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综艺靠弹幕修复古籍》
1. 结婚
虞霁月盯着来电显示,铃声反复响起,她烦躁地拨了静音键。
走廊处爆发的骚动让她头疼,数十道身影窜出来左右打探。
“快走,消防通道,我已经让司机开车到后门接应。”助理拽住她的手腕带她小跑起来。
“虞姬在那。”
“虞小姐,网传你未婚先孕是真的吗?”
“怀孕了还穿高跟鞋跑步真的不怕流产吗?”
“虞姬,孩子的父亲是谁?”
娱记们看见她,一窝蜂地追上来。身后无数追问声、相机快门声和闪光灯将她包围。
在助理的保护下,虞霁月艰难地坐上保姆车。
现在她整个人处于混沌的状态。
手机在掌心震的发烫,虞霁月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虞姬,你私自去医院干什么?”经纪人陈雯的怒吼穿破听筒传到她耳边:“你知不知道现在热搜榜单全是''虞姬产检''!”
虞霁月瞥了眼助理递过来的热搜界面。
照片里,她坐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台阶上,手里拿着检查报告,满脸憔悴,强忍的情绪像是在下一秒就要宣泄而出。
今天早上她全副武装小心翼翼来到医院,可还是被路人认出来并拍摄照片传到网上。
听着经纪人陈雯一句句质问,虞霁月心里骂道:花有百样红,人与狗不同。
至今她都记得两年前的毕业季。
学校美院展厅,她蹲在《无量寿佛图》绢本复制品前描金,这是她们小组的毕业设计。
室友林夕玥举着手机拍视频,镜头恨不得贴在她脸上:“宝儿,你睫毛沾金粉的样子绝绝子。”
那条视频配着《相思遥》BGM,当晚冲上热搜第一。
当晚她坐在宿舍椅子上刷评论,她染着靛蓝颜料的指甲被截成动图疯传【求美甲色号!!!】
视屏里自己垂在脸颊边的发丝,被林夕玥当正主的面打趣:“虞虞,你看这件句‘青丝飘拂意绵绵,相思直入我心间’,哎哟喂。”
因为这段视频,掀起了一批古风美人风波,多家经纪公司找上门签约。
“造梦娱乐开价最高,而且陈总监是我表姐发小,要不去看看?”
虞霁月听信林夕玥的话去看看,当看到签约条款中的一项“非遗文化推广大使”,再加上陈雯和蔼的对她说:“我亲自带你,帮你包装成国风偶像,收益对半分成。”
她心动了,她需要钱,爷爷的病已经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后续治疗都是要用钱。
何况娱乐圈赚钱的速度远比她单纯修复古籍来的多。
签约半月后虞霁月人气低迷,陈雯安排她参加国风大赏。
走红毯时,她戴着十斤重的鎏金头饰摔跤了,花丝凤凰步摇甩出去,正好砸到了前面的影帝。
她着急忙慌伸手去捡,未想小腿侧的开叉崩开,红毯两侧不少人在或是在憋笑,或是在怒视。
虞霁月望向经纪人,陈雯此时一个劲朝她比划继续的手势。
后台休息间,经纪人把直播弹幕拿给她看:“现在已经过去半小时了,弹幕还在cue你。”
【装什么绿茶,作精碰瓷影帝!】
【这演技不如去拼夕夕砍一刀退圈。】
【建议申报非遗拉力赛:文物毁灭者。】
一摔出名后,陈雯像是发现了流量密码。先是给她把艺名换成虞姬,美名其曰:你这身骨头,天生该展现在众人面前。
而后不顾她个人意愿,把她塞进女团综艺。节目化妆间,虞霁月拽紧胸前的素纱禅衣,造型师正往她锁骨贴亮钻链条。
“综艺首期款已经打进你账户了。”陈雯站在一旁说道:“等下跳主题曲记得摔一跤,热搜词条都买好了#作精碰瓷#。”
无下限的炒作和网络上负能量爆棚的评论把网络搞得乌烟瘴气。
她有进行反抗,但得到的却是一句“娱乐行业都进入‘眼球经济3.0’时代,观众谁会天天看你修复古籍?”
以及当时没防住合同的附件条款:形象改造须完全服从公司安排。
如今虞霁月已收集了不少证据,就是为了等合同到期解约那天做准备。
幸好当初签合同自己占据了主导位,只签了三年经济合约。
她看着倒计时日历给自己打气,
“加油,虞霁月。撑过最后一年,你将成为自由的鸟。”
“没出息没关系,有气息已经很厉害了”
“还是那句话,做人不要太正常,气不死自己,那就气死他人。”
虞霁月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这张名片是爷爷今天给她的,同时还给了她一个青铜匣。
夹层里的羊皮卷轴记载:镇阁骨不离玄椟,青简承脉护宗嗣;若染铜臭质市井,黄泉瘴生蚀髓纸。
怪不得爷爷一向身体硬朗,两年前却沉疴缠身。
皆因虞家祖传古籍修复院被嗜赌如命的父亲抵押之际,她跟着导师在拍卖会上亲手经眼了家族流失的古籍。
修复院即将面临拆迁,唯一能保住修复院的人只有江家掌权人江逾年。
“江先生,您好。我是虞霁月。”
“嗯?哪位?”
江逾年冰冷的声音让她的心更忐忑了。
“虞濮的孙女,虞安顺的女儿。”
电话那头传来文件翻页的声音,“有事吗?”
“不知您明天上午有空吗?有件事想找您谈谈。”虞霁月礼貌问道。
“行,明天上午八点半,云间居茶馆。”
刚挂电话,手机页面上就推送了娱乐新爆料直播间,听筒传出主播声音:“当红女星就诊记录泄露,知情人透露其已停经三月......所以说啊,姐妹们,未婚先孕要不得。”
一水的弹幕快速在屏幕里划过,
【作精208终于翻车咯#呕吐#】
【开始走《千里孕吐图》路线了是吧。@虞姬工作室@造梦娱乐】
【接男宝退圈#撒花#(用户已开通年度VIP)】
【孩子爹竞猜开盘!A.金主张总(秃头emoji)B.糊逼王导(便便emoji)C.全体遇见(饭圈名)众筹(钞票emoji)】
【打胎费众筹+1(火箭特效)】
【@狗仔小刘拍到夜光剧本续集2.0吗?】
虞霁月看到#虞姬疑似孕检单曝光#笑出了声,HCG阳性,孕6周+。评论区甚至有网友用她摔跤的GIF图做成胎儿B超动图,取名胎教鉴赏。
她毫不犹豫地转发#虞姬疑似孕检单曝光#此话题,并配文:“孕检报告?要不我下次和结婚证一起晒呀~”
素质不强,遇强则强。虞霁月顺利把自己送上热搜第一,网友骂声如喷井式增长。
这场看似引战发言,实则她正默默收集能量。
在公司恶意压榨艺人劳动力,缩减报酬和爷爷住院费用的三重压力下,虞霁月被迫开启了不露脸专注修复古籍的直播。
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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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姬作精#人设在网上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她白天承受着网友们接二连三的谩骂,夜晚还得敛息平心地直播。
在观看人数突破六百人时,虞霁月不小心划破了手指,鲜血滴在古籍上意外触发了血脉传承的‘窥心咒’,觉醒了‘弹幕预知’的能力。
能力每次使用,代价就是吞噬自身能量。
虞霁月意外发现能量的来源:网友弹幕及评论,网友的嘴越毒舌、负面热搜越多,她汲取的能量就越高,修复古籍的速度便越快。
第二天清早,虞霁月带好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后出门打车。她站在小区门口拦了三辆显示空车的出租车,都没有停下接客的意愿。
她索性扫了辆共享单车,背包往前面的车篮里一甩,悠哉游哉地往目的骑去。
“您已偏离路线。”听到导航的提示声,虞霁月紧急刹车,疑惑地看向那条只能行人通过的小巷。她将手机转向东南方,确定地图上箭头没错后,把共享单车停好在路边后向小巷深处走去。
“您已到达目的地附件,本次导航已结束。”
虞霁月不停放大手机地图上的定位,左顾右盼。四周门紧闭,也没有门牌号。
当她正疑惑时,身后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位提着编织篮的阿嫲:“小妹,你找什么?”
虞霁月:“阿嫲,早上好。请问云间居茶馆在哪?您知道吗?”
阿嫲指了指对门:“您面前这个就是。”
虞霁月疑惑看向阿嫲指的地方,并未看到茶馆招牌。她迟疑地叩响门环,发现大门居然没上锁。
她轻轻推开雕花木门,檐角的铃铛发出叮铃声响。院内的蔓藤盘绕着白墙黛瓦,‘云间居’的牌匾赫然挂在拱门上方。
她跟着指引牌掀起包厢竹帘,室内茶香四溢,临窗而坐的男人正往紫砂壶里注水,见有人来,抬头往门边看了眼。
“虞小姐,请坐。”
虞霁月坐下,把手上提的龙骧包挂在椅子边缘,“江大少,您这茶馆比导航上难找。”
“难找,虞小姐也能比约定时间早到五分钟。”江逾年莞尔一笑,把茶盏推到她跟前,“尝尝西湖龙井。”
“南宋*吉州窑木叶盏!”虞霁月惊讶道,这里看似一间普通的茶室居然用百万古董喝茶。
吉州窑瓷中印象最深刻的非木叶盏所属。此盏叶形工整,脉络清晰,据考证叶子乃桑叶,故禅师谓“茶禅一味”。
江逾年抿了口茶说道:“不愧是百年古籍修复世家的末代传人。”
说起这个,虞霁月想起今天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她不舍地从包里掏出虞家祖传修复院地契,“两年期限已到,地契您收好。”
“拿回去。”
虞霁月捏着泛黄的地契,不解地看向江逾年:“什么?”
江逾年拎起铜吊往紫砂壶里添水,热气在两人中间散开。
“我说,地契拿回去。”
“您的意思是...”虞霁月拿不准江逾年的态度。
江逾年道:“你可以赎回修复院,但我有两个条件。”
虞霁月急切道:“只要能让修复院继续保留下来,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第一,虞家每月为江家修复一份古籍,拆迁即可延期一年。”
“第二,我急需一位妻子配合应付家中长辈。”
听江逾年说到第二点时,虞霁月端茶杯的手微抖,热茶顺着茶盏边缘撒在她手上。
“结婚!”
2. 公主抱
“没错。”
江逾年把纸巾盒往虞霁月手边推,“我接受一切婚前协议,如果您有异议可以提出再议。”
虞霁月震惊,她本想以退为进,让对方开条件。无数种条件的设想下,万万没想到会是结婚这点。
难道传闻是假?传闻江家长子江逾年有严重的厌女症。
“第一点没有异议,但是第二点太突然了,可以给我时间考虑下吗?”
“行。”江逾年把高足盆移到虞霁月手边,“尝尝。”
虞霁月捻起盆里的桂花糕慢慢品尝,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与江逾年道别。
她起身时,椅子后移,包包肩带顺势滑落,掉地上发出一声“蹦”的响声。
“你随身带修复工具?”
江逾年弯腰捡起滚到他脚边的书锤。
“谢谢。”虞霁月羞愧,一把夺过锤子离开茶馆。
推开大门,原本坐在花坛边说话的两个男人,见她出来迅速围堵她。
“虞小姐,请问近期网上出现关于您未婚先孕的传闻,您有何回应?”说话的这位娱记话筒都快怼她脸上了。
另一名娱记紧随其后,一直按相机的快门,“您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究竟是谁?能否透露一二。”
虞霁月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抬手遮住镜头,
“麻烦各位,下次别搞尾随跟踪这套,蹲点你们也够累的。如果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欢迎来跟拍我的日常VLOG。”
言罢,虞霁月试图绕过他们。
但好不容易才堵到人的娱记哪里会善罢甘休,她被逼得不断后退,后脚跟撞到门槛时双手紧扣大门门环,试图让自己找个支点站稳。
“小心。”
“江逾年!”
门口娱记对着俩人狂拍,并且犀利提问:“虞小姐,孩子的父亲是江总吗?”
虞霁月踉跄着转身,江逾年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手中盘着沉香手串,眼神带着威慑力。
片刻云间居老板带着黑衣保镖前来,江逾年下巴朝消防通道的方向偏去,
“虞小姐最好从后门走。”
虞霁月刚要抬脚,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她尝试活动脚踝无果,
“疼,刚刚好像扭到了。”
江逾年:“我让人推个轮椅来。”
“我又不是七旬老太。”虞霁月皱着眉头拒绝,“要拍就拍个够,我虞霁月什么时候躲过。”
话音刚落,天旋地转间沉香扑鼻,等反应过来时她已挂在江逾年的臂弯上。
“江逾年你......”某人的单手公主抱让她措手不及。
“别乱碰。”江逾年的手臂突然收紧,手腕上的沉香手串硌得她腿部生疼。
“不碰就不碰。”虞霁月的樱桃嘴微嘟,收回刚刚误触到他胸膛的手,“传闻江总厌女是假的吗?”
刚问完虞霁月就被江逾年扔进宾利后座,她顾不上整理自己的裙摆便朝江逾年吼道:“喂,你不能轻点吗?江家男人是拿姑娘当麻袋甩?”
“聒噪,虞家倒是教得好女儿。”江逾年抽了张湿巾擦手。
“哼。”虞霁月心里默念:不气不气,不要跟结节过不去。
车载广播突然从新闻频道跳转到娱乐频道,传出主播亢奋的声音,
“虞姬孩子生父曝光,夜宿会见神秘男子,豪车激吻照曝光。”
“对不起江总,不小心按到了。”
在司机连忙关掉车载广播时虞霁月眼前飘出一串弹幕:【今天的娱记是江逾年特意安排的。】
虞霁月不可置信,她怎么也想不出江逾年为什么要这么干。
“呵,江大少好手段。雇娱记拍这种错位照片,这是上赶着给我的孩子当父亲?”
“我知道虞小姐没怀孕,网上的孕检单是你经纪人找人P的。”江逾年稳如泰山。
“那您究竟想要什么?”虞霁月想起他刚刚说的两个条件。
“为什么一定是我?”
江逾年点开平板,“虞小姐不妨先看看这个。”
虞霁月盯着照片双眼通红,这个烂赌鬼近些年愈发爱往澳门跑,车接车送已成了各家酒店尊贵的VIP。
“你父亲抵押房产从我这分期借走的十亿在澳门已全部输光。”
“是偷!”虞霁月把平板仍回到江逾年腿上,咬着后槽牙说:“修复院是爷爷留给我的嫁妆楼。”
虞霁月眼神中透露出的戾气和杀气根本藏不住。
江逾年面无表情地收回平板,自着手接管家中事务后,他总能听到家族长辈为虞家感到惋惜。
虞濮后继无人,虞安顺一身反骨,虞霁月走偏门,虞家百年光辉终将没落。
俩人无言,车一路向前开。
窗外挖掘机嗡嗡的声音,扰醒了虞霁月。
她扑到车窗上,“停车!”
几十米外,虞家修复院附近,挖机正推向隔壁房屋的墙面。那栋摇摇欲坠的房子在轰隆一声巨响后瞬间坍塌。
“虞小姐,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你想看见修复院化为平地......”
“够了。”虞霁月打断江逾年的话,她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威胁。
江逾年从车内储物柜抽出文件袋,“这是律师拟好的婚前协议。”
文件袋没封好,江逾年递过来时袋口掉出半块白玉龙凤牌。
虞霁月垂头看裙上的吊坠,这是她爸妈当年的定情信物。父亲那块在他挥霍无度时被爷爷收回,锁在保险柜里,而母亲这块却一直未见踪影。
对牌是虞家家主和家母的象征。虞霁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正好砸在玉牌上。
“怎么会在你那?”
江逾年:“阿姨临终前派人转交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
怎么可能?这块对牌分明是母亲随身佩戴的,且失踪于虞家的那场火灾。
虞霁月觉得蹊跷,她不禁望向身边的人。
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江家文书室...虞氏女...”
她不禁望向身边的人,“我可以和你结婚,但我要江家文书室自由进出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就在她快要放弃时,听到江逾年给出的回复,“可以,但你必须学会在江家长辈面前装乖。”
“成交。”虞霁月伸手接过一直悬在空中的婚前协议。
江逾年:“身份证带了吗?”
民政局登记大厅,虞霁月捏着证件,看着眼前这个把婚姻说得像谈合作一样的男人,无论是在身高、体型还是样貌等方面都算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来,二位新人靠近一点,不用坐的这么开。”
“新娘,头靠这边歪一下,新郎笑一下。”
“好好好,保持住。”
红底证件照,俩人像一对幸福的小情侣,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双方的演技定格在拍照的那瞬间。
拿到照片,俩人前往婚约登记处取号等候。
“下一位。”
虞霁月把自己的材料递上去,钢印落下的瞬间,木已成舟,她已无路可退。
看着工作人员推来红色绒布托盘上的结婚证出神,曾经励志成为单身贵族的誓言现在以另一种形式向她打了个回旋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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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年:“虞小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虞霁月看着墙上的标语‘你的目标不是结婚,而是真切的感受到幸福’,保住了祖传古籍修复院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不反悔,有一个多金帅气的丈夫已经甩了90%的同龄人。”
江逾年抬手看了眼时间,黑色宾利早已停在民政局门口的银杏树下等候,见到俩人的身影,司机躬身拉开车门。
江逾年:“先回集团。”
一路上江逾年都在低头回复邮件,直到车辆驶入集团楼下,他的视线才从平板上挪开。
“我等会还有个会,让老陈陪你去搬行李。”
“欸,不是。”虞霁月扯住江逾年手腕,一副不说清楚不准下车的做派。
“我什么时候答应同居了?”
“放手。”江逾年扫了眼手腕,“江夫人,我没有婚后分居的习惯。另外,如果要分居,你怎么随意进出文书室?”
“是哦,谢谢提醒。你走吧。”虞霁月瞬间恢复了淑女的体态,对江逾年挥挥手,还不忘附赠一个不值钱的笑容,“晚上见,江先生。”
傍晚,江逾年回到家,扯下来的领带被他随手仍在沙发上,衣帽间传来的窸窣声,他解开两颗衬衫纽扣循着声音走去。
房间门口堆着大大小小的纸箱堆得比人还高,虞霁月赤脚盘坐在波斯地毯上,六个日默瓦行李箱敞开在她身边。
江逾年看着满地散落的珠宝防尘袋,他敲了敲门框:“需要我喊人来帮忙吗?”
虞霁月抬头一缕碎发从鲨鱼夹里溜出来,手里勾着着件真丝吊带:“早说啊你!”
她跪坐起来时,身上一字肩上衣滑下半边肩膀,露出性感的锁骨,“害我折腾了三个小时,美甲都废了!”她伸出镶着碎钻的指尖在他面前晃,部分甲片上的碎钻确实掉了。
下午刚到这,房子里面空无一人,她以为江逾年那臭毛病是不习惯家里有佣人在,所以拒绝江家司机的帮助。
在江逾年拨通管家内线电话安排人来衣帽间帮忙整理后,虞霁月毫不客气的把自己的要求一顿输出,
“高定礼服按水洗标分类,衬衫必须按色卡编号挂,首饰按品牌分类放入对应首饰盒,包包按价值从C位分散开,书籍按书脊高度排,误差不超过0.5厘米。护肤品要按开封日期贴标签......”
“就这么多,交给你了。”虞霁月说完后拎了条睡裙准备去浴室泡个澡,临出门前不小心踢到了个滚出来的海蓝宝胸针。
她不忘指着堆在墙边的两个红木箱:“这两个木箱别动,我自己来整理。”
晚餐时间,虞霁月搅着燕窝盏里的桃胶,几次欲言又止。
江逾年放下餐巾:“有话直接说。”
虞霁月:“我今晚想借用你的书房。”
江逾年:“可以,我明天会安排人给你买一张书桌。”
虞霁月眼睛倏地亮了:“那我要黄花梨的木桌。”
江逾年停顿了片刻,终究还是点头答应。
虞霁月哼着小曲踮脚在吧台取水杯,真丝睡裙真丝睡裙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江逾年滚动喉结喝了口水咽了,转身回了卧室。
虞霁月像往常一样把手机架好,打开环形补光灯,调试直播镜头定格在书桌上摊开破损的残卷。
“晚上好呀~”她掐着嗓音学萝莉口音点开直播:“今天修复的是公元前二十一世纪的《山海经·西山经》孤本。”
她先用脱脂棉擦拭球浮于书页表面的霉斑,然后蘸取酒精进行消毒。
“糟糕,完蛋。”虞霁月用指腹按住古籍纸张。
3. 食色性也
弹幕池瞬间活跃起来:
【刚进来就翻车?】
【这霉斑成精了吧?】
【主播这么稳的手还翻车,让我们凡人怎么活?】
虞逾月抬头找一旁的备用工具时,看到屏幕的飘过的加粗弹幕:【建议改用丙酮蒸汽熏蒸法。(用户认证:文物爱好者)】
“感谢IP文物爱好者的建议,不过咱们小主播的预算毕竟是有限的。”镜头里只见她揪起面团在霉斑处滚了几圈。
弹幕陷入几秒的寂静后疯狂滚动起来: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给大家科普一下:面团的粘度很难把握,一不小心就会对其照成损伤。我们老师都不推荐用这个方法。敢问主播师从何处?】
【天!主播再生魔术手啊。】
【主播手速开挂了吧?刷个火箭能修快些吗?】
三个火箭带出来的特效声让虞霁月停下手上的动作,“谢谢ID:甲骨文研究员,大哥出征寸草不生。”
她滑了一下弹幕,粗略看了眼,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回答:“这位问我师承哪位的宝儿。小的不才,自学成才。”
虞霁月修复的同时还会给网友科普古籍知识。
“这册的酸性较高,所以我们根据霉烂情况调的浆水浓度要稍微厚一点。”她将镜头放大,用毛轻轻刷着纸张。
【主播刷的不是纸,是我的心巴。】
【放大声音,不就是asmr助眠纯享版。】
深夜,别墅里的铜配瓷落地古董大摆钟晃了十一下。刚看完集团季度财报的江逾年路过书房门口,陈年纸浆气息从书房门缝溢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一道低沉男士声音被收音到直播中的麦克风里。
虞霁月抬头时不经意瞥到站在门外的人,“吵醒你了?”
“我出来倒水。”江逾年举起手中的马克杯示意道。
在线的网友直接炸了,特别是每一场都观看的老粉:
【什么!居然有男人的声音?】
【我跟了主播一年,从来没听过男人声音。】
【声控DNA动了,血书刚刚说话的小哥开个独立直播间!】
【最近太浮躁了,蹲一个深夜男菩萨。】
【妲己都不敢这么蛊惑人心。(热气球飞一个)】
“这是我家的管家。”虞霁月看着弹幕不受控制,试图转移网友注意,未向网友根本不买账。
【这样的管家堪比小区门口185保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姐姐别骗我。】
“雇主,我们是不是需要补签一份劳动合同。”
江逾年慢悠悠地开口,无视虞霁月使得眼色。
虞霁月眼前突然弹出加粗弹幕:【坦白从宽!现在公开能连续收割三个月惊人的流量!】
惊的虞霁月伸手拉住江逾年官宣,“行了,给大家正式介绍下,这是我的合法丈夫。”
江逾年倚靠在书桌旁,他没想到上一秒扭捏的人,下一秒却极度坦诚。
他垂眼看见屏幕评论后,一本正经念了出了一条。
“主播夜夜修仙,影响夫妻夜生活,你家先生不会抗议吗?”
“他自己说的,书房随我用呀。”虞霁月浑然不觉继续手头上的修复工作。
【啊啊啊浴室限定皮肤!】
【AWSL!腰带杀我!】
【姐姐扯的不是腰带是我的心弦(嘶哈嘶哈)】
【我很乐意代替试一下这条腰带。】
【拿“丈夫”打窝是付费内容吧!(打赏火箭x1)】
【封前留名!】
“松手。”江逾年脸色一沉斥责道。
虞霁月立刻收回双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怎么给忘了此人是厌女症重度患者。
原来刚刚拉扯时,不小心拽住江逾年的浴袍腰带往镜头前带,而屏幕外的六十个多名观众同时看见系统弹出提示框:警告:该主播的直播内容存在违规,封禁10分钟。
虞霁月松手前不忘把人推出镜头范围,嘴里抱怨道:“都怪你,劳驾挪一下您尊贵的腹肌。”
微风吹动房间内的纱质窗帘,虞霁月正抱着今晚修复好的《山海经·西山经》孤本蜷缩在沙发上欣赏。
可目光却一直盯着对面卧室,在浴室水声停止时,她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冲到对面。
虞霁月光着脚踩在卧室地毯上直视江逾年:“为什么?”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江逾年从浴室里出来,水珠顺着发尾划落,黑色睡衣的领口被扣到最顶端。
虞霁月咽了一下口水,“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
江逾年对这个理由无法反驳,但又过不了内心这关,便反问道:“那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这么执着。”
“这床垫是手工定制的吧?”虞霁月整个人陷进那张大床,羡慕极了,“嗯,舒服。你是不知道,对面的床比我瑜伽垫还硬。”
“还有这里的衣帽间居然按色系做了彩虹渐变分区,浴室配套了淋浴系统和智能按摩浴缸。”虞霁月躺在床上左手指着衣帽间,右手指着浴室。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虞霁月走到落地窗前,“你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风景,那边只能看到桂花树,严重影响我心情,本仙女可是要拍美照的人欸!”
江逾年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虞霁月上串下跳。
“婚前签协议说好的,你装乖。”
“欸,你只说了在长辈面前装乖。现在两个选择,第一你受着,第二你继续受着。哼!”虞霁月嘟嘴。
江逾年:“换房间没可能,一起睡更没可能。我明天让管家把你那边打通,一比一按照这间卧室还原。”
“算了算了,暂时先这样。”
“但是客卧的香薰帮我换橙花香,地毯铺波斯地毯,最好是你去年在佳士得拍的,毯面是莲花纹样不断重复,毯边是中国的传统纹样“卍”(万字符)那块。”
江逾年挑眉,不曾想她居然会关注到这方面,“行,明天让人给你铺上。”
“晚安,玛卡巴卡。”
目的达成,虞霁月溜回自己的卧室,抱着家里带来的鹅绒枕准备入睡。
隔壁发出声响,是管家的声音:“少爷,床单已经换好了。”
没过多久虞霁月的电子手表提醒道:“检测到异常心率,建议播放《大悲咒》助眠。”
凌晨两点,浅睡眠的江逾年猛然清醒,鼻尖缠绕的香气不同于往常安神的沉木气息,而是带着柑橘类特有的酸涩清甜。
他打开床头灯,看清楚了那个正慢慢靠近的身影。
“虞霁月。”
“嘘。”虞霁月伸出食指递在嘴唇边。
她像只灵活的猫突然扑倒床边,掌心贴着他胸口:“当心,你轻点,这书板快要散架了。”
话音间,修长的双腿已经稳稳跨坐在他腰间,“还撑得住吗?”
