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吕默好睡,醒来觉得神清气爽,正好纸涵来叫她用饭,见她睡得头发都乱了,把碎发都拢好,弄了个稍微松一些的发髻,反正也不需要议事见客了。
饭厅里,纸涵还是先给吕默弄了菜,才坐到一边的小饭桌去吃,正吃着,吕默又捧了碗来这边,挨着纸涵坐下,似乎是对这里的菜很好奇。
“公主?”纸涵疑惑。
“没事儿,我刚睡醒,还不太饿,来看看你们吃什么。”
吕默一扫,果然,她那里的饭菜都是最好的。
任翼默默吃饭。
晚饭后,纸涵给吕默端来清口的茶水,说起了今天厨房里的事情。
“公主,今天厨子和帮工来找我,说这个月就想辞工不干了。”
吕默慢慢喝着茶水,问那三人不干了的原因。
“没仔细说,我猜是看钱管家没以前那么威风了,想趁早离开,免得波及到他们身上。您看,钱管家以前可没少捞好处,这些人有样学样,现在您打算惩治钱管家,他们看在眼里,心里害怕。”
“你答应了吗?”
纸涵摇摇头:“没有,我说我只是代理管家,用人和辞工都得先问公主的意思,他们就说让公主尽早定夺。”
吕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目前知道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所以说不上来。
“那厨子和帮工跟钱有道是什么关系?”
“原先说是远房亲戚,不过我在管事房里看到用人文书之后发现,其实是表亲,再具体就不知道了。”
纸涵还想给吕默添茶,吕默制止了,怕晚上真的睡不着了。
她手指摩挲着茶杯,想不明白这几人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开。
纸涵有些忧虑:“公主,您说会不会是做了亏心事,才这么着急?”
两人对视,并不接着往下说,心里都了然一定有鬼。
“文书上的用工期限到什么时候?”
“还有五年。若是没满时间,只有主人辞退才能离开,否则是可以报官抓他们的。”
吕默接着问纸涵要找新的厨子和帮工需要多久,纸涵毕竟才刚尝试着管家,之前招马夫是让马驰去的,术业有专攻,人家知道怎么招一个合格的帮手,现在一整个厨房都要重新找人,纸涵没把握,就如实说了。
“嗯,那就先拖着。”吕默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那就拖着好了,反正有文书在,时间没到。
任翼在门口听着,想起之前在厨房里唉声叹气的三个人,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样子,不像是没了靠山,更像是为自己的靠山做了亏心事,结果靠山没了的样子。
一定有鬼。
趁着纸涵去给吕默准备沐浴的时候,任翼跟吕默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把握吗?”听到任翼想去偷听人家的墙角,吕默担心他打草惊蛇。
“我有把握。”任翼对公主府的构造已经了然于心,虽然听墙角不是一件很体面的事情,但是这也是获取情报的一种有效办法。
“行,那你去吧,顺便也去打探一下瑾王府。”做一件事也是做,做两件事也是做,吕默就想着人尽其用。
“好。瑾王府的事,很着急吗?”
当然着急了,吕默心想,自己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给出了更为具体的要求:“你到瑾王府去,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想起上次那位四皇子说的“丢人”,吕默觉得不简单。
“好。”
夜晚,有人酣睡,有人奋笔,有人疾驰。
任翼换上夜行衣,摸到了厨房三人的住处,里面漆黑,却有动静,人没睡。
“唉,咱们以后怎么办?”
“先走再说,毒药是钱有道给那马夫的,目前找不到咱们身上。安全起见,还是尽早离开。”
毒药!化骨散。
老天有眼,任翼屏住呼吸,继续听下去。
“大哥,你说这是个什么事儿啊,咱们好不容易搞到了那药,结果说好的钱连影子都见不着!”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你没见公主像变了个人似的?这种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最狠了!留着你的小命才最重要!”是厨子的声音,他压低了声音,可任翼还是听出来了。
“趁现在事情还没暴露,咱们趁早找个理由走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任翼等几人彻底没了声音,一个跃身跳上房梁,飞快地掠过脚下的街区,从京城的最西北来到了城南的瑾王府。
瑾王府很大,里外都有人巡夜,任翼在高处观察,只见两处亮着灯。听吕默说,这里面有个特殊的人,这人会在哪里?
