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北低下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双手指尖因慌乱而不自觉相互磨蹭,尴尬到不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冲北抬头看向梁澄,含含糊糊地说:“你别这样。”
梁澄此时火气更盛,看到昨晚和自己搂搂抱抱的人,第二天就同另外一个人甜蜜约会,对自己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甚至默许了两人情侣关系。
最后,还要指责他“你别这样”,多可笑呀。
他梁澄七年前可笑,七年后可笑程度甚至更胜一筹。不是可笑了,是纯粹犯.贱。
素来沉稳的梁澄丧失所有风度,双眼猩红,气势汹汹质问冲北,“什么叫我别这样?冲北,你才是为什么要这样!”
冲北哑然,他无地自容起身,抬手小心翼翼拉扯着梁澄坚实的臂膀,厚实大衣下的肌肉硬邦邦的,他还憋着口气。
那双略圆的狗狗眼中倒影着梁澄不近人情的脸,冲北捏着大衣布料的指尖开始犹豫。
与七年前的梁澄不同,现在的他不会再无条件包容自己了。
梁澄不是冲北养的小狗,不会随叫随到,予取予求。他拥有自己的情绪,会愤怒,会质疑,会拒绝。
梁澄盯着他委屈的神情,不解,明明遭受委屈的人是他才对。凭什么一个施“暴”者露出这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装给谁看?
就是装给梁澄看的,他的心不可避免变得柔软,看不得对自己示弱的冲北,大脑无意识地支配了他不自主的行为。
梁澄无奈地叹了口气,倏地把他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冲北冰冷的侧脸贴在他滚烫的颈窝,他能感受到面部皮肤下激烈跳动的神经,一颤一颤…拨动他的心房。
解释的话说不出口,冲北承认自己是个坏男人,既要又要还要。
两人沉默地抱了一会儿,冲北吸了吸鼻子,出来时太着急,没来得及穿大衣,他后背冷飕飕的。
梁澄摸了摸他单薄的衬衣,上面已经染上一层薄薄的白露,毫不犹豫脱下大衣,披在他身上,包裹得严丝合缝。
混着体温的大衣顿时温暖了冰寒的躯干,冲北嘴角勾起,双眼亮晶晶看着他说:“梁澄,我们进去吧。”
梁澄原本缓过来的脸色瞬间沉下去,眼色阴鸷,冷笑道:“怎么,你还要进去继续和黎小姐约会?”
冲北赶忙摇头,贴心的话如鲠在喉,张不开嘴。他的大衣披在自己身上,傍晚初冬的室外,他同样担心梁澄也冷。
见冲北还算识相,梁澄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攥紧他双手,恶狠狠道:“马上进去和她说分手。”
冲北脸色微变,不敢同他对视,心虚地低下头,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这看得梁澄更是焦躁万分——他不愿意。
“冲北你……”梁澄搂住他的手臂用力,盯着他的脸,不放过面上半点儿变化,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梁澄彻底怒了,也是真的想要放弃了。
他猛地甩掉冲北的手,想要离开,却又被冲北迅速抓牢。他抬头,用那双满是温情的狗狗盯着梁澄。
那一刻,梁澄承认,他无药可医了。
他拉着冲北回到餐厅室内,黎绮思正在悠闲地享受美食,见到衣衫不整的二人,眼中兴味盎然,挑眉邀请道:“啊哈,回来了,坐下一起吃吧。”
梁澄和冲北面对黎绮思坐下来,屁股下柔软的沙发海绵像长满了刺的仙人掌,扎得冲北坐立不安。
梁澄正襟危坐,让服务生加了套餐具,神态自如同黎绮思搭话,两人从港岛家族内斗聊到移居J国的华人八卦,不亦乐乎。
冲北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他不言语,闷头吃着面前的惠灵顿牛排。
牛排酥脆的外壳已经完全变软了,内里的牛肉也烤得太老太焦,失去丰盈的汁水。
冲北切得费劲,吃得也费劲,哭着眉,食不下咽。
梁澄余光没离开过旁边人,他顺手把面前盘子里刚上的西冷牛排切好,动作娴熟换给冲北。
姿势亲昵、自然,黎绮思想要忽略都难,她挑眉觑了冲北一眼,嘴角勾起有意思的笑,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梁澄。
冲北低着头没瞧见,梁澄则是云淡风轻地回了一个称不上挑衅的笑,足够体面、大方、绅士。
黎绮思终于清楚了,原来冲北嘴里的那个“女朋友”是“男朋友”,难怪他那样急吼吼地选择同自己合作。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同性恋属于异类,真爱更是稀有。既然享受了家族财富、地位、荣耀的庇佑,那么牺牲小我,理所应当。