“你给我下去。”
江逾年翻身想逃,却发现虞霁月的睡裙摆被他压在身下。
他冷着脸将人重重掀向床的另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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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后背也撞到床板上,嘴里发出一声闷响。
“都说了,轻拿轻放。”梦游中的虞霁月摸向他喉结。
“现在!立刻!回你的次卧!”
“别打扰我,要开始调纸浆水。”虞霁月掀开他的桑蚕丝被钻进去,发尾扫过他的下巴,“纸水比例是1:5......”
清晨,虞霁月睁开眼,看着周围的家具,迹忆如潮水翻涌。在脑袋宕机了几秒钟后猛然坐直身子。
吊带睡裙的肩带顺着肩头滑落,乌发如瀑般垂落,脑海里飞速回忆昨晚的场景。
她懊恼的拍了下自己脑袋,喃喃自语道:“哎呀,我怎会夜宿主卧。”
“醒了?”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至于夜宿这个问题,那就要问问某人昨晚为什么搞行为艺术。”
虞霁月被吓的呼吸一滞,转头便见江逾年随意斜倚在贵妃榻上。
黑色睡袍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精致的锁骨,喉结也随着喝咖啡的动作上下滑动。
“食色、性也。”她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江逾年:“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虞霁月这才惊觉自己的失言。
“我道歉呢。老公,我知道错啦!我保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立字为证。”
虞霁月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但像我这么漂亮可爱的人,你总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吧?”
在看到男人眼下的乌青后回避对方的视线,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慌乱踩着拖鞋“哒哒哒”地逃回卧室,将满心的愧疚都锁在门外。
梳妆台前虞霁月对着镜子反复调整表情,直到唇角自然弯起幅度,做好一番心理建设后才慢悠悠地下楼。
楼梯转角处,清脆的瓷碗相碰声音从餐厅里传来。
虞霁月看向餐桌尽头的男人深吸一口气,扬起甜美的笑容。
“早吖,江总。”
“早”
虞霁月见他正常和她打招呼,心想昨晚的事应该是翻篇了。
她主动走到江逾年右手边,要拉开餐椅时发现她低估了自己的力量,全实木的椅子单手拉确实有点吃力。
江逾年放下手中的筷子,她心头一喜,还以为此人良心发现,主动帮忙。
可虞霁月一直等,也不见他有任何起身的动作。
就在她要转头求助时,发现江逾年的目光像淬了毒一样盯着她手背。
“江太太,刚刚忘记提醒你了。男女不杂坐,不同施枷,不同巾栉。”
虞霁月讪讪收回手,转而拉开江逾年对面的椅子坐下。椅垫陷下去时,听见他补了句:“这句出自《礼记·曲礼上》”。
虞霁月翻了个白眼,心里腹诽:真当我是束之高阁的花瓶不成?从牙牙学语起便跟在祖父身边习字,连《礼记》包含的四十九篇文章都能倒背如流,哪轮得到你在本姑面前娘班门弄斧。
对面的江逾年正襟危坐翻看着财经报纸,晨间读报是他成年后雷打不动的习惯。
当她的肚子发出咕咕叫时,只得暂且将这口气咽下,不能让自己受伤的世界达成。
“罢了,先填饱肚子要紧。等着瞧,改日定要治治你这些毛病。”
桌面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平静,来电显示让她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
虞霁月点开免提,
“虞姬,你是不是疯了!”
陈雯的咆哮声连一向淡定的江逾年都忍不住皱眉。
“未婚先孕的料都敢炒?现在已经有两个品牌方说要起诉你违约。”
4. 违约金
“哦~所以呢。”
虞霁月听后没有任何反应,手握着刀叉在吐司上切小块送入口中,“要告就告,正好替公司省了给我买热搜的钱。”
违约?她一个黑红女明星,绯闻满天飞,热搜包年常客。签的每一份合同条款中并未规定因艺人名誉损害造成的负面影响由艺人本人买单。
陈雯的恐吓,只不过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手段。公司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血包。
“违约金多少?”江逾年放下手中的报纸叠好问她。
“八位数哦,快接近一个小目标了。”虞霁月竖起食指,看向江逾年的眼神立马变得明亮起来,“你要替我赔?”
“虞姬,你旁边说话的男人是谁?”陈雯问出心中的疑惑。
虞霁月灵机一动,故意伸手横跨餐桌掌心覆盖在江逾年的手背上。
“嗯~我旁边是~”
话还没说完,江逾年握紧拳头,转了下手腕,巧妙地甩开了她的手。
偏偏这么一个小动作,彻底激发了虞霁月心底的征服欲。
她起身走到江逾年身侧,勾住他的脖子,趁他不注意时紧抓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侧。
“哎呀,别闹嘛~”
“你到底在干什么!”
陈雯的质问,正好提醒了全身僵硬的江逾年。
虞霁月被人猛的推开,娇声地抱怨道,
“陈姐,没你这样的。大早上扰人清梦。”
电话那头的陈雯直接炸毛了,
“虞姬,一周前你还在和顶流炒CP,现在又和江逾*江总不清不楚。你知不知道,我们之前的营销全都白做了!”
“今天上午来公司找我,有事和你谈。”
虞霁月嘴角轻微咧开,经纪人一连串的发问想必是被她气的不轻,“好,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挂电话后,虞霁月嗤笑,直到咖啡杯见底了后她才起身。
衣帽间的感应灯带照亮了整墙的高定,虞霁月指尖划过衣架,选了条墨绿色缎面连衣裙。
绸缎面料紧紧贴合身体,凸显出她饱满的胸部和盈盈一握的腰肢。裙摆自然垂落的同时勾勒出修长双腿的轮廓。
正当她背手拉拉链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江逾年像个雕塑一样站在衣帽间和主卧的交界处,在莹白肌肤的视觉冲击下迅速转身。
虞霁月透过落地穿衣镜映问红温的江逾年,“咦,这个点你居然还没去公司?”
“冲个凉,换身衣服就去。”江逾年回答完就去了他的衣帽区。
此时此刻,虞霁月对江逾年那厌女症的洁癖有了实感,不过是肢体触碰,他竟连一刻都不愿多待,早早离开了餐厅就为了急着去洗澡。
虞霁月正对着巴洛克风格的首饰柜挑选耳饰,瞥见江逾年从衣帽里间出来,白色的衬衫被他妥帖地收进窄腰。
“老公,等会捎我一程呗。”
江逾年没立刻答应,而是径直越过她打开摇表器,取出一块百达翡丽,珐琅表盘倒映出他微挑的眉峰:“贵公司已经穷到不给自家艺人配车的地步?”
“江总,我这叫资源利用。”虞霁月对着镜子欣赏今日OOTD,指尖撩拨着耳垂上海瑞温斯顿太阳花大号钻石耳环,“毕竟上个月红毯上勾破的礼服裙,是我这等小人物自费赔付给品牌方的。”
“你就捎我一程?”虞霁月特地把手机导航页面打开给他看,“您看多巧,从别墅到江氏大厦刚好要路过造梦娱乐。”
“我按照打车费用支付给你。”
虞霁月见他依旧没松口,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双倍车费。”
江逾年呵了一声,扣上腕表表带往门外走去,
“虞小姐不但把我的车当滴滴专车,还打算用拼多多的预算叫宾利?”
“我也不想啊,老公。”虞霁月突然扑到扶手边,泪水汪汪地看着他,“你看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你忍心让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妻子步行上班?”
要不是这里太偏僻,打车都没有司机接单,她才不轻易开口求人。
“地库有车,自己挑一辆去开。”
“我不要。”一说到要自己开车,虞霁月就很排斥。自成年后拿到驾照摸方向盘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我猜你应该不想看到明天的头条出现‘江氏新任夫人殒命盘山道’的新闻吧。”
虞霁月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无论怎么样,这车今天她是坐定了。
如果江逾年还不答应,那就别怪她强硬上车,先礼后兵她还是懂得。
诺大的别墅异常安静,江逾年率先败下阵,“司机在院里等,三分钟。”
“得令!”虞霁月望着江逾年下楼梯的背影,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小跑跟上,江逾年站在螺旋楼梯中段,仰头看了眼她的高跟鞋,“小心点,别滚下来砸到我了。”
“哦~知道了。”
虞霁月连忙扶稳楼梯扶手,一步一脚印踩实在地板上。
先下到一楼的江逾年并未急着向院里走去,而是亲眼看见虞霁月下完了最后一个台阶后才转身离开。
宾利驶出别墅,周特助便打开平板开始向江逾年汇报今日工作。
“凌晨收到美国代理商的邮件,希望我们在关税生效前将国内库存数量都发给他们?”
“压低国内出货量的3个百分点,在现有价格上涨价5%并且叠加关税系数。”
听到江逾年在车上快速地对公司的产品做出了重大决策时,虞霁月立马抛下脑海中《VOGUE》封面争夺战的计划,准备竖起耳朵向他学习实战经验。
“可是江总,这样会超出...”副驾驶的周特助刚想转过身来就被驳回建议。
“我要的是执行及解决方案,不是风险预告。”江逾年放下手中的文件。
“你感冒了?”
虞霁月刚准备拆解他的管理办法,冷不丁地听到话锋一转。
车内一片寂静,她疑惑地望向一旁的江逾年,这人懒散靠在真皮座椅上注视着她。
虞霁月:“啊,你刚刚是在问我吗?”
江逾年:“你刚刚打了个喷嚏。”
虞霁月看着满脸写着不问你问谁的江逾年,咋了咋眼,“没事,可能有人在骂我。”
车上江逾年想到早餐时那通电话,主动提起违约金的问题,“违约金,你和周特助联系,江氏法务部可以借你用。”
“谢谢老公。”虞霁月耳环闪烁着的火彩透过发丝漏出,“可是我更喜欢看狼撕咬的过程。”
这几天的热搜不可能没有陈雯的手笔,她清楚的知道这些内情,却没和江逾年提过,她相信自己能解决,扮猪吃老虎的把戏谁不会。
虞霁月下车,她没绕过路面的积水,高跟鞋踩实了上去。江逾年看着她进公司的背影,眼前不自觉地闪现出衣帽间那副完美的身材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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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行驶到江氏大厦楼下,准备下车的江逾年看见后座沙发上遗落的文件。
周特助先他一步拾起,抱着文件等在车旁等候,“太太落下的文件,需要现在派人送过去吗?”
江逾年双手扣着西装外套纽扣,“先放我办公室。”
电梯里他的视线扫过文件,像是唤起了某部分记忆。
两周前,君悦酒店走廊。虞霁月被投资方搂着腰往客房拖。深V礼服的挂脖绑带散开,房间门口她却笑吟吟地把手提包往人头上抡,高跟鞋踢向对方的小腿及小腹,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而此时造梦娱乐的会议室,虞霁月也是这副模样。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表情严肃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
“上个月《VOGUE》主编亲口答应的九月刊单人封,为什么现在变成我和林夕玥的双人封?”
“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为你争取的。你看昨晚还和主编通过电话。”说着陈雯打开手机通讯页面,
“主编说这次赞助商是观夏,他们要求在封面展现观夏与泾县宣纸联名IP这个系列的产品。碰巧这次品牌代言人是林夕玥。”
清晨的电话铺垫,她就知道陈雯重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哟,品牌爸爸既然这么阔气,怎么不直接包年单封?委屈她纡尊降贵来跟我拼双人刊。”虞霁月翘着二郎腿,左腿悬空时鞋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地面。
“这不是看准你们大学同窗这层关系。”陈雯把合同放在她眼前。
“嗬!”虞霁月坐直了身体,手掌撑在桌面上,四指压住合同反推给对面的陈雯,“敢情是想蹭我的校友流量,借同门情谊炒个话题度顺便还帮忙带个品牌曝光?”
陈雯从一旁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合同。
“这样吧,作为封面补偿,《鉴爱博物馆》综艺我帮你争取常驻MC。”
虞霁月盯着《鉴爱博物馆》的综艺合同正压在她的广告合约上,心想陈雯是真以为她还是当年刚毕业什么都不懂任她摆布的大学生。
此刻,她庆幸自己有去公司前翻看邮箱的习惯,不然真要被陈雯忽悠住了。
这档综艺在一周前就给她发了常驻MC的邀请,今早她还特的把企划书打印出来了,准备和经纪人谈谈。
“陈姐这算盘打得,珠子都要蹦我脸上了。不知道公司是否有给我的脸买保险?”
“虞姬,这档S+综艺多少人挤破头想要,要不是我好和制片方有私交......”
“如果我没记错,制作方给我的发的邀请就是常驻MC。”虞霁月收腿坐正,看向对面一脸窘迫的陈雯,“封面我可以让。但是!在此基础上我要加条款。”
陈雯问道:“你想加什么条款?”
“芭莎故宫联名大片的妆造团队我自己来定。”
“综艺收益抽成,我和公司八二分。”
“每期衍生短视频全平□□家授权。”
“嘭”
桌上的水杯重重被震飞,水沿着杯口淌出来。
陈雯对虞霁月吼道:“虞姬,谁给你的胆子来挑战经纪合约的边界。”
“边界?”虞霁月突然轻笑,“您这些年先斩后奏时怎么没想过合约边界?”
这是虞霁月的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造梦娱乐的阴阳合同已到手】,她淡定按下删除键,
“如果我没记错,上半年您带着新人截胡我电影资源时,起草的是阴阳合同吧。”
5. 互不干扰
会议室气氛降到冰点,陈雯双手撑着会议桌边缘,胸膛起伏不定双目恶狠狠地盯着虞霁月。
虞霁月心中默唱义勇军进行曲,手指在桌上漫不经心敲出节奏。
陈雯:“今早,你电话里的男人......”
“我丈夫,江逾年。”说着虞霁月举起右手,向陈雯秀自己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这颗粉钻好看吧,他特意从佳士得拍回来向我求婚的,好像叫伊甸园玫瑰,7000多万呢。”
天知道,虞霁月撒谎不眨眼的演技有多好。这枚戒指不过是她今早心血来潮为了搭配戴上的,未料竟歪打正着,成了唬住陈雯的工具。
当初在拍卖会的手册上看到图片觉得好看,自己把戒圈修改了样式联系商家。她赌的就是陈雯不知道伊甸园玫瑰长什么样。
“我手下艺人结婚,经纪人居然比网友还晚得到消息。”
陈雯打开电脑,泄愤般敲打键盘修改合同,“你说的条款,我都答应你。但我也要加一项条款,这档综艺你必须带上江总。”
“为什么?”
虞霁月不解,江逾年和娱乐圈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一个只会出现在财经板块,更者不会轻易让自己暴露在网上的男人,对陈雯来说有什么利用价值?
“去年江总在博鳌亚洲演讲的视频全网点赞超千万,你说粉丝想不想看冷面佛子下神坛。”陈雯将刚打印好的合同给虞霁月。
“呵。”虞霁月翻阅合同留在最后一页乙方落款处,
“想要江逾年配合我向网友解释未婚先孕没问题,但是利用他当炒作、制造热点话题,我建议您先看看江氏法务部的战绩。”
在车上,她虽然一口回绝不用法务部的帮忙,事后她悄悄在微信上问过周特助。
江逾年25岁进入江氏,短短三年时间坐稳掌权人的位置。
太子爷接手集团后大刀阔斧整改,重金聘请各大红圈所的高级合伙人,创下集团六年零败绩。
当其他公司还在发律师函警告时,江氏法务部直接把用江逾年肖像剪辑鬼畜视频和制作表情包的网友送进去了。行业里用不正当竞争进行商战的对家,至今查无此人。
会议室玻璃门在身后关上,隔绝开方才紧张的谈判。
虞霁月扶着墙壁长舒一口气时,一道温和的男声在前方响起。
“霁月。”
她的心脏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循声望去,男人逆着光朝自己走来。模糊的五官,挺拔且熟悉的身形让她微微一怔,记忆的碎片飞速拼凑。
“裴照?”虞霁月的声音有一丝微不可查的沙哑,刚松弛的状态再度绷紧。
“是我,好久不见。”
裴照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距离把握得恰到好处,显得亲近又不失分寸。
虞霁月点头回应:“好久不见。”
“刚从你们老板办公室谈完项目出来。”裴照向她解释,“听说你在这边谈事情,想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给我碰上了。”
“嗯,挺巧的。”虞霁月的目光停在他脸上,仿佛在现实与记忆的重叠。
记忆中的裴照永远花里胡哨多巴胺穿搭,背着个画板满学院跑,眼神里只有画稿的青春男大。
此刻俨然一幅轻熟男人的模样,白色亚麻衬衫搭配休闲裤,干净又贵气的老钱风。
她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波澜,将注意力拉回现实,“你这变化还蛮大的,看样子大西洋的暖流重塑了你的艺术人格。”
“西北风没少喝,至于艺术人格也算是腌入味了。”裴照语气温和,巧妙地化解了俩人的生疏。
“反倒是师妹你,转眼间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大明星了。”
“过奖了。”虞霁月有些赧然,“倒是师哥,听说你在伦敦发展得很好。”
“只不过是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罢了。”裴照主动提起了自己的项目,“刚回国不久,正在筹备一档新的慢综艺,叫《鉴爱博物馆》。主打文物与爱情的故事,想挖掘一些古老文化流淌的传说。”
他的声音像流水缓缓道来,讲述着一个酝酿已久的美好构想:“我想找一些有故事、有沉淀的嘉宾,在一起生活、做游戏、聊天,通过这种方式自然地引入历史人文。”
“等会儿。”虞霁月看向裴照,带着一丝探究,
“这档综艺你是制作人?”目光停在他脸上,“那个常驻MC的邀请合同,也是你发的?”
“是。”裴照迎上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那份认真劲儿倒是和当年争论时一模一样,“我觉得,这种有文化底蕴,讲人情味的节目,你最适合了。”
“你......”虞霁月嘴唇微张,欲言又止。她低头避开裴照的目光,“你没看我在网上的风评吗?”
说完也不给他开口回答的机会,或许是不想听到肯定答复,明明综艺合约在身后的会议室已尘埃落定,可她还是不受控地开口劝阻,
“邀请我?你这节目怕是还没开播就得被我那些黑粉搅得天翻地覆。”
“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真劝你三思。”
裴照听了她的话,没立刻反驳,反而像是被她那副‘我可是为你好’的表情逗乐了,
“噗哈哈哈,那些风评不及我了解你的十分之一。”
“霁月啊霁月,几年不见,你这替人操心的毛病一点没改啊。”他止住笑声,像是看穿了她自嘲下的试探,带着那份艺术家特有的固执和洞察力对她说道:“网上那些颜料,糊墙我都嫌薄,我看人什么时候看过那些玩意儿。”
裴照向前微微倾身,距离拉近了些,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看的是你这个人。你对文物的尊重保护,骨子里那点清高和沉静的韧劲儿,你简直就是为我这档节目而生的。”
虞霁月终于抬眼看他,对上他那副‘我已经看透你’的眼神,反倒她自己有点不自在了。
“行行行!我亲爱的裴大艺术家。”此前被堵得无话可说的人立刻举手投降,称呼里带着调侃,语气却是在逃离,“您老慧眼如炬,明察秋毫!求放过,别念叨了。”
“你要相信自己,毕竟当年导师都说你古董方面的造诣在我之上。”
裴照拍了拍她肩膀,“邀请你,我是认真的。”
俩人用开玩笑的形式巧妙地化解了藏在暗处涌动的心绪,同时也消散了彼此心底那点久别重逢的陌生感。
电梯门合上时,裴照站在原地透过电梯缝隙和她挥手再见,虞霁月点击手机屏幕通过了那条新添好友申请。
虞霁月上车后翻看裴照朋友圈,大部分是他拍摄的黑白胶片照,这种风格一看就是伦艺培养出来的人。
最新的一条动态是他和朋友去爬山,其中一张照片是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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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顶,迎着日出笑容灿烂,身后的云海翻腾,宛如仙境。
看完他的朋友圈,虞霁月思绪又飘回了那些年偷偷关注他的日子。
心中难免感慨:裴照还是裴照,在自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那个曾经只懂往画布上涂抹的少年,如今把自己活成了一幅需要解读,带着复杂肌理和故事感的画。
正当她准备退出时,朋友圈下滑显示裴照新发的动态:“故人重逢,恍若隔世。”配图是高楼俯视街景图。照片中有她上车模糊的背影。
当年他突然出国,连个告别都没有。
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注定没结果。
黄昏漫过客厅的落地大玻璃窗,厨房烤箱计时器“叮”的一声,虞霁月带着隔热手套从着烤箱里端出蛋糕胚。
她系着hellokitty的小围裙,裱花袋在她手中像变魔法般绽放出一朵朵精致的奶油小花。
她从橱柜中挑选漂亮的骨瓷碟子,小心地将蛋糕摆好。
虞霁月不时瞥客厅落地大摆钟,默默开始演练等会要说的话,
“江逾年,有件事要你配合我……”
不行,太强硬了。
“老公,我想和你聊聊……就是……”
不行,太腻歪没气势。
她看着自己精心装饰的糖衣炮弹陷入纠结,她也不想破坏这么美好的气氛,可这件事非说不可。
为了缓解焦虑,自己先吃了一个小蛋糕。
在咬下第一口时就露出满足的表情,“嗯~虞氏出品,必属精品。”
大门传来指纹锁开启的电子音,虞霁月抬头望向门口。
“亲亲老公,你回来了。”
“你找我?处理公司突发事件耽误了会儿。”
江逾年走进餐厅,一眼便看到流理台上那盘艺术品般的小蛋糕,“你请了甜品师。”
“是我做的啦。”虞霁月拿了一个小心翼翼捧到他面前,途中手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蛋糕顶端的葡萄干滚落下来,像是已经预告了结局。
深呼吸,稳住!
“尝尝。”
“上午公司那边,”虞霁月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经纪人接洽了档综艺,想要我们一同参加,能抽几分钟,谈谈吗?”
“你说。”江逾年眼神淡漠,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闪婚的消息太突然,公关措手不及。”虞霁月字句清晰,转述现阶段面临的困难及解决方案,“这档节目是个很好的契机,能一次性堵住网上那些关于我婚姻状况的议论和揣测。”
“我们的婚姻,核心原则是互不干扰。”江逾年声音冷淡,眼神里丝毫没有温度。
眼见这个理由没有说通江逾年,虞霁月马上提出预想的PlanB。
“所以,这是一次商业合作。”她着重强调“合作”二字,“江氏的公众形象和品牌知名度,也能借此机会得到正面提升。”
“江氏。”江逾年打断她,唇角勾起近乎嘲讽的弧度,“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曝光度。”
虞霁月强撑的冷静像脆弱的冰面一样裂开,她双手托住下巴,脸上带着被拒绝的无奈和委屈。预料中的拒绝,干脆利落,堵死了所有的路。
她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劝自己最后一次开口问道:“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新婚妻子刚签的综艺合约,转眼就变成违约官司吧?”
6. 不对劲
看得出虞霁月强撑着内心的希望试图打人情牌,可江逾年只用七个字就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违约金找周特助。”
现在想想也很可笑,白天她在合同上签字时,没人知道就连她自己也完全没把握,江逾年会配合她上综艺。
她居然在赌,赌一个认识一天且毫不相关的男人,会陪她演这场戏。
虞霁月垂眸,心灰意冷放下手中端着的小蛋糕。
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难免会出现不要强的时候。
“明白,我尊重你的决定。后续安排,我会单独与公司沟通。”
她没有纠缠,没有失态,甚至没再看一眼自己精心做的小蛋糕,转身就上楼了。
“哦,忘记告诉你,我给阿姨放了今晚的假。”
“本来想着新婚,应该亲自下厨做顿饭。但我现在还有事,至于晚餐,江总神通广大,想必可以自己解决,实在不行就联系阿姨回来做。”
江逾年看向二楼楼梯口,虞霁月手臂随意搭在胡桃木栏杆上,仿佛在唠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家常。
而后不再给他任何回应的机会,反手带上了书房门。
江逾年坐在餐桌边,拇指和食指按上太阳穴和眉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看似简单地拒绝了一档综艺,实则从未把对方考虑进自己的生活区域。
客厅一盏孤零零的落地灯亮着,将江逾年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冷。
他拿出手机给周倬发去一条消息:上午太太落下的剧本,联系节目组追加投资份额,费用从我个人账户里扣。
几分钟后周特助立马回信:江总,《鉴爱博物馆》的制作人是裴照,裴家二公子。对方表示现阶段不需要新增投资商,需要另约时间详谈吗?
裴照?裴家那个出了名的反骨仔,跟家里闹得水火不容时独自出国闯荡。裴熙每次提起这个弟弟时,骂完小兔崽子后转头又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江逾年:了解,这事你不用跟进。
挂电话后他点开群聊“亿万富翁孵化基地”,群成员寥寥数人,个个低调得过分,但每一个名字背后代表的能力,都足以在各自领域掀起一场海啸。
没有任何铺垫,直接@裴熙,你弟新综艺《鉴爱博物馆》我要入股,什么条件让他开。
消息弹出后的前三秒,群里安静得像集体掉线。第四秒开始信息如同流水般哗啦啦的追着来。
【!!!平时咱哥几个八抬大轿请都请不动您这尊金佛,今儿太阳打西边掉下来砸您头上了?】
【江大少金口玉言,百年难遇!(疯狂戳一戳裴熙)老裴,老裴,别装死!快出来接客啦。】
【嚯!江总亲自下场,看来有点东西。@裴熙,你家那宝贝疙瘩弟弟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阵仗了?[吃瓜看戏.jpg]】
【等等等等,他弟不还在英国吗?】
江逾年:回来了。
骆涟:江逾年,你不对劲。说有什么情况瞒着我们兄弟。
江逾年:闭嘴,没你事,退下。
裴熙老早就看到江逾年@他,他本想看江神仙在骆涟的撬动下能说到什么程度,当江逾年连续回答了几个问题逐渐开始不耐烦时,他知道不能再等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或者更久。江逾年手机屏幕顶端,终于跳出一条提示。
裴熙:刚看到,年哥,不是兄弟不帮你。那小子轴得很,我做不了他的主。
江逾年:下半年我让渡10%市场份额给你。
还没等到裴熙回答,其他人先跳出来了。
【啧,老裴你这当哥的威严不行啊。[狗头emoji]你是不是嫌弃你弟,我不嫌弃,今晚送我家来。】
【非投不可?牺牲这么大。我们基金有最好的文娱赛道资源,绝对让江少满意,那家伙搞不定,我们专治各种不服![握手emoji]】
【江逾年,你今天有点邪乎。裴熙行不行给个准话!不行赶紧让开!放着我来!】
裴熙:我行,放着我上。
虞霁月坐在书桌前,将补纸撕成所需的大小。
“为了保证修复后书籍厚度一致,我们补纸边缘最多只能重叠两毫米。”
她右手捏着一把镊子,将补纸小心翼翼地捻起搭在古籍缺口上,“这个技术被称为‘微相入’,在我国最早的《齐民要术》中有所记载:裂薄纸如薤叶以补织,微相入,殆无际会。”
书桌一角的手机支架上,手机屏幕亮着直播界面,弹幕开始倾佩:
【这张古籍看着都快碎了,好稳(牛、啤酒emoji)。】
【只有我好奇这古籍值多少钱吗?(bushi)】
【前面的,无价。这修复技术,国家队水准了。ID:甲骨文研究员】
书房门被推开,江逾年径直走过去,拖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发出声响。
直到他高大的身影笼罩了古籍的一角,虞霁月才抬头,她捏着镊子的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
江逾年的视线扫过她面前摊开的古籍和修复工具,“那个综艺...”
