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醒对谈酌说:“哥,可以把他叫过来,我们两辆车,能坐得下。”
五分钟后,那个男生拘谨地坐在车后座。谈醒递给他一瓶水,说道:“别紧张,我们也要去泽县,顺便送送你。你叫什么?”
那男生接过水,小声道谢,“刘尧。”
“你腿怎么回事啊?方便说吗?”
“酸雨导致的。”
谈醒愣了下,接着道:“所以你们这很多人身体都受酸雨侵蚀,然后安装了机械义肢?”
刘尧握着水瓶的手紧了紧,点头道:“嗯。”
谈醒跟谈酌对视一眼,没再问了。
*
到达泽县后,他们先去了酒店。天色渐黑,谈醒在酒店坐不下去决定出去转转。
杨山给他们安排的应该是泽县最好的酒店了,这里晚上一片祥和,凉风吹在身上很舒服。
谈醒在街上百无聊赖地走着,看见一个小孩拿着肠粉蹦蹦跳跳地走着。她突然也想吃了。
问过小孩之后,她立刻坐着飞梭车就出发了。卖小吃的都集中在清祁街,距离酒店不到十分钟的路程。
别看清祁街名字清雅,实则是泽县的老美食街,一到晚上人就络绎不绝,都是贪恋这道街上独有的美味。
谈醒先在路边买了杯凉茶,边走边找那个小孩说的“祁婆肠粉”。
这时,她旁边有一对情侣经过,她听见那女生叹气道:“唉,又来晚了。”
“没事宝宝,明天我再带你来。”
“我就想吃个肠粉怎么那么难,这个祁婆婆就一点不好,到点就要走。”
谈醒收回视线,慢慢往前走。
关门啦?这才七点半吧,怎么关那么早?
纳闷着,她就看见了“祁婆肠粉”的牌子,一个大概七十岁左右的老婆婆在收拾摊位,这应该就是祁婆婆了。
真收啦?谈醒失望地看了一眼。明天就要离开了,应该是没机会吃了。
不过她也没有再去打扰,打算再往前走走去觅食。
谁知这时,就看见祁婆婆的手一滑,小凳子摔到了地上。
“哎,婆婆你没事吧?”谈醒赶忙上前扶了被吓到的祁婆婆一把。
“没事没事,”祁婆婆笑容慈祥,“谢谢你啊小姑娘。”
“婆婆,我帮你吧。”说着,谈醒就弯腰去拿地上的凳子。
抬起身的瞬间,她瞥到了祁婆婆的胳膊。
那是一只机械臂。
似乎注意到了谈醒的目光,祁婆婆解释道:“三年前安的,我这个右手经常使劲,老了之后不怎么有力气了,就换了个。”
“哦哦,”谈醒笑了笑,“这没什么大不了,现在换机械义肢的很多,您觉得好用就行。”
“好用好用,不过可能用得久了,感觉最近有点不利索。这不,又没抓稳。”
谈醒帮忙放凳子的手一顿,然后回:“没事,回头咱再换一个,婆婆您回家吗?要不我送你?”
“不用,我家就在这后面,你……”
“外婆!”
这时一道男声传来,打断了祁婆婆的话。
祁婆婆转身看到来人时,眉头皱了皱,“你咋又来了?我都说了到点我就回去。”
“我也是到点来找您的,不是告诉您没必要自己收拾吗?”
来人竟然是封栖醉。
封栖醉说完话明显也看到了她,目光闪过一丝诧异。
谈醒上前高兴地拍了下封栖醉胳膊,“你怎么在这?你跟祁婆婆认识?”
封栖醉却与她态度完全相反,侧身躲了下谈醒的触碰,淡声回:“这是我外婆。”
祁婆婆看他俩说起了话,不禁开始庆幸,可以躲过外孙的唠叨了,她赶忙道:“你们是朋友啊?那你们聊,你们聊啊,我先走了。”
谈醒:“啊?婆婆你自己行吗?”
“怎么不行?这条路我都走上万遍了,不用管我,你们玩你们的。”
封栖醉要跟上去,谈醒抓住了他,“你没看出来你外婆不想让你去吗?先别走我有事问你。”
封栖醉回头,“有什么事?”
“你外婆的机械臂怎么回事?三年不会就变得不好用,至少能撑十年呢,但刚刚她说那只机械臂最近抓不稳东西。”
听到是外婆的事,封栖醉抬眸看了她一眼,回道:“是酸雨。”
“又是酸雨?”
“五天前,她去炽川县购买原料,却遇到了酸雨,胳膊被淋了一会,应该是机械臂被侵蚀了。”
“那怎么不带她去换?”
“还没排到,最近安装机械义肢的人特别多。”
谈醒皱眉道:“为什么?都是因为酸雨?”