任翼先往其中一处灯亮的屋子去了,他躲在暗处,发现那是吕承瑾的书房,里面传出人声。
“煦嘉公主府的管家近日赎回了几样东西。”
“哦?”吕承瑾意外,“还有其他赎回的吗?”
“没有了,最近仍旧有不少宫里的东西流通到外边,我们把收到的都做好了记录。”
“嗯,就这样吧。”
里面的人走了出来,任翼发现那是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
书房里,暂时没了其他的动静。任翼于是偷偷往另一处可疑的地点飞去。
两处亮灯的地方相隔并不远,只是这一处外面围着很多守卫,很难有突破口,他趁着人员交接、带队谈话的时候,偷偷趴在了一处死角,然后在高处从开着的窗户往里看。
视角受限,他只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伏在桌前写字,这应该就是那个特殊的人了。
不一会儿,吕承瑾往这边来了,守卫对他行礼。
“王爷,他今天也不愿意吃饭。”
“知道了,我进去看看。”
吕承瑾一推门进去,白衣男人马上停止动作,冷冷地看着他。
“先生何必自苦?”
“你又何必自欺?”
白衣男人语气不善,吕承瑾不恼,反而笑了,桌上的饭一点没动,有人来送新的饭菜,见气氛不对,报告一声,放下饭菜就赶紧出去了。
“别浪费时间和精力了,我不会答应你的。”白衣男人淡漠地说。
不想吕承瑾却拿出了一样东西,在手上随意把玩。
“这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苏启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先生有忠心,可你所选定的人却并不在意这些。”吕承瑾把东西放在苏启生的书桌上,有把饭菜端近,看着苏启生把饭吃下去。
他拿起苏启生写的东西,连连赞叹,带着点遗憾说:“先生何必执着于世俗规矩?若是你我联手......”
话没说完,便被苏启生冷冷打断:“饭我已经吃完了,现在,我要休息了。”
吕承瑾微微一笑,贴心地吹灭了灯,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总有一天,你会甘愿为我所用的。”
任翼隐藏得极好,等吕承瑾走了,屋里人好像也睡了,他才悄悄离开,找到最近的路回到煦嘉公主府。
这一趟,有些收获。
他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煦嘉公主府,在高空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他放慢速度,偷偷跟在后面。
是朱大力。
这么晚了,任翼觉得这人不是偷鸡摸狗就是要杀人放火,见他往后院的方向走,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坏事!
也许是不熟悉公主府的布局,朱大力东拐西拐的,任翼一时之间判断不出来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喝醉了要闹事?
只见朱大力摸到了一间房子里,是厨子的住处。任翼才从此处经过,并没听里面的人提起来要夜会朱大力的事情,况且,他们不是已经睡下了?
只见朱大力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借着月光摸到了床铺边上,然后摸出一个纸包,正准备投毒,细看才发现,这几个不是厨房的人?
“咦?走错地方了?”朱大力嘟囔着,他本来是想找到任翼的房间,偷偷毒死他的。任翼看起来清瘦,朱大力可是见识过他的力气的,那一脚真差点给他踹到阎王爷跟前去了。他思来想去,觉得深夜人睡熟的了时候最好下手。
不想有个正梦到精彩处的大喊了一声,吓得朱大力一哆嗦,手上的药粉就抖落下来,掉到了厨子的脸上,这下可办了坏事了!