他停顿了会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克服某种障碍,“我陪你去。”
“啪嗒。”
虞霁月手中的镊子掉在桌面上,她忘记去捡,只是仰着脸,怔怔地看江逾年。眼睛里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
“你说真的?”
“嗯。”
【谁在说话,这低音炮。(耳朵怀孕jpg)】
【吖,姐夫来了。什么综艺?露脸吗?】
【镜头往上抬啊啊啊!我要看男菩萨!球球了主播。(跪地哀求gif)】
【我也想看看男菩萨的真容!以及八块腹肌。(色emoji)】
【等等!这声音这气场,感觉好贵!】
满屏密密麻麻的文字,弹幕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内容。
“嘤嘤嘤......”虞霁月手指刚碰到江逾年的袖口,就被他迅速抽出手臂。
江逾年抽出自己的手臂,“你先直播,我不打扰你了。”
“你躲什么,碰一下都不行。”
虞霁月伸出指尖,打算去勾他的西装下摆,吓得江逾年直接后退半步。
“你先直播。”
江逾年转身要走,却被她一把拽住衣角,“你等我会!”
虞霁月和网友们匆忙告别,“宝贝们,下播了,明天见~”
弹幕疯狂滚动,
【别关!我就就爱听小情侣墙角(尔康手)】
【《关于我的电子榨菜突然让我嗑CP这件事》】
直播间提示:主播已下播
她正要和江逾年沟通节目流程时,眼前毫无预兆地飘过几行半透明的、带着明显恶意气息的弹幕:
【直接官宣?呵呵,她也配江逾年?肯定是炒作!坐等扒皮打脸!】
【对对对!隐婚!必须是网友自己扒出来才够劲爆够反转!洗白力度MAX!】
这样的预知性弹幕总在关键时刻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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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打通了她的思路。
对啊!如果现在向网友官宣她和江逾年的关系,无论真假,以她全网黑的程度,很难控制舆论的发酵,指不定又给她冠上一个‘借肚攀附权贵’的帽子,不但不能洗白,反而更招黑。
“老公。”虞霁月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我有个不成熟的小提议!”
江逾书皱眉不说话,看她的眼神带着警惕。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公开已婚关系!”虞霁月努力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想,如果我突然官宣...嗯...结婚。”她含糊地带过“协议”两个字,“大家第一反应绝对是‘假的’、‘炒作’然后骂我,我被骂习惯了,无所谓,倒是你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别影响集团股价。”
她观察到江逾年的眼里少了些警惕,“我们隐婚,以情侣身份出现,让观众自己去扒,毕竟综艺镜头是藏不住细节的。”
“到时候我们互相配合,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些小动作让他们自己发现。等热度最高时反转效果达到最大,这种层层递进、引爆全网的效果,是不是比直接扔个手榴弹强。”
虞霁月越说越激动:“那时舆论的关注点就不是‘虞霁月攀附权贵’了,而是‘她居然搞定了江逾年!’。我的黑料在网友自己挖掘出来的真相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对你来说,这种方式也更低调体面。你认为呢?”
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江逾年,心脏砰砰直跳。
这个策略的核心,其实就源于刚才那几条预知弹幕的启示——隐婚!
江逾年静静地看着她,让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虞霁月感觉每一秒都过的如此漫长。
就在她快要被这令人窒息的沉默逼疯时,江逾年突然转身,留下一句话。
“你看着办,我先去洗澡。”
???
虞霁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书房,她激情开麦像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连个回声都没有。
“不是,他没病吧。”
她越想越气,直接杀到主卧,像尊门神似的杵在浴室门口。
隔着磨砂玻璃门,里头水声哗啦啦响着试图浇灭心中的不断燃烧的怒火。
“江逾年!”虞霁月用力拍打门框,“我跟你说正事呢。洗澡比这个还重要?”
水声停止,男人低沉的嗓音混着水汽传来,
“你已经规划得很清楚了。”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之意,“非要听我意见的话,那我告诉你。”
虞霁月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可以。”
轻飘飘的两字落下,让她大脑短暂空白。她以为会收到嘲讽、拒绝、敷衍,唯独没料到,他会这样干脆地答应。
“可以?”虞霁月重复他的答案,怕自己听错。
“怎么,不满意?”
江逾年低笑一声,从虞霁月身旁过,“还是说,你其实更希望我拒绝?”
故意的!
这么明显的语气,他分明早就看透她的算盘,偏偏不拆穿,甚至还顺着她的话往下接。
“江逾年!”虞霁月咬牙切齿地瞪他,“你耍我?”
江逾年玩味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色,
“不敢。只是觉得你都为我考虑了这么多,我说‘不’,未免太扫兴了。”
虞霁月压下满肚子的蛐蛐,脸上表露出标准的八齿着微笑,“谢谢江总体谅~”
7. 锁好房门
江逾年换了一身家居服,沐浴乳的木质香气在卧室散开。
味道和他本人一样,透着股生人勿近。
“记住,在镜头前不要制造计划外的麻烦。”
还不忘补充道:“节目里,保持距离,不许有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
虞霁月这才恍然,刚刚在书房,她不过是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就见他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
原来是自己想错了,他没有不接受提议,而是顾忌着这个缘故。
“碰一下都不行?!”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一天洗三趟澡,真当自己是病毒体了?
“江总,您这洁癖癌晚期了吧?明天帮你挂个专家号看看?”虞霁月火气蹭地窜了上来,脱口而出的话像是把心中不满发泄出来,“还说不扫兴,这和说‘不’也没区别。”
江逾年淡淡扫了她一眼,“再多说一句,今晚的计划可以作废了。”
被威胁后的虞霁月意识到话多后声音立马变软,“那什么...是我不对,不该和你甩脸子。”
内心却阳奉阴违,骂的字字带刺。
又来了,洁癖精转世。碰一下就要沐浴更衣,多几次不得差焚香祷告。
大男人搞什么厌女情节,思想堪比清朝裹脚布。
“咕噜噜……”
虞霁月站在原地,面露尴尬。
江逾年挑眉,视线缓缓下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
“饿了?”
她脸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白天在公司和经纪人斗智斗勇,回来还要绞尽脑汁说服江逾年,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她还是倔强地说着违心话,“不饿!”
江逾年收回目光,转身往门外走,“下楼吃饭。”
“谁要跟你一起吃。”
虞霁月刚说完,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这次比刚刚还响。
她恼羞成怒拍了下自己小肚:“你在抗议什么?破胃怎么跟主子一样没出息,早不叫晚不叫,偏要在这时候拆台。”
但身体却很诚实地带着‘壮士一去兮要干饭’的悲壮气势跟了上去,盯着江逾年的背影,心里给他记上今日罪状+1。
餐桌上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食欲瞬间上来。
虞霁月腮帮子塞得鼓鼓的,看样子是真饿了,一天的脑力活动确实消耗了不少能量。
“江总,你家阿姨的手艺真是绝了。”她往自己碗里夹了块清蒸鲈鱼肉,不吝啬夸奖,“还有这个豆苗炒牛肉嫩得一批,荷兰豆炒腊肉就稍微有一点咸,不过配米饭正好,下饭。”
她说完起身往厨房添饭,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男人的手顿了一下。
江逾年看了眼那碗荷兰豆炒腊肉说道:“嗯,下次提醒阿姨少放盐。”
之后俩人全程无交流,在虞霁月吃饱喝足后才开始和他聊天。
“明天我要去参加品牌的线下活动,大概三四天,不在家。”
看似很平常的沟通,虞霁月像雷达一样观察着江逾年的反应。
这人用餐巾拭了拭嘴角,动作优雅得像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
这人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俩人虽然在本质上就是塑料夫妻,但连妻子去哪儿、活动搭档是谁,丈夫都不过问?
真缩聊力拉满!
一直得不到回应,虞霁月带着不悦准备回房间收拾行李。
她还没走出餐厅,背后传来江逾年的声音,
“晚上睡觉,记得锁好房门。”
她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不可思议看向江逾年。
人说话?防人跟防贼似的!
“放心江总,我睡觉可老实了,你那冷冰冰的样板间我还不稀罕进,现在不单想锁门,我恨不得焊死它。”
“您慢吃,我说话难听,先走了。”
虞霁月小手一挥回了自己那间卧室,反手上锁。
洗漱完毕后她带着对江逾年的腹诽进入梦乡。
然而......
夜深人静,卧室的门锁响起一声极轻的“咔哒”,悄无声息的从里面被拧开了。
一道纤细的身影,幽灵般穿过走廊。
目标明确,径直推开了对面的主卧门。
江逾年本就睡眠极浅,几乎在门轴转动时,他就瞬间清醒。
借着窗外渗进来的月光,他看见虞霁月的身影在门口停顿,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直直朝着他床边走来!
蹑手蹑脚摸索着掀开他被子的一角,无比自然躺在他身旁空着的那一侧。
发丝拂过他颈下的枕头,软乎乎的身体无意识地贴过来,在他身边寻找着舒适的睡姿。
江逾年:“……”
他身体瞬间僵硬,扭头看着身侧的人一动不敢动。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果香,与他房间里的木质香格格不入。
身侧不断传来的温热气息,像藤蔓缠绕着他。他本能地想像昨晚一样推开她。
可手臂抬起一半,却又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
幼时听家里老人说过,梦游的人不可以强行唤醒,不然......
他烦躁地收回手,这一晚,时间过的无比漫长。
江逾年在闭眼和瞪天花板中反复煎熬。
漆黑的卧室里什么也看不见,感官被无限放大。伴随着身边人浅浅的呼吸声,一下下敲在他的神经上。
直到天际泛白,他才在极度疲惫中勉强合眼片刻。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
虞霁月翻了个身,试图扯过被子遮住眼睛。
在发现被子纹丝不动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陌生又熟悉的软装,虞霁月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身边人脸上。
此时,她脑子里“嗡”的一声,彻底空白。
一张堪称完美的侧颜近在咫尺,这张帅脸真的有让她生出一股想要俯身吻醒他的冲动。
这个邪恶的念头在冒出的那刻便被她狠狠掐灭!
她缓慢地从床中间挪到边缘,一副干了坏事的心虚劲。
满脑子只剩一个念头:溜!必须神不知鬼不觉地溜!
双脚踩在床边的地毯上,她飞快弯腰捡起拖鞋。抬头开跑的瞬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阴沉的眼眸里。
江逾年不知何时醒了。
他侧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将她一系列欲盖弥彰的动作尽收眼底。
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好像在质问她,“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心里没点数?”
虞霁月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她慌乱低头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还好,睡衣完整。
她站在原地努力回忆,睡前明明锁门了,难道锁会自己开?
苍天啊,不会真梦游了叭?!
好死不死还游到他房间,这比去泳池报道还积极。
昨晚信誓旦旦立下的flag在耳边循环播放,“我才不希望进你的样板间。”
这打脸来的又快又响。
完了完了完了!
“虞霁月!”江逾年冰冷的声音在卧室响起,带着一股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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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霁月眼前一黑,只想原地消失,“咳,那个,江逾年,下次你、你一定要锁好你的门!”
她声音发虚,强装镇定地拧开门锁后火急火燎地冲回自己的卧室。
虞霁月抵在门背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铃声就像催命符一样疯狂响。
“姐!小祖宗,你终于接电话了。”助理圆圆的声音带着哭腔,“车在楼下等二十分钟了,你再不来就要赶不上飞机了,高奢珠宝的站台活动绝对不能迟到啊!不然品牌方爸爸会杀了我们的,祖宗,你快下来!”
虞霁月凑到窗边,楼下只见江逾年的车。
“楼下?哪个楼下?”
“你家楼下啊,姐!”
“坏了。”她搬家匆忙,忘记通知小助理,
“圆圆,我现在在外边,你现在去机场,我们机场集合。”
虞霁月如梦初醒,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梦游、什么江逾年。
她胡乱地用冷水洗了把脸,从柜子里抓了件衣服就往身上套,拖上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冲到别墅前院。
江逾年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宾利熄火停在那里,司机老陈坐在司机位上静静等候。
“老陈。”
老陈被她吓了一跳,“太太,您这是?”
虞霁月让他帮忙把行李塞到后备箱里,她自己拉开后座车门钻进去。
“快!开车去机场。”虞霁月语速飞快,带着紧急执行的命令。
“现在?那江总?”老陈懵了,为难地看向副驾驶的周特助。
“周特助,你下车去跟江逾年解释一下。等老陈送完我立刻回来接他,公司也不会因为他晚点去上班而不转。我赶飞机,他家离机场近,再不走真要误机了。”
大清早的,一件件事情让虞霁月都快精分了。
周特助见她这股谁也拦不住的劲,只能讪讪地下车,关门时不忘交代老陈开慢点,安全至上。
江逾年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周特助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江总,太太她下好像很急。”
江逾年深吸一口气,不够,再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发火的冲动。
“周倬。”
“江总,您吩咐。”
“通知司机班,立刻派辆车过来。”江逾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另外查一下,她今天航班飞哪?”
“是!”周特助立刻出门打电话。
几天后,虞霁月舟车劳顿赶早班机回到家,很明显这趟活动了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品牌方在不和她沟通前的前提下,私自安排见面拍照环节。她再三拒绝工作人员的接触,希望可以语言沟通。未想工作人员一直抓着她不放。
下车时,她脚步都是虚浮的。现在的她,只想立刻躺到柔软的大床上好好补个觉。
虞霁月上到衣帽间打算换身舒服的家居服,然而,当她推开那门时,
“啊——!”
只见墙壁角落多了个置物架,对着她梳妆镜的方向。另外联通江逾年卧室的那道门边,也装了一个对准卧室门。
看到这些闪烁着红灯的摄像头,虞霁月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一股被冒犯和监视的怒火“噌”地上来。
她对着楼下坐在沙发上看笔记本电脑的江逾年怒吼:“江逾年,你疯了吗!”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指向摄像头的手指也在抖,
“为了监视我梦游,你居然在家里搞全方位监控?!你是想记录我犯罪全过程,好等我案发剪成《今日说法》素材,在我否认时循环播放?”
8. 贴贴
“我告诉你,就算我梦游是我不对,你也不能用这种下作手段。你这是是犯法的!”
走廊的摄像头跟随着虞霁月,定格在她毫无血色及充满绝望的脸上。
“跟人沾边的事,你是样样不做。”虞霁月越骂越气,眼眶瞬间红了。
俩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相处的就像陌生人,他凭什么?
“稍等。”江逾年合上笔记本电脑打断她,“你经纪人连昨天联系到我,综艺今天开始录制,摄像头是节目组昨天来装的。”
节目组装的?今天录制!
虞霁月整个人僵在原地,维持着刚刚控诉他的手势,失控的怒骂声仿佛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还有其他的要说吗?”他指了指桌上的电脑对虞霁月说道:“如果没有的话,我得继续开会了。”
虞霁月机械性地摇了摇头,等她回到衣帽间,门缝里飘来江逾年忽大忽小的说话声,
“抱歉,突发家事,现在继续。”
“第二季度营收有所下滑,这事在我的预期范围内。但这季度开始的订单量有较强的反弹趋势。新产品也已经在数据测试中......”
虞霁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萎靡不振的自己。
“啊啊啊啊,虞霁月你怎么转着圈的丢人,退网吧。”
刚才她气昏了头,回家那会儿,完全没注意江逾年坐在客厅还带着耳机。
她只当他厌女症发作不屑赏她一个眼神。
现在反过来听他开会的语气,参会者应该都是集团高管级别人物。
这意味着方才她对江逾年破口大骂及不当指责,不单被节目组拍了下来,还顺着网线传到了电脑对面。
虞霁月洗了个澡后勉强恢复理智,她解开头顶的浴帽扔向床尾凳走了出去。
“江逾年!节目录制你为什么不......”
在看到满屋子的人后,虞霁月硬生生把‘提前告知’咽了回去。
节目组编导小杨正举着台本和江逾年对流程,他们十分钟前抵达。
江逾年就像座冰山,工作人员靠近他都不自觉打寒颤。而流程沟通都快要被他做成述职报告了。
看到虞霁月出现,小杨像看到了老熟人般,掩饰不住的激动,
“虞老师,早上好!我们来做先导片拍摄,记录一下两位的甜蜜日常。”
“行,那你们先聊着。小杨让造型师上来。”
虞霁月脸上的表情立马转换到营业微笑,和小杨打了声招呼欲转身进房间。
“虞老师...造型师在外面候着。”小杨的声音压得极低,时不时瞟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江逾年。
“管家刚刚嘱咐不让女性工作人员进入。”
她对上江逾年的视线,他眼里闪过一丝警告。
“行,知道了。”
“回去记得和你们裴大导说一声,最好把工作人员都换成男性,省的我们江总过敏。”
后面这句话很明显是说给江逾年听的,带着她一惯的矫情和挑衅。
俩人别好麦,端正坐在沙发上,小杨的声音从专业摄像机后传来,
“江总,虞老师,先导片录制正式开始。两位可以放松点,就跟平时在家一样。”
虞霁月靠近江逾年,刚想制造点亲密接触,小杨的下一句话像投了一颗炸。
“有个小惊喜,忘记提前和二位沟通。”小杨的声音兴奋中带着点心虚,“为了追求最真实的效果,节目组从进门那一刻就开始了全程直播。现在直播间的观看的人数已经达到10w+,来和热情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
“直...播...?!”虞霁月差点破音,她用手指指向镜头。
那刚刚她冲江逾年喊,她阴阳怪气地说带男造型师,以及把门摔得震天响。
......
这档综艺别还没开始,就在她手上就玩完了。
她甚至都能想象后期剪辑时,自己强颜欢笑的脸旁配上‘努力营业中’。
工作人员显然是早有准备,小杨一个示意,他们就把自己带来的大屏亮起。将直播画面进行投屏。
现在大屏上全是网友们狂欢的弹幕,
【进门就播,节目组够胆,(赞emoji)年度最刺激综艺诞生了!】
【笑发财,门甩的砰砰响,这姐是真一点不装啊。】
【啊哈哈哈,虞作精实至名归,你看江总那副‘别挨着我’的表情,亮了。】
【懂王别跑,江总对虞姬的态度,跟我想到不喜欢的男生一样,生理性厌恶!】
【洁癖总裁X作精美人,还真有点带感。(邪恶cp头子)】
【心疼江总一秒钟,厌女症都要被作精治好了吧?】
【+1!江总快跑!这女人有毒!】
虞霁月扭头看向江逾年,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冰山总裁,脸上罕见地出现了裂纹。
她此刻无比共情小杨刚见自己时的激动,她同样也感受到江逾年身上散发的寒气和愠怒。
这愠怒令她警铃大作,她不怕网友诋毁、调侃的弹幕,这些骂声她可以仰着脖子嗤之以鼻,还能当场表演个回怼三连。
怕就怕,怒火的源头是节目组先斩后奏,这种强行曝光隐私的方式。
她现在都有点担心,江逾年不管不顾地起身撂挑子走人。
如果剪辑师有心,那江逾年每个动作都可能被无线放大。
他们俩,一个‘作精本精’,一个‘厌女总裁’,后果将是娱乐圈史无前例的“直播翻车”现场。
不可以,绝对不能发生这种情况!!!
她可不想无处遁形的社死。
“杨导。”她无声地暗示着他,“这份惊喜观众朋友们也看的尽兴了,咱们是不是该进入下一个环节?”
“啊对!虞老师提醒得太及时了!”小杨八卦地举手:“请问两位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谁先动心的?”
虞霁月和江逾年同时陷入沉默,实际上两人闪婚一周时间都不到。
“在酒店里。”江逾年突然开口,这个地点吓得虞霁月和屏幕前的网友一身冷汗。
毕竟‘酒店’这个地点,很难不让人多想。
“她穿着香槟金礼服耍跆拳道,把人胖揍一顿后赤脚进电梯。”
“等等...那晚一直按开门见的是你?”虞霁月惊讶地看着他,所以他那时候就记住了她。
“嗯。”
“所以当时,虞老师有动心吗?”小杨冲他俩眨了下眼。
“你猜。”虞霁月故意钩住江逾年的手臂贴贴,她能感觉到他的大臂肌绷紧。
“那第二个问题:江总,很多网友都好奇您为什么会参加我们的节目?”小杨将镜头转向江逾年,“毕竟您一向很低调。”
小杨问出这个问题时,换虞霁月紧张,她心跳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心里默念道:江逾年大善人,千万别说漏嘴。
“行为神经学研究表明,个体持续面对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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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刺激时会该反应产生耐受性。”
这说的是什么?观众听得懂才有鬼了。虞霁月捏了下他紧实的手臂,
“说人话。”
江逾年看向镜头:“简而言之,你作天作地的本事迫使我对你产生了初步的耐受性。”
直播间弹幕直接刷爆,
【虞美人急了,她掐江总是怕江总把天聊死吗?(黑人问号脸)】
【夺笋呐,直接把虞姬定义为刺激源,“耐受性”+“说人话”buff叠满。本神经学研究生dna动了。】
【难道只有我看到了冰山融化?kswl】
【神tm作天作地,江总的精准打击一步到位,虞姬脸都绿了。】
【文化人就是不一样,骂人都这么清新脱俗。】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虞霁月职业生涯最煎熬的表演时间。她挽着江逾年的手臂,面不改色地编造他们一系列的恋爱故事。
最最最离谱的是!这男人居然乖巧地配合。
小杨看访谈差不多了便cue下一个流程,“两位感情真好,方便带我们参观一下你们的爱巢吗?”
小杨被江逾年那冷冰冰的眼神吓出一身冷汗,他怕江逾年不同意,立马解释:“呃...不是我想看,是观众爱看这种日常生活细节。两位老师可以放心不该出镜的,我们工作人员绝不多拍。”
“行,我带你们去。”虞霁月知道江逾年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她迫不及待地起身,刻意找了个理由支走他:“逾年,你去给节目组洗点水果。”
镜头往上移,对着沙发后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气派的中式庭院,假山、叠石、流水,一株造型古朴苍劲的罗汉松被种在最佳观赏位。
刚刚管家引进门时匆匆看了一眼,当时只觉得了绿化好。
此刻看到全景时节目组的工作人员适时发出惊叹,全然的震撼,透窗即景。
客厅7米挑空,部分家具是用古代榫卯结构打造的,背景墙也是一整面大理石拼接而成,石纹是泼墨山水画气势磅礴又意境悠远。
拍摄同时小杨都没忍住一直吩咐摄影师:“推近点,拍到罗汉松的纹理…还有那面墙壁,石纹跟活的山水画一样!这哪是家,这是艺术馆吧?”
虞霁月走在最前,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给大家当起了讲解师,“这边请。”
她指了下隐在光影深处的另一道厚重木门,
“至于下面嘛,藏着江先生的小小爱好。私人影院和他那些宝贝得不行的典藏级酒窖。恒温恒湿,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呢,就不带大家参观啦。”
弹幕区:
【西式你有钱,中式你有权。江总既有钱也有权。】
【别喊我穷人,伤自尊,我这是价格敏感消费者。】
【被虞姬炫上了,这院子写她名了吗?】
一行人来到二楼,楼梯口墙面是整面浮雕千里江山图。
“卧室是私人空间,不方便拍摄。不过衣帽间,倒是可以小小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说着,衣帽间的感应灯自动亮起,虞霁月贴心地把灯光调成了柔和的暖色调。
哗——
这哪里是衣帽间,分明是小型的奢侈品专柜!
摄像镜头贪恋定格每一件物品,这里分门别类陈列着当季最新款的包包、服装,珠宝首饰在灯光下折射着火彩,空气中弥漫着高级沉香气味。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也忍不住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
9. 你混蛋
虞霁月轻描淡写地介绍了几件定制款,倒是将她‘作精’富贵花人设演绎得活灵活现。
【江总,睁大眼睛看看!全身挂满logo也掩盖不了虞姬骨子里的空虚,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这种拜金女赶快分手!】
【这是把整个专柜搬回家了,LV能保真,Love能吗?】
【肤浅了,这何止是专柜,很多都是拍卖会的藏品!】
【有故事,富婆姐姐别跑,球球科普(吃瓜脸)】
【冷知识:他们脚上踩得这块地毯,伊朗伊斯法罕镰叶纹地毯,苏富比拍卖2.4亿。包包高定礼服先不说。翡翠首饰、珠宝火彩、一柜子的名表...不说了,我得让我老公加油去奋斗。】
【呜呜呜,就可是捞女的终极梦想!我容易满足,捞够了我自会离去。】
【老公,我是酸黄瓜,吃饭只要螺蛳粉加蛋,包养我不需要花太多钱。】
【人活着确实听不起刘德华的‘恭喜’,这么多年一直发不了财。】
【不是,只有我的注意点在千里江山图。(老粉发言)】
镜头开始往深处区域拍摄时,她及时阻止节目组:“衣帽间也差不多可以了,再拍下去秘密都被你们看光啦!”
看似轻松的话里藏着略带玩笑的警告,虞霁月成功将工作人员带离衣帽间。
镜头扫过走廊挂着的抽象画,那是赵无极30.09.65。
很快停在一旁的雕花木门上。
小杨指向那扇门问道:“虞老师,这间是书房吗?”
虞霁月想到出差前摊在书桌上的古籍手稿和修复工具,她害怕网友列文虎克,
“是书房,不过里面有点乱,都是逾年公司里的机密文件,实在不便拍摄。”
她语气温柔,目光诚恳地看向小杨。
小杨点头表示理解,如果江氏集团的机密文件真因为他们节目组而泄密,别说他个人就是连公司怕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大家正准备退回客厅时,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没关系,拍吧。”
虞霁月的脊背瞬间挺直,江逾年不知何时悄然站在走廊尽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她。
江逾年居然同意了?她张了张嘴,想开口。但在镜头前,任何反驳都显得可疑。
导演小杨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连声道谢。
她看着江逾年亲自推开书房门,书房的全貌展现在镜头前,仿佛穿越了千年与雅士对话。
通顶书柜,古风摆件错落点缀,靠墙的博古架上陈列着几件瓷器,但最引人注目的是对侧摆放的两张书桌。
一张是线条冷硬、方方正正的紫檀书桌;另一张则是雕工精湛的明式黄花梨书桌。
虞霁月快步走到自己书桌前,见到桌上的古籍,悬着的心死了一半。
小杨见她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问:“虞老师,这张书桌是您的吗?”
