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师弟,纪连城!”
漫山遍野都是这道女声,不多时,声音的主人就来到了阮年面前。
头戴紫玉冠,腰别青竹笔。
是符修。
她在扫到那个奇怪男子的一刻,眼神发亮,“还好在这里。”
有点古怪。
阮年退了几步,正欲默默离开,手臂忽被一股力量给拽住,回头看还是那名叫纪连城男子。
他这次既不是蚯蚓,也不是母鸡。
“师姐,你走什么?”纪连城问。
他开始是个人了,但脑子还是不好使。
符修女子跑来试图将他带走,道:“纪连城,你认错人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师弟他这里有点问题。”
“理解,能不能让他先松手?”
……
纪连城不懂为什么阮年在原地站着不动,问:“师姐,我们去千灵城吧,不是还要见飘渺宗的人吗?”
千灵城……飘渺宗……符修……
这两个人不会就是她待会要见的七星门的修士吧。
不不不,七星门应该不至于派一个智障来考察试炼秘境。
“我可以打晕他吗?”
她与符修女子实在是掰不开他的手。
符修女子也没办法了,扶额叹气:“也不是不行,还是我来吧。”
谁知他一下子就松开了。
下蹲,撑手,起跳。
再次返祖,现在是一只青蛙。
“实在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了,我先去追他了。”符修女子马不停蹄德地跟上人形青蛙的节奏往北走去。
太好了,不是一个方向。
他们不是她要见的人。
一个时辰后,千灵城。
阮年气喘吁吁地站在城墙下,驻足凝望头顶的三个大字,旋即跟随进城的人流去往落月山庄。
七星门靠卖符纸赚了不少钱,甚至在各州建立了符纸店铺中心,统一命名为落月山庄。
“呜——”
阮年转过一个拐角,就见到落月山庄门前站着之前那对奇怪的师姐弟。
符修嘛,来这里很正常。
卸下心里的包袱,阮年走到门前打算让门房通传一声,那女子却先开口了。
“好巧啊,又见面了。”
“是挺巧的,他现在是狼吗?”阮年指了指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纪连城。
“对。”女子恨铁不成钢地答道。
“你们买卖符纸,怎么不进去?”阮年问。
很快她就后悔自己多嘴了。
符修女子无奈笑:“等人呢,约在这里。”
等什么?等人?!
“你们等的是飘渺宗的人?”阮年试探。
“诶,姑娘你怎么知道!”
“……他说过。”
“哦哦哦,差点忘了。”
阮年又问:“你们是七星门的人?”
符修女子再次震惊,点头,“你怎么连这也知道?也是他说的吗?”
当然不是。
还真是他俩啊。
好绝望。
阮年最后问:“你们是不是在等一个叫阮年的人?”
符修女子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我就是阮年。”
……
“啊?”
阮年沉默了,符修女子也沉默了,只剩纪连城还在到处爬行,一边爬一边嚎叫。
“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七星门的景佳时,这是我师弟纪连城。”
景佳时这才注意到阮年的容貌与衣着,世上剑修不佩剑于身的人少之又少,阮年是其中最为出名的,何况红檀目实在引人注目。
都怪纪连城,她才没多加留心。
“所以,为什么会带他?”
景佳时讪笑,“其实我师弟他一直都很正常,只是不凑巧,误食了千灵城外的致幻菌。”
但是能心大到随地大小吃也是很令人堪忧的智商啊!
“有什么可以治好的办法吗,他总不能一直这样。”
一直这样吸引路人的异样眼光。
景佳时捣蒜般点头,道:“自然是有的,听闻南州杏林谷的医修对于这种菌类中毒很擅长,方才我在来的路上打听了,正巧今日在千灵城内有他们的义诊。”
“本来就是想等到与你汇合再一同前去,就在南大街,离这里不远。”
三人,不对,两人一狼刚走进南大街,险些遭突脸的人群冲散。
这群人拼命奔向义诊的药房门口,整条南大街连带分岔路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了吗?杏林谷首席弟子来了!好像叫易若!”
“真的假的,是那位治好咱们城主绝症的小医仙?”
“那可不,就是呢,我也去凑个热闹。”
关于义诊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景佳时踮脚努力张望,道:“人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啊?”
