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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家有难念经,钱府内讧起

作者:哭哭芦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朱大力大摇大摆出了钱府,心里还想着如何借老丈人的威弄些钱来,他新找了个相好,那女人要吃琼浆玉液,要穿绫罗绸缎,要用最好的胭脂水粉,花钱得很。这不,和朋友出去喝酒的时候,认识了个弄花草的,知道他在公主府里当园丁,就跟他商量着如何拿些面上看得过去的次品充数,一来二去之间,省下的钱可就都归了自己。


    真要说起钱有道这老丈人,朱大力心里也是有点怨气的,到底自己老婆不是他亲生孩子,总是隔了一层。


    原来钱有道这女儿是从钱夫人家抱来的,钱夫人本名赵善娘,她弟弟赵荡奇搞大了一个孤女的肚子,被找上门来,可是那流氓还没婚娶,要是先多了个孩子在家里,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送进火坑?于是他们假意收留那孤女,等她生下孩子后,一碗毒药送了性命,孩子若是个男孩就留下了,一见是女孩,本打算溺死。说来也奇怪,得了吩咐去溺死女婴的下人在河边遇到一个破烂道士,说若是他家做了这样损阴德的事情,怕是家里的病人活不过今年了。


    赵家那时的确有个病人,就是后来一家子倚靠的贵妃赵艳淑,赵艳淑是赵家二房赵平涛一脉,赵善娘是大房赵平海一脉,大房二房平日里关系疏远。赵艳淑被选中进宫之后,赵平海有意拉拢,在赵艳淑进宫之前,借着家人相聚的由头邀她来小住。谁知那孤女生着病,不知如何传染了赵艳淑,这下可把一家人都急坏了。


    赵家下人见那道士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把孩子带了回去,一家人宁可信其有,于是让赵善娘也就是钱夫人把孩子带走,那时候钱有道还是个屠户,家里并不富裕,钱都紧着供自家儿子读书去了,哪里乐意多一张嘴。那女婴在钱家养到十五岁就许给了朱大力,不过是换个地方为奴作婢。


    后来赵艳淑得宠,一家人鸡犬升天,本来赠了许多钱给赵善娘,算是答谢当年。后来赵善娘跟她抱怨说,虽然有钱了,钱有道却没个正经差事,自己的儿子将来有个当屠户的爹,说起来多不好听。


    彼时赵艳淑正看吕煦嘉不顺眼,当年宴会,居然被一个宫女抢了她的位置,陛下从不在意这些,但她忍不了这奇耻大辱,就算知道那只是个小宫女,反抗不了皇帝的淫威,她还是恨。于是赵善娘来求她的时候,已经是贵妃的赵艳淑只是笑吟吟地说这有何难,让她回家等消息,一准弄个体面的好差事给她相公。


    不久,十岁的吕煦嘉被扔出了皇宫,住在那旧宅子里,钱有道从一个屠户变成公主府的管家,好不威风!朱大力那时候瞅准了机会,缠着钱有道给他安排了个差事,在府里当园丁,光拿钱不干活。


    城西的朱家院子里,钱余忙着浆洗衣服,她婆婆见不得她闲下来,总是给她找各种各样的事情做。其实朱家不过平屋三间,本以为钱余从钱府出来带着不少嫁妆,人来了才发现什么都没有。


    当时朱大力讨老婆,他母亲朱大娘没攒下彩礼。媒人给介绍钱府的小姐,朱大力只当自己风度迷人,也不想着自己一只好吃懒做的癞蛤蟆,怎么突然时来运转,有小姐愿意嫁给自己。当时也并没有用轿子把小姐抬进来,媒人一说定,钱府就把钱余丢了过去,等朱大娘反应过来不对劲,到钱府去闹,对方怕闹得不好看丢了脸面,就给朱大力弄了个差事,钱有道亲自管着他。


    因此,钱余在朱大力搜刮好处的时候是他口头上的老婆,实际上过的是比下人还不如的生活。结婚要到官府去登记,当时钱余才十二岁,没到年龄,又是被偷偷送到朱家的,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周围的邻居只当他们家里来了个使唤的人,这小丫头瘦瘦小小的,依稀可见眉清目秀,可怜总是吃不饱饭,有时候心善的邻居会偷偷叫住她,给她塞一点吃的,也不敢在明面上,怕那朱大娘变本加厉地骂她打她。