“是我的,以前书房就一张书桌,每次我要用时都得等逾年用完。逾年见我老是趴在客厅的茶几上办公,总抱怨颈椎不舒服,他就让人给我单独定制了一张书桌。”
虞霁月内心的小人儿在尖叫,这明明是她自己提的要求。但表面还得笑着认下他的功劳,还的演出俩人一副很恩爱的模样。
“虞老师,这些文物是您的收藏吗?如果没记错您是美院毕业的。”
虞霁月脑子里嗡的一声,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在她不知所措时,眼前飘过急救弹幕,【否认!必须撇清关系!马甲暴露=麻烦不断。】
在巨大的危机感驱使下,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不是哦,这些都是逾年的。他最近好像对古籍挺感兴趣的。”
她无视江逾年适可而止的眼神,拿起一卷古籍拍了拍,“他可能觉得我也该熏陶一下,随手放我这了。可惜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来不及看,放着落灰了。”
虞霁月强作镇定,试着将自己从‘文化人’里摘了出来。但又装作看不懂的外行人对这些古籍高谈阔论。
她刻意矫揉造作的表演,让直播效果拉满。屏幕上滚动的恶毒弹幕,正是她默默汲取的能量场。
【这黄花梨擦的锃亮,暴殄天物啊!】
【虞大才女,建议回炉重造。】
【她脑子里是真空的吗?江总学富五车图啥?图她会作?】
【门不当户不对,迟早药丸。】
【真·百年望族贵公子vs硬凹·豪门贵妇作精,江总都不屑拆穿。(小丑emoji)】
江逾年沉默地站在人群中,眼里闪过惊愕、困惑及审视三种情绪。
“我什么时候放的?”
他一句话吓得虞霁月差点站不稳:“呃,您贵人多忘事?”
书房鸦雀无声。
编导小杨也反应过来,连忙打圆场:“那什么,江总不但体贴还博学多才,虞老师站在时尚前沿,两位均气质非凡绝配。”
他拼命给摄影师使眼色,“好了,素材非常丰富。今天的先导片拍摄圆满结束,感谢两位老师的配合。”
镜头关闭前弹幕还在狂刷:
【导演你强行配平良心不会痛吗?一个先导片被你拍成豪门现场打假。】
【今日打卡:江总扶贫(精神+物质)任务(1/1)完成。辛苦江总。】
【注意看,江总那笑的比冰川还冷,这难道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坐等江总秋后算账。】
“辛苦了。”江逾年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显然对节目组说的。
节目组带着素材退出书房,下楼收拾器材时大家只敢低声交谈,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和猜忌大瓜的兴奋。
厚重的雕花木门缓缓关上,虞霁月松了一口气,一小时的角色扮演比她拍戏还累。
“江逾年,你干嘛。配合我一下怎么了?”
“节目组在衣帽间拍摄时,镜头有扫到你的物品,我不确定是否能播,但我也帮你尽力阻止了。为什么到你这你偏要拆穿我啊!”
面对虞霁月的质问,江逾年没有恼羞成怒。他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紧锁在她脸上。
“为什么否认?”
“啊?”虞霁月不敢和站在书桌对面的江逾年对视,
装傻道:“否认什么?”
“古籍!”江逾年字字清晰地说道,“管家特地给你整理摆放好,我才同意节目组进来,就是想他们拍到,让观众看到你的才学。洗掉你‘花瓶、作精’的头衔。”
此刻的江逾年不像往常一样包容,褪去了伪装,取而代之的是敏锐、深沉和洞察力。
她好像看到了那个在商界运筹帷幄、掌控一切的江家掌舵人。
“你不但亲手拆台,还把它说成是我的东西?虞霁月,你在想什么?”
“或者...你在怕什么?”
独自面对江逾年强大的气场,疯狂抖动的睫毛衬托出她内心的不安。
她在怕什么?
怕网友扒出隐藏的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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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看不到恶毒的弹幕?怕古籍修复的本事止步不前?怕虞家在她这代彻底倒下?
更怕他!
怕他在自己最无能为力之时,反悔收回修复院!
“我……”她的心虚无所遁形,连说话也小心翼翼,“我当时......只是觉得太高调不好。而且人设变化太突然,我怕会适得其反。”
说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连比一戳就破的薄纸还要苍白无力。
如此明显的搪塞,怎么可能瞒得过江逾年?
江逾年没再追问,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摔门而去。
沉重的声响像一记闷锤,狠狠砸在虞霁月心间。
夜色降临。
虞霁月蜷在偌大的床上,辗转反侧。白天的画面、江逾年的审视她脑海里疯狂盘旋。
她起身回到书房,打开最亮的修复灯。
翻开白天她失口否认的那卷古籍,里面书页泛黄脆弱,有岁月侵蚀而模糊难辨的批注和虫蛀痕迹。之前一个微小的虫洞,修补了三次,依旧歪斜。
修复它,需要极致的耐心、深厚的学识和一双稳如磐石的双手。
然而,这几天积累的巨多精神干扰,让她异常浮躁,捏着工具的指尖也比平时抖的更明显。
越急!越乱!
镊尖一个不稳,补纸被气流带偏,险些擦过旁边一行墨迹。
“这什么脏东西。”
“废物!连张纸都拿不稳!”
虞霁月小声咒骂,挫败感排山倒海般涌来。
她盯着那块差点被毁的地方,将镊子拍在桌上。
垂死病中惊坐起,强迫自己摒弃杂念。
“修,今晚非修好你不可。”
不知修了多久,窗外已泛起鱼肚白。
虞霁月终于修复完一段极其复杂的篇章,她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出书房。
偌大的别墅异常安静。
“江逾年呢?”她沙哑地问管家。
“太太,先生去北城了,集团合作的医疗器械公司被卡了脖子,情况危急,先生本想和你说一声,但看你在书房急忙就没打扰您。”
走了?
虞霁月:“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得到回复是管家摇头,那意思:归期未定。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有点空落,一股说不清是失落还是解脱的情绪弥漫开来。
也好,走了清净!
时间在修复古籍和日常琐碎中悄然流逝。
直到《鉴爱博物馆》正式录制的前一天,节目组发来确认信息:“虞老师,明早九点,节目组派车准时接您和江总。可以吗?”
虞霁月才恍然,江逾年还没回来!
她尝试拨打他的电话,关机提示。发信息也石沉大海。
全然音讯全无,虞霁月坐立难安。
节目直播在即,他若缺席便是公然“开天窗”。
难道要她一人独自去面对镜头强颜欢笑?
这简直是把她往舆论的刀刃上推,届时#虞霁月豪门弃妇#的词条必定刷爆全网。
正中了网友们的下怀,黑子们会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蜂拥而至,将她钉在耻辱柱上反复撕扯。
“江逾年,回个信息这么难?要不要给你备本新华字典。”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红着双眼徒劳地在客厅里打转。高跟鞋踩在羊绒地毯上如同踏在浪尖,无形的海水从脚踝漫至胸腔,正将她一寸寸拖向深海。
10. 合适
客厅的大摆钟正进行夜间报时。
虞霁月无望,准备联系节目组解释情况。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嘀嘀嘀”开锁声,虞霁月像离弦的箭冲向门口。
江逾年拉着小行李箱站在外边,风尘仆仆,疲惫不堪。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拉杆上,衬衫领口微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强度工作后尚未散尽的紧绷感。
他声音沙哑:“还没睡?”
“你...回来了。”虞霁月既
惊喜又害怕,“公司的事情解决了?”
“嗯,暂时稳住。”江逾年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谈。
他弯腰换鞋,下巴冒出的胡茬还来不及刮,
“明天录制是几点出发?”
“上午九点,节目组会到家里来接。”
江逾年深夜风尘仆仆赶回来,只是为了陪她录节目。
嘴边那句‘要不你别去了’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先休息?”
“我先去收拾一下,你早点睡,明天别出错。”
江逾年看样子是已经把书房那场冲突翻篇。
虞霁月首次装了回贤妻良母,想上前帮忙提他的行李箱,被挡了回去。
翌日早上,八点五十。
江逾年敲响了虞霁月的房门。
“谁啊。”虞霁月撑开眼皮,感觉脑袋像灌了铅。
“我。”
“干嘛?”她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带着被强行开机的怨气爬起来开门。
江逾年目光平静地落在她脸上,仿佛没看见她的起床气,冷静地陈述:“节目组已经在院子里等了。还有十分钟就得出发。”
这句话瞬间让虞霁月的睡意全无。
“什么?!”
下一秒——“砰!”
房门被虞霁月毫不留情甩上,而无辜的江逾年差点被门板拍到高挺的鼻梁上。
门外,一动不动。门内,兵荒马乱。
当紧闭的房门再次被打开时,刚才还睡眼惺忪、一身怨气的虞霁月,已然脱胎换骨。
一条浅蓝色高定礼服裙包裹着她玲珑的身段,裙摆精心设计的高开衩,随着她轻盈的步伐摇曳。
“呀,小杨,这么早就到了。”客厅门一开,虞霁月脸上瞬间绽开了花,对着院子里坐成一排的工作人员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外面风大,快别吹着了,都请到客厅里坐坐,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她看向几步之外的江逾年:“逾年,别愣着呀,快请节目组的朋友们进来。”
“请进。”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小杨已经笑呵呵地起身,“不用麻烦了,虞老师!”
他双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目光在精心打理的花园小径,声音洪亮又透着圆滑,“在你们这漂亮的院子里吹吹风,看看景,何尝不是一种享受?您二位要是准备好了,我们九点准时出发!”
保姆车上,副驾驶的小杨递过麦,“虞老师,江总,我们现在准备开直播,准备好了吗?”
“嗯。”虞霁月立刻调整坐姿,浮夸的和网友们打招呼:“朋友们,大家早上好。”
画面右下角出现的弹幕实时滚动,
【哇卡卡,这侧脸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明明下载了反诈APP,手机爹还我推大帅哥。】
【+1,我的防沉迷系统,今天失效了。】
虞霁月瞥了眼旁边的无动于衷的人,“果然优秀的人眼里关注点全是基因,难道没人聚焦于我的美貌吗?”
见过王婆卖瓜,还真没见过自卖自夸。
为了不让话掉地上,小杨又开始打圆场了,内心OS:这个家没了我真会散。
“节目组很荣幸邀请到虞姬老师和江总的参加,我们在车上做个小采访,轻松聊聊新婚生活。”
“第一个问题,两位在新婚燕尔的甜蜜时光里,请问虞老师:江总私下有什么让您特别心动的瞬间吗?”
“你这问题,人家都要不好意思了。心动瞬间...太多了。”虞霁月上半身微微倾向江逾年方向,努力思索:“比如他工作特别忙,但每天晚上不管多玩入睡,都会嗯...倒一杯温水放在我床头。”
“就真的真的特别贴心!是吧,逾年。”她还特地用手肘碰了下隔壁江逾年的手臂。
原本看着窗外的江逾年,转头看向虞霁月淡淡回了个“嗯”字。
【人帅话不多,帅的没话说。】
【虞美人的笑快要挂不住了,已截图。】
“第二个问题轮到江总您啦,在生活中虞老师最让您觉得可爱或者…嗯…特别的地方是什么?”
这个问题快把江逾年的CPU干烧了。
漫长的沉默,似乎在认真思考。而车内没人敢催促江逾年回答。
直到虞霁月终于坐不住了,她知道让江逾年胡编乱造有点困难。
便开口试图引导、暗示他,“逾年,这没什么不能讲的。我可爱漂亮,活力满满,乐观有趣,或者我做饭好吃。这些都可以说的。”
【急了,她急了。疯狂递答案。】
【这答案我奶奶都能编出来。】
【你还会做饭?确定不是外卖?】
【再一次静距离感受虞姬脸皮比城墙还厚。】
虞霁月递了这么多答案后江逾年终于开口:“你作息特别规律,今早八点五十准时需要被叫醒。”
【噗,神补刀。江总,你是懂拆台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蚌埠住了!!!】
【神TM作息规律,八点五十需要人工唤醒服务。】
【江总:我老婆最大的特点是赖床稳定。】
【前方高能!名场面预定!】
镜头里虞霁月嘴角抽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挂不住了。
前方传来噗嗤一声,小杨赶紧捂嘴,努力管理好表情,“咳,作息规律好值得提倡。怪不得虞老师皮肤状态这么好。”
“那虞老师,江总有没有什么您觉得需要‘调教’的小习惯?”小杨想制造点小冲突,好拯救这段采访。
虞霁月找回到起初娇嗔的状态,反击:“当然有!他呀,就是太、安、静、了!在家我跟他说话,他惜字如金,总感觉像在跟空气聊天!”
江逾年盯着虞霁月,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哦,知道了。”
虞霁月的卡姿兰大眼睛回瞪江逾年,眼里的像是在质问:“你故意的?”。碍于镜头,她只能强颜欢笑。
“逾年,我只是陈述,不是让你表演。不过呢,你这样也挺可爱的,”
【????????笑不活了家人们,直接演示可还行(棒棒哒emoji)】
【夫人,你要的“嗯”、“好”、“哦”,请查收。】
【虾仁猪心啊!这夫妻有毒!】
【虞霁月:我忍!我五十米大刀呢?速来。】
简简单单的两个问题,一车的工作人员都快憋出内伤。就连司机踩油门的脚都在抖动。
“对对对,江总这反差萌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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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挺可爱的。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轻松点。请问两位用一个词形容下对方。”
小杨快撑不住了,这对夫妻不按常理出牌。
“命中注定。”虞霁月说完深情款款地看向江逾年,期待他的回应。
“合适。”江逾年将目光重新看向窗外,留下一个完美的侧颜和“合适”的回音在车厢内回荡。
车内的沉默再次震耳欲聋。
虞霁月脸上最后那点笑早已挂不住了,一个‘合适’将打破她极力扮演的‘完美娇妻’人设,前面所有的努力碎一地。
“‘命中注定’和‘合适’,一个浪漫一个务实,简直是互补姓,天生一对!感谢两位老师,采访结束!”
小杨迅速收回镜头,转过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气。两个完全不可控人物,稍微不注意真的会演变直播事故。
观看的网友跟疯了一样,弹幕持续火爆:
【活久见,虞美人碎了。】
【命中注定vs合适,年度最尬夫妻诞生。】
【前方社死现场,非战斗人员撤离。】
【导演组:我尽力了!语言的艺术全部用上。】
【心疼工作人员一秒,这钱不好赚啊。】
【这采访我能笑一年,建议出录播,反复鞭尸。】
【合适,这俩人绝对有问题。虽然很假,但不妨碍我先嗑为敬。】
节目组的商务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虞老师,江总,我们到了。其他嘉宾老师都已经在里面了,就等您二位。”
副驾驶的小杨先行下车,随行的工作人员鱼贯而下,动作麻利地开始搬运行李和沉重的拍摄设备。
两侧的电动车门缓缓划开,虞霁月踩着高跟鞋优雅的下车,站定后整理了一下裙摆。
江逾年紧随其后,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
“准备好了吗?”
“走吧,江太太。”
早已等候在别墅正门两侧的摄影师们镜头迅速推近,聚焦在两人身上。
虞霁月手臂极其自然地挽上江逾年的臂弯,隔着西装都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瞬间绷紧。
她维持着亲密姿态,借着调整手臂姿势,虞霁月指尖微微用力,按住他想抽离的力道。
推开别墅大门,嘉宾们已坐在沙发上闲聊。
虞霁月在看清其中俩人时,微不可查地僵硬了0.1秒。
“哎,虞虞,真的是你,可算把你盼来啦!”
一个穿着小礼裙的女士热情似火地迎了上来,张开双臂似乎想拥抱虞霁月。
“夕玥,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虞霁月反应极快,同样扬起惊喜的笑容,身体却不着痕迹地侧身躲避,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回抱她。
此人便是她的大学室友:林夕玥。
“是啊,好巧呢!”林夕玥转身挽住了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声音甜得能齁死人:“涟涟~这就是我的大学室友,大明星虞姬。虞虞,这是我男朋友,骆涟。”她特意加重了“男朋友”三个字,眼里带着炫耀。
“虞小姐,久仰。”骆涟眼里全是打量和探究,目光和江逾年短暂交汇,两人似乎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
“骆先生,幸会。”虞霁月保持微笑,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虞虞,快进来,就等你们啦!”林夕玥热情的和虞霁月叙旧:“自毕业后,咱们这老同学想见你一面都难呢。”
看着林夕玥一个劲对自己献殷勤,虞霁月内心警铃大作。
11. 礼物
虞霁月挽着江逾年坐进双人沙发。
林夕玥见状,立刻贴着她身旁坐下,伸手轻拍她手臂,语气里交杂着委屈和羡慕。
“哎哟,大明星可算露面了。我时常和涟涟念叨你,但又怕贸然联系打扰了你这位大忙人。”
“而且,这谈恋爱了嘴这么严?连我这老同学都蒙在鼓里。要不是看到网上爆料我还一直以为——”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意味深长在江逾年和虞霁月身上来回扫荡,“咱们的大校花,还单着呢!”
短短两句问候,林夕玥把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虞霁月身上。
虞霁月看着等待她回复的众人,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非但没有反驳林夕玥的话,反而比她还要亲昵,
“夕玥,这话说的好像我故意瞒着你似的。咱两多年未见,你这心直口快的个性倒是一点没都变。”
她特意加重了‘心直口快’四个字,听起来像是夸赞,但结合语境,任谁都听得出是在讽刺林夕玥说话不过脑子、情商低。
“好歹也是四年同窗,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感情这事儿吧,还是得等稳定了才好和大家分享,免得空欢喜一趟。”
虞霁月带着点小女人的娇羞,靠在江逾年肩膀上。
“逾年,你看,我就说夕玥还是这么可爱。大学时她就最关心我的感情生活,现在还是这样,真是让人怀念呢。”
虞霁月话锋一转:“夕玥,我怎么瞧着骆先生和你之前朋友圈晒的‘男朋友’,长得不太像?”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林夕玥。
骆涟听到这句后脸色阴沉,林夕玥慌忙解释:“虞虞,你误会了。朋友圈那个是我表哥,出门玩,一起合个影而已。”
“哦~”虞霁月故意拉长尾音,眼里全是鬼才信:“原来是表哥,我看花眼了。骆少别见怪。”
“是呢,下次我介绍你们认识啊。”林夕玥强撑笑脸,像只打不死的小强继续战斗,“同学们都说你进圈后开始玩消失,班群不冒泡,同学会也不参加。我替你解释,他们都不信。”
“消失了,他们怎么还能在网上看见我呢。”这点小事虞霁月根本不放心上,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倒是你,毕业那会你不是说进博物馆工作,怎么改行当网红了?”
“那份工作太安逸、养老,我这不是想趁年轻再挖掘多尝试些不同领域。”
虞霁月“哎哟”一声:“可惜了,你要是深耕下去……”
她故意没把话说的太绝对,“不过现在也挺好,成家立业。能遇上一位优秀的伴侣,是你的福气!你男朋友一看就最会疼人,对吧?”
最后这句,虞霁月笑吟吟地问题抛给骆涟,硬生生把他拉入战局。
骆涟被这猝不及防的一问,只能保持绅士风度,微微颔首。他拼命给江逾年使颜色,眼皮都快抽筋了,奈何对方全程无视他,置身事外。
此刻的直播弹幕彻底疯了,舆论两边倒:
【林夕玥根本没这意思,被虞姬怼到脸都绿了。心态ing】
【虞姬这作的没边,见人就开喷。】
【当网红也比空有其表的人强。】
【虞姬滚出娱乐圈,嘴跟淬了毒一样。】
【高段位:讽刺意味溢于言表。】
【茶味十足,魔法对轰现场!】
【姐姐好会!句句没脏字,句句戳肺管子!】
【心直口快=没情商,照顾男人=没事业,怀念=你八婆!】
【每天学新招:拉夫共沉沦+终极补刀】
一场不见硝烟的交锋,完美演绎了‘用魔法打败魔法’。
林夕玥精心维持的清纯小白花形象摇摇欲坠,被虞霁月的软刀捅的刀刀见血。她心里对虞霁月的嫉恨瞬间飙到了顶点。
“咱两光顾着叙旧了,忘记给你介绍这两位。”林夕玥转向沙发另一侧,“这位是沈聿老师的女朋友,南笙。”
沈聿!那个她曾在红毯上不小心摔到、被营销号贴上“碰瓷影帝”的标签。
“沈老师好,南老师好。”虞霁月手心冒汗,碰瓷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你好,虞老师。”
“江总,初次见面。”
沈聿站起来和江逾年握手,看不出丝毫异样,没有要提旧事的意思。
简单的寒暄后,林夕玥拉着虞霁月和南笙坐在沙发上闲聊,男士们则站到窗边聊行业现状,两边的话题自成壁垒。
“各位老师,欢迎光临。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这个地主呢?”门口传来脚步声,一个清朗带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只见一个气质卓然的男人走进来,虞霁月在看到人的那刹那,目光游离不定。
“我是裴照,这档综艺的总制片和总导演。抱歉刚才在处理些事务,没能第一时间迎接大家。”
裴照自我介绍后,众人都客客气气和他打招呼。
只有江逾年从窗边转过身,目光平和地落在裴照身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裴学长!”
林夕玥眼睛都亮了,“你终于露面啦,难怪能把虞虞也请来。你们师兄妹的关系也太好了。”
虞霁月绝望到无声地呐喊,这人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裴照脸上的笑容未变,从容不迫回应林夕玥:“夕玥,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邀请虞老师,当然是出于专业的考量。”裴照的声音清晰有力,传遍整个客厅,“虞老师的专业知识当年可是学校第一。再加上她自身的流量和关注度,这是任何制作团队都无法忽视的优势。”
“而且,我们这档节目取名‘鉴爱博物馆’,要展现的是不同形式的真实恋爱状态。虞老师和江总...他们的结合是网友好奇的点。”
他看向江逾年,微微颔首。
“节目组缺个能扛住突发状况的嘉宾。”台本在裴照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圈,“毕竟,她当年可是能难到教授的人。”
“而夕玥你们这组,也是因为你和骆少共有的多元化时尚敏感度。沈老师和南老师伉俪情深,是众人期盼的婚姻典范。各位的组合都充满了故事性和看点。”
裴照这番话滴水不漏,完全站在专业制片人的角度分析,不仅三言两语拔高了综艺水平,而且还将林夕玥的挑拨化解于无形。
林夕玥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附和道:“学长说的对,专业的人看事情的眼光就是不一样哈,把综艺套路都学会了。”
裴照不再看她,指向电视机旁一面贴了卡片的背景墙:“为了让大家更快熟悉,我们安排了一个盲抽礼物环节,为大家增添趣味性。每位嘉宾都提前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让我们看看缘分会把礼物送到谁手中。”
这个环节瞬间点燃了大家的兴趣,连一直安静的南笙也多了几份兴致。
众人来到背景墙前,墙上贴了六张不同颜色的心形卡片,每张卡片里面都代表一份包装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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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礼物。
裴照:“女士优先。”
林夕玥推了推虞霁月,声音带着鼓励:“虞虞,要不你先来,你手气一向好!”
虞霁月心一横,伸手取下了那张最显眼的金色卡片。
礼物盒子不大,包装得非常精致,系着银灰色的丝带。
拆开时她心里却有点打鼓,抽到谁的,她都不想抽到那人的礼物。
心里一直默念:不要是沈聿、不要是沈聿、不要是沈聿。
盒子里是一件包装极其精美的...维密睡裙,款式性感撩人、又纯又欲。
卡片内容写着:一点‘实用’小情趣,祝夜夜好梦,魅力无限!——骆涟
这风格......
现场响起几声哄笑,弹幕直呼少骆NB,这礼物能播?
虞霁月嘴角抽了抽,她下意识地看向江逾年。
江逾年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卡片:“你的。”
骆涟尴尬的笑了笑:“是我准备的,我理解错了游戏规则,以为是送给女伴的礼物。”
他抱歉看向虞霁月,“抱歉,虞老师。这礼物就当我替江总送的,希望你喜欢。”
“骆少,很、别、致。谢谢!”虞霁月赶紧挤出笑容,盖上盒子放在一边。心想:林夕玥的男朋友也太open了。
等等,她看向林夕玥,林夕玥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笑容深不见底,显然她也没想到男朋友会闹这么大一个乌龙。
裴照:“下一位?”
林夕玥调整好表情,指尖掠过粉色卡片,最终选定红色。
这是一个丝绒正方形小盒子,里面是一串红绳串起的朱砂手串,色泽深红近黑。
卡片内容写着:朱砂安神,辟秽镇邪。永葆纯净心绪,远离小人烦扰。——虞姬
林夕玥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捏着卡片的手微微用力,“虞虞,这礼物特、别、好。你怎么知道我最近事事不顺,爱你。”
虞霁月回了个甜美的笑:“不客气呢,夕玥,能帮到你我很开心。”
她看到丝绒盒子那会儿,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这个就是她特意为林夕玥准备的礼物,想提醒她节目里别搞小动作。
缘分啊,五分之一的概率都能被她歪打正着。
【虞姬这么大明星也好意思送朱砂。】
【夕玥脾气真好,这都能忍!】
【快扔了,这朱砂晦气。】
【远离小人,她自己才是那个小人吧。】
【指着和尚骂秃驴!】
接着轮到苏念,她有些腼腆地抽走了粉色卡片。
拆开礼物,是一个造型古朴雅致的黄铜香炉,旁边还有一小盒品质极佳的沉香。
卡片内容写着:焚香静心,小物件,希望合用。——江逾年
南笙被这贵重礼物惊到了,有些无措地看向沈聿,沈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真心赞叹:“谢谢江总,香炉好别致!”
节目到这,网友又开始倒戈,
【江总真壕!】
【沈影帝都愣了一下,真·大佬の礼物!】
【对比某些人送朱砂,格局高下立判。】
【林萧,你现在说话真高级。】
林夕玥站在一旁,左腕上的朱砂手串无比刺眼。她认为这是虞霁月特地和裴照联合起来,故意让她难堪。
不行,接下来是男士送礼环节,她必须抓住机会反杀。
12. 都没白来
裴照:“接下来,轮到男士抽取卡片,新增规则:可以由伴侣指定卡片颜色,礼物可以自行选择送给在场的人。”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骆涟,选紫色吧,紫色浪漫。” 林夕玥几乎是抢在所有人前先说,说完还对骆涟做了个wink的表情。
紫色卡片对应的礼物被取下,是一瓶2010年的罗曼尼·康帝红酒!
卡片内容写着:岁月沉淀,佳酿愈醇。愿与君共享时光之味。——沈聿
“哇靠,康帝10!沈老师,您这礼物送的大气。”
骆涟眼睛瞪圆,抱着酒欣赏起来。此时此刻女人也没他手里的康帝香。
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在林夕玥、虞霁月俩人身上犹豫片刻后迈开脚步。
一步,两步.......
