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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17章

作者:二三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等待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归于平静,梁澄这才揭开锅盖,把碗里打好的金黄色的鸡蛋液飞快倒进去,结果锅里又是噼里啪啦地响,他快速往后一退。


    烈火灼烧之上的鸡蛋迅速凝结,周围卷起焦黄的裙边。


    锅里还有细小的油滴飞溅,梁澄小心翼翼拿锅铲去翻,熟透的鸡蛋开始由焦黄变成焦黑,他忙手忙脚调小天然气,在锅里来回铲了几次,把炒好的黄黑交加的鸡蛋盛盘。


    看着盘子里卖相难看的炒鸡蛋,梁澄正迟疑着是否需要倒进垃圾桶,重新做一份。


    冲北上前瞧了一眼盘子,勉为其难地说:“就这样吧,我好饿。吃的时候把黑色的挑出来扔掉就行。”


    梁澄想想也是,若无其事,实则尴尬地抹了抹脸上的热汗,重新开火倒油炒番茄。


    这一次,有过“前车之鉴”,动作明显熟练多了。


    十分钟后,冲北皱着眉夹起面碗里黑黢黢的鸡蛋,扔在骨碟里,面汤表面浮现的黑色焦状物实在太多了,挑着挑着连手臂都开始发酸。


    冲北气呼呼撂了筷子,怒视对面的梁澄指责,“你这个骗子,这么多烧糊的鸡蛋,让我怎么吃!挑都挑不完。”


    梁澄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平气和地说:“我这碗马上挑完了,给你吃。”


    冲北撇了撇嘴,从善如流地接受梁澄的建议。而自己面前这碗黑黢黢的面,他犯懒,确实不想动了。


    菜烧糊了,是厨子厨艺的问题,他这个食客凭什么要动手。


    梁澄的手速快,两三分钟过去,冲北终于吃上面条。


    除了焦黑的鸡蛋,实话讲这碗卖相一般的番茄鸡蛋面味道的确不赖。也是因为他确实饿了,大口吸了没几下,碗里的面就只剩一半。


    而对面的梁澄还在认真挑着冲北那碗面条。


    冲北扯了张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唇上裹着油脂的面汤,盯着对面人问:“你不饿吗?”


    梁澄抬眼,发现冲北正盯着自己,像仓鼠一样鼓起的两腮认真咀嚼,当真可爱,“我还好,不怎么饿,你饿了就吃,吃不够,我这碗也给你。”


    冲北继续咀嚼,而后咽下嘴里剩余的面条,若有所思地审视他。


    梁澄这性格也太逆来顺受,好欺负了吧。


    整得他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梁澄被盯着尴尬,疑问:“怎么了?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了?”说着便伸手去摸。


    冲北摇头,“没什么。”又低头吸溜碗里的面条,


    两三口,碗里剩余的面条便一干二净了。他舔了舔沾了面汤油润的嘴唇,回味这碗沁人心脾的家常味道面条。


    此时,梁澄恰好挑完了面汤里的黑鸡蛋,主动把碗移到他面前,“给你。”


    冲北看着干干净净的番茄鸡蛋面,红绿相交,食指大动。


    肠胃已经饱了,但嘴却馋。


    这面条味道家常,可实在鲜美。不过,冲北固执地认为这是因为他过于饥饿的缘故,而并非梁澄厨艺高超,否则他也不会连简单弄个鸡蛋都能煎糊。


    冲北摸了摸略微凸起来的肚子,瞥了眼一脸期待的梁澄,大发善心地拿筷子挑了一半到自己碗中,把那只碗重新推到梁澄面前。


    “我吃这些就够了。”冲北说完,便自顾自低头吃面。


    梁澄双手端着温热的碗璧,眼神温柔地看着吃面的冲北,他不饿,心却被少有的温情时刻填满。


    冲北吃干抹净,摸着发胀的肚子舒服地仰靠在椅背。


    梁澄拿着筷子,慢悠悠咬着面条,像挑食的小孩,一根一根吸着面,看得人毫无食欲。


    冲北上下打量他,短袖下的手臂线条漂亮,不胖也不算太瘦,是女孩儿最喜欢的薄肌体型。又低头打量起自己的手臂,怎么感觉比他还要粗,害人不浅的碳水。


    冲北从吃饱后的满足,陡然转为对自己暴饮暴食的鄙夷。他猛地拉开椅子站起,把正在吃面的梁澄吓得抬起头,问他:“你怎么了?”


    冲北莫名其妙瞪了一眼他,挑衅道:“吃个面还娘们兮兮的,老子看不起你。”


    “……”梁澄愣了一下,无措地解释:“我今天没胃口,平时吃饭不这样的。”


    冲北淡淡“嗯”了,扭身就仰躺在客厅的沙发,打开投影,随便选了部电影开始消食。


    耳畔传来碗碟叮叮作响的声音,是梁澄正在清洁餐厅和厨房的残局。


    冲北像男耕女织传统家庭里的丈夫,吃了便躺下。


    他听着厨房传来的水流声,外耳廓略微变红,还算有良心,纠结着要不要去帮梁澄的忙。


    又是做饭又是做清洁的,还真把梁澄当住家保姆了?要是他去他老子那儿告状,说自己把他当仆人使唤,他不得又被停了信用卡。


    一张薄薄的卡片关乎他的性命,是他最重要的命脉。


    于是,冲北按下电影暂停键,不情愿地起身来到厨房,对着那个洗碗池旁边的背影说:“梁澄,我来洗碗吧。”


    被水流声干扰的梁澄没听清,转头疑惑地看他,“你说什么?”