他想伸手去擦,又怕自己碰到毒药,心里只怪这人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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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不好,不知怎的,他又突然打了个喷嚏,一时之间药粉四散,屋内四个人无一幸免。
朱大力心生恐惧,钱有道跟他说这毒药洒在人身上一个时辰内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他冲出房门,想打水清洗脸上的药粉,任翼在屋顶上看着朱大力奇怪的动作,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急匆匆地四处翻找起来。
“啊——!!!”朱大力大叫,他找不到水,身上开始痛起来。
前院,内院和后院都响彻朱大力的嘶吼,吕默正奋笔疾书,纸涵也没睡,在她边上绣花。
两人听到吼声,都是一惊。
“公主,是有贼吗?”纸涵担心,赶紧给吕默拿来衣裳,偏偏任翼这时候不在,要是真有贼,她就带着公主从后门走。
吕默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她一边穿好衣裳,一边思考,突然想起来任翼踹朱大力的时候,那人可不就是这么喊的。
“家贼。”吕默心里有了数,不紧不慢地穿好衣服,“朱大力。”
经吕默一点,纸涵也清楚了,怕是这人又喝醉了酒,还当公主府是自家呢!
“这看门的人也是,怎么把他给放进来了?”纸涵只觉得憋屈,“看门的人也顾忌着钱有道,从不拦他们,以后换了忠心的来,门都把不住,您如何安睡?”
“嗯,不急,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的叫喊声弱了下来,估摸着马驰和褚东在前边,应该赶去看了。纸涵打开门,见任翼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
“唉,还好你回来了,外面怎么了?”纸涵惊喜,心想没看错人,这是个靠谱的。
吕默见他脸色凝重,便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朱大力带着化骨散,深夜欲行凶,厨房的三人和他都中了化骨散,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死。我们要抓紧时间。”
三人赶去现场,任翼跟她们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朱大力的目标应该不是那三个人,他不熟悉公主府,所以找错了地方。
“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他的目标要么是我,要么是你。应该是冲着我来的。”任翼看着吕默,肯定地说,“他的方向很明确,是往里去的,马夫和小厮的房间都靠近前院,只有我的房间靠近后院,但是他没有往后院去的倾向。”
“那他们是怎么中的毒?”纸涵好奇地问。
......
“他打了个喷嚏,药粉四处散落,我已经让小马哥他们把朱大力控制在院子里,那个房间目前还很危险,暂时不要进去。”
恶有恶报,朱大力想行凶,结果自食恶果。只是他太蠢了,被自己蠢死的。
“厨房里那三个人倒也可怜,白白送了性命。”虽然纸涵一直看不惯他们,但是生死之间,忍不住惋惜。
“不,他们都死有余辜。”任翼开口,“我听到他们夜谈,那化骨散是他们受钱有道支使,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从宫里获得,然后钱有道再让马夫给公主下毒。而且,今天朱大力带来的毒药,就是化骨散,所以,一个时辰内,必须尽快找到真相。”
纸涵遍体生寒,万一那几人在饮食中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吕默冷静地开口:“另外三人现在如何?”
“我走时他们已经熟睡,朱大力是在夜深下的毒,如果他是因为痛而嚎叫,那么另外三人也可能因为痛苦清醒,从屋子里出来。我们不能冒险,只能先抓住朱大力,如果那三人自己出来,也许可以知道他们是怎么拿到化骨散的。”最好那三个人能自己跑出来。
吕默心里想着天亮了之后该怎么给那间屋子消毒,现在重要的是趁着朱大力还没死,弄出更多信息来。真是的,没一天能睡个好觉。
“公主,马上报官吧!”纸涵说,“化骨散跟钱有道脱不了干系,如果他是想要给公主下毒,那趁着他还活着,留下证言,咱们也多一分胜算。”
路不远,很快就到了现场,吕默听了纸涵的话,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了。上次瑾王来的时候就只带走了疯马夫,仅凭借着证言,还是没办法马上处置钱有道的,这也是那人的狡猾之处——从不自己出手。
院子里,朱大力被绑着,马驰和褚东在一边等着,看样子是听了任翼的话,离那中了毒的人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