林夕玥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这份礼物,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想借此机会好好秀一波恩爱。
骆涟没走向林夕玥,而是在江逾年的注视下径直走到虞霁月面前。
“虞老师,这份礼物请笑纳。”
虞霁月一脸惊愕,她一直以为这个环节是出不了节目效果的。
未想骆涟两次行为都出乎意料。
她都不敢收这份烫手礼,转头看向江逾年求助。
弹幕在经历了短暂的卡顿后,瞬间沸腾:
【WK,骆涟疯了吗?送给虞姬!】
【骆少的花路走出一种舍我其谁的姿态。】
【我是不是能理解这酒是沈影帝送给碰瓷作精的。】
【你们难道都没发现骆少看江总的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吗?】
许是感受到江逾年周身散发的低气压,骆涟很有眼力劲的将红酒转向,递到江逾年手边。
“沈老师不介意吧。”
沈聿笑笑摇头,毕竟刚刚南笙收到江总送的黄铜香炉,都可以买好几瓶康帝。
他温柔的唤南笙上前帮他挑选色卡。
沈聿抽到的是一个复古迷你黑胶唱片机,南笙送的礼物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此时,背景墙上只剩下一张蓝色的卡片,在场嘉宾中落单的只有俩人。
毋庸置疑,礼物变成林夕玥送给江逾年。
虞霁月见江逾年没有任何行动,她看出江逾年不愿上前拿礼物。
“我帮逾年拿吧,还蛮好奇夕玥送的是什么?”
虞霁月取而代之,当着大家面拆开包装。
紫檀木盒里装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鼻烟壶,壶身是细腻的白玉,壶盖镶嵌着翠绿的翡翠,一看就价值不菲。
“呀,夕玥,你送的礼物太破费了。”虞霁月把玩着鼻烟壶对江逾年说道:“逾年,这小玩意儿,我看着挺喜欢的,不如送我?”
林夕玥瞳孔地震,这可是她费劲心思淘来的,准备在节目上彰显自己文物鉴赏网红身份的藏品!
而虞霁月轻飘飘一句话,把她那份礼物比喻成街边摆摊随处可买的小摆件。
此话一出,连网友们都看不下,纷纷开麦:
【呕~胜利者微笑。】
【不,你不喜欢,快还给她。】
【下头,没见过这么要脸的。】
【笑脸给多了,惯的全是病。】
【我说我家地怎么不出苗呢,原来坏种一个。】
“嗯。”江逾年站在人群后面,宛若虞霁月要的是一张纸巾。
虞霁月见林夕玥气到背对他们,笑容更加灿烂,“爱你哦,逾年”。
“看来大家准备的礼物都很有心意,各位可以先回房间稍作休整,后面工作人员会在通知你们备采。”
裴照很快把送礼物这一环节翻篇,安排众人前往节目住安排好的房间。
虞霁月推着小行李箱经过裴照身边,小声地和他说了声“谢谢”。
“好好休息,霁月。”
江逾年面无表情地跟在虞霁月身后,和裴照对视,一个深沉莫测,一个温和锐利,无形的较量一闪而逝。
这栋别墅的走廊上悬挂着几幅考究的现代画,沈聿正陪南笙欣赏。
林夕玥有意无意拉着虞霁月聊天,
“虞虞,你看看这画,和江总家的是不是出自同一为大师之手?”
“这些画都是拍卖会上的热门款吧,啧啧,拍下来的价钱应该不低。”她语气带着优越感,说完后还要故作惋惜的摇头:“可惜了。最近书画市场价格崩的有点厉害。江总家那几幅品味挺独特的,不知道折损率大不大。”
【夕玥行家啊,书画圈的事都知道。】
【确实亏了,现在行情不行,我家的也亏了。】
【终于有人戳破了皇帝新衣。】
“夕玥。”
骆涟皱眉,平时小打小闹,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懂她今天抽哪门子风,偏要去惹后面那位活阎王。
在场的各位,身家加起来都没有江逾年一个人多,收藏品亏钱的速度远远不及他赚钱速度的0.001%。
也不看看江逾年什么反应,他像是没听见林夕玥说了什么,找到自己的房间推门进去,把一圈人晾在原地。
“夕玥你说得对,当初确实拍得不便宜。”虞霁月的望向走廊上的画作,眼里流露出纯粹的欣赏,“但是,我们买画,从来不是为了投资升值,只因为喜欢。”
“任何艺术品的价值,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当它打动我的那刻起,它的价值就是永恒。就好比这幅画,挂在走廊,每日经过时能让我驻足片刻,与它共鸣,这就足够了。”
“至于市场如何波动与我何干,你说呢?”
......
死寂。
网友听见后开始当上懂王,
【又开始清高了,亏钱了就说是喜欢。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因为亏的不是她自己的。!】
【好一口绿茶,茶香四溢。】
【啊,又被她装到了,卡特兰的香蕉。】
林夕玥被虞霁月反问到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而虞霁月的一番收藏品爱好论将她的投资论踩在脚下。
“虞老师这番话,道出了艺术收藏的真谛。藏家,藏的是心头所爱。”
见场面尴尬,沈聿率先打起圆场,南笙附和:“确实,艺术的价值在于其本身。”
裴照在监视器前着事情发生,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微光,吩咐旁边的小杨:“这一段剪进正片。”
未想到这句话被收录进直播间。
【裴制片也帮她说话?我相信资本的力量!】
【老沈,你要是被资本裹挟了就眨眨眼。】
【夕玥实惨!被送晦气礼物+被抢古董+被当众羞辱。】
【沆瀣一气,虞姬滚出节目!】
【喊什么喊,当我们全体遇见(饭圈名)不存在吗!】
【就是,温馨提醒我们有素质,但素质不多。】
【哟哟哟,虞姬的脑残粉来了,又当又立还说不得。】
【这节目我能追一百季。处处小课堂,撕,撕响些!】
骆涟哼着小曲儿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准备小歇一会。
刚躺下,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几分钟前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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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短信,愉悦感瞬间消失。
江逾年:来找我
他耷拉着脸,认命般叹了口气。磨磨蹭蹭地起身,走到走尽头的套房。
门口留了条缝,他灵活的钻进去反手带上房门。
房间里,江逾年背对着他坐在桌前。
“骆涟,把你的轻浮和圈子里的那套把戏,统统给我收起来。”
被狠狠批评的骆涟,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年哥,我都把康帝当赔礼给她了。”
“这里不是你的私人会所。”江逾年眼里全是警告,“再让我看到你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样子,我不介意替骆叔管教一下你。”
“哥哥!好哥哥,您是我亲哥!”骆涟双手合十恳求道:“我保证,绝对没下次。以后肯定在您和嫂子面前守规矩。”
骆琛立刻从玩世不恭的模样切换成了惊恐的小鸡仔,他恨不得当场给江逾年磕一个。
他可太清楚江逾年说这话的分量,从小在江逾年屁股后面玩泥巴,这位爷是真有本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从小,江逾年就是长辈口中的‘别人家的小孩’。要是能换儿,他爸巴不得有多远把他送多远。
江逾看着他骆涟这副毫无骨气的跪舔模样,恨铁不成钢,气不打一处来。
“滚出去。”
“得勒,哥。”
骆涟刚转身,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江逾年,我那个大号行李箱轮子好像卡住了挪不动呢,你帮我搬一下好不好?”
虞霁月看到了房间里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骆涟,探究问道:“咦?骆少?你们认识?”
骆涟反应极快,对着虞霁月喊了声:“嫂子好!”
嫂子?
她立马门儿清,圈子就这么大,两位大少爷肯定在来之前就认识。
难怪,送礼环节骆少一直战战兢兢,原来是迫于江少的淫威。
“小骆真懂事。”
虞霁月走进去像个软骨精扒在江逾年胳膊上,“老公~你帮我去搬下嘛,箱子好重,昨晚我帮你,现在手腕还酸着。”
边说边蹭他手臂,一副‘你不帮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撒娇耍赖。
江逾年身体明显僵硬,他极不适应这种亲昵的肢体接触。
可虞霁月无视他的情绪,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贴。
“老公~求求你啦。就这一次~你最好了~嗯?”
骆涟在一旁用他废墟的思想脑补‘手酸’废料。
可偏偏一个人吃瓜是无趣且孤独的,他在后面掏出手机默默在群里转播。
【WKK,嫂子神人,敢这么磨年哥。】
【论撒娇功力比我那些前女友强多了。】
【年哥要喜欢这种类型,早说啊。】
他憋着笑,看的津津有味。
江逾年被她的锲而不舍磨得太阳穴直疼,尽管她是装的,但还是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
“等着。”
“谢谢老公~”虞霁月甜甜冲他喊道。
江逾年看都没看她,大步流星往楼下走去。
骆涟见人出去后,趁机溜到虞霁月身边朝她竖起大拇指,压着声音:“嫂子,高!实在是高!小弟佩服!”
“嗯~学着点。”虞霁月见目的达成后心情显然极好。
能让江逾年吃瘪去干活,这感觉,别说,真不错。
骆涟没在江逾年房间多呆,一离开房间便迫不及待地在群里语言转播,
“兄弟们,看来这协议夫妻的日子,比我们想象中精彩的多。”
“这综艺,没白来,越看越有节目。”
13. 装货
午后,三组嘉宾前往字画博物馆。
这是节目组斥巨资搭建的密室,昏暗的光线,刻意调低的温度及潮湿感让人不寒而栗。
裴照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每一个角落,
“诸位寻宝人,欢迎来到‘消失的字画’的世界,前不久我馆遗失了三幅字画,它们分别是‘远岫’、‘弥野’、‘琴瑟’。”
“幸运的是,工作人员及时发现,并未让窃贼带离博物馆。现在需要大家帮忙找到这三幅画。”
“这里机关重重,可以合作也可以竞争,请大家根据提示寻找,限时两小时!”
六人一一排队通过狭窄的入口,走在最前面的沈聿紧紧牵住南笙的手。
“前面有个横栏,大家注意,别被绊倒。”
“涟涟,我害怕。你牵着我。”
虞霁月听到林夕玥的撒娇声,她想伸手去拉江逾年的袖口,未料被他一个侧身完美躲避。
指望不上江逾年,她只能手扶着墙面小心翼翼跟着大部队前行。
毕竟谁都不想在敌人面前丢大脸。
众人一同进入到博物馆大堂,四周展柜上陈列着1:1还原的文物。
“汉代帛画啊!”
林夕玥站在马王堆一号汉墓T形帛画前,故意带着学术腔调给大家介绍帛画的历史渊源与发现,
“这里上中下三个部分,分别描绘了天国、人间和地下的景象。是20世纪世界重大的考古发现之一,还是研究早期绘画、丧葬信仰和丝织工艺的珍贵实物。对研究西汉早期政治、经济、文化、丧葬制度和生活都有极重要的参考价值。”
虞霁月听着她侃侃而谈,话语言间带着优越感,心里翻了个白眼。
曾经文物学概论挂科的人,现在妄想在节目上立学霸人设。
既然如此,虞霁月干脆顺水推舟帮她将‘学霸’人设贯彻到底。
“哇,夕玥,当初老师上课说的内容你到现在还记得,不愧是我们班的学霸。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一波压力给到林夕玥,她开始带着大伙在大堂里疯狂找线索。
可第一个重要线索是影帝沈聿先发现的。他发现墙上时间节点对不上后,试着转动时间转盘。
“吱”
暗门在众人身后打开,里面是一间宏伟的藏书阁,四周墙壁上挂着盏灯。
“恭喜大家,回到一个月前的事发现场。线索提示:‘鉴影寻真,非实非虚。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中宫何在?”裴照的声音通过广播响起。
虞霁月摸着案台边缘,嘴里念着:“鉴影寻真,鉴影。”
她的目光锁定一侧的铜镜时,林夕玥从背后窜出来,抢先一步喊道:“铜镜!”
“铜镜的背面有神兽画像,这提示一定是让我们通过镜子反射找到隐藏的四神方位。涟涟,你帮我照一下这边,大家都来看看。”林夕玥指着中宫的位置指挥骆涟。
沈聿和南笙配合着她,凑近观看中宫反射出来的地图。
大家一同低声讨论,只有江逾年沉默地站在外围,观察整个藏书阁的空间结构及细节。
许是赶早班机,虞霁月昨晚没休息好。
她没有参与讨论,而是慵懒地靠在案台边缘。
百无聊赖地拿起墨条,往砚台里斜推顺时针磨墨,兴味索然地看着林夕玥的嘴里念念有词。
然而,就在她目光扫过书架一处不起眼的阴影时,一行只有她能看到的半透明弹幕浮现在眼前:
【警告,案台旁的香炉上装有触发机关,林夕玥想借你靠近铜镜时‘不小心’撞你,让你碰倒香炉触发机关,陷阱在左!】
原本还在放空的虞霁月,立马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来了兴致。
她心中冷笑,但面上扮演着好奇往铜镜方向挪了两步,停下的这个位置恰好是弹幕提醒的位置。
林夕玥见她过去,假意招呼她一起:“虞虞,你来帮我看看这面铜镜。”
“好。”
可快到林夕玥跟前时,虞霁月假装地滑脚扭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惊呼:“哎呀!”
林夕玥见状,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顺势扶她时手臂暗暗蓄力把人推向左侧!
这会儿,虞霁月像是真的站不稳,双手在空中挥舞,找支柱点。
情急之下,她胡乱抓住林夕玥落在肩膀上的侧边麻花辫,力道之大。
“啊!”
林夕玥感知到头皮拉扯的剧痛,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朝着虞霁月原本该倒向的位置扑了过去。
“砰!哐当!”
青铜香炉被撞倒,里面的香灰倾斜出来。
林夕玥根本来不及躲闪,她扒住案台边缘稳住,不让自己摔倒。
谁知而来的是砚台被掀翻,墨汁迎头盖脸地泼了自个儿一身。那身为了上镜特意穿的溏心旦扶摇连衣裙,因染上墨汁和原本的颜色交相辉映。
精心打理的发型也因为几度波折散乱不堪,几缕发丝因沾上墨汁而黏在脸上。
“我的裙子。”林夕玥崩溃的呐喊,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模样,特别是墨汁渗透衣服,那种微妙的粘腻感让她惊愕的张嘴。
虞霁月则靠在江逾年怀中,一副惊吓过渡的样子。在快倒地的瞬间,江逾年一个箭步冲过来扶稳她。
“夕玥,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被绊了一下,害怕摔跤就乱抓...未想到会这样...”说着虞霁月低下头卑微的道歉,无辜的语气里充满了后怕。
林夕玥看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说不出一句埋怨的话。
【虞姬你可劲儿装,早晚有一天要自食其果。】
【虞姬这运气神了,这都能躲开?】
【难道没人发现林夕玥刚才那动作是反向用力,是想推人吧?】
【笑死,楼上你别高级黑,谁想让自己染一身墨。】
正当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吵得不可开交时,屏幕前传出急促响亮的警报声。
裴照无奈的声音传来:“检测到机关意外被触发,本区域暂时关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门已打开,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请三组嘉宾各自选择一扇门进入,根据已给的独立路径各自寻找帛画线索,注意是分开、分组行动!”
原本的合作模式被强行拆开,大堂上方开始喷烟雾,试图加速他们的分队。
在看不清楚对方的情况下,虞霁月被江逾年拽着进入西边的门。
“走。”江逾年冰冷的声音让还没缓神的虞霁月跟上。
这条幽暗的甬道里,只剩下虞霁月和江逾年俩人孤军奋战。
光影落在江逾年侧脸的轮廓上,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冷硬的魅力。
密室内的回音让虞霁月有点害怕:“老公,你这是在干什么,这墙壁上藏了什么猫腻吗?”
他修长的手指握拳在石壁上敲击了几下,神情专注。
还没等江逾年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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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起“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石板滑开,露出向下延伸的狭窄阶梯。
“跟上。”江逾年先走了下去。
虞霁月努了努嘴,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
江逾年宽阔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环境下快速移动,但在拐角或地面有异样时,他都会短暂停留提醒。
她不得不佩服江逾年可怕的观察力,全程都以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在黑暗中前行。
虞霁月全程扮演作精花瓶。
遇到要攀爬的矮墙时,她撒娇:“老公~好高,求抱抱。”
看到节目组营造的恐怖氛围时,她尖叫的拉着江逾年的衬摆往后躲:“老公,我害怕,它不是真的吧。”
每到解机关、破谜题时,她天真的眨着眼:“老公~这个好难啊,是什么意思吖,我看不懂。”
就这样,一路躺平,一路被带。
江逾年黑脸,嫌弃的避开片刻后又被虞霁月缠上。
他凭借一己之力破解了所有关卡:通过帛画碎片拼接推出机关密码;根据画卷流传印鉴的规律找到藏在暗格里的钥匙;甚至在一条铺满陷阱的暗道上,观察地面的花纹心算出安全的路径。
虞霁月跟在他身后,有时候竟让她忘记表演、满眼冒金星。抛开那该死的厌女症,江逾年工作时的专注和智力,确实很有魅力。
终于,在堆满了一间书画仿品的密室中找到了‘琴瑟’,这副色彩浓重的帛画被放置在一个木盒里。
“找到了!”
虞霁月小小地欢呼了一声。
正当江逾年上前,准备去取木盒时,虞霁月的目光无意间撇到盒子的底座。
底座上有个极其隐蔽与盒子融为一体的阴影木块。
“等等。”她伸手想阻拦江逾年,脱口而出:“别碰底座。”
江逾年的手在她开口那刻便已碰到了木盒。
他动作停顿,显然是也察觉到了异样,但为时已晚。
“轰隆”
一声沉闷的声响,不是他们进来的那道门,而是头顶!
在虞霁月还在寻找声音来源时,她已经被江逾年一把拉过。
站稳后,她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头顶上的泡沫板接二连三的坠落。
差一点,要不是江逾年反应快,她脑门就要被这些泡沫板狠狠吻上了。
可是,那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老公~路被堵死了。”
刚说完,密室内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噗’的几声后,彻底熄灭,伸手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
虞霁月经过这一遭,心跳加速。
她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连声音都带着紧绷和不安,双手紧紧环住江逾年的脖颈,头靠在他肩上。
幽闭的空间里,只剩下俩人清晰的喘息声,江逾年一声不吭。
“喂,你说话啊!”
虞霁月慌乱抬手摸索,想确认江逾年是否安全。
手掌按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随后摸到他跳动的心脏。
再往上,指尖划过他明显凸起的喉结。
“唔。”江逾年极度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蜗:“虞小姐,契约里并未包含身体接触。”
“再乱动,就给我下去。”
黑暗中,人的五官和情感不断放大,江逾年的声音低沉、危险。带着难以言喻的性张力引得她全身酥麻。
14. 麻烦精
虞霁月诺诺地收回手:“对不起,室内太黑了。”
她的解释戛然而止,转而带着哭腔指责他:“刚刚我喊你,为什么不说话,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话音刚落,她就从江逾年身上跳下来,拉开彼此的距离。
脚后跟被刚刚砸下来的泡沫板绊倒,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往前倾斜。
“啊!”
身体没传来预想中摔在地板上的疼痛。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虞霁月的后腰,而她纤细的手臂再次挂在江逾年脖颈上。
“站好。”
“嘶~没办法站好。呜呜呜,我好像扭到脚了。”
虞霁月还撒着娇,突然被打横抱离地面。江逾年动作称不上温柔,但还是找了一处能落脚的安全区域把人放上去。
黑暗中,她看不清江逾年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大臂肌肉的绷紧。以及那依旧冰冷压抑的声音,
“麻烦精。”
虞霁月嘟着嘴,被江逾年凶了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坐在木箱上试着活动脚踝,脚踝的刺痛让她吸了口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脚好疼啊,这鬼地方又黑又冷。江逾年,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她故意试探,抽气声带着点鼻音。她一边说,一边挪动身体找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闭嘴。”江逾年不耐烦的对她说:“死不了。”
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和往常一样冷冰冰,但虞霁月还是捕捉到一丝不同。
不耐烦里没有参杂着抵触情绪,更多的是烦躁的宣泄。
虞霁月咬了咬下嘴唇,胆子大了些:“可是真的好冷,脚也好疼,这木箱也好硬。江逾年,你能不能,过来一点点?”
她没说类似‘抱抱我’这样亲昵的话,但‘过来一点点’的暗示同样充满了暧昧的试探。
时间久到虞霁月以为江逾年不会理会这些无理的要求,同时也做好了被冷嘲热讽的准备。
旁边发出衣服的窸窣声,一件带着江逾年气息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肩头。
江逾年什么话也没说,倚靠在木箱旁,默默地陪在她身旁。
俩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虞霁月内心燃烧着一把火;近到她能感受到他的温热和呼吸声;近到俩人缠绵的对视像是失控的前夕。
她的手掌往木箱边缘慢慢挪动,当碰到江逾年手背时。
“别乱动。”
江逾年带着命令的口吻:“脚,不想废就老实呆着。”
“哦。”虞霁月乖乖收回手掌不敢有过多的小动作。
江逾年见她安静呆着后,自己一人在密室找寻出口。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里肯定还会有其他出口。”
“可是,灯也熄灭了,这么黑怎么找?”虞霁月小声问,这次的无助不是装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眼睛用不上,那就用耳朵,用双手。”
江逾年思路清晰给出了多个解决方法:“仔细听,有没有风?或者水流声?墙壁、地面是否有缝隙?地面有没有异样的纹路或凹凸不平?”
说完江逾年立刻行动起来,他摸索着墙壁上的每一块砖,碰到不确定时还会敲击两声。
虞霁月被他冷静的处理方式影响,她也尝试着冷静下来。
既然不能去摸索,她尝试着屏住呼吸,聆听室内的声响。
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她似乎还真的听到极其微弱、类似气流穿过的“嘶嘶”声,这是从室内的一个角落传来的。
“那边!”她立刻指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发现希望的兴奋,“江逾年,我好像听到了风的声音。”
江逾年快步过去,双手在粗糙的墙壁上摸索。摸到不确定的砖头时会反复敲击。
虞霁月也不顾脚疼,撑着木箱边缘跳下来,未想动作起伏太大牵扯到了伤处。
她嘶了一口气,咬着牙挪动往江逾年靠近。
“站住,往后退,靠墙扶稳木箱。”
面对江逾年突如其来的严肃,虞霁月停下前进的脚步,老老实实挪回到墙边。
嘴上嘀咕:“江逾年,你那里有什么情况?”
“找到了。”江逾年用力按下一块砖头。
‘吱呀’他身边的一扇暗门缓缓转开,紧接着比刚刚还响的‘轰隆’声,整个房间地动山摇,连虞霁月脚边的木箱都有轻微的晃动。
就在她刚才的落脚点,仅距离两步之遥的地面开了个深渊大口,把方才天花板掉落的泡沫板及散落在地上的杂物道具全部吞没。
虞霁月死死抓紧木箱边缘,冷汗浸透了后背。
如果,如果刚才江逾年没有让她停下靠墙,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也会被陷进这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仅仅几秒钟,地面恢复平坦,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从未发生。
“你旁边的是通道吗?”虞霁月问。
“嗯。”江逾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楚暗门后的通道。
他蹲下身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段陡峭向上延伸的台阶,目测通道狭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过。
“你的脚,还能走吗?”
“我...不行。”
希望就在眼前,但问题是虞霁月的脚踝经过刚刚一遭后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根本无法受力,除非单脚蹦跳。
江逾年早已走到她身旁,在她面前转过身蹲下,“上来。”
“啊?”虞霁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江逾年:“我背你出去。”
虞霁月愣在原地。背她?
这个出发前明令禁止身体接触的厌女症患者,居然会主动要求接触?
“快点,拿着画上来。”江逾年催促,“这扇门敞开的时间不多。”
见状,虞霁月也不再犹豫,趴上他宽阔坚实的后背。
毕竟是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她伸出双臂环住他脖颈,江逾年则稳稳拖托住她的腿弯,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固定在自己背上,两幅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
起初虞霁月只是感觉他背部挺硬的,在连续上了多个台阶后她能感受到江逾年强有力的心跳,透过背脊一下下敲打着她的胸腔。
俩人体温不断升温,隔着衣服传来的灼热感让她软骨卸力,身体不自觉的往下滑。
“搂紧了。”江逾年的声音有点沙哑,双手向后发力防止她掉下去。
“好。”
虞霁月紧紧搂住他,随着他爬楼的节奏上下颠簸,感受他每上一个台阶肌肉的发力,每一次摩擦都撩拨着她的心弦。
爱恋在无声的跋涉中疯狂滋长,在这条黑暗通道里,为未知的事情留下了一道滚烫的印记。
不知爬了多久,一道强光刺破了温存的假象。
他们都抬手遮挡,狼狈的出现在节目组搭建的密室外围庭院,呼吸着清新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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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有人出来了!是江总和虞老师!”眼尖的工作人员喊了一声,直播镜头立马围了上来。
【公主出巡,也不怕压着那一肚子绿茶水。】
【背背背,背你马呢!工业糖精硬塞嘴里,膈应死谁了?】
【只有我一人觉得江总脸色很臭吗?好男怕女缠。同情ing】
【江逾年你清醒一点,小心当血包被吸干!】
江逾年背着虞霁月走到空地上,吩咐到一旁工作人员,“搬张椅子来。”
虞霁月坐在软椅上,受伤的那只脚悬在空中。编导小杨奋力从人堆里挤出来,关切地问道:“虞老师您...您这脚?”
他看着虞霁月肿起的脚踝面面相觑。
“她脚扭伤了,需要处理。”
面对江逾年强大气场的言简意赅,小杨的脸色比虞霁月还惨白。
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完了,苍天啊!你折腾谁不好,偏要折腾这小姑奶奶,还是在江总眼皮底下出事的。
“我给你们喊医生来。”小杨高声喊道:“医疗组,医疗组死哪去了?快让他们推担架,不,最好的轮椅过来。”
虞霁月立刻配合做出痛苦的表情,控诉节目组:“这密室里面的机关未免太刁钻了吧,一环扣一环。”
小杨被指责到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是,虞老师提点的好,我们下次一定改进。”
“行了行了。”虞霁月把怀中的画抽出来,“小杨,丢失的画卷找回来,单线任务也完成了。我这脚疼的厉害,能不能申请先回去休息,今天的体力已耗尽。”
她眼波楚楚,语气里带全是疲惫,任谁听了都不忍拒绝,何况旁边站着江逾年。
小杨视线落在虞霁月的脚踝上,但心里却盘算着这组素材的可用性,意外和英雄救美就已经保证了收视率,再加上其他两组进度条还没到一半,便允了两位祖宗的要求。
“当然可以,虞老师。”小杨忙点头哈腰,心里已经把密室安全负责人骂了一百遍,“江总,虞老师,真是对不住。辛苦二位了,赶紧回去好好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节目组一定负责到底。”
小杨大手一挥,训练有素的医疗团队迅速推着一辆高级舒适的电动轮椅赶到,小心翼翼地将虞霁月从软椅转移到轮椅上。
俩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往别墅走。
【笑死,活蹦乱跳的进去,一出来就演上了林黛玉。】
【还有那搂画的死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完成任务了。】
【节目组没被收买吧,保送剧本太明显了,江总妥妥工具人。】
【心疼后面两组实打实做任务的,不像某些人,是来钓凯子完成阶级跨越的。】
【苦哈哈解密VS戏精靠‘负伤’被太子爷背出来抢头功。】
监控室内,烟雾缭绕。
裴照坐在监视器前,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了大半,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屏幕前的画面定格在她坐轮椅被众人小心环绕。而他,那个男人紧紧跟在后方守护。
小杨推门进来,对裴照说道:“裴导,虞老师组出来了,脚扭了,肿得厉害,已经让医疗组处理了。但...江总脸色看着不太妙。”
“我看到了。”
裴照抬手吸了一口烟,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她的依赖以及那个男人恰到好处的保护与疏离。
吐出的烟雾在眼前弥漫,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屏幕上那刺眼的画面。
15. 我不越界
空中飘着小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
虞霁月坐在门边放风,她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白天密室里的失态。
俩人充满暧昧的对视,她竟然有一刻当真了。
“阿西,真是疯了。”
她闭上眼睛,伸手去接屋檐滴下的雨滴。
不要越界!!!