    他刚才似是而非地听见冲北说他要洗碗,但这几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字词,让他需要再次确认一遍。


    “我说,我来洗碗。”冲北语气不善,又抱怨,“什么耳朵呀。听不见就去医院看看。”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小声,梁澄是真的没听见。


    梁澄关掉水龙头,皱着眉疑惑地“嗯”了一声。


    冲北背着手,点头说:“没什么。”


    梁澄继续当洗碗工,冲北就倚在厨房门框处当称职的监工。


    眼前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短T恤,多余的部分扎进直筒灰蓝色牛仔裤里,他的腰腹纤细有力,弓身洗碗时,腰部多余的布料随着动作晃动,在拉扯中渐渐散开,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腰身。


    冲北倏地扭过头,不自在地咽了口唾沫。


    等他再次转头看时,那截黑色布料完全盖下来,笼住翘起的屁股。


    冲北看着凸起的衣料,捏着下巴点头:这屁股真翘。


    水声停止,冲北漂亮的屁股没了,他转身若无其事为自己倒了杯凉水。


    梁澄出来时,恰好望见的是倚靠饮水机,耳朵微红喝水的冲北。


    两人对视,冲北愣了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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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地问:“要喝水吗?”


    “好的。”梁澄点头,走到他面前。


    冲北拿出杯子,替梁澄倒了杯冷水。


    梁澄接过,盯着他高耸的腹部,抿了一口,是凉的,他像个老学究说话,“才吃完饭,最好不要喝冷水。可能会肚子痛。”


    冲北后背靠在饮水机上,被他直勾勾的视线一看,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他心里不忿道:别以为我吃撑了,你就能吹嘘自己的厨艺。不过是因为太饿,小爷我的被迫之举。


    虽然他的不好意思不仅仅源于这个单一原因。


    冲北哼了哼几声,还是点了个头,口干舌燥加速饮尽杯中最后一口水,把杯子搁在饮水机上,就不管了,好像特意等着某人去收拾。


    梁澄也的确帮他收拾了。


    一模一样的两只水杯被他放置在一起,清洗干净。


    先前按下暂停的电影此时已经重新开始,冲北听见厨房的水声再次停止,意识到连续使唤梁澄的他明显不占理,需要作出一点兄友弟恭的行为去补救一下。


    冲北友好地朝梁澄招手,邀请,“过来看电影。”


    梁澄在他身边坐下,过来时顺手把餐厅和厨房的灯光关闭,此时室内只剩余投影的微弱光芒。


    电影刚刚开始,冲北感到晕碳,他打了个哈欠,仰躺在沙发半眯着眼睛,头昏脑涨,简直恨不得即刻入眠。


    可……随之电影渐入佳境,打打杀杀的战争音效吵醒昏沉的冲北,与此同时,他鼓胀的腹部越发不舒服了。


    冲北摸着肚子,不是平常柔软的感觉,而是有些发硬,口腔里也开始泛起酸水,一股呕吐感从喉管喷涌而出。


    透过投影弥散的黯淡光线,梁澄率先发现他的不对劲,看着他担心地问:“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冲北的额头已经开始发汗,他又热又胀,一股酸水在喉管潮起潮落,撑起精神,难受地说:“我肚子好胀,好想吐。”


    梁澄凑近他,摸了摸他发硬的肚子,想起晚上狼吞虎咽的冲北,饭后还立刻喝了一整杯凉水,意识到他这恐怕是犯了肠胃炎。


    梁澄同父母亲辗转生活过多国,生活经验还算丰富,这时候必须找专业人士,他打了急救电话。


    冲北被医护人员带上救护车的前一秒,还在抱怨梁澄为何小题大做,他不过是吃撑了,为这点儿事情浪费公共资源。


    梁澄却不像病人本人那样淡定,那双稠黑的眼里充满了担忧的神情。这一刻,梁澄很执着,不像平时那样顺从冲北的意见。


    救护车抵达医院,痛得满头大汗的冲北被诊断出急性肠胃炎,此时疼得气弱声嘶,那双莹莹的狗狗眼直愣愣盯着梁澄,好似他是从天而降的救星。


    梁澄抓住他的手,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害怕,但微颤的指尖已然泄露内心真实情绪。


    他也在害怕。


    冲北被推进检查室了,梁澄独自一人留在一门之隔的公共走廊。


    这样相似的场景令他心脏猛烈抽搐,疼到缩在角落,他以一种自我封闭、保护的姿态抱着自己,那双浓黑的眼眸却紧紧盯着门顶上亮起的检查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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