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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34.5章

作者:纪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四十一、34.5章


    (此章为三十四表演附加章节)


    “贤妃?”


    一张信纸捏在手中,又被投进火里。


    黎芊芊被姬玉山带走后的几日,宇文暄也一直忙碌于王府与北海楼之间。


    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她暂时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小姑娘也机灵得很,不必担心她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桌上整整齐齐放着几排面具,形状颜色各不相同,但他每次用的只有那么一两款。


    不过现在他的脸上并没有戴着面具,空荡的脸上,一对金色的眸子惹人注目。


    一旁的家丁却视若无睹,走到他身边道:“殿下今日要不要试试这个?”


    家丁拿起其中一个面具,上面画了一只盘曲的蛇,仔细一看,还有些眼熟。


    家丁道:“丰月居的仆人取了圣女大人的手稿,叫工匠们复刻在了面具上。这正是圣女大人画的琅玕寒玉。”


    宇文暄挑了挑眉,接过了这只面具,盯了许久,忽然笑道:“我不要戴这个。”


    家丁有些无措地望了望他,只见他又道:“帮我装好,收藏起来。”


    家丁连忙喜笑颜开,接过面具一躬身,转头离开了。


    宇文暄又拿了他经常戴的那个,熟练地系在脑后,面具覆上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变成了棕黑色,与平常人无异。


    烧尽的纸化成一小堆灰烬,落在小炉里,是宫里传来的信,三月十三,贤妃生辰宴,邀请他进京一趟。


    他从抽屉里取了两颗玉珠盘在手中,心里也在盘算着什么。他离开王府,又去了北海楼。


    *


    “黎姑娘不过是进京面圣,几日就回来了,宇文兄怎么还是如此消沉?”陶文秀抱着饭团,一只手在它头上来回地摸着。


    宇文暄瘫在座位上,一手拄着脸颊,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


    “唉,”他叹了口气,“日日夜夜见不到她的脸,只能日日夜夜地想念了。”


    陶文秀道:“黎姑娘在的时候,宇文兄可从来不会这么说。”


    宇文暄睨了他一眼,随后又笑道:“去你的。”


    陶文秀仍在打趣他:“哎呀,黎姑娘真是有福气,宇文兄见不到我的时候,都不会想念我。”


    “你有病吧?”宇文暄皱眉,“行了,你去还是不去,现在就走吧。”


    陶文秀起身,饭团从他身上跳下来,二人离开了北海楼。


    *


    他们去了寒江边上,也就是在上次混乱后,为槐尸建的第二处营地。


    山脉一直延伸到此处,在这里结束,在往北便是滔滔不绝、永不结冰的寒江。


    陶文秀唤来了几位看护,其中一位手中所持正是一柄漆黑的权杖——墨骨巫铃。宇文暄像往常一样站得很远,据他所说,他十分讨厌巫铃刺耳的声音。


    “宇文兄,你我共事这么长时间,从未见你控制过一次巫铃,什么时候能帮我分担分担?”陶文秀接过权杖,望着他道。


    宇文暄伸手一请:“我讨厌这东西,我也讨厌这些鬼,陶楼主都知道的。我把机会让给你,好让你多练习一下,日后控制这群怪物,岂非更是得心应手?”


    说完,他将手背到身后,一下一下转着手里的珠子,视线则移到了别处,欣赏风景去了。


    陶文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豢养槐尸群的山洞。


    这便是他们每日的工作,用墨骨巫铃来训练槐尸,使之从凶恶的怪物,变成听话的傀儡。


    *


    大约两炷香后,他才从山洞里出来。


    宇文暄走过去:“我要去一趟皇城,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有劳陶楼主。”


    陶文秀拍了拍身上难闻的气味,闻言停下了动作:“宇文兄也要去?是什么事?该不会是黎姑娘……”


    “不是她,”宇文暄道,“皇帝邀我去参加一个妃子的生辰宴。”


    陶文秀道:“若是平日,宇文兄都会推掉吧?黎姑娘在,当然要去,是吗?”


    宇文暄道:“你错了,依旧不是她的缘故。”


    陶文秀道:“那是缘何?”


    宇文暄道:“老狐狸要带着他的一群小狐狸上场表演了。”


    陶文秀神色一凛:“苗疆的人也要过去?”


    宇文暄道:“生辰宴不过是表面,他们的表演才是我想看的。”


    陶文秀道:“那宇文兄打算何时动身?”