协议婚约,各取所需罢了。
“喵~”
微弱的猫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霁月低头,一只浑身湿透的布偶猫正蹲在她脚边,看着它蓝宝石般的眼睛,心都要被勾走了。
“哎呀,乖,你怎么淋成这样?”她俯身向猫猫伸出手。
布偶猫警惕地后退半步,抖了抖身上的水珠。但小猫没有逃走,只是歪头打量她,似乎在评估人类的可信度。
“别怕。”虞霁月轻声说道,转身从轮椅侧袋摸出一包节目赞助商的饼干,“饿了吗?”
布偶猫嗅了嗅,小心翼翼地靠近,接受她的投喂。虞霁月趁机摸了摸它的脑袋。
“乖乖,你的主人呢?”
猫猫吃完饼干后竟然跳上了她的膝盖,蜷缩成一团。
“你没有小主人吗?”
“怎么也和我一样可怜啊。”她用手指帮忙理顺打结的猫毛,“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喵~喵~”
虞霁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猫居然会通灵性。
她立马心软做出一个决定:这只猫她收养了。
“看来连小动物都抵挡不了我们虞老师的亲和力。”
熟悉的声音让虞霁月撸猫的手停下。
“裴导这么晚还在工作?”她没回头看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裴照走近,目光停在她受伤的脚踝上,“刚开完复盘会,你的脚医生怎么说?”
“韧带拉伤,已经冰敷、喷药,休息两周就好。”虞霁月事无巨细地回答,怀里的猫猫因为陌生人的靠近拱起背部。
裴照:“新朋友?”
“嗯,我想收养它。”虞霁月一直在给猫猫顺毛,安抚。
“节目录制期间...”裴照刚开口,对上她倔强的眼神笑了笑,“算了,当我没说,我差点忘了你可是个犟种。”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记忆大门,想当初校园里的瘸腿流浪狗硬生生被她强行拉回两年的寿命。连导师准备了大半年的课题,她一句‘我不感兴趣’就毅然决然退出小组。
裴照作为总导演却也是无奈且纵容的妥协。
“我推你回去吧,雨要下大了。”
虞霁月想要拒绝,却发现猫猫从她腿上跳下,停在轮椅旁边等待。
“看来,你这小家伙是同意了。”裴照轻笑,推起轮椅。
“你怎么会突然转行,我还以为你会跟着导师一起呢。”裴照主动发起聊天。
“嗨,干一行爱一行呗。”虞霁月反问他:“你呢?听说上一部电影拿奖了,恭喜。”
“运气好罢了。”裴照依旧像以前一样谦虚:“其实我...”
轮椅转过走廊拐角时,虞霁月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江逾年站在她的房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江总。”。
江逾年的目光从她身边的猫扫到推轮椅的裴照,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而后才点头回应裴照。
他走进问虞霁月:“这猫?”
“刚刚在门口捡的,我打算收养它。”
“节目组不允许养宠物。”
江逾年平静的告知她,心里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
“我的猫,我自己会负责。”
“随你。”说完江逾年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后停下,头也不回和她说:“明天会有医生来复查你的脚伤。”
听到江逾年这话,他还是不放心节目组的医疗团队。
虞霁月突然有种偷情被抓包的内疚感。
“裴大导,送到这儿就好了,谢谢你。”
还没等裴照回应,小猫先做出反应,像是在下逐客令。它甩了甩身上的水,正好溅在裴照的裤脚上。
裴照只好把未说完的话咽回去:“有事随时叫我,明天录制的计划我会让小杨发给你们。”
门关上后,虞霁月长舒一口气,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一杯热牛奶和一张纸条。
‘睡前喝’
江逾年的字迹苍劲有力,虞霁月盯着这三个字内疚到行。
她犹豫片刻,拿起手机给江逾年发了条语言:“老公,你那边有多余的毛巾吗?我想给猫猫洗个澡。”
没过多久,江逾年敲响了虞霁月的房门,手里拿着两条浴巾,一条明显是新的,另一条则有他惯用的沉香味。
门开了。
虞霁月单脚着地,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还抓着手机。因为刚刚单脚跳她脸颊泛红,大口喘着气。
“你这么快!”她想站直,未想脚踝传来剧痛。
下一秒,江逾年手臂穿过她的腋下,扶稳了她的腰。将她大半的重量承接过去,避免她受伤的脚再次受力。
“着急开门见谁?”
尽管江逾年有点小吃醋,但他还是把虞霁月抱起放到床上。
虞霁月见江逾年皱眉,有些慌乱地解释:“没...没急,就是听到敲门声,想快点开门。”
江逾年不知何时已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红肿的脚踝,拿过茶几上医生开的喷雾药往伤处喷。
“喷过了。”虞霁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脸红心跳,她想缩回腿,却发现江逾年的手收得更紧了些,让她动弹不得。
江逾年:“再喷点。”
俩人的距离近到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他指腹摩挲着肌肤时带来一阵阵磨人的战栗。
虞霁月把那只浑身湿透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的小猫当成救命稻草,“可是小猫全身湿了,不洗澡会感冒的。”
她用指尖点了点小猫的头。
江逾年抬头时嘴角划无意间划过虞霁月的脸颊。
慌乱间,他的声音带着轻颤:“嗯,让它等着。”
江逾年喷完药后,看向趴在地上的卷成一团的小脏猫。将带来的浴巾递给虞霁月:“这条是新的,这条我用过的,吸水好。”
虞霁月接过毛巾,露出为难的表情:“谢谢,可是我这脚...”
她声音软了下去,可以在语音里嗲的喊‘老公’,在私底下说正事时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行,我来。”江逾年起身抄起两条浴巾和吹风机走向浴室。
“啊?”虞霁月以为自己听错了,探身追问:“你真的可以帮它洗吗?”
江逾年的声音混着水声从浴室里面传出来:“嗯,不然还得看你表演金鸡独立,再摔一次?”
“行呗。”
虞霁月被他噎了一下,索性挪到浴室门口,靠着门框坐下。
只见江逾年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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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衬衫手袖,打开了浴室灯,开始检查水温。他没有立刻去抱它,而是蹲下身,碰了碰小猫的鼻尖。动作利落,完全不像第一次做这事。
而刚刚还对裴照警惕的小猫,此刻竟异常乖顺配合地蹲在防滑垫上。
“别怕。”江逾年的声音比平时对着她说话时多了几分温柔劲。
水流声中,江逾年正小心地托着小猫的身体,那双签惯亿万合同的手给小猫抹沐浴露,猫猫有些紧张,喵呜了一声,小爪子扒拉着浴盆边缘想出来。
他没有强行按住它,而是用一只手舀起温水,避开猫的脸,缓缓淋在它的背脊上。另一只手则极其轻柔地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抚摸,低声安抚:“没事,很快就好。”
这一幕看得虞霁月心头莫名一软,热水冲走了布偶猫身上的雨水和泥土,但冲不走她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她忍不住调侃:“江逾年,都说你‘厌女’。那你厌猫吗?看你这动作,怎么这么熟练?”
几秒后江逾年才淡淡开口:“小时候养过一只。”
“啊?那猫呢?”
虞霁月没有听到江逾年说话,她便知道里面肯定有故事。
“对了,这小家伙还没取名字呢!江总,您给赐个名儿?”
江逾年动作很小心,一手托住猫的腹部,一手拖住它的后腿。
“猫柠。”
“猫ning?”虞霁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ning啊?”
“柠檬的柠。”江逾年回复她,拿着自己的浴巾把小猫裹成一个小粽子,只露出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
“噗哈哈哈”
“江逾年,你这名字取得妙啊。”虞霁月点了点猫柠的小脑袋:“你爸内涵你呢,小柠檬精转世。”
江逾年没有反驳,看着怀里正努力用小脑袋蹭他手心的猫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柠檬精本精。
虞霁月很难现象,眼前这个温柔的江逾年和契约关系划分清晰、甚至有点洁癖的江逾年,是同一个人。
“今天密室里。”虞霁月突然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江逾年低着头帮猫柠擦身子的动作停顿,“你表现的很好,及时发现问题,观众看到正片后反响应该也不错。”
这个公式化的评判,不是她想听的回答。
虞霁月感觉一股酸涩涌上眼眶,她咬住下唇,“我是说…我们之间…”
“合同关系,我知道。”江逾年抬头,直截了当的回应她。
“我清楚界限在哪里。”
“虞小姐,请放心。”他加重了这个礼貌的称呼,“我不会越界,大家互相配合就行。”
虞霁月的脸色瞬间失去了笑容,这样的答案显得是她僭越了,她狼狈到不敢抬头看江逾年。
她一把抱过窝在江逾年怀里的猫柠,“好心当驴肝肺,真以为老娘稀罕你的喜欢。”
江逾年当作没听见她的发牢骚,他站在沙发边,头顶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身上的衬衫被水浸湿大半,贴在胸膛上。甚至还能看到一点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
“吹风机噪音大,会吓到它,用毛巾擦干就好。”
“哦。”虞霁月看着怀里已经半干的猫柠,看在美男服务的份上还是客气地向江逾年道谢。
等人离开后,她开始意识到,江逾年这座冰山的融化正在悄无声息地蔓延。
而界限一旦模糊,就再也回不去了。
16. 意外收获
第二天,虞霁月起了个大早。
昨晚因为江逾年一句界限,整晚辗转反侧。
她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小歇,受伤的脚搁在节目组特意为她准备的软垫上。
“早上好。”
“早。”
虞霁月有气无力地看向江逾年,他坐在她斜对面的长沙发上,长腿交叠,低头看着手机。
楼梯口传来接二连三的嬉笑声,其他嘉宾陆续到场。
弹幕实时滚动:
【虞婊今天石膏妆挺真啊,又想卖惨?】
【某些人嘴放干净点,没看见我老婆受伤了,脚肿的跟个发面馒头似的,心疼。】
【江总怎么坐那么远,昨晚还好好的,俩人气氛感觉怪怪的。(沉思emoji)】
【沈影帝怎么坐在虞姬身边?虞姬,我劝你老实本分。】
【那只布偶猫好可爱,想偷嘤嘤嘤。】
猫柠蜷缩在虞霁月脚边,好奇张望新的环境。
“虞虞,脚还疼吗?看你这样,我都感觉疼。”林夕玥关切道,但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江逾年。
“还好,死不了。”虞霁月露出一个敷衍的笑,身体不着痕迹地往后仰。
林夕玥的‘心疼’如裹了蜜糖的砒霜,她可不敢要。
呵,演的比说的好听。
“我看你没什么精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要不你给我来跟士力架。”
虞霁月今天没心思陪她玩闹,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面还是得应付。
“那可不行。”林夕玥语气担忧,“今天任务录制强度可不小呢,得好几个小时呢。”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节目组临时搭设的茶吧台,“刚刚我下来看到那边有不错的明前绿茶,提神醒脑最好了。我去帮你泡一杯吧?”
虞霁月刚想说‘不用麻烦’,林夕玥人已经到了吧台跟前。
此刻,她眼前突然闪过一行弹幕:【插播一条紧急预警!!!林夕玥的助理刚才往你那杯水里加了强力泻药。目的:让你出丑,退出今天的节目录制,别抢林夕玥风头。】
看到这行弹幕,虞霁月彻底乏了。
这林贵妃勾心斗角何时是个尽头。
“夕月,你真是太贴心了。我们骆少是有福气了。”虞霁月的声音拔高巴,这恭维让在场的人全都听到。
林夕玥将热茶递给虞霁月,不忘吩咐道:“快尝尝,小心烫。”
虞霁月热情地接过茶杯,没想到林夕玥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在直播镜头前下泻药。
“这茶确实是香。”她正准备将茶杯送到嘴边时,猫柠喵了几声,然后扒在林夕玥腿上。
“猫柠,你干什么呢?”虞霁月连忙把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弯腰试图把猫柠拉下来。
“没事的,这小家伙很可爱。” 林夕玥蹲下摸了摸猫柠的毛发。
“虞虞,这茶还是趁热喝,凉了会变苦。”
虞霁月的视线全粘在猫柠身上,“你是不是也喜欢夕玥姐姐,觉得她辛苦了?是的话你吱一声。”
“喵~”
全屋人都很惊讶,这小家真的会吱声。
虞霁月起身将茶杯递到林夕玥跟前,十分真诚地说:“夕玥你忙前忙后的,肯定也渴了,你也尝尝。”
林夕玥眼底划过一丝慌乱,面对虞霁月的热情,这杯茶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啊,我、我早起喝过水了,这是特意给你泡的。”
见林夕玥推脱,虞霁月也不惯着她,直接把杯子塞到她手里:“我们两个什么关系,你就别跟我客气嘛。”
现在她骑虎难下,直播镜头都要怼她脸上了。林夕玥干笑两声,大脑拼命想解决方法,她绝对不能喝自己加了料的茶。
虞霁月把猫柠抱起来的同时,林夕玥借力手腕一抖。
【江总抬头了。】
【沈影帝也在关注,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虞姬完了,注定躲不开。】
茶杯从林夕玥手中意外滑落,直直朝着虞霁月的腿上砸去。
虞霁月皱眉,她料到林夕玥可能会有所动作,但没想到是冲着自己来。
她脚上有伤行动不便,这热水泼下来根本躲不开。
她抱着猫柠侧身躲避,料想杯热茶泼到的结果并没有发生。
一只戴着昂贵腕表的手挡在她身前,同时另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
虞霁月此刻沉浸在江逾年那张帅气的脸上,她心里窃喜,这人明明说好保持距离,但看见她有危险还是会毫不犹豫挺身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好像没有那么排斥她的接触了。喜大普奔~
江逾年低头看她,那来不及掩饰的紧张和后怕被她扑捉到了。
“有受伤吗?”
“没。”
虞霁月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江逾年的手臂紧紧环在虞霁月细腰上,没有想要松开的意思。正好如她意,她靠在江逾年的胸膛感受这片刻的心动。
弹幕彻底疯了:
【啊啊啊啊江总护妻,亲自发糖搂腰!】
【这反应速度,男友力MAX。谁懂大佬从沙发上弹起的瞬间。】
【抱上了,是他主动的!还搂得那么紧,眼神拉丝,我亖了。】
【刚才林夕玥那一下,有点刻意吧。杯子怎么偏偏往虞姬腿上砸。】
【前面说人美心善的好好想想吧!一杯茶而已,推来推去,细思极恐。】
【沈影帝一直在关注,他都要起身了。那个玩味的笑,他绝对看穿了林白莲。】
客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相拥二人身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
骆涟脸色很差,林夕玥一脸惊慌失措:“虞虞我不是故意的!”
她懊恼道:“刚刚猫柠从我腿上下去的时候没站稳,手滑了,没烫着你吧?”
“没事,我给你介绍一个医生吧,趁早去查一下帕金森。”虞霁月从江逾年怀里探出头。
江逾年这才松开虞霁月,但手仍虚扶在她身后,他严肃的眼神扫过林夕玥,让她后背发凉。
“下次小心。”江逾年的回答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林夕玥不想在江逾年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刚想开口狡辩。
骆涟朝一把抓过林夕玥的胳膊,力道大得让林夕玥喊疼。
“你到底在干什么!”骆涟压低声音,小声警告她:“给虞老师道歉,看你干的好事。”
林夕玥看到骆涟眼里的惧怕,她知道那是因为江逾年。
原来她以为吊住骆家,应该不会差到哪去。可骆涟的话,让她明白骆家还远远比不上江家。
“虞虞,对不起,这是我的错。我不该毛手毛脚,差点烫伤你。”
虞霁月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心中冷笑。她低头摸了摸猫柠,猫柠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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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养起了高傲的头颅。
“GoodJob。”
见虞霁月不说话,骆涟推开林夕玥,独自站在在虞霁月面前。对着她深深鞠了个大躬,九十度的角度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嫂...虞老师,实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夕玥。我郑重向您道歉,刚刚的事情请您别放在心上。”
此时,虞霁月心中了然。骆涟这哪里是向她道歉,分明是在向江逾年摇尾乞怜,生怕被牵连。
她瞥了一眼江逾年,发现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在骆涟道歉后,身上的寒气没那么重了。
虞霁月已经懒得搭话了,就算他们说晚上有太阳,她也认了。
客厅的气氛诡异至极。
“喵呜。”一直安静趴在虞霁月怀里的猫柠此时躁动不安。它像是被什么吸引了,跳出她的怀抱。
猫柠围着林夕玥转了几圈,然后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去拨弄她裙摆上垂下流苏穗子。
“哎呀,猫柠当心扯坏了。”林夕玥笑着后退想避开它。
猫柠却以为是人类和它玩捉迷藏,便追着她的流苏跑。来回几次后林夕玥明显不耐烦了,她伸出手像把猫柠赶走,可猫柠的爪子搭在林夕玥手上。
林夕玥脸色煞白,下意识想缩手躲避。用力过猛,手不小心甩一旁品牌冠名的海报上。
“啪嗒!”一声,她手腕上那个水头很足的翡翠玉镯滑脱,掉在了地上。
手镯摔成两截,林夕玥心痛不已,蹲下想拾起时,猫柠动作比她快一步。猫柠勾住玉镯边缘,用爪子一带,一个极其隐蔽的暗格竟被震开了。
“猫柠!”虞霁月搂住闯祸的猫向林夕玥道歉。
“作为猫柠的主人,我全责。”
林夕玥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手镯上,她蹲下拾起两截碎镯,发现弹开的暗扣有点慌张。她刚想抛开体面、不顾一切去摸索掉出来的东西时,
裴照的声音适时响起:“看来我们的猫柠有点过于热情。夕玥,这镯子看起来价值不菲,需不需要节目组帮忙联系专业的修复师看看?”
裴照的话题转移像盆冷水泼散了林夕玥寻找的冲动,身为嘉宾如果她执意寻找,怕是会引来无数的猜疑。
“不用了,谢谢学长。”林夕玥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旧物而已,碎了只能说明缘分已尽。”
实则心中已暗下决心:晚点没人的时候必须找机会回来,现在,只能当作从未存在过。
“行,那大家都稍作休整十五分钟,稍后发布正式任务。”
裴照说完回到监视器前,他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
眼前的数个屏幕上,正清晰慢速回放着刚才猫柠闯祸的全过程。他按下一个按钮,单独截取、放大了几帧画面。
裴照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客厅里的人群渐渐散去,三三两两返回房间补妆或是去准备前采。
虞霁月抱着猫柠还想和林夕玥商量赔偿事宜,但林夕玥眼神飘忽不定,连说话都是随便应付两句。
她只好先行离开,待两人都焕过神后再议。
客厅只剩下江逾年一人,他走到海报立牌边,蹲下。手指探入底座与地板之间狭窄的缝隙。
别说,还真的给他摸到了。他将那张纸条夹了出来。
江逾年起身,准备展开这张皱皱巴巴的纸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总,似乎对这张‘意外收获’很感兴趣?”
17. 有趣
江逾年转身,带有进攻性地眯眼,冷眼扫向身后的人。
裴照夹烟的手一抖,完蛋!江逾年这是动怒了!?
他太清楚江逾年在圈内的地位了,这位爷看着清冷矜贵,若真要发起狠来,他哥还真的难保他,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江总,您好歹也是我们节目的投资商。”裴照试图拉近和江逾年的距离,冲他抬了抬下巴。“不看看吗?里面的内容或许和节目接下来的走向有关联。”
见此事被发现,江逾年也知道遮掩已无意义。
他展开手中泛黄的纸条,两人几乎是同时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江逾年眼底掀起一股戾气,脸色如同冬天的赛里木湖。看来写这张纸条的人,是活够了。
而裴照,尽管早有预判,但亲眼看到纸条上的信息还是难掩震惊之色。很快他就恢复了以往的淡然。
“妙啊,这游戏越来越有趣了。”裴照意味深长地笑出声音。
空旷的客厅里,两位心照不宣地对视,江逾年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身边的同谋者,“接下来,你处理。”
“我办事,您放心。”裴照接过纸条,将纸条随意地对折,塞进了自己西装的内袋。
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拍了拍江逾年的肩膀,“江总,私人‘寻宝’时间结束。”
嘉宾们陆陆续续前来节目组搭建的大堂集合。
虞霁月正低头玩弄美甲上的可以旋转的钻石,这可是她在节目录制前特意请美甲师来家里做的,镶的也是货真价实的彩钻,在灯光的照射下确实好看。
“各位,休整时间到了。现在发布我们今天的任务:古画新生。”裴照拿着大喇叭给大家宣布今天的任务。
“昨天,三组嘉宾在密室中经历考研,寻回三幅价值连城的古画。然天有不测风云,一场大雨深夜袭击了临时存放画作的库房,三幅古画均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毁损。”
大屏幕上,三幅古画伤痕累累,浸水严重,水渍晕染,霉斑面积扩大,大片矿物颜料大面积剥落。
在看到古画被损坏的特写镜头时,虞霁月转动钻石的动作停了下来。
几乎是条件反射犯起了职业病。
她开始评估修复难度:丝帛底子,遇水渗透,丝纤维被水一泡难免膨化变形断裂,矿物颜料难寻......
到最后,忍不住感叹:这哪是修复,简直是走钢丝!
“你们修复的是中华历史,成果将直接影响本阶段的最终评定等级。任务艰巨,节目组为大家邀请了修复老师,请各组跟随自己的老师学习并亲自动手修复画作。”
耳边传来裴照的声音,虞霁月没忍住在无人注意的暗处给他打手势。
这人,明明看见了,为什么无视?
虞霁月忍不住用余光喵旁边的林夕玥,这人脸色怎么比半小时前镯子摔坏后还吓人,她眼神里的担忧和焦虑显而易见。
按理来说这个环节她应该是高兴的,因为到了她表演舒适区。
欸,至于么,一个镯子而已。
还没等她想明白,裴照开始宣布规则,给大家制造悬念,
“最重要的是:这三幅画本身,隐藏着通往下一个关键谜题的密码。修复得越完美,出现的秘密才可能越完整。”
节目组后台的实时监测屏上被弹幕瞬间淹没:
【我滴个娘,我就知道这破节目没这么简单。】
【修复古画,听起来就好高大上,难度+10086】
【心疼我家影帝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宝贝,一场雨全毁了!节目组你怎么保管的!!!(愤怒拍桌)】
【沈影帝和南笙小姐姐的表情太真实了,一点都不带演的】
【裴导最后的眼神杀,感觉还有其他暗示。】
到结尾,裴照没多一句解释。
虞霁月在心底里琢磨:古画一夜之间就能被雨淋成这样,未免太凑巧了。另外有些需要高难度修复的地方根本不可能1:1还原。
亏他想得出来把寻宝的秘密和古画修复挂钩。
这样倒是燃起了她的挑战欲,正好,她也想看看,裴照这小狐狸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就是演戏,正好撞上她枪口上了。
“啊?”虞霁月用那种腻死人的声音小声抱怨:“这听起来就感觉好难操作~弄坏了不会要我赔钱吧,这画看上去就很贵。”
她这无知的抱怨,配合之前心不在焉的样子,不仅在场人员,而且快狠准踩中了观众们的怒点。
【虞姬,你太礼貌了。后期帮忙在双眼处打个金钱二维码。】
【花瓶就是花瓶,人家心疼画,你心疼钱。】
【装都装不像,心疼画,她懂个P。(大便emoji)】
【算鸟算鸟,我们要理解某些人的共情能力确实是不及格。】
【吵什么吵,那画确实看着贵,修坏了节目住组买单吗?】
【笑发财,裴导别让她去修画,我怕她一个不开心扔进我奶奶的柴火间。】
【沈影帝眉头都皱成川字了,南笙小姐姐感觉下一秒要仙女落泪了。】
切,虞霁月才不在乎弹幕骂她,换成她自己能骂出更刻薄的话。她继续演着天真无邪的小白花,不动声色地观察其他嘉宾们的反应。
沈聿和南笙最为真实,他们看着昨天辛辛苦苦找寻的画,脸上毫不掩饰对古画的的珍视与痛惜。俩人已经在和修复的老师请教沟通,学习如何修补。
虞霁月点点头,内心OS:嗯,这对是真的爱艺术。
骆涟那家伙依旧玩世不恭,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公子哥觉得综艺里全是剧本,就算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这人双手插兜置身事外,‘莫挨老子,我只想下班’全写脸上了。
虞霁月摇了摇头,内心OS:啧,二世祖,对牛弹琴。
林夕玥现在的脸色好像没那么惨白,在裴照宣读完规则后率先找到修复老师,俩人打配合开始修复,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虞霁月不解,内心OS:究竟是什么通关密码,能逼迫一个女人当变色龙。
最后一个江逾年。
当她看过去时,江逾年也在看她。
“任务已明确,各组请跟随专家老师开始修复吧。时间不等人!”
裴照的大喇叭不适响起,而最后那句“时间不等人”,她听在耳中,只觉得别有深意,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还有她隐约感觉裴照和江逾年俩人之间有点不对劲。
虞霁月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是吧?一个是被外国风气洗脑的人,另一个是厌女。这俩应该不会弯吧?