    朱大力弄回家一个小妾之后,小妾是他自己的说法,学着那些达官贵人,其实就是个相好的。那相好名叫胡巧心,原是酒馆里弹琵琶的,比朱大力还大两岁,那风韵迷得朱大力不知东西南北,把自己攒下的钱全给了她,这才讨到手。


    胡巧心来了之后,朱大力对着邻居说这是他娘子,街坊邻居面上夸他好眼光,背地里却觉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钱余日子也还那样,无非多洗一个人的衣服,多做一个人的饭。


    晚上朱大力喝了酒回家,跟胡巧心吹嘘自己如何如何能发财,胡巧心觉得他好笑,又觉得他一身酒臭味难闻,叫钱余打水来给他洗干净。


    朱大力的衣裳脏得要死,上面沾了酒、菜汤之类的,裤子上还有土,不知今天干了什么还有破洞,钱余叹了口气,又要多做一些针线活了。


    胡巧心并不讨厌钱余,相反,她第一次见到这女孩,就有种亲切感。见钱余熟练地把朱大力破了的衣裳拿去补,她坐在小姑娘身边,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当丫头。


    朱大娘的屋子黑了,她睡得早。朱大力的鼾声震天响。


    院子里就她们两个人。


    一般这个时候,是钱余难得慢下来享受的时光。


    “我没得选,是被送过来的。”


    月光如水,缓缓在她的眼睛里流淌。


    “你父母呢?”


    钱余摇摇头。她说的是实话。


    胡巧心生恻隐,眉头微皱,抱住了钱余,这是第一次,有人给钱余一个温暖的怀抱,泪水竟顺着两颊流下,沾湿了胡娘子的衣服。第一反应竟然是惶恐,这么好的衣裳,弄脏了可怎么办。


    “女孩子的眼泪,是最干净的东西。”胡巧心说。


    胡娘子来的日子里,她难得能吃饱饭,有时候朱大力带回来一些美味,胡娘子说自己吃不下、没胃口的时候,那些都进了她的肚子里。朱大娘虽然眼红,因为儿子护着这女人,也不敢说胡巧心的不是。


    胡娘子,是个好人呐。


    第二天早上,朱大力醒来时嘴巴里干,肚子饿得慌,便大喊一声,让钱余弄饭来给他吃。


    朱大娘端着留好的饭进了他的屋子,这饭一直在灶上温着,她让钱余去拾柴了,胡巧心白天要出门,不知道干些什么去了。


    “你那相好,真是......”朱大娘见不惯胡巧心整日里打扮自己那样,以前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她家,就该俭省些。


    朱大力哧溜哧溜吃着饭,嘴里还没咽下去,就跟他娘说将来一定将她治得服服帖帖,以后就等着抱孙子吧。


    一提到孙子,朱大娘高兴得合不拢嘴,已经想到自己含饴弄孙的场面,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问朱大力是不是把钱都给了那女人。


    “娘,我哪有那么傻,还没过门呢,当然留了些,我跟她说是以后当彩礼给她的,早些晚些都一样,过了门还不是咱们家的?”朱大力狡猾地笑,他娘直夸他聪明。


    “你那好些钱,何愁娶不到人,非给这狐狸精花?”朱大娘想起胡巧心身上那衣服料子,手上那金镯子,脸上那胭脂水粉,平日里吃的那细粮,真是享受!儿子养到这么大,就没想孝敬孝敬亲娘!