    宇文暄道:“明日一早。”


    *


    他去哪里都不会带着下人,即使是去皇宫,也只有一人一马,轻快得很。路途有些远,他驾马赶路几日,到了皇宫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皇城的侯府沐浴。


    这里的下人们平日都住在侯府,见不上这个北疆的王爷几次,每次见他回来,都热情十分。


    宇文暄依旧将他们全部叫退,独自钻进了屋里,下人早已将点了绿吟花香饼的香炉放进他的房间里。


    一件件衣服被扔到一旁的木架上,他跨进浴桶,只露了头出来。


    他的脸上还留着面具压出的红痕,体温渐渐随水温升高,脸上也逐渐带上了一阵酡红,仿佛醉了一般。


    墨色长发飘在水面上,却遮不住水下涌动的暗红。


    他的肩泡在水中,肩头是一片花纹繁复的暗红纹身,细细看去,涌动的红并非水与烛火的光影映成的,而是它自己在一明一暗地波动着。


    洗去一身劳顿,他换了一身适合这里天气的新衣服,擦了擦面具,往腰带上系了一只小香囊和两一串玉珠链子,直直走去了宇文希的殿前。


    *


    果不其然,姬玉山在他这里。


    宇文希没有拒绝皇弟的请求,却也没有让国师退下去。


    宇文暄进到殿中,微微顷身,拱手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宇文希似乎心情很好:“小暄不必多礼,此处也没有外人。”


    他放下了手中并不忙碌的笔,笑叹一声:“很少见小暄来得这么快,你二哥和那些弟弟们都还没有来呢。你……”他微微停顿,“是为了苗疆那个圣女吧?”


    宇文暄礼貌性回了他一个微笑,道:“皇帝料事如神,我的小心思可真是瞒不住皇帝。”


    “看来,你是来要人的。”宇文希不再看他,又拿起了手中的笔,不知在写什么。


    宇文暄也不解释,只道:“正是。”


    回答他的是姬玉山:“三殿下恐怕要失望了,陛下已经安排了圣女负责鬼蛊解药一事,圣旨一出,驷马难追呀。”


    他语气里满是伪装出来的惋惜和歉意,听得宇文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宇文暄不解,“她何时答应了这些?”


    姬玉山道:“圣女的能力对此大有所益,待鬼蛊解药制成,也算是完成了一件国之大事,何等殊荣。”


    宇文暄本想骂回去,但碍于宇文希在场,加之姬玉山一副油腔滑调的嘴脸,让他暂时咽在了心里。


    宇文希却像没事儿人一样,脸上带着笑:“小暄若是如此喜欢这位圣女,待事成之后,朕就将她许配给你,谁也抢不走你的,如何?”


    殿下无人说话,宇文暄站在原地,思绪已经不在这殿中了。


    宇文希轻轻地晃着脑袋:“小暄啊,凡事都急不得……”


    “多谢陛下,臣先行告退。”他也不知宇文希说了什么,只是在听到姬玉山所说的圣旨之后,就计划起了别的事。


    出了殿门,他忽然觉得门口少了些什么,但并未多留心,直到他走出殿外,在一条长廊之前停住了脚步。


    他左右看看,忽然向着墙的另一头道:“什么人,胆敢在宫里鬼鬼祟祟?”


    若是此时此刻碰上了人,一定会让人觉得堂堂恭禛王殿下居然发了疯,对着一堵墙说话。


    同样也没人看出,这堵墙居然还犹豫了一下。


    宇文暄贴着墙面,悄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宫里可是有除妖师的。”


    那堵墙忽然发出一阵细弱的声音:“殿下,您挡在这儿,我也出不来呀。”


    宇文暄双手环到胸前,好整以暇道:“知道出不来还往这儿钻?说吧,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殿下果真厉害,恕我……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根本猜不出殿下竟有识妖的本领。”那堵墙支支吾吾,却一直不说正话。


    宇文暄只好重复一遍:“你是谁?来干什么的?”


    墙道:“殿下不如挪挪身子,小的出来同您说话,不然叫过路的人瞧见了可就不好了。”


    宇文暄转了个身,给他腾出来,一道身影从墙面剥离,逐渐显了形。


    来人一身公公打扮,臂弯的拂尘略有杂乱。


    “你的气息我很熟悉,若是我没记错,你是不是叫做魏腾?”宇文暄拧紧了眉,似乎对这个名字十分不满。


    公公躬身道:“回殿下,叫小的小魏子就好了,敢问殿下拦住小的,是有何事?”


    宇文暄看着他弯腰后头顶的发旋,眼睛忽地闪过金色,稍纵即逝。


    小魏子睁大了眼睛,慢慢抬起身:“你不是宇文暄……”


    宇文暄道:“我当然不是宇文暄,真正的宇文暄怎么能看见你呢?”


    小魏子道:“那你是谁?”


    宇文暄道:“你不妨猜一猜。”


    小魏子道:“我想我已猜到了……”


    宇文暄道:“那就方便了,我还有笔账想和你算算。”


    小魏子看了看四周,又弯下腰道:“殿下不若等日后方便再算,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当心隔墙有耳。”


    “你现在有事吗?”宇文暄道。


    “啊?”


    “随我去王府。”


    小魏子只觉得后脊一凉,刚想打个哈哈就跑,忽然想到自己后背凉并非身体反应……


    一层薄冰被他的体温化开,沾湿了衣服。


    宇文暄一挑眉道:“魏公公,这刚开春,怎么还热了一身汗出来?”


    小魏子苦道:“殿下,你待会儿一定要听我解释啊!”