据她了解,俩人之前相互不认识。
还没等她往下想,江逾年就带着无形压迫感,拿着古画向她走来。
“这是我们昨天找到的古画。”
江逾年就差没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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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会,抓住机会,洗白自己。’说出来。
虞霁月心底啧了一声,身体后缩,仿佛那古画是什么烫手山芋。
“逾年,我不行呢!”她刻意避开了修复这个专业词汇。
果不其然,江逾年试图在她眼里找到伪装的痕迹,
但虞霁月的演技,在维护人设这件事上,早已炉火纯青。
“我记得你大学学过相关课程,虽然生疏了,但总比完全不懂强。过来搭把手。”
江逾年的一句话直接把虞霁月天灵盖掀翻了,这人干嘛老想帮她洗白吖。
她学过,她也会。但是!她不想就这么暴露自己的专业技能。
没了这届网友,谁还能助她飞升。
虞霁月立刻拿出已准备好的理由。
“哎呀,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黄历啦,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摆摆手,镶钻的美甲在灯光下晃眼,“还有我这新做的美甲,这古画看着很是脆弱,我要是一不小心勾到了丝,或者把颜料刮花了,得不偿失啊~”
虞霁月见江逾年铁石心肠,不接受她的理由。无奈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而且,修复需要百分百的专注力和长时间弯腰低头,我这脚到从昨天到现在还疼着呢。”她说着,象征性地揉了揉穿着细高跟的脚踝,“那些精细活儿,我怕坚持不住。”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要是修坏了就成为我俩共同债务了。大发慈悲的江总,球球您饶了我吧!”说完她双手合十委屈巴巴地等江逾年松口。
洗白?展示才能?呵,哪有当个坐享其成、顺便看戏的花瓶来得舒服自在。
【神特么共同债务,谈着塑料感情惦记起金钱。】
【作精能再假点吗?除了脸和作妖一无是处。】
【脚疼还穿高跟鞋,美甲的长度都能把人戳瞎。】
【虞姬大学学过?真的假的?从来没听她提过啊。】
【虞姬还真懂,学修复的人都知道长指甲不能碰脆弱丝帛】
【看来你们都忘了虞姬的来时路。】
江逾年秒懂虞霁月打的小算盘,见她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实在是狠不下心。
“既然这样,那你好好休息。腿还没好就别穿高跟鞋了。”他叹了口气没再坚持,收回递画的手,“修复,我自己去跟老师学。”
说完转身走向工作台。偏偏这样,才最容易博得网友同情。
他们都在为江逾年的敬佩刷屏:
【江总独自扛下了所有,太man了~】
【江总也是脾气好,摊上这么个碍事的队友。】
【虽然但是,江总冷脸那下帅呆了,搞事业的男人确实最有魅力。(鲜花emoji)】
虞霁月拢了拢卷发,冲着江逾年喊道:“加油哦~你是最棒的,棒棒哒,我在这儿当你的后盾,给你精神支持。”
江逾年没有回头,但他步伐慌乱的0.1秒被收进了摄像机里。
接着虞霁月喊来工作人员,让他们搬来一张舒适柔软的椅子,给大家演示自己真的只是个需要休息的伤患。
她找了个离工作台不远不近的地方,既能围观又不会被镜头过度聚焦。准备当一个合格的监工,这么麻烦修复活儿,确实比对着镜头傻笑有意思多了。
虞霁月喝着助理端来的花茶,透过雾气看向监视器后的裴照。
呵~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18. 净说实话
江逾年套上简洁的修复服,全神贯注地在工作台前整理修复文具。
身边,站着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先生。这是节目组特邀的资深文物修复专家,张教授。
张教授在修复领域深耕了三十余载,在看到台子中间铺开的那副古画微微皱眉,他拿着放大镜将整幅画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
画作的真容失真20%,水泡后丝线会变得脆弱易断,还有大片的粘连。污垢、霉斑及脱色在这些致命问题前,都显得更容易修复。
“小江,你看这里......”江教授手指在古画上方,低声与江逾年讲解修复要领,“得顺着纹路来扫。”
江逾年在江教授的指导下用很快用软毛刷轻扫干净画作表面污渍。
简单的清洁处理后就是得给古画进行加固支撑。
“这里‘揭取’的活儿,要交给你了。”
许是看出江逾年的紧张,张教授放下放大镜片,“别怕。记住,它比你想象的更坚韧,但也远比你看上去的更脆弱。不是对抗,是感知。用你的指尖去感受纤维的走向。”
张教授指着旁边的显微镜,“看这里,丝缕的排列方向,粘连的是老化蛋白质很脆,但粘性顽固。我们要用到软化剂和最小号的羊毫笔尖,点润,等它软化、渗透……时间要掐准,太短了粘合剂未软化,太长了可能洇染下层颜料。”
“嗯。”
江逾年将张教授的每一句话、动作细节都刻入脑海。他拿起最细的羊毫笔蘸取微量软化剂,精准地点涂在粘连处。动作之稳,引得张教授频频点头。
“软化到位了,粘连处会呈现一种微妙的‘半透明’状态,那是下手的信号。”张教授拿起一支特制竹签给江逾年先打了个样。
而后江逾年顺着张教授的地方继续剥离。
他全身心的投入其中,跟着手脑互联的感受,缓慢地滑动。
就是此刻!
有那么一刻,江逾年感觉不到自己在用力,仿佛是意念引领他。
直到手上传来了阻力。
不是断裂,而是分离。原本深陷于污垢和背衬之中的古画片,被完好无损地揭取下来。
弹幕疯狂滚动:
【知识储备+实操能力,江逾年你这是要上天啊!】
【江总这姿势,这手法,说他不是专业的我都不信!】
【张教授可是业内大牛啊,能被他这么指点,江总绝对有真本事!】
【这专注力,这手稳度……帅炸了!江小帅,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碾压!绝对的碾压!其他组还在合作阶段,这边就一个人单开。】
【江总看虞美人那一眼,我磕到了!(星星眼)】
虞霁月凑近想看得更清楚,一缕发丝不经意拂过江逾年的手臂。江逾年有一刹那的失神,他习惯了与人保持距离,但此刻身体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了。
“做得好,小江。”张教授脸上露出赞许,但随即被凝重取代。“但这才刚刚开始。这片朱砂红可能还需要更精细的处理。下一步,我们补缀,但不能伤及这层叠的颜料和绢帛本体。记住刚刚的操作手法......”
虞霁月回到位置上,静静地坐在一旁欣赏江逾年的侧颜,对修复的专注气息和那双稳定操作的手让她忍不住心动。
脸颊发热后她赶紧移开视线,假装了解其他组的进度,尤其是林夕玥。
林夕玥站在不远处,每修复完一个阶段,眼神都要时不时地关注其他嘉宾修复进度。
见江逾年展现出惊人实力后引得张教授频频点头夸赞,眼底的嫉恨几乎快要藏不住。
她不动声色地挪动到工具架边,拿起一个装着修复溶剂的广口瓶,瓶口敞开着。
不出意外的出现了意外。
瓶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啊,瓶子!】
【林夕玥又手滑了。】
【天呐,这方向,江总小心。】
【完蛋了,江总正埋头苦干,他背后也没长眼啊。】
【这古画不会又要被毁了吧,补药啊~】
瓶子的坠落方向是江逾年工作台,上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的修复溶剂和矿物质颜料。
如果溶剂之间发生化学反应,后果不堪设想。
虞霁月在发现林夕玥不对劲时,第一时间就冲着正给古画全色与接笔的江逾年喊道:“江逾年保护画和溶剂,注意右后方。”
她的提醒来得太突然,让一众专注修复工作的嘉宾和工作人员纷纷抬头看向江逾年。
此时,江逾年已全身心投入到古画补色的工作中,外界的声音几乎被他屏蔽。
唯独虞霁月这声指令,他听见了!
他左手条件般反射,快速拿起手边吸水性极强的无纺布。在瓶子即将倾泻的瞬间,将无纺布覆盖在自己面前几排敞口的溶剂瓶上。
同时,身体微微侧转,右臂下意识地抬起,形成了一个保护性的姿态,将工作台上的古画护在自己身前。
“啪。”
瓶子砸在江逾年身后。广口瓶里面大部分溶剂被厚实的无纺布吸收,只有少量飞溅出来,溅在江逾年抬起的右臂和修复服袖子上。
整个录制室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场突发事件给震住了。
“小江,画怎么样了?”张教授最先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冲到跟前。
江逾年缓缓放下手臂,看了一眼古画后才和张教授汇报情况:“无碍,保住了。多亏......”
他抬起头看向虞霁月,她目光复杂地投向林夕玥。无需多言,他都能猜到林夕玥在身后做的小动作。
面对江逾年的怒视,林夕玥内心慌乱,语无伦次地道歉,
“OMG,对不起江总,张教授,我...我刚刚观摩你们太入神了,我...我该死,还好没出事,不然我...”
虞霁月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工作台边。她先仔细看了眼被江逾年成功保护下来的古画区域和溶剂瓶,然后才转向林夕玥。
“夕玥,下次学习观摩的时候记得把瓶子拿稳了。”
虞霁月捻起无纺布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这好像不是标签上的去离子水啊。这味道有点像乙醇混合液?你说要是高浓度的泼进这些溶剂里,嗯~后果可就不是一句‘手滑’能负责的了。”
她的话如同炸弹,炸得林夕玥惊慌失措,“乙醇?!这、这不是去离子水吗?”
一旁的张教授闻言,二话不说接过过虞霁月手上的无纺布细细嗅着。
江逾年见张教授脸色铁青,耐心终于耗尽。不再理会理会林夕玥的辩解,而是沉脸剜了裴照一眼。
裴照像get到了他的暗示,将镜头推进,定格在林夕玥的脸上。
【林夕玥眼神好可怕,表情管理彻底崩了。】
【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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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的镜头感,啊啊啊啊,掌镜的是裴导!(事业粉欢呼)】
【虞姬神了,提前预判、快速提醒太关键了。】
【虞姬一点也不管别人感受,直接点破,杀人诛心。(佩服)】
【楼上别黑白颠倒,如果真出意外,这个责任算谁的?】
【先不说江总的反应速速,但耙耳朵属性已暴露。】
【他看虞霁月那眼神!有东西!绝对有东西!】
【CP粉有服了,滴滴,磕学家上线。】
虞霁月迎上江逾年的目光,睫毛轻轻一眨,又恢复了那副熟悉的作精模样,仿佛刚才洞穿危机的敏锐是他的错觉。
江逾年清楚,如果不是她的提醒,那幅快修复好的古画很难避免了一场灾难。
终于,修复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托画心,江逾年在江教授的帮助下用现代的绢丝来染色做旧,去匹配古画之前的原底。
修复完成,张教授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拍在江逾年肩上,眼中全是对人才的欣赏:“好小子,心细如发,手稳如山,这份艺术造诣老头子我都想挖墙脚!”
声音洪亮,带着艺术家的直率。
江逾年谦虚道:“教授过誉了,在您面前,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
“行,有空常来我这儿坐坐。”
张教授笑着回答,眼里按耐不住对后辈的喜爱。
随着裴照一声‘录制结束’,张教授背着手,踱步到了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虞霁月面前。
“你啊。”张教授带着长辈的威严,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惯会偷懒耍滑!”
方才还像只开屏孔雀的虞霁月,此刻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一点都不敢造次。
虞霁月呲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把夸张的美甲举到张教授眼前:“教授!天地良心,我刚才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哼,油嘴滑舌。看来还得让老卢来收拾你!”张教授看着她那懒样子就头疼,“下次有空,你带男朋友来我这当免费劳动力。”
“教授,你张扒皮。”本想跳脚的虞霁月见老头瞪她,气焰瞬间就被灭下去:“行行行,张教授,您录制一天应该也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休息。”
“老了、老了。”张教授摆摆手,和节目组打了声招呼先行离开。
江逾年站在几步开外,看着虞霁月与那位德高望重、在书画修复上堪称泰斗的张教授相谈甚欢。
嘴角的笑是他从未见过发自内心的浅笑,笑容里没有半分娇嗲和刻意,只有纯粹的敬意。
江逾年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他朝夕相处的妻子身上,笼罩着一层他看不透的迷雾。
同时这份熟稔,也落入周围尚未散尽的工作人员和其他嘉宾眼中,
【虞姬和张老很熟吗?】
【张教授可是出了名的严谨古板,居然对她这么亲切?】
【黑子们,别忘了我们虞姬入行前是干什么的?】
【建议各位去扒一下虞姬大学时期,没见张教授点评时,看她的眼神不太一样。】
【已扒,一句话:娱乐圈埋没人才!】
偌大的别墅客厅此刻空无一人,林夕玥正半跪在品牌冠名的海报立牌旁,在底座旁和地板之间的狭缝里摸索。
“林老师,这么晚还不走,在这儿...找东西呢?”
一道鬼魅的声音吓得林夕玥浑身一激灵,她仓惶回头,慌乱收手时撞到坚硬的底座边缘。
19. 欲拒还迎
虞霁月和江逾年不知何时站在客厅入口处。
林夕玥强装镇定,飞快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虞虞,你们后采完了。我那个手镯,摔坏的时候,好像有个嗯、镶嵌的装饰零件崩飞了,可能弹到这附近。”
“这样啊~”虞霁月带着猫柠的内疚关切地问道:“那找到了吗?没找到我帮你一快找吧。”
怪不得白天录制的时候她总心不在焉,多次往这块冠名海报的立牌底下瞧。
林夕玥警铃大作:“算了,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这时,沈聿搂着南笙走了进来,看到客厅里的三人,均愣了一下,“大家都还没走呢?”
南笙也温柔地看向林夕玥:“林老师,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沈聿和南笙的出现,如同救星帮林夕玥解围。
“没事没事,就是刚才找东西蹲久了有点晕。”
“找到了吗?需要帮忙吗?”南笙问道。
“不用了。”林夕玥刚松了口气,立马又紧张起来,她故作轻松地摆摆手:“没什么,一个小零件,可能掉在别处了,不重要。”
她特意加重了“不重要”三个字,仿佛这东西掉了也无关紧要。
虞霁月没再说什么,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便上楼收拾行李。
回到江逾年的别墅,一进门虞霁月就迫不及待往床上扑。
“啊~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天睡的我腰酸背痛,呜呜呜,床啊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这几天她把‘脚伤’发挥到了极致。
心安理得指使着江逾年高价聘请来的管家和佣人,端茶倒水,送水果点心,泡澡按摩享受着女王般的待遇。
打破了江逾年不喜家里太多人的现状,为图清净,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处理公事,或者直接去公司。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像两条平行线,互不干扰。
对此,虞霁月非常满意。
当然,她也没真闲着。白天等江逾年去公司后,她就在文书室和书房来回溜达。
书房工作台上,摊开母亲当年给她的一本传记残卷,里头记载着一些早已失传的奇方佚事。
残卷边缘焦黑卷曲,里页是密密麻麻的小楷字体。因年代久远和保存不当,字迹模糊不清,均有被污渍、霉斑及虫蛀掩盖。
她曾多次尝试修复均未能成功,每每到关键时刻剥离时都差点毁了整页。
今天,虞霁月打算再次尝试修复其中一页,她戴上特制的放大目镜,手持工具。
在即将触碰到最脆弱的霉斑区域时,原以为这次会像往常一样困难。
大量带有强烈情绪的弹幕,如同汹涌的能量冲击她脆弱的神经。
原本顽固粘合的霉斑污渍层,在这股神奇的异能下发生了松动。她凝聚着高度专注的意念,指尖上的工具轻轻一挑。
“成了?”
一小片覆盖着核心字迹的污渍层被完整地从页面上揭下来,露出了清晰娟秀的古字。
困扰她的多时的污渍,竟阴差阳错在万千网友的借助下迎刃而解。
“啊啊啊!居然成功了。”
养伤时光在这意外的修复突破和刷剧中飞快流逝。
这天傍晚,虞霁月正歪在客厅沙发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助理力荐的电视剧。
电视里播放着演员台词:“你叫什么名字?吴所谓?这么拽!”
管家手中拿着一张极其考究的卡片无声无息地出现,“太太,这是老宅派人送来的。”
虞霁月懒洋洋地起身接过卡片,卡片边缘烫金,封面印着一个古朴的家徽火漆印。
打开,里面是手写的毛笔字,措辞古板而威严:
逾年、霁月:
久未归家省亲,思念甚笃。特备小宴,定于本月十五酉时,于涵元堂一聚,以叙天伦。望准时莅临。
祖父谕
落款处加盖了的家族印章。
江家老爷子,江家上一届掌权人。
“王伯,麻烦您去回复老宅那边,就说我和先生一定准时到,让祖父他老人家费心啦!”
王伯躬身退下后,虞霁月又把自己陷进沙发里。
追剧入迷到连江逾年回来都没发觉。
江逾年走向客厅,他完全没注意到沙发里陷着的虞霁月,也没留意到电视屏幕。
就在他路过沙发,走向吧台的瞬间,电视里暂停的画面恰好解除。
1用皮带抽0后捆绑其手拉过头顶,极具侵略性的看着女主。
0(倔强狡辩):“我警告你!别乱来。”
1(低沉沙哑):“我知道,我不乱来。”
说完1就一把0拉入怀中,强势地吻了上去。
“啊啊啊啊啊啊!”
虞霁月完全没料到剧情走向会这么突然,画面里着0欲拒还迎的呜咽和1粗重的喘息,吓得她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手忙脚乱地去抓遥控器。
江逾年被她的尖叫声吓一跳,待看清楚沙发上的人后才转头看台词声音的来源。
“……”
电视里头播放着限制级的画面,素来冷漠的江逾年,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龟裂。
他显然没料到回到家会看到这种‘家庭影院’。
虞霁月终于摸到遥控器,按下暂停键那刻,她抬手给自己脸颊扇风。
扭头不看电视屏幕。
“啊!”
“你...”
她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看向江逾年,他僵在原地,复杂表情。
俩人之间弥漫着难以言表的震惊和尴尬的死寂。
“咳!”
江逾年极其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走向吧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你们圈内人的品味都这么独特?”
“什么品味独特!我...我随便点开的!”
虞霁月瞬间红温炸毛。
她急于摆脱当下社死的局面,立刻转移话题:“对了,你祖父让人送来了邀请函,让我们十五号,也就是明天回老宅吃饭。”
江逾年放下水杯走到沙发边,拿起茶几上的邀请函看了两眼。
“知道了。”
虞霁月观察着他的反应,心里没底。
“我第一次和你见家长,有点紧张。祖父人好相处吗?”
江逾年:“别担心,领证那会儿祖父就想见你。只是我很忙一直拖到现在,正好你脚也好的差不多了。”
“哎呀,祖父他老人家真太太太慈爱了,时刻惦记小辈,都暖到我心窝里。”
虞霁月受宠若惊地说着,还故意轻轻跺了跺脚,展示自己已“痊愈”。
“我去书房处理点工作。”
直到江逾年进入房间,虞霁月才拿起遥控器按开始键。
剧里俩人的喘息声及角色的性张力,让她感到一阵焦躁。
很快,自动跳到了下一集的预告,剧情直接把她吊在半空中。
她抓起手机,戳了戳小助理的对话框,
虞姬:圆圆,这剧怎么回事???关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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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卡得我难受。
虞姬: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吧,为什么不能多更点!!!为什么!!!!!!!
小助理圆圆甩出两张截图,一张是停播通知图,另一张是解释通知图。
圆圆:姐,最新消息停播一周。
虞姬:这和断崖式分手有什么区别,我现在的状态像慢性中毒,还妄想六天给一次解药延期到13天。
虞霁月躺在沙发上,眼神发直地盯着天花板的吊灯,脑子里不断闪过剧里结尾的特写镜头。
翌日,江逾年的座驾往别墅相反的方向开。
当车子驶入一条不起眼的林荫岔路,每隔一段路都有森严的安保在驻守。
转过最后一道弯,守在门口的佣人们推开两扇厚重且威严的大门。
纵使见惯金碧辉煌或者低调奢华的虞霁月,此刻也只能微微屏息。
这里没有堆金砌玉的张扬,而是数代人的沉淀。老宅像上世纪古代大户人家的宅院,依山傍水,每一片青砖黛瓦都被修缮、维护的相当完整。
宅院占地之广,难以一眼望尽,巧妙地借山形林木分隔成数个独立院落,以回廊、拱桥、月洞门相连,既保证了绝对的隐私,又无声彰显着家族盘根错节、密不可分的一体性。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沉香,每天都有司香师会根据个人喜好更换不同香品;墙角随意摆放的一个半人高青花梅瓶,虞霁月一眼便认出是元代官窑;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小品,寥寥数笔,落款居然是渐江。
“少爷、少夫人。”
前面引路的管家身着中式长衫,侍人有礼。
虞霁月跟在江逾年身旁,听他介绍:“祖父喜静,深居‘颐年堂’,轻易不见客。大伯一家住‘竹韵苑’。今晚我们住‘听雨轩’。”
提到‘听雨轩’时他语气无比平静,但虞霁月还是敏锐地发现他呼吸和步伐有那么一瞬间对不上。
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他父母生前的居所。
午宴设在江祖父的别院,老爷子坐在主位,一身深灰色马褂唐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平和中带着威严。
江逾年的大伯坐在老爷子左手边,江逾年则坐在老爷子右手边,虞霁月坐他在下首。
菜肴以清淡养生为主,少而精致,不过分铺张浪费。
饭桌上,除了轻微的碗碟碰撞声,几乎没人说话,典型的世家做派。
老爷子放下汤匙,身后侍立的管家立马递上温热的湿毛巾。老爷子擦手的同时目光落到虞霁月身上。
“霁月丫头,你爷爷,身子骨可还硬朗?”
这话像最平常的问候,但虞霁月心里清楚,江老爷子必然知道她爷爷的身体情况。
“劳祖父挂心,爷爷他精神头还好。现在在东山疗养院静养。”
“东山?那地方空气好,适合他。”
“是,他每日练练字,养养花,总说比在家里省心多了。”她轻巧地概括现状,“爷爷时常还会和我念叨起您呢,说等天气再好些,想来跟您手谈一局。”
江老爷子“嗯”了一声,“老虞的棋艺,是得再切磋切磋。”
话说的滴水不漏,既给了她面子,但也没做任何回复。
这时,江大伯也跟着放下筷子。
可看她的眼神没有老爷子那么温和,而是带着更深沉的审视。
“霁月,你父亲最近怎么样?听说前阵子,在那边手气不错?”
他的话精准地扎向虞家最不堪的一面,虞父欠下巨额赌债的丑闻在上层圈子并非秘密。
20. 分手费
虞霁月的手在桌子下握紧,为了见祖父特地剪短的
指甲几乎全部掐进掌心。
“让大伯见笑啦。”她仿佛听不懂大伯话里的刺,“我爸爸就是个闲不住的主,他最近又迷上搞收藏啦,说是要陶冶性情呢,总跟我炫耀他的捡漏史,反正我也看不懂,随他高兴呗。”
虞霁月四两拨千斤,把烂赌说成了附庸风雅。
江大伯轻笑了一声,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你长得,很像你母亲。尤其是这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
“是...是吗?大家都这么说。”虞霁月眼底流露出真实的脆弱和痛苦,想到那张温柔的脸庞她忍不住偏过头吸了下鼻子。
江逾年将祖父的沉默和纵容看在眼底,心里起了一股无名火。他知道大伯在做什么,更清楚祖父的态度。
他用力放下手中的筷子,磕在骨瓷碟上发出声响,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和护短:“食不言,祖父的规矩,大伯忘了?”
江大伯似乎有些意外江逾年会为了一个女人直接的顶撞长辈。
他挑了挑眉,但没再说什么,只是端起茶杯,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老爷子这时才抬起眼,看了江逾年一眼,眼神中带着无形的压力。
然后,对侍立一旁的管家道:“给霁月添碗汤,这汤养人。”
“谢谢祖父。”
虞霁月小口喝着管家添上的热汤,她心知肚明,这场看似由江大伯发起的问候,实则是江老爷子默许的。
看样子老爷子对这门婚事,对虞家如今的破落,对她这个孙媳,显然都是不满的。
平静之下,也是一种无声的敲打。
午宴过后,虞霁月和江逾年回到‘听雨轩’。
没有外人在时,她立马卸下脸上温婉得体的面具,甩掉碍事的高跟鞋,赤脚走到江逾年面前。
“江逾年!”
她声音不高,却正好能让坐在红木椅上的人听见。
“我不管你祖父和大伯今天唱哪一出,也不管他们有多瞧不上我、瞧不上我们虞家。”
“但你给我记住了,当初是你先找上我的。”
虞霁月微微俯身,双手撑在红木椅的扶手上,把江逾年圈在怀里。
“今天,看在你面子上,那些阴阳怪气的话,我忍了!也装乖了!我虞霁月是爱作,但也讲究个礼尚往来。”
见江逾年眼里无愤怒之色,她起身环抱手臂,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那股子斤斤计较的劲儿上来了,“要是再有下次把我当软柿子捏,那就别怪我不给你家长辈留面子。我这人,爱记仇!”
江逾年看着眼前卸下伪装的虞霁月,不得不承认,比起饭桌上强撑笑意的‘江太太’,眼前这个带着刺、獠牙的虞霁月,反而更真实。
“知道了。”
虞霁月得到肯定回复后,她想到在江逾年别墅的文书室并未发现她想要的,便打起江家老宅文书室的主意。
“老公~江宅是不是也有文书室。”
“这里的古籍想必比家里的更多,要不你带我去看看?”
“可以。”江逾年起身往门外去,就在快跨出门槛时突然转身,试图探出她真实目的:“你为什么执着于文书室?”
“哎呀,人家就是好奇嘛。”虞霁月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早就听闻江家藏着好珍贵的古籍孤本,我一个古籍世家传承人,当然会好奇。你就带我去开开眼界嘛,好不好?”
“再说了,当初协议......”
“走吧,带你去。”
江逾年知道问不出什么,协议在前,他只能履行。
穿过几道回廊,俩人来到一处更为幽静的独立院落。
院门有专人看守,见到江逾年才恭敬开门。
推开楠木大门,扑面而来一股浓厚历史的独特气息。
她原以为这里只是比别墅大点,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再次震惊。
她早应该猜想到的!!!
这根本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个小型的、戒备森严的博物馆!
数间库房打通,一眼望不到头。
巨大的空间被木书架分割成数条过道,书架按照朝代、古籍、卷轴、函套等分类整齐排列。
室内空气干燥,恒温系统24小时不间断开放。
这仅仅是书籍部分,在库房的其他区域,也分类清晰、分区明确地陈列着其他珍宝:
书画区:特制透明立柜里,悬挂或装裱好的历代名家字画,用了特殊的纸膜覆盖保护。旁边配有详细标签(作者、年代、名称)。
瓷器区:一排排独立展柜,陈列着从唐代的唐三彩到清代的粉彩、珐琅彩,器型各异,釉色温润,在柔和的灯光下都配有丝绸软垫和说明卡。
玉器杂项区:同样在独立展柜中,摆放着玉佩、玉璧、玉雕、犀角杯、紫檀笔筒、精巧的铜炉。每一件都价值连城,保养得宜。
这里系统化收藏、管理着每一件藏品。江家的实力和底蕴在这个库房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老公,我去古籍去找点书看看。”
江逾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对不远处一位穿着工作服、戴着白手套的老管理员微微颔首示意。
这里他轻车熟路,自己逛逛。
虞霁月漫无目的地穿梭在这些书架间,旗袍边不小心被一本函套勾到。
她蹲下身将裙摆抽出,连带抽出那套松动的函套。
抱着那厚厚的函套走到一旁专设的阅览长案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本线装的古籍。
大约翻到中间靠后的位置时,感觉这一页有轻微的粘连感。她没想那么多,只是用指甲轻轻一划。
一张旧纸飘到地上。
这...这是...是母亲的字迹!
剩下未翻看的古籍是当年母亲留给她传记残卷的下半部分。
巨大的惊喜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不行,不能被江家人发现她的动机,不然会功亏一篑。
虞霁月用尽毕生的演技,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
若无其事地合上书,抱上那函《阅微草堂笔记》并随意挑选了其他三个封面特别好看的古籍,朝不远处的江逾年小步跑了过去。
“老公~老公~”
她的声音带着点献宝似的兴奋,成功吸引了江逾年和附近管理员的注意。
“这几本书好好看,我能带回去学习学习吗?保证不弄坏!”