“大部分吧,”封栖醉把外婆的摊位整理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谈醒三两下把手里的凉茶喝光,扔到垃圾桶,跟他走了。
走过这条街,他们拐进了一个小胡同,再走到尽头时,就看到了一个大房子。
房子的门大开,可以看到里面每隔不到一米的距离就坐了一个人,就连大门口的台阶上,也做了近二十个。
明明是处豪宅,但因为容纳了太多人,现在反而像是贫民窟。
再仔细看,这些人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全部安装了机械义肢或者机械眼。
而门口坐着的这些,他们的腿上或者胳膊上或多或少都有腐烂的皮肉,碰都不敢碰,每个人都痛苦地掐着伤口旁边的肉,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一点痛苦。
“这些都是受酸雨侵蚀的人,屋内是刚刚安装好的,屋外是等待救护车拉他们去安装的。因为伤患实在太多,医院资源不够,所以都安排在了这里,好统一观察救助。”
谈醒目光一一扫过这些人,本能想走上前去,但却发现自己双脚好像被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等回过神来,又突然不敢去了。
“没找其他地方的医院来帮忙吗?”
“不是没找,是根本找不了。”
谈醒疑惑道:“为什么?”话落她突然明白了,“被拦截了?”
“嗯。”封栖醉点头。
这时一辆飞梭车快速降下来,是纯白色的,上面还带了医院的“十”字图标,这是一辆救护车。
它刚刚停稳,门口坐着的人就跟活过来一样,争先恐后要跑上去。刚挤满人,司机就启动飞梭车,连缓冲都没有,直接飞走了。
没有坐上的人又垂头丧气地坐回原位,开始下一轮等待。
谈醒拿出手机悄悄记录了这个画面,然后沉沉看了这个地方几秒,转身往外走。
他们沿着原路返回,谈醒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这里的人都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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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附近,偶尔看见的。至于别人知不知道,我不清楚,因为网上没人讨论这件事。”
路过一个矮墙,谈醒随手摘了下爬在墙外的树叶,转头看向封栖醉,“你的意思是说消息被压下来了?——哎呦我去!”
谈醒说着说着莫名胳膊被打了一下,她愤怒扭过头去看,发现是一只机械臂从墙内探了出来,长长的手臂上还刻了四个字——“禁止触碰”。
这应该是爱树心切的人安装的定制机械臂。它的手还高高举起,作势要打第二下。
谈醒立马躲得远远的,并把封栖醉推了过去,“打他打他。”
刚勾起嘴角的封栖醉:“……”
机械臂似乎知道自己手掌下换了人,突然缩回去了。
“嘿,你还怪智能呢。”谈醒踢了那墙一脚。
“你觉不觉得自己挺奇怪的?”封栖醉看着她认真道。
“我觉得你也挺奇怪的,突然那么多话。”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清祁街,这里依旧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喧嚣声嬉闹声穿过耳膜,这是一个充满幸福的地方。
而一条街之外,却又是另一个天地。
谈醒站在街头,面前是霓虹流火、摊主与游人熙熙囔囔的烟火美食街,身后的不远处,却是阴影幢幢、呻吟与机械嗡鸣交织的受难聚集区。
她忽然感觉有些割裂,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发生了崩塌。
“我知道你的用意,”谈醒看着前面对封栖醉说,“你放心,灰山市的事马上就能曝光,他们也会得到最好的救援。”
“等明天,明天就好了。”
封栖醉淡淡看着她,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
*
“说吧,生态闭环净化装置还有什么问题?”
酒店落地窗前,谈酌对吴时泽说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get到我那个眼神了。”吴时泽好兄弟似的拍了下谈酌的肩。
“不过不是那个装置,而是整个魏家工厂。”
谈酌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滤镜,它让魏家工厂看起来一切如常,而实则它已经快被污染物淹没了。”吴时泽夸张道。
“这东西不仅骗了其他人,还骗了魏家自己,导致他们无法第一时间获知真实情况,污染物堆积,最后承受不住,然后全面崩塌。”
谈酌看向他,“有什么依据吗?”
“你对比一下魏家工厂和炽川县其他地方就知道了。”
“你是说魏家工厂看起来受污染程度最轻?”
“没错。按理来说它是根源,应该是最严重的才对。它现在表现出来的,太不正常了。”
“你觉得那个东西会在哪?”
“不敢保证,我今天观察了下,魏家净化装置的根系延伸方向是旁边的翠川湖,应该是污染物被净化之后,会被排向湖里。装置受到破坏后,污染物虽然没被净化,但它应该还是按照原来的走向。所以,我猜那个东西就在翠川湖。”
谈酌语气很沉,“若真如你所说,这个制造的工程可不是一般的大,恐怕只有高级智造蜀才能造得出来。”
“所以我才等到现在才跟你说,此事非同小可,需要慢慢查。”吴时泽伸了个懒腰,“不过这事就跟我没关系了,唉今天太累了,回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