾岛干部就不喝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就去买个恒温加热器】
被称为“瘟神”的雾岛光希一顿,他抬起眼,观察了一脸正色的鹤川一会,试图令自己看起来亲和一些。
“鹤川。”雾岛光希说,“你不坐吗。”
鹤川讪笑:“我坐太久了,站着松松筋,要不您先坐?”
【我又不是不想活了,雾岛干部还站着,我去坐下不是找死?】
雾岛光希:……
雾岛光希:“我不用了。这里是警视厅,你可以不用顾虑我,随意行动。”
鹤川:“不不不,就算是警视厅,作为港口黑手党的成员,我也要凡事以您为重。”
【雾岛干部点我呢,是不是哪个叛徒临死前还想拉我下水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雾岛光希面色平静,他试图和鹤川拉近关系的计划失败,外表看上去满不在乎的,实际上是根本没招了。
为什么说的他跟动不动就杀人的杀人狂一样,他上次见到鹤川还是三年前公关官说请他吃饭,顺路来找鹤川拿份资料的时候吧。
“您的手怎么了?”注意到雾岛光希手指关节处的红痕,鹤川抓住机会献殷勤道。
雾岛光希看了眼自己的手:“昨天处理了下藤原的事。警视厅的人应该也有参与,我以为你知情?”
鹤川当然知道,但他不知道和搜查一课的那几位发生冲突的会是雾岛光希本人。
他腿一软,差点就这么跪下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迟早会出事】
【搜查一课那几个人成天带着个小学生晃来晃去,那小鬼也是个瘟神!走哪死哪,搁我这演死亡笔记呢他】
雾岛光希听着鹤川的吐槽,心想那可不是普通的小学生。那是一个滑板滑得比车还快,有着高科技球鞋,脑袋比大多数大人还要聪明,疑似有琴酒做靠山的小学生。
雾岛光希昨天回去后还思索了会,要不要出于以前的合作关系和琴酒道一声恭喜。但转念一想,琴酒大概率不想让别人发现他和那个江户川的关系。
于是那时的雾岛光希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最后还是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负责日井这个案子的是目暮警部那个行动组?”雾岛光希合上资料,没再说多余的话。
但他想了想,为了避免鹤川和三年前一样在公关官面前因为自己晕过去,还是贴心地多叮嘱了几句。
“待会不要对我用敬语,也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鹤川点头如捣蒜。
雾岛光希:“。”
雾岛光希:“你听清楚了吗。”
鹤川:“听清楚了。”
见雾岛光希半信半疑地迈开脚步,鹤川蹭的一声蹿到门边,恭敬地替他拉开了门。
雾岛光希:“……”
鹤川正人:“……”
“咳。”在雾岛光希的凝视下,鹤川犹豫着松手,他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强撑着走在雾岛光希前面。
【不要这么客气,不要这么客气】
鹤川正人默念着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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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搜查一课的办公区,雾岛光希都听着他这么碎碎念。
“……”都和森先生说了他不来不来,鹤川这人六年前一看他就晕了,雾岛光希甚至都有些担心他待会会直接晕过去。
晕过去怎么办,不能怪到他头上吧?
“目暮老弟,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可能要在你们这待一段时间的警官。”
“哦哦,看着很年轻啊,刚从警校毕业吗?”
雾岛光希没理会目暮警部和鹤川之间的寒暄,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出于本能地记下每一个摄像头的位置和可以躲藏的地点,最后视线落在一个凌乱的工位上。
台式的电脑停留在息屏画面,而笔记本电脑合着。几份用红笔标注的文件没有规律地散开,隐约可以从漏出来的一张照片上看到昨天那辆被他烧毁的车。
【不要这么客气,不要这么客气】
“已经毕业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也在别的科学习,在让他正式定岗前,我想让他在实践中锻炼一下。”
“这位……”
【不要这么客气,不要这么客气,鹤川,这里可是警视厅,雾岛干部再怎么样也不会直接炸了你的】
“哦,对。”鹤川反应过来,“这位是雾岛……”
鹤川正人噤声,他感到雾岛干部的视线挪回来,暗道自己完了。和之前的剧本不一样,因为太紧张,他竟然想不起雾岛干部让自己记的假名。
“雾岛希。”雾岛光希点头,不是很在意地接上鹤川的话,“叫我雾岛就好。”
“那就是雾岛警官。”目暮十三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鹤川警视,和雾岛光希握了个手。
在他的印象里,这位职业组出身的警视向来是能说会道的,没见过他这么话少的时候。
“松田!”看到咬着三明治进门的松田阵平,目暮十三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昨天和你们说的新人来了,雾岛警官,如果对工作流程有什么不熟悉的,你可以问松田警官。”
【……雾岛?】
松田阵平抬手,捏住三明治的边缘,咬下一口。
又来了。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面前转过来的青年有着张清秀的脸。他黑色的长发搭在肩上,眼睛是湖泊般的蓝色。
没有证据。
但松田阵平是个相信直觉的人,尤其是昨天才刚刚被耍过一次。
【先是和雾岛相像的人出现,现在又直接来了个和对方同名的家伙,都是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带新人这种事交给佐藤不就好了。”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还有,你的头发上有花瓣。”
雾岛光希垂眸,还没看清松田阵平说的是哪里,就感觉自己的某根头发被扯了一下。
“……”
【哦】
松田阵平心想。
【看来不是假发,难道和昨天那家伙是两个人?】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这世界上还有第二个敢揪雾岛干部头发的人吗——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之前一定会拉这家伙下水的!】
鹤川的视线聚不了焦,心态爆炸:“有花瓣你直接说不行吗,你多少自来熟了点。”
松田阵平没有回话。他依旧盯着雾岛光希的脸,目光锐利,带了几分探究,似乎是在等待对方开口说话,以捕捉到某个可以证实自己猜想的证据。
“没关系。”
可遗憾的是,这个人开口时,声音和【日影光希】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我从鹤川警视那边听说了昨天的案子,据说嫌疑人和我一样是发型,松田警官怀疑我也是情有可原。”
早就料到了现在的局面,昨天彻夜染头的雾岛光希伸出手。
虽说被松田阵平发现自己以前的身份也没什么,但雾岛光希懒得解释那么一大堆,为了避免这家伙发现自己的头发是染的,雾岛光希觉得还是把头发要回来好。
松田阵平挑眉,说了声“抱歉”。
身高和背影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就在松田阵平得出“这个人可能来自警察内部”的结论后,目暮警官突然说有个新人要来待段时间。
别人怎么想松田阵平不知道,反正他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疑。
“你之前在哪个部门。”
“警护课。”
“放着那种好差事不干,跑到搜查一课来做什么。”
雾岛光希不以为意:“冒犯了需要保护的某位大人物,已经干不下去了。”
松田阵平嗤笑:【你这可不像干不下去的样子】
“差不多行了。”眼见鹤川警视的脸色越来越差,知道松田在怀疑什么的目暮十三打圆场道,“松田,雾岛警官昨天和鹤川警视在一起,难不成每来一个陌生面孔你都要学搜查二课找基德一样捏他的脸吗?”
“……”
“…………”
和快要裂开的鹤川正人不同,和雾岛光希对峙着的松田阵平倒是悠闲。
“怎么会。”松田阵平矢口否认。
话是这么说……
曾经刚入学就和松田阵平打过架的雾岛光希沉默,下意识地瞥了拉开椅子的后者一眼。
松田这家伙,他一定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