语罢,她睨了一眼绳子牵着的纪连城,嘴巴里还塞了团白布。
先前阮年嫌吵,所以她们干脆给他嘴堵上,耳根清净不少。
不知怎的,他们面前的道路突然就空下来,直通义诊席位。
“师姐说了,要重病到他这种程度再来排她的号,大家不要耽误他人治疗。”
杏林谷的女弟子手指的方向正是纪连城。
“我们吗?”景佳时指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
“过来吧。”坐在中间席位的女子说道。
阮年猜测她就是别人口中那位杏林谷首席弟子易若,颈间绕有一圈白纱,黑发规整地盘在头顶,五官清丽。
景佳时扯紧牵绳坐到易若的对面。
“病人姓名,年龄。”
“纪连城,年龄好像是一百零六还是多少,我也不太清楚。”
易若停笔,抬眸,“修士?”
景佳时被她淡淡扫了一眼,莫名有些心虚,“对,修士。”
“什么症状?”
“就是一会是蚯蚓,一会是母鸡的,偶尔也会变成人,但是认知有问题。现在应该是一匹狼,不信你可以听听。”景佳时取下纪连城嘴里的白布。
“汪汪汪——”
还没叫几声,又被阮年给堵上了。
“呃,现在好像是狗。”景佳时讪讪道。
“应当是误食了致幻菌类,具体是哪一种你知道吗?”
“很小一个圆圆的伞柄,紫色的有白点。”
易若再次停笔,问:“怎么误食的?”
“就在路边,他碰巧看见想尝尝味道,我正想拦住他,谁知道他一口就吞下去了。实在是我管教无方啊。”景佳时痛心地说道。
“这是紫蕈,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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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稍微有点认知的人,都不会吃掉他。”
景佳时单手捂脸,道:“话是这么说,但意外就这么发生了,兴许是长在路边太显眼了呢。”
易若凝眸,一针见血道:“作为患者亲属,我建议你讲实话。紫蕈长在沼泽深处,不可能是你所谓的路边。他到底怎么吃掉的?”
“这……”景佳时无助地看向阮年。
“你知道吗?”易若问阮年。
???
阮年满脸问号,看她也没有用啊,她就是个无辜路人。
……
“其实……”景佳时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其实都怪我,怪我对医术太痴迷了。我知道南州很多蕈类可以使人致幻,但这不是没有切身实验过吗?所以我就摘了那么一点点给他吃,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
“我要是提前得知他会变成这样,我肯定不会拿我亲如手足的师弟开刀。易医仙,你会理解的吧,他这也是为医学献身啊!”
阮年失语,景佳时放在她前世完全是恐怖分子级别的存在。
易若皱眉,按住纪连城的手臂诊脉,还不忘数落景佳时,“我没看出你对行医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如何伤人深有研究,还有,不要叫我医仙。”
“哦。”景佳时老实吭声。
她先在纪连城的左臂上扎针,而后从药袋中掏出几粒丹药,一粒喂入他口中,剩下三粒递给阮年。
“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但这几日还是可能会突然致幻,至多三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给他吞服解毒丸。”
景佳时问:“为什么不给我?”
易若淡淡道:“药物当然是给正常人管理。下一位。”
阮年收起解毒丸,简单对易若表示感谢,易若轻轻点头。
景佳时心情倒是很不好,道:“我真的很过分吗?居然被她骂了。”
“……”
阮年可不想与她同行这段时间变成下一个纪连城,她绝对不会吃景佳时递过来的食物。
“好吧。”景佳时撇嘴,“我知道错了。唉,纪连城快醒醒啊,我们要赶路的。”
言出法随,纪连城双手撑地,艰难借力站起身,手揉额头,问:“这里是哪里?”
“师弟,这是千灵城啊,我们已经到了,还有这位就是飘渺宗那位剑修阮年。”景佳时全然不提他中毒的事情。
纪连城头痛欲裂,道:“为什么我没有记忆,好像突然一下到了这里。”
景佳时偷偷对阮年比了个嘘,忽悠:“兴许是你最近修炼得太累了。”
“那为何我身上的衣物都这般脏?”
“哎呀,你连你摔了一跤也不记得了?”
“有吗?”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去忘忧镇,师父还等着我们复命呢。”
“但……”纪连城还想再说什么。
“连师姐我的话都不听了?”
见纪连城不再辩驳,景佳时松了一口气,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淡淡的忧伤萦绕在阮年的心头。
且不说景佳时有点反社会人格,满嘴跑火车,就是这纪连城心思未免过于单纯,和自己师姐待这么多年都没有意识到她的真面目。
两个人,一时不知道哪一个更奇葩。
罢了,七星门能派他俩,或许他们在专业素养方面能有一技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