    “哎呦,这些算个什么钱,过几日家里还会有钱的!”朱大力也没全说实话,他明里暗里地给胡巧心花了不少钱,现在他喝酒的钱都是从老丈人那里要来的。不过胡巧心花容月貌的,他那钱花的心甘情愿。


    “行了,娘,我去找我丈人了,等着我弄钱回来。”朱大力吃完饭,随意的抹了一下嘴,就出门了。


    与朱大力想象中钱有道春风得意的样子截然不同,钱有道匆匆回家后,得知赵春娘回娘家了,儿子又吵着闹着要找母亲,只觉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他忍痛从自己私房里弄了三百两出来,幸好夫人不在,否则肯定会跟他闹。把银两包好之后,想起朱大力这个麻烦,公主今天没提他,但钱有道总觉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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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朱大力说漏了什么,今天公主才会故意为难,帮不到忙也就算了,还来添乱。


    城东的赵府里,钱夫人回家哭诉,赵平海夫妻见怪不怪了,仍旧安慰她顺才还小,往后机会多得是,八月中秋家里有人会进宫,那时托人再跟贵妃说说,当年钱有道的差事不也是贵妃提点,更何况顺才是她的亲侄子,不会不管的。


    “正是呢,唉,我现在也只能指望顺才了,钱有道最近不知怎么落了把柄在公主手里,我在家里担心的要命,没法子,就这个操心的命。”赵善娘跟父母抱怨,但是也只能收获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


    “行啦,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不好,你就要多盯着他,别叫他辜负了贵妃的好意,否则咱们以后在贵妃跟前更难说话了,知道吗?”赵平海说道,其实他心里也看不上钱有道。二房运气好,得了个绝世容貌的女儿,被皇帝看上了,只恨赵艳淑不是自己的女儿,否则自己也是皇帝的丈人了。


    到底是娘家人,赵善娘还有个地方抱怨,有人给她出出主意,等她情绪好了一些,赵家就派人送她回去了。


    “自己都当娘了,切莫再耍小孩子脾气,得有个当家的样子。”临走时赵夫人一再叮嘱,“别动不动就往娘家跑,你相公心里也不舒服的。”


    钱有道猜赵善娘是回家去了,等人被赵家家仆送了回来,好声好气又哄了一通,看出她心里不痛快,叫人买了京城里最近流行的布料来,赵善娘这才消气。


    “娘子,”钱有道讨好地问,“家里怎么说?”


    赵善娘看出他的意图,故意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我娘叫我少耍小孩子脾气,少回娘家。”


    钱有道忙给夫人倒茶,捏肩,嘴里不住地说着:“这是哪里的话,夫人明明是最明事理的。”


    赵善娘轻哼一声,算他识相,便大发慈悲地说:“八月十五家里会安排人进宫,到时候说两句就行了,你以后做事也小心些,别给我家惹麻烦。”


    钱有道这才放下心来,想着那三百两送回去就送回去了,先稳住吕煦嘉再说,这小丫头再能耐,哪里比得过贵妃,且让她再蹦跶两天,到时候自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两人正说着话,有人来报说是朱大力来了,赵春娘难掩嫌弃,张嘴道:“你不昨日才打发他走了?依我看,你被为难的事情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你看,公主本来只说账本的事情,怎么突然说不够呢?会不会是这厮提了些什么?”


    钱有道也正有此意,他把多拿出去的三百两银子全算在了朱大力的身上,这人进来时还嬉皮笑脸的,更让人窝火。眼珠子一转,已经有了弄他的主意。


    “爹,才跟您说的弄花草的事儿,您跟公主说了没有?”朱大力有些着急,全然没有注意钱家夫妇难看的脸色。


    赵善娘借着看儿子的理由出去了,钱有道心下了然,客气地请朱大力坐下,让他等等,肥水不留外人田,一家人哪里有两家事。


    朱大力喜滋滋的,频频附和。


    “对了,你说那个愣头青威胁你,想不想报仇?”钱有道见朱大力没脑子的样,顺势就提起那天他抱怨来抱怨去的事情。


    朱大力想起任翼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就来气,自己平白无故挨了一脚,这账还没算呢。现下钱有道应该是得了空,要给他做主了,先前埋怨人家只顾自己的话都抛在了脑后,觉得一家人终归是一家人,小辈前途的事情当然更加重要,他这个大人怎么还跟小孩争起来了。


    嘴上说着不要紧,可是表达的意思却不是这样,“爹还记得呢?我受些伤倒没什么,只是您不在府里,都没人拿您当回事儿了!我这是要为爹您鸣不平!”


    钱有道点点头,拉着朱大力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给了他一包东西,悄悄叮嘱了几句。


    “记住,做完之后要把东西处理干净,别让人得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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