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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你混蛋

作者:金梦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虞霁月轻描淡写地介绍了几件定制款,倒是将她‘作精’富贵花人设演绎得活灵活现。


    【江总,睁大眼睛看看!全身挂满logo也掩盖不了虞姬骨子里的空虚,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种拜金女赶快分手!】


    【这是把整个专柜搬回家了,LV能保真,Love能吗?】


    【肤浅了,这何止是专柜,很多都是拍卖会的藏品!】


    【有故事,富婆姐姐别跑,球球科普(吃瓜脸)】


    【冷知识:他们脚上踩得这块地毯,伊朗伊斯法罕镰叶纹地毯,苏富比拍卖2.4亿。包包高定礼服先不说。翡翠首饰、珠宝火彩、一柜子的名表...不说了,我得让我老公加油去奋斗。】


    【呜呜呜,就可是捞女的终极梦想!我容易满足,捞够了我自会离去。】


    【老公,我是酸黄瓜,吃饭只要螺蛳粉加蛋,包养我不需要花太多钱。】


    【人活着确实听不起刘德华的‘恭喜’,这么多年一直发不了财。】


    【不是,只有我的注意点在千里江山图。(老粉发言)】


    镜头开始往深处区域拍摄时,她及时阻止节目组:“衣帽间也差不多可以了,再拍下去秘密都被你们看光啦!”


    看似轻松的话里藏着略带玩笑的警告,虞霁月成功将工作人员带离衣帽间。


    镜头扫过走廊挂着的抽象画,那是赵无极30.09.65。


    很快停在一旁的雕花木门上。


    小杨指向那扇门问道:“虞老师,这间是书房吗?”


    虞霁月想到出差前摊在书桌上的古籍手稿和修复工具,她害怕网友列文虎克,


    “是书房,不过里面有点乱,都是逾年公司里的机密文件,实在不便拍摄。”


    她语气温柔,目光诚恳地看向小杨。


    小杨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江氏集团的机密文件真因为他们节目组而泄密,别说他个人就是连公司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大家正准备退回客厅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没关系,拍吧。”


    虞霁月的脊背瞬间挺直,江逾年不知何时悄然站在走廊尽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她。


    江逾年居然同意了?她张了张嘴,想开口。但在镜头前,任何反驳都显得可疑。


    导演小杨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连声道谢。


    她看着江逾年亲自推开书房门,书房的全貌展现在镜头前,仿佛穿越了千年与雅士对话。


    通顶书柜,古风摆件错落点缀,靠墙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几件瓷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对侧摆放的两张书桌。


    一张是线条冷硬、方方正正的紫檀书桌;另一张则是雕工精湛的明式黄花梨书桌。


    虞霁月快步走到自己书桌前,见到桌上的古籍,悬着的心死了一半。


    小杨见她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问:“虞老师,这张书桌是您的吗?”


    “是我的,以前书房就一张书桌,每次我要用时都得等逾年用完。逾年见我老是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办公,总抱怨颈椎不舒服,他就让人给我单独定制了一张书桌。”


    虞霁月内心的小人儿在尖叫,这明明是她自己提的要求。但表面还得笑着认下他的功劳,还的演出俩人一副很恩爱的模样。


    “虞老师,这些文物是您的收藏吗?如果没记错您是美院毕业的。”


    虞霁月脑子里嗡的一声,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在她不知所措时,眼前飘过急救弹幕,【否认!必须撇清关系!马甲暴露=麻烦不断。】


    在巨大的危机感驱使下,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不是哦,这些都是逾年的。他最近好像对古籍挺感兴趣的。”


    她无视江逾年适可而止的眼神,拿起一卷古籍拍了拍,“他可能觉得我也该熏陶一下,随手放我这了。可惜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来不及看,放着落灰了。”


    虞霁月强作镇定,试着将自己从‘文化人’里摘了出来。但又装作看不懂的外行人对这些古籍高谈阔论。


    她刻意矫揉造作的表演,让直播效果拉满。屏幕上滚动的恶毒弹幕,正是她默默汲取的能量场。


    【这黄花梨擦的锃亮,暴殄天物啊!】


    【虞大才女,建议回炉重造。】


    【她脑子里是真空的吗?江总学富五车图啥?图她会作?】


    【门不当户不对,迟早药丸。】


    【真·百年望族贵公子vs硬凹·豪门贵妇作精,江总都不屑拆穿。(小丑emoji)】


    江逾年沉默地站在人群中,眼里闪过惊愕、困惑及审视三种情绪。


    “我什么时候放的?”


    他一句话吓得虞霁月差点站不稳:“呃,您贵人多忘事?”