    *


    刚一进侯府,一道白光从大门上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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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外人便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了。


    小魏子拂尘往肩上一甩,猫了一路的腰终于直了起来:“师公子,你听我解释,那次去冰洞,真的是因为黎姑娘也想去,我才带她去的。”


    他知道宇文暄身份后想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冰洞中害得黎芊芊负伤一事。


    宇文暄走得很快,听了他的话忽然停了下来,小魏子一个没刹住,撞在他身后。


    “啊!……”


    “然后呢?”宇文暄回头道。


    “然后……你就将她救走,理都没理我一下……哎哟!”他说到一半,宇文暄一个肘击,他吃痛地俯下了身,“我也是受害人,那次之后,我胳膊都快保不住了,还是找了一位外邦的朋友帮我医好的。”


    宇文暄猛地握住他的手臂:“谁在意你那两条胳膊。”说完,又撒开了手。


    “不过……我不明白,”小魏子揉揉手臂,“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为了黎姑娘,要那样做……明明她到北疆不过几个月。”


    宇文暄带他走到门前,推开门,停住了动作。


    小魏子这回刹住了脚,贴在他背后,隔着衣服摸了摸他有暗红纹身的那个肩膀道:“我说的……是这件事。每个妖一辈子只能种下一个灵印,并且像你这样修为高的妖才能做到。我不明白,这样会不会太过草率,这并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况且……黎姑娘还是个凡人,若她的命再薄一点……”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宇文暄打断他道,“这就解释完了?魏腾,转移话题的能力见长啊,怪不得芊芊被你骗过去。”


    “师公子,我承认我也有错,”小魏子两眉一耷,“还有,我叫魏止郢,魏腾只是我浩瀚的曾用名之一。”


    宇文暄嗤笑一声:“挺会起的啊,你还有什么曾用名?”


    魏止郢伸出手,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道:“我想想啊,还有魏大、魏小、魏巴、魏置、魏甚末……”


    “等等等等……”宇文暄黑起一张脸,“行了行了,谁在意你那乱七八糟的名字。”


    二人斗着嘴,推推搡搡进了屋,魏止郢挥舞着手里的拂尘抗议道:“你怎能如此敷衍,每个名字在我心里都有一份独一无二的回忆!”


    宇文暄一抬手,门应声而合,而那杆被他甩得毛毛躁躁的拂尘也一并冻成了冰块:“你有完没完?我是来找你做什么的?”


    魏止郢尴尬地停下动作,把冰块放到桌上,悻悻地道:“来找我算账的。”


    宇文暄盯着他,眉头锁紧又打开,又锁紧又打开,他暗自深呼吸几次,胸中的怒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


    “我问你,你来宫里干什么?”


    魏止郢神情瞬间开朗:“既然师公子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着你了。师公子是为圣女而来,而我是为了国师而来。”


    宇文暄静静听着。


    他继续道:“想必师公子来这里之前也是收到了贤妃生辰宴的邀请,而让你如此迅速赶来的情况有二,一是圣女,二便是国师和苗疆联手带来的槐尸表演。我已在宫中潜伏了多日,就是为了三月十三的那场表演。”


    宇文暄道:“你要做什么?”


    魏止郢笑起来,眼睛眯成了缝,却还能看到熠熠神采,嘴角一高一低,却还有种游刃有余的神秘感:“至于后面的计划……我也想知道,师公子是来干什么的?或者说,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宇文暄道:“你在和我交换?”


    魏止郢摇摇脑袋:“此言差矣,你我同出一源,皆为蛇妖,这叫同族之间的交流。”


    “你我一南一北,我看是八竿子打不着!”宇文暄捡起桌上的大冰块,塞进他怀里,想把他推出门去。


    魏止郢抱着一个大冰坨子,慌忙叫着:“师公子且慢!我就问一句,你是不是想在三月十三带黎姑娘离开皇城?”


    宇文暄怔住,下意识想要反驳,却欲言又止,最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魏止郢道:“看来被我猜中了。”


    宇文暄道:“我只想保证她的安全。”


    魏止郢顶了顶他的肩,道:“我可以帮你。”


    宇文暄道:“怎么帮?”


    魏止郢道:“苗疆人控制槐尸用的是一种妖骨,生辰宴之后,我就会将他们带来的法宝盗走,没了这件宝物,他们便控制不了来到皇城的槐尸……”


    宇文暄随着他的话音陷入思索:“它们就会冲进皇宫?不对,那个巫……那个法宝,你当真有把握盗走吗?”


    魏止郢手中的冰坨子不知何时化开了,拂尘的尘尾还在滴滴答答掉着水:“你想说墨骨巫铃吧,我既是墨骨,怎能不知巫铃的威力。放心,只要它在我手里,我就有办法不让它响。”


    “我明白了,”宇文暄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拂尘一扫,水珠向上腾起,化作了一团雾气,干爽的拂尘躺回魏止郢的臂弯,他弓下腰,毕恭毕敬道:“到时,殿下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


    宇文暄目送他一点点退出王府,推开大门又拉上,此后,陷入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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