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的课是联邦史,下午的课是穹顶军校史,这两节课原本是每届新生开学第一天的课,但因为这届新生开学时不少人关了禁闭,所以便推迟了一周。
联邦史的老师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讲台上,头发花白,声音苍老却浑厚有力。
“新千年伊始,全球科技大爆发,各个国家先后步入现代社会,科技发展带来了严重的环境污染,与此同时,各个国家之间战争不断,冰川开始融化,几十年间淹没了一半的陆地。”
“海水发生异变,颜色由蓝转灰,不规则地漂浮着五颜六色的荧光,变异种便从这诡异的海水中诞生,先是海洋中的生物发生异变后来扩散到陆地。”
“变异种严重挤压了人类仅剩不多的生存空间,于是残存的国家不得不联合起来对付变异种,渐渐演化成了现在的联邦。”
“海洋从万物诞生的摇篮变成了人类的罪罚之地,海洋不干涸,变异种便永不会消失。”
联邦史课程结束后已经是中午,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希芙收拾好东西准备喊上甘苓一起去用餐,甘苓却早没了踪影。
下午是穹顶军校史,讲课的依旧是上午讲联邦史的那位老师。
“穹顶军校诞生于联邦元年,为培养清除异种的优秀人才而建立。”
“联邦三十年,晶准生物科技研制出强效AO抑制剂,军校从此开始招收除AB两性之外的第三性。”
“……”
“以下是对军校做出过杰出贡献的联邦军人。”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划过去,联邦历任军部元帅皆在其上,包括现任元帅戈尔德。
照片拍摄时戈尔德尚且年轻,穿着军部的上将制服直视镜头,沉稳内敛,不苟言笑。
而接下来的一张照片是一位年轻的女Omega,墨绿色长发浓密的如同海藻一般,眼睛与头发同色,像是透亮的宝石,她刚摘下防护头盔夹在左臂间,直视着镜头笑。
左手的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是枚俏皮的玫瑰银戒指。
照片旁边是她的生平简介——
【塞西莉安,现任军部元帅戈尔德伴侣,亡故于联邦283年……】
塞西莉安的照片出现时教室内响起小声的议论。
“塞西莉安前辈果然怎么拍都漂亮的惊人,难怪现在军校论坛点赞最高的帖子依旧是‘没有人能不爱塞西莉安’。”
“塞西莉安前辈受欢迎可不止因为容貌。”
“听说塞西莉安前辈在军校任职学生会会长时,正是平民派和贵族派矛盾最激烈的时候,军部内平民派和贵族派彼此出卖的事屡见不鲜,军校甚至已经开始着手要将军校分裂成东西两个不互通的校区,但是塞西莉安前辈出现了,她公正,仁慈,美丽,对平民和贵族一视同仁,从军校到军部,没有人不爱她。”
“她重新团结了平民派和贵族派,阻止了军校的分裂。”
希芙是有点黏人的性格,倒不是因为喜欢哪个人而黏人,而是因为喜欢热闹,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做事情。
所以中午时没有抓到甘苓,有卫兆陪着她吃饭还不够,下午上课时直接和甘苓坐在了一起,等着下课时拽着甘苓一起用餐。
此时,希芙听见周围的议论声,小声地在甘苓耳边道:“塞西莉安前辈是我的偶像,她是为救十三区的孩子而被感染而死的,我也要成为她那样的人。”
身边的人没有理她。
甘苓的话不多,但她们一起时,甘苓从来不让她的话落地上,是以没有得到回答的希芙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屏幕上的照片,有些疑惑的问:“你是在看塞西莉安前辈的手上的戒指吗?”
“我在思考。”甘苓道。
“思考什么?”
“思考你怎么能这么吵?”
希芙生气地瞪圆了眼睛:“我哪里吵,旁边的人不比我更吵吗,再说我揍你了!”
甘苓声音平淡:“嗯,如果你能打得过我的话。”
希芙腮帮子鼓的像只松鼠,长出一口气,还要说什么,却被老师的拍掌声打断:“安静。”
课程结束时,全体学生起立在老师的带领下进行联邦军人的宣誓:“我宣誓效忠于联邦政府极其所代表的联邦十三区,不慕金钱,不谋私权,不贪荣誉,为人类生存繁衍奉献生命。”
老师一走出教室,希芙就拽住甘苓的手臂:“走,一起去吃饭,我中午发现一家很好喝的土豆牛肉汤。”
“我还有事。”
“什么事能比吃饭还重要?”
“打工,”甘苓无奈道:“不打工连饭都没得吃。”
·
戚星灼从晶准的总部做过腺体检查出来时已是傍晚,腺体抽取了过多信息素的缘故,他走到校门口时有些头晕,便顺势进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腺体检查结果恰好在此时发到他的终端上,他点开结果查看,腺体状态和从前一样,虽然并不健康,但并没有大问题。
也就是说他每天晚上做的梦和腺体并没有关系。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戚星灼想的更加头晕,合上眼睛,手臂撑在桌子上支着头休息,忽而鼻尖传来一缕熟悉的海盐味。
带着金属腥气的海盐味,这个气味在梦中总与欲望连接在一起,但现在他却觉得清新扑鼻,连头晕都跟着好了很多。
“会长。”甘苓穿着咖啡馆侍应生的服饰站在他面前。
戚星灼想起那天模拟考试后甘苓对他说话,别过脸不愿理她。
“会长,我听说特雷西关禁闭了,抱歉,那天我冤枉了你。”甘苓端起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我请会长喝咖啡,算道歉了,好不好?”
她说话时身体凑近了戚星灼,戚星灼不明白为什么她贴着晶准生物科技生产的强效信息素阻隔贴,他却还是能轻易地闻见她信息素的气味。
但大概是这信息素在梦中已经一次又一次地注入了他的身体,他并不觉得冒犯或者讨厌,只觉得刚失去过多信息素的腺体轻松了不少。
“会长不说话就算同意了?”