    书房鸦雀无声。


    编导小杨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那什么,江总不但体贴还博学多才,虞老师站在时尚前沿,两位均气质非凡绝配。”


    他拼命给摄影师使眼色,“好了,素材非常丰富。今天的先导片拍摄圆满结束,感谢两位老师的配合。”


    镜头关闭前弹幕还在狂刷:


    【导演你强行配平良心不会痛吗?一个先导片被你拍成豪门现场打假。】


    【今日打卡:江总扶贫(精神+物质)任务(1/1)完成。辛苦江总。】


    【注意看,江总那笑的比冰川还冷,这难道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坐等江总秋后算账。】


    “辛苦了。”江逾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显然对节目组说的。


    节目组带着素材退出书房,下楼收拾器材时大家只敢低声交谈,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和猜忌大瓜的兴奋。


    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关上,虞霁月松了一口气,一小时的角色扮演比她拍戏还累。


    “江逾年,你干嘛。配合我一下怎么了?”


    “节目组在衣帽间拍摄时,镜头有扫到你的物品,我不确定是否能播,但我也帮你尽力阻止了。为什么到你这你偏要拆穿我啊!”


    面对虞霁月的质问,江逾年没有恼羞成怒。他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紧锁在她脸上。


    “为什么否认?”


    “啊?”虞霁月不敢和站在书桌对面的江逾年对视,


    装傻道:“否认什么?”


    “古籍!”江逾年字字清晰地说道,“管家特地给你整理摆放好,我才同意节目组进来,就是想他们拍到,让观众看到你的才学。洗掉你‘花瓶、作精’的头衔。”


    此刻的江逾年不像往常一样包容,褪去了伪装,取而代之的是敏锐、深沉和洞察力。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在商界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江家掌舵人。


    “你不但亲手拆台,还把它说成是我的东西?虞霁月,你在想什么?”


    “或者...你在怕什么?”


    独自面对江逾年强大的气场,疯狂抖动的睫毛衬托出她内心的不安。


    她在怕什么?


    怕网友扒出隐藏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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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看不到恶毒的弹幕?怕古籍修复的本事止步不前?怕虞家在她这代彻底倒下?


    更怕他!


    怕他在自己最无能为力之时,反悔收回修复院!


    “我……”她的心虚无所遁形,连说话也小心翼翼,“我当时......只是觉得太高调不好。而且人设变化太突然,我怕会适得其反。”


    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连比一戳就破的薄纸还要苍白无力。


    如此明显的搪塞,怎么可能瞒得过江逾年?


    江逾年没再追问,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摔门而去。


    沉重的声响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虞霁月心间。


    夜色降临。


    虞霁月蜷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的画面、江逾年的审视她脑海里疯狂盘旋。


    她起身回到书房,打开最亮的修复灯。


    翻开白天她失口否认的那卷古籍,里面书页泛黄脆弱,有岁月侵蚀而模糊难辨的批注和虫蛀痕迹。之前一个微小的虫洞,修补了三次,依旧歪斜。


    修复它,需要极致的耐心、深厚的学识和一双稳如磐石的双手。


    然而,这几天积累的巨多精神干扰,让她异常浮躁,捏着工具的指尖也比平时抖的更明显。


    越急!越乱!


    镊尖一个不稳,补纸被气流带偏,险些擦过旁边一行墨迹。


    “这什么脏东西。”


    “废物!连张纸都拿不稳!”


    虞霁月小声咒骂,挫败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盯着那块差点被毁的地方,将镊子拍在桌上。


    垂死病中惊坐起,强迫自己摒弃杂念。


    “修,今晚非修好你不可。”


    不知修了多久,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虞霁月终于修复完一段极其复杂的篇章,她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出书房。


    偌大的别墅异常安静。


    “江逾年呢?”她沙哑地问管家。


    “太太,先生去北城了,集团合作的医疗器械公司被卡了脖子,情况危急,先生本想和你说一声,但看你在书房急忙就没打扰您。”


    走了?


    虞霁月:“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得到回复是管家摇头,那意思:归期未定。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有点空落,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解脱的情绪弥漫开来。


    也好,走了清净!


    时间在修复古籍和日常琐碎中悄然流逝。


    直到《鉴爱博物馆》正式录制的前一天,节目组发来确认信息:“虞老师,明早九点,节目组派车准时接您和江总。可以吗?”


    虞霁月才恍然,江逾年还没回来!


    她尝试拨打他的电话,关机提示。发信息也石沉大海。


    全然音讯全无,虞霁月坐立难安。


    节目直播在即,他若缺席便是公然“开天窗”。


    难道要她一人独自去面对镜头强颜欢笑?


    这简直是把她往舆论的刀刃上推,届时#虞霁月豪门弃妇#的词条必定刷爆全网。


    正中了网友们的下怀,黑子们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拥而至,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反复撕扯。


    “江逾年,回个信息这么难?要不要给你备本新华字典。”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红着双眼徒劳地在客厅里打转。高跟鞋踩在羊绒地毯上如同踏在浪尖,无形的海水从脚踝漫至胸腔,正将她一寸寸拖向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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