这是她从小到大被潜移默化的规训。
至于什么稀奇的真爱,最后还不是一地鸡毛,被时间打败。而同性恋,那更是讳莫如深,会被大家长送上精神病院做电疗。
在港岛,除非完全掌控家族,或是沦为家族的弃子,他们才有自主选择的资格。
在同性婚姻合法化的新时代,黎绮思身边不是没见过领证结婚的同性伴侣,但那大多都是普通人。
在他们这个圈子,除了顾家和庄家那两位特殊,少时一同长大的竹马,两家长辈乐见其成,不反对,恋爱婚姻自由发展。
高调到黎绮思刚来京州便道听途说两人爱恨情仇多次,至于其他的,她还真没见过。
刚出去吹了一阵儿冷风,原本胃口不好的冲北,此时饥肠辘辘,一块牛排只够塞牙缝,又舀起表面浮了一层白膜的奶油蘑菇汤。
梁澄抓住他的手腕儿,贴心制止,“汤凉了,喝了胃会不舒服,再让他们上一份。”
“好。”冲北点头。
黎绮思抿了一下唇。
这顿饭吃得很奇妙,三个人吃得平淡,对话平淡,连最后的告别也异常平淡。
没有激烈的争执,只剩下心知肚明的互不打扰。
黎绮思没开车,是搭冲北车一起过来的。冲北自然也要负责送她回家。
这就把梁澄冷落在一旁了,他自然不乐意,于是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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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送黎绮思回家。而他则自顾自坐上冲北的副驾驶。
黎绮思对这样的安排全程表示无异议,只是汽车驶离两人面前时,后车窗缓缓下落,她隔着梁澄对冲北道别,“冲北BB明天见。”
最后交汇而过瞬间黎绮思朝梁澄挑了挑眉,是挑衅。
梁澄心里仿若狠狠钉了颗铁钉子,转过脸,朝驾驶位的冲北冷笑道:“BB?她叫得还挺亲热的。”
冲北指肚不安地摩挲方向盘,扯了个笑,解释,“港岛人都喜欢BB。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同她天南地北聊个没停,连她们讲话的口头禅都不清楚?”
梁澄嗅到了话里的酸味,不等他回答,冲北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径直冲出去。他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开往梁澄的公寓。
而一旁的梁澄也一直盯着他,冲北的这句带着明显醋意的话,让他格外兴奋。只要他还在乎自己,一切都好说。
“你一直盯着我干嘛?我脸上写了字?”冲北余光瞥了他一路,此时已经驶入地下车库。
梁澄调笑道:“现在连看你都不行了吗?好霸道。”
冲北回嘴,“你才霸道。”
梁澄“呵”了一声,慢慢扭回头,一直半悬空的身体这才好好待在座位上。
汽车停下,冲北下巴点了一下外面,撵人,“到了,赶紧下去。”
梁澄解开安全带,猛然侧身过来,精准吻上他的唇瓣,一只手用力按压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抚上他侧脸,将整个人扳过身,恶狠狠地吻着。
冲北身体失去控制,只能抱住他的后腰维持平衡。
安全带束缚着上半身,阻挠两人贴近的身体。梁澄迫不及待替他解开,因太过心急,手心被粗糙的带子割了一下。
他分神,小心地握住安全带,往车门带,不让它碰到冲北。
狂烈的喘息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回荡,这个吻很凶,很久,带着惩戒的意味。
冲北尝到口腔里渗出铁锈的味道,他掌心贴上梁澄后脑勺,一下又一下,轻轻抚摸,尝试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指肚移动到滚热的耳垂,轻柔地捻着,哄着,像驯服一头红了眼的公牛。
梁澄吻开始变得温柔,讨好,鲜红的舌尖轻轻舔舐他破皮的唇瓣,禁锢身体的手掌缓缓下移,温柔抚摸冲北弯曲的腰线,扯开扎进腰的衬衫,往里钻。
他的指肚略微粗糙,摩挲起了痒意,冲北反手去捉,那只手游离极快,如鱼得水,捉摸不透。他只好罢了。
吻了许久,车厢内的空气都被吸干,两人嘴角上透亮地分离,鲜红的唇色上印着晶莹的水渍,神色迷离。
口腔的血腥味儿早已冲淡,冲北气喘吁吁侧躺在驾驶座,一只手和梁澄十指紧握置于中控台,彼此手心潮热,滚烫,皆沾满了情.欲,被扰乱了心绪。
梁澄回味地舔了舔湿润油滑的唇边,邀请陷入迷乱的某人,“要一起上楼吗?”
他的声音带着缺氧后的微微暗哑,像狐狸精一般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