戚星灼没有答话,身体却无意识地向她倾斜。
“好香呀。”甘苓没头没尾道。
“嗯?”
“你没闻到吗,”甘苓认真嗅了嗅藏匿在空气中细微的气味:“像是花朵的甜香,还夹杂些草木的清香。”
戚星灼一僵。
“这是什么味道,你没闻见吗?”甘苓又问。
颈后的腺体像是终于被注意到,发酸发胀寻求安慰,戚星灼恼道:“离我远点。”
甘苓好脾气地笑了笑,不等说什么,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甘苓。”希芙一边朝她招手一边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卫兆:“我和卫兆来看看你。”
旁边的戚星灼趁甘苓迎接他们的功夫站起身快步离开了。
甘苓引他们到空的位子上,挑眉问:“看我什么?看我太闲了,来给我添点麻烦吗?”
“哇,你少狗叫了,亏我想着你没吃晚饭给你带了牛肉饼,”希芙转头对卫兆道:“你说她怎么这么过分?”
卫兆认真地点头:“嗯,过分。”
甘苓把牛肉饼带到后面休息的地方,再回来时端了两杯咖啡过来放在他们面前。
希芙得意道:“怎么?知道自己有多没良心,后悔了?端杯咖啡来补偿我们?”
甘苓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迎宾表情:“咖啡馆有最低消费标准,进来了就得消费。”
希芙“豁”一下站起身,狠狠瞪了甘苓一眼:“卫兆,我们走。”
甘苓从善如流地递过来张账单:“顾客,这是您的消费账单。”
说罢,她抬眼一看登时愣了,只见两滴陡大的泪珠从希芙的眼角滑落,像两颗珍珠一样滚落下来,甘苓难得有些慌张,压低声音道:“大小姐你别哭了,这么多人呢。”
希芙再这样梨花带雨地哭下去,她要被人当做欺负柔弱小o的人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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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芙自觉丢脸,狠狠地拭去眼泪,平复了下心情拿起账单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两杯咖啡要一万六联邦币,一区的咖啡是金子吗?”
甘苓:“这是店里最便宜的咖啡。”
希芙重新坐下来:“我倒要尝尝,八千一杯的咖啡什么味儿。”
卫兆也跟着端起咖啡尝。
·
戚星灼一路躲着人回到宿舍后立刻把颈后的阻隔贴换了下来。
他的阻隔贴是特制的,戚星灼发消息给负责他的阻隔贴的人:“贴上阻隔贴后别人还能闻到我的信息素吗?”
那边回的很快:“绝对不会的。”
“有人闻到了,这批阻隔贴质量是不是没把好关?”
收到他消息的人大吃一惊,戚星灼使用的信息素抑制类和阻隔类药物事关重大,负责的人都是戚星灼的父亲亲自挑选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谁会疏忽大意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思索片刻那人回道:“您可以将有问题的阻隔贴寄过来检查,不过您的阻隔贴把控很严格,不会出现失效的问题。”
“不是失效是为什么?”
被询问的人似乎寻求了同事的意见,隔了许久才道:“人的身上总会不可避免沾上一些自己信息素的气味,所以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个人和您的匹配度很高,对您的信息素气味很敏感,加上嗅觉灵敏,闻到了一点气味。”
匹配度很高?
戚星灼想起即使甘苓贴了阻隔贴,自己还是总能闻见她的信息素。
“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
“信息素气味不是直接从腺体直接溢出的话是不能辨别是alpha信息素还是omega信息素的,只会被当成香水或者其他气味,您不必太担心。”
“人身上残留的信息素气味很淡,如果您不愿意被人察觉的话可以拿香水遮一下,或者房间注意通风,不要长时间摘下阻隔贴。”
戚星灼关闭对话框,腺体的疲惫让他的大脑暂时没什么精力去思考,了解没什么大问题后,他摘下终端准备先去休息。
他带着酸胀的腺体很快沉入梦乡。
这一回不是在床上,他刚从外面回来换了鞋站在玄关。
alpha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温柔地笑着,朝他张开手臂。
他慢慢走过去,看似不着急,实则外衣都没来得及脱,扑到了alpha怀中。
紧接着,alpha的安抚信息素像是甘泉抚慰过他酸胀的干涸腺体。
他尤觉不够,有气无力地用脸颊在alpha的脖颈间乱蹭,祈求alpha能再帮帮自己。
alpha亲了亲他的耳垂,像是抱着一只黏人的大猫咪,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心疼道:“辛苦了宝宝,都是我的错,让你一个人去检查腺体。”
他紧紧抱着alpha的腰,蹭够了便乖乖地枕在alpha的肩上,他不满alpha把错揽在自己身上,不开心地小声道:“腺体检查就是很累的,你在也一样。”
alpha帮他脱了外衣,撕下了腺体上阻隔贴,他调整姿势完全将腺体露出在alpha眼前,alpha顺势低头很轻很轻地吻了吻。
属于alpha的安抚信息素持续不断地萦绕着他,他舒服地快要睡着了。
临睡前,他又抓着alpha的手笼在自己的腺体上,要求她抚摸。
……
戚星灼在军校宿舍里醒了过来。
他的腺体比以往任何一次做过检查后的腺体都要来的轻松。
但他只是和往常一样睡了一觉而已,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做了个梦。
戚星灼突然想起医生说腺体属于情绪器官,人的情绪在很大程度上能左右腺体的状态。
即使他没有真的得到alpha的安抚信息素,他的腺体却还是比以往更快地好了起来。
戚星灼突然不想去追究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他喜欢这样的梦,即使以后会因此付出高额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