江逾年瞥了一眼那几本价值不菲的地方志,点点头对管理员道:“登记一下,记我名下。”
管理员恭敬应下,拿出登记册开始记录:“是,少爷。《阅微草堂笔记》全函,丙库三层甲柒柜取阅,登记出借......”
“甲柒柜。”
虞霁月听管理员报出了书籍存放的精准位置,这个编号如同惊雷在她耳边炸开。
原来母亲一早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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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了她答案,只是她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懂母亲这话的含义。
她老是问母亲:“为什么是假期贵,难道是因为作为学生每天都要上课,所以有假期比黄金还贵吗?”
可每次母亲都无奈地拍拍她小脑袋瓜:“我的小傻瓜,怎么这么可爱啊。”
两人沿着回廊往回走,经过一处岔路,虞霁月眼尖地瞥见旁边一个挂着‘玉器杂项区’牌子的库房门开着一条缝,她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惊呼出声:“哇塞,老公我想进去看看。”
得到允许后,虞霁月则像只误入宝库的花蝴蝶,被这满屋子无价之宝的翡翠玉石迷昏了眼。
江逾年看到了门边其中一个展柜里躺着一个翡翠手镯,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直接问里面正在清点的管理员:“这只镯子,什么时候入库的?谁送来的?”
管理员显然认识江逾年,恭敬地翻开登记册查询:“回少爷,是五天前入库的。送件人登记的是大老爷院里的管事,登记备注是‘意外损毁,暂存待修’。”
五天前,大伯,你到底要干什么?
晚餐没再去祖父院里,两人各怀心事在自己的小厅里用餐。
夜深,老宅万籁俱寂,他们被安排在主卧休息。房间很大,卧房中间铺着锦被的雕花大床时刻提醒着他们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同床共枕,江逾年感觉已超越了协议本身。
虞霁月:“放心,我睡相可好了,保证不会把你挤下去,更不会非礼你。”
他僵持了足足一分钟,进行一场艰难的心理斗争。最终,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虞霁月眼珠一转,她走到大床边,故意把上面并排放着的两个枕头,一个推到最左边,一个推到最右边,中间留出宽宽的‘楚河汉界’。
做完这些,她在房内踱步观察房子的建造。
书柜里除了几本旧书,还有一本半旧的皮质相册。好奇心驱使,她拿起来饶有兴致地翻看。
大多是江逾年儿时的照片,小小的孩子板着一张严肃的小脸。翻到初中部分,少年眉眼间的冷漠依旧,但多了几分属于青春期的活力。
直到她翻到了一张照片,终于看见江逾年的笑容。
照片背景是学校操场。两个穿着校服的少年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得无比灿烂。左边抱着篮球的那个少年是江逾年,而右边那个少年,手臂搭在江逾年肩膀上......裴照?
“不是吧?!”
一个大胆而荒谬的念头从她脑海里闪过!
江逾年带着一身的水汽从浴室出来,虞霁月便迫不及待地把相册怼到他面前,“老公,你旁边这个少年不会是我们裴大导演,裴照吧。”
还不等江逾年反应过来,她就立刻拔高音调:“我就说呢,录节目的时候你俩怎么老眉来眼去的,感情关系这么好。”
“你胡说什么?”逾年皱眉抽走她手里的相册。
虞霁月扑到床上,一脸伤心欲绝地质问江逾年:“呜呜呜,江逾年,你没良心?你骗婚?让我当同妻给你打掩护?我告诉你,虽然我也想给你幸福,但我掏不出来。”
“离婚吧,精神损失费五千万,一分都不能少。”
“别闹了,五千万明天让周特助转给你。”
“你!这是真的,你居然给封口费!”
虞霁月一脸不可思议,江逾年带着怒气把相册仍回到柜子上。
21. 有事找
江逾年显然被这荒谬的指控气得不轻。
“那是我兄弟,裴照他哥。从小一起打架逃课、背黑锅的交情,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上扔出去。”
“凶什么凶嘛,兄弟就兄弟咯,长得这么像,很难不让人怀疑。”
虞霁月被他吼得小声嘟囔,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她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背对着江逾年躺下,故意把被子蒙过头顶。
江逾年看着她这副‘恶人先告状’的委屈模样,再看到床上那泾渭分明的两个枕头,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房间里安静到只剩下两人并不平静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虞霁月带着哭腔小声问道:“老公,这房间感觉有点阴森。我好冷啊~”
她故意把‘冷’字拖长,身体微缩,卷了一下被子。
冷?房间里恒温26度。
江逾年听到她那作妖的语气,换以前早就让她闭嘴去隔壁睡了。看在她白天受委屈的份上,他无奈调高了室内温度。
黑暗中,虞霁月背对着他,嘴角悄悄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看来,这座冰山也不是完全撬不动。
“这被子卷得一点也不舒服。”虞霁月继续试探他的底线,“老公~你过来点,我怕。”
江逾年:“……”
沉默的同时身体朝床中间挪动了大概一厘米。
回到云栖别墅,虞霁月尝试修复从江宅带回的下册古籍残卷。
她伏在宽大的书桌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每当她精神高度集中时,一股剧烈的头痛便向她袭来。
然后,更糟糕的是,那些霉斑污渍像活了过来似的,死死吸附在脆弱的纸张上。
稍一用力,边缘便有细微的纤维断裂声响起,吓得她立刻停手。
又失败了!
虞霁月烦躁地将手里的修复工具仍在桌上,她尝试了所有已知的、最温和的修复手段,但还是没用。
强烈的挫败感席卷而来,太阳穴隐隐作痛。
这残卷的损毁程度远超她预期,修复所需的能量异常庞大,以她目前的状态,强行修复只会毁了它。
她泄气地靠在椅背上,收起残卷准备锁进保险柜里。
目光扫过柜子上层,那是她和江逾年的婚前协议。
上面清晰地写着:乙方(虞霁月)需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每月帮助甲方(江逾年)处理与古籍、文物修复相关的私人事务。
“咦,正好。”
既然在修复母亲留下的残卷陷入困境,何不从江逾年这里入手?
虞霁月想到就做的性格,立马给江逾年打去一个电话,
“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已经回来了。”
“啊?”
虞霁月冲出书房,与正在上楼梯的江逾年个满怀。
江逾年挂了电话,问她:“找我什么事?”
她晃了晃手里的协议递给江逾年:“喏,你看看这个。”
江逾年看了眼婚前协议,语气冷淡道:“离婚的话,虞家修复院会被推为平地。”
“不是,你在说什么呀。”
虞霁月翻开协议,指着那条关于协助处理古籍的条款,“我让你看这个,我是来履行这个月的约定。”
“最近没通告,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干脆给自己找点活干。”
江逾年听后松了口气,知道她有些小爱好,但自己从未想过要她来处理这些。
“行,我去给你拿。”
“这个,边缘有些破损,卷轴杆头松了。不是什么要紧东西,弄坏了也无所谓。”
江逾年声音冷淡,一副修不好也不为难她的表情。
“您放下,我一定让它从我手里活着出去。”虞霁月笑嘻嘻地接过江逾年的锦盒。
里面是一卷品相极好的江家经书,边缘确实有磨损,卷轴杆头的玉质小堵头也松脱了。
虞霁月抱着锦盒回到书房,虽然头疼眼花未消,但面对江逾年给的经书,这些症状好像都没那么严重了。
她小心展开画心,仔细检查破损情况。放弃了所有花哨的技巧,选择最稳妥、最基础的手法修补。
小心谨慎地填补磨损的边缘,再取特制的鱼鳔胶,用温热的工具融化,粘合松脱的玉堵头。整个过程,动作流畅且稳定,完全没有之前的烦躁及痛苦之色。
她捧着修复好的画卷走到江逾年书桌边,他刚好看完了一份文件。
将画卷放在他面前,脸上带着点小得意:“喏,弄好了。你看看,还行吧?”
江逾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拿起画卷仔细检查。
画心的破损边缘被修补得平整服帖,几乎看不出痕迹;松脱的玉堵头也稳稳复位。
“嗯。”他抬眸,再次看向虞霁月时眼里多了份认可,“手艺不错。”
【江总看老婆的眼神!有戏有戏!磕到了!】
这、这是弹幕?
虞霁月眨了眨眼,那行字便消失了。
幻觉?还是之前录制现场那种能感知弹幕的诡异能力,竟然延续到了现实里?!
“你怎么了?”江逾年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虞霁月回神,“没什么,你喜欢就好!以后有这种‘小活儿’尽管找我呀!不贵,协议外一次三万。”
坐回到自己书桌前的虞霁月,突然意识到:想要修复好母亲留下来的残卷,需要消耗的能量,绝非一两次可以收集完成,而是需要持续的积累。水能聚沙也能成塔!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直播吧。”
虞霁月熟练地架好设备,开启直播间。镜头聚焦在书桌一角,桌面上放了几页残片和一些基础工具。
“大家好,今天不修复。我们随便聊聊修复的原理和意义,”虞霁月变音后带着一股沉稳的力量。
直播间瞬间涌入大量观众,弹幕刷得飞快:
【我的电子榨菜停更了一周,终于开播了。】
【主播声音感觉不太对,注意休息。】
【主播主播,你看没看最近新出的综艺,也是文物类的。】
【楼上说的是《鉴爱博物馆》吧,每次直播我必追!!!】
虞霁月看到弹幕心咯噔一下,这届网友冲浪速度堪比6G。
她一一回答了网友问题:“最近有点忙,所以开播时间不固定。”“天气转凉,大家都保重身体。”“呃,你们说的这档综艺我也在追。”
说完条醒目的付费留言伴随着特效划过屏幕,
ID:敦煌在逃壁画精:“老师接活吗?我祖上留有一本明嘉靖年间的《地方风物志》,破坏的有点严重,家中长辈遗愿是修复好它。”
虞霁月看着屏幕愣了两秒,这条饱含恳切的信息,明代古籍?破损极为严重?
奈何自己手上还有没修复完的残卷,她真没有多余的心力和时间去承接一份如此沉重的委托。
“感谢‘敦煌’网友的信任,我深感荣幸,也理解您的心情。只是我近期...”
拒绝的话尚未说完,屏幕上有弹出了一条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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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留言:老师我关注了您很久,您的技艺让我看到了希望。修复费用绝无问题,万分恳求!
【修复他人真心守护的遗物,能量获取翻倍!不!三倍!!】
【答应她,这是甘霖!是突破修复你母亲遗物瓶颈的契机!】
“!!!”
这几个关键词的弹幕预知,如雨后春笋。
一个巨大且无法抗拒的诱惑摆在她眼前,这让她如何忍心拒绝。
拒绝?怎么可能拒绝!没道理瞌睡遇到了枕头还不枕!
“ID:敦煌在逃壁画精这位网友,你点一下右下+,申请连线上麦。我需要看看具体毁损情况。”
虞霁月话锋一转,刚说完话,连麦申请就弹了出来。
屏幕分成两格,另一边的镜头有些晃动,对着一本饱经风霜的《地方风物志》。
“喂喂?老师好,能听到吗?老师,麻烦您看看,就是这个部分。”
年轻男生的声音在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正办公的江逾年疑惑抬头看去,他并非有意偷听,但那陌生年轻男性带着殷勤的声音钻入他耳里。
他太太直播,还和别的男人连麦?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虞霁月书桌边。
虞霁月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屏幕上比划着:“对,镜头再近一点,聚焦这个角落...稳住,别动。”
尽管它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图片后还是开始犯愁。
屏幕上古籍毁损程度,比她想象中的更糟。纸张焦黄脆化,墨迹晕染扩散,还有大面积的虫蛀空洞。
【这还能修吗?看着比之前修的那些都难。】
【压力山大啊,这得修到猴年马月?】
那个年轻男声还在不断传来:“老师,后面还有。”、“麻烦您了。”、“您看这样行吗?”
虞霁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在三倍能量的加持下,她硬着头皮回复:“尽力而为,但修复周期可能会比较长。”
【哇!连麦小哥哥声音有点好听!】
【敦煌是男生啊,声音听着像清澈的大学生。】
【姐夫来了!!!!】
【前面的别闹,工作中正经点。】
【姐夫:我看看是谁在跟我老婆连麦?(滑稽emoji)】
【别笑,姐夫真来查岗了。你看主播左边的的光影。】
【姐夫吃醋预警,一级警报!(狗头emoji)】
江逾年看着那些飞快滚动的弹幕,正经的、不正经的调侃。
尤其是查岗、吃醋的字眼,再听年轻人一口一个‘老师’叫得亲热,心里泛起涟漪。
“阿姨饭已经做好,可以下楼吃了。”
江逾年洪亮的声音将那年轻男声压了下去。
虞霁月被吓得一激灵,从专注的工作状态中惊醒。她抬头对上江逾年冷冷的目光。
这才惊觉,江逾年何时站在那儿?站多久了?
直播间随即发出来尖锐的爆鸣声:
【啊啊啊啊啊是姐夫的声音!!!】
【这声‘阿姨’叫得我笑喷了,姐夫你是懂怎么刷存在感的。】
【姐夫:饭好了,别聊了,跟野男人有什么好聊的?(脑补ing)】
【江总这波存在感刷得满分!】
【敦煌小哥哥瑟瑟发抖中……】
连麦那头的年轻男生显然也听到了这声低沉的男音,瞬间卡壳。
过了两秒才结结巴巴:“呃...老、老师,您...您先忙?我我我......”
22. 还我魂安
虞霁月有些尴尬,赶紧对着麦克风补救道:“呃...好的好的,情况我基本了解,这样,你后台私信我,留个联系方式,我们之后再详细沟通。”
网友“敦煌”听到留联系方式后,像是按下了狂欢的开关,直播间公屏上立刻炸开了一连串炫目的礼物特效:热气球、掌上明珠、保时捷跑车、真爱永恒......
金光闪闪的特效瞬间点燃了整个直播间。
【敦煌大佬出手,一看便知有没有。】
【我眼花了?真·大哥降临。】
【big胆,挑衅姐夫威严。(大拇指emoji)】
江逾年的目光被满屏爆发流光溢彩的特效钉住,巨大的‘掌上明珠’特效刚刚散去,一辆粉色的保时捷便嚣张地占据了整个画面,刺耳的连击提示音响个不停。
他眼神骤然一冷,视线移向身旁的虞霁月,话里带着一丝审视,
“掌上明珠?”
还没等虞霁月反应,屏幕上又炸开璀璨的光芒。
江逾年的下颌绷紧,嘴角抿直,紧接着说出四个字:
“真爱永恒?”
这一次,疑问已无,只剩冰冷的陈述。
虞霁月手忙脚乱地切断了连麦,关闭直播。
动作快得像在销毁犯罪证据。
她转过身,脸上扬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好了,下播了。吃饭饭,辛苦阿姨的...”
话到嘴边猛地刹住车,差点说出心里话,“不对,应该辛苦老公,辛苦你等我吃饭。”
“饿了吧?我们快下楼,今天的菜闻着好香。”
虞霁月言语间带着某种示好,她伸手轻轻拽了拽江逾年的袖口,仰着头看他。
江逾年垂眼,视线扫过衣袖上的手指。那点因陌生男声和弹幕而起的不快,瞬间消散了大半。
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嗯,走吧。”
虞霁月跟在他身后,偷偷瞄着他冷硬的侧脸,悄悄松了口气。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哄好了?大概?
几天后,虞霁月收到敦煌网友寄来的《地方风物志》。
她迫不及待地开始尝试修复,但进展之缓慢,困难之多,离交付日期越来越近。
很快将迎来第二次综艺节目的录制。
出发前夜,小杨已经行程安排发到虞霁月手上。
可网友的《地方风物志》还剩四分之一未修复,修复不能中断,否则能量积累便达不到预期。
能量获取翻倍的诱惑和修复的承诺期限让她陷入两难之际。
心一横,牙一咬。
虞霁月想着利用综艺录制间隙进行修复,将其装进自己特制的恒温恒湿防震保存匣里一起带到节目录制现场。
这次的录制地点选在了一座远离市区、传闻颇多的百年凶宅‘栖霞山庄’。
开场寒暄后,裴照宣布分组探索任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虞霁月和林夕玥和竟被分到了一组。
“虞虞,我们真有缘。”林夕玥自然地挽上虞霁月的胳膊,身体却带着虞霁月不着痕迹地往西边去。
“我看记载,说西厢房那边以前是小姐闺阁,藏着好多老故事,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呗。”
她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虞霁月不太想和林夕玥在节目里有太多接触,耐不住对方姿态热情,她也不好直接甩开。
两人携手朝着西厢走去,走廊幽深,透着一股年久失修的阴森感。
两侧房门紧闭,脚下的木地板吱呀作响。只有尽头处一扇破败的花窗透进些天光。
她被林夕玥半拉着走在前面,就在她们快要走到走廊尽头时,眼前飘过两行弹幕,
【别去西厢走廊尽头。】
【谁去谁死!快掉头啊!】
林夕玥这是要她的命!!!
根本来不及细想,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
她用力甩开林夕玥的手,掉头往外走。
“虞虞,你去哪?我们任务还没开始做呢。”
被喊住的虞霁月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我突然想到有点事情,得去找下江逾年。”
对!江逾年!他应该在不远处的正堂那边。
她立刻加快脚步,试图抄近道。
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声让她脊背发凉,汗毛倒竖,肾上腺素狂飙。
来不及多想,看见前方高大的身影轮廓,虞霁月不管不顾地一头撞了过去
“老公!!!”
一声凄惨的尖叫把虞霁月毕生所学演技全部爆发出来。
她死死抱住对方的手臂,声情并茂:“老公,我怕!西厢那边阴森森的,邪门的很。我想跟你一起,求你了,好不好。”
直播间网友卡了几秒后,彻底疯了:
【WC???又见大型碰瓷现场!!!】
【年度迷惑行为大赏!为了蹭影帝热度脸都不要了?】
【又来!保安呢!把她给我叉出去!!】
【影帝脏了,我不活了!(疯狂打滚jpg)】
【虞姬你特么疯了吗,谁是你老公!放开我们沈影帝啊啊啊。】
【虞姬隐婚了?开口就抓着人喊老公。(吃瓜emoji)】
【你们谈恋爱,难道不称呼对方老公老婆嘛?】
【虞姬恋爱闹上线啊。】
混乱中,虞霁月被拽着酿跄了几步。
那股力道极大,捏得她生疼,硬生生把她从沈聿身上撕了下来。
江逾年:“你看清楚,喊的是谁。”
虞霁月惊魂未定地抬头。
林夕玥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在一旁添油加醋:“虞虞,你、你怎么突然......”
“对、对不起沈老师!我太害怕了!吓糊涂了!真的对不起!”虞霁月语无伦次地道歉,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沈聿皱着眉,不动声色整理着自己被抓皱的衣袖,眼神复杂地扫过江逾年和他臂弯里还在发抖的女人。
节目组的摄像机,每一个机位都记录着这段尴尬到能抠出三室一厅的小剧情。
虞霁月仰着脸看向江逾年,眼里充满了惊恐和祈求。
“江总,虞虞不知道怎么被吓着了。我们组西厢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导演组那边......”
林夕玥欲言又止,眼神一直撇周围的摄像机,暗示他遵守规则。
江逾年目光深邃看向她们俩人,那张总是挂着虚伪假笑的虞霁月,脸上的恐惧不似作伪。
片刻,他移开视线,“任务点在哪?我陪你去,速战速决。”
他并没有甩开虞霁月的手,反而迈开长腿,带着她径直朝西厢任务点的方向走去。
【江总居然答应了?为了陪她完成任务?】
【这剧本不对啊,这妥协速度,江总你人设崩了喂。】
【心机婊新招数,装柔弱博同情。】
【虽然但是,虞姬刚才吓成那样,好像也不是装的。】
沈聿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西厢幽暗长廊的尽头,最终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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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没说,示意自己的摄像跟上江逾年他们。
一行四人一起前往西厢房的任务点,节目组为了营造氛围,窗户上贴着俗气的大红剪纸,喜庆在黑暗中更添了几分诡异。
偏厅设了个简陋的解密点,任务要求穿过走廊拿到木匣里的信物。
阴冷的穿堂风呜咽着,发出幽魂的低语。虞霁月的心脏怦怦跳,她强压着恐惧往里面移动。
突然,她的视线停在桌子后方墙角的阴影里。
一个穿着红色喜服的假人,被一根细线,悬挂在房梁下。灯光照亮她下半身,两条腿僵直,脚尖垂下的绣花鞋。
更恐怖的是,那人垂落在身侧的手,正对着他们。五指僵硬张开,手上沾着暗红粘稠的污迹。
“啊!!!”视觉的冲击让虞霁月头皮发麻,她身体向后一缩,撞进江逾年怀里。
在她尖叫声响起的瞬间,一只大手从后方捂住她的双眼。
“别看。”
江逾年低沉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强大的镇定。他高大的身躯将她笼罩,另一只手扶住她发软的肩膀。
“假的。”江逾年补充道。
【吓死爹了,那是什么玩意儿!】
【道具组出来挨打,这也太逼真了,下血本跟老子玩心跳加速。】
【虞姬叫得我手机都吓掉了,代入感强的没边。(大拇子)】
【但虞姬那吓尿的样子真不像演的,懵了懵了。】
【江总好淡定,捂眼杀,这动作也太苏了吧~】
【假人手上的‘血’颜色有点瘆人啊,真假血之争。】
虞霁月长长的睫毛在江逾年的掌心下不安地眨动着,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紧贴着江逾年的身体,他胸膛一下,又一下的震动。带着让人想要依靠的节奏。
悬挂着的恐怖假人在房梁上缓缓移动,头颅上低垂的假发在空中晃动,带着手上的铁锈味离他们越来越近。
江逾年扶在虞霁月肩膀上的那只手,忽然收紧力道,带着她后退。
虞霁月哭着骂道:“节目组不做人。”
偏厅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老式梳妆台突然一闪一闪亮起了红烛,光线勉强照亮镜前一小片区域。
镜子前的绣墩上,坐着一个穿着正红色嫁衣的新娘。她背对着众人,干枯如草的黑发披在身后,嫁衣上大片深褐色污渍触目惊心。
“呜呜呜——”
在幽怨的悲泣声中,模糊的镜面上出现了几行血字:
负心赘婿,欺我门庭;新婚合卺,卷我金银
携手贱婢,盗我家宝;稚子孽种,还我魂安
“嘶,我勒个去!”
透过江逾年指缝看见这几行字的虞霁月倒抽一口凉气,她愤怒的压下江逾年手臂,从他怀里冲出来。
“大哥,你软饭硬吃到这份上?自带‘买一赠一’套餐,新婚夜拖着小三和赠品野种卷款跑路。是镶了钛合金狗胆连人家压箱底的传家宝都要顺走!”
虞霁月火力全开,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年度渣男天花板,海王见了你得递烟,陈世美都得跪下喊祖师爷。怕小三跟野种以后要饭没个响儿,还知道提前备个传家宝当讨饭钵盂!”
“啊呸,这种渣滓,就该被雷劈成七分熟。骨灰给他扬了拌进猪饲料里循环利用,省得浪费土地资源。”
当她骂出‘骨灰拌猪饲料’时,江逾年嘴角抽动了一下,直接闭上了眼。
虞霁月胸膛剧烈起伏,显然骂得十分投入解气。
23. 无题
沈聿忍不住挑眉,看向离炮火最近的人。他极力压制笑意,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同情,就差把‘兄弟保重’刻在脑门上了。
短暂的沉默后,
“噗嗤!”
几个年轻场务捂住嘴,肩膀疯狂抖动,显然憋笑憋得很辛苦,连带着摄像大哥扛的机器都在左右摇晃。
【工作人员:憋笑好辛苦,但真的好好笑。】
【啊哈哈哈,虞姬你是懂比喻的,环保先锋非你莫属(狗头emoji)】
【这是我的互联网嘴替,文化人骂街就是不一样,给我骂爽了。】
【从尖叫到怒骂,虞姐妥妥的情绪转化大师。】
【江总都挡不住她的输出,我劝你收敛点,头要笑掉了。】
【沈影帝:兄弟,你家这口子战斗力爆表啊。(点蜡jpg)】
“太气人了。”骂完后虞霁月心里舒坦多了。
眼下,阴风吹过,桌上仿古红烛的火苗剧烈摇晃。
“呼~”
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群魔乱舞。烛火熄灭刹那,镜中那模糊的红衣身影动了一下。
新娘披散着头发的脑袋,非人般向后扭转,随即彻底消失。
镜面上的血字也迅速褪去,只留下东厢二字和那盏暗黄的灯光。
虞霁月看向已经恢复正常的镜子,无比坚定道:“我们现在去东厢,帮新娘找回传家宝。”
江逾年:“嗯,走。”
沈聿收起看戏的表情,第一个走出房门,带着摄影师穿过西厢走廊。
“等等。”
林夕玥追了出来,“沈影帝,东厢应该在我们的相反方向,往前走是不是不行啊。”
沈聿抬手指了下墙上的地图指示牌,“这里标识东厢往前走就行了,可能是近路。”
“喵~”走廊深处传来一声猫叫。
“猫柠?!”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溜来的,虞霁月欣喜想去把它抱起来。
却发现自己刚走出去一步,就被江逾年一把拉了回去。
“你干嘛?松手!”
“别动!”江逾年声音冷冽,将虞霁月牢牢护在怀里。
虞霁月抬头:“可是...”
猫柠的小爪子正扒拉脚下那块地板边缘,焦躁不安地在原地疯狂打转,“喵喵喵喵.....”
这反常的猫叫声立刻引起了旁边跟拍摄像和工作人员的注意。有人拿着手电筒上前查看,光束照在那块可疑的地板上。
“快,把它抱回来,那边危险。”沈聿脸色突变,立刻对前去的工作人员喊道,他显然也看到了那块地板。
离得最近的一个男场务被猫柠的叫声吓得一哆嗦,但职责所在,还是硬着头皮靠近去抓猫柠。
此时,木板开始松动。
林夕玥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金纸,失声尖叫:“过去,快回来!”
千钧一发之际,猫柠跳到了男场务怀里
“咔哧”
以猫柠脚下地板为中心,大范围塌陷下去一大块,露出了下面黑黑的空洞。
工作人员的手电筒打灯过去,木板边缘明显有被虫蛀蚀出的小孔洞。地板底下承重柱早被白蚁蛀空了,一踩就塌!下面全是断木桩子。
“老天爷,这地板......”一个女场务惊得捂嘴尖叫。
现场顿时安静,大家反应过来,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裴照,你眼睛长哪了?一次两次玩塌陷,你当这是游乐场蹦床。”
很显然,江逾年生气了。他不顾任何人,冲着摄像机直呼导演名字开骂。
监控室里,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差点儿,如果刚才踩上去的是江总,或者其他任何一个嘉宾,那后果不堪设想。
裴照像只炸了毛的公鸡,夺过对讲机就喊:“安保组,安保组立刻封锁西厢廊道入口。所有人,都不准靠近尽头,快!快点儿!”
副导演脸也白了,声音发颤:“这、这地方我们前期明明检查过的啊,怎么会......”
裴照铁青着脸地赶到现场,扫过塌方现场,直接厉声下令:“安全组,立刻全面排查!所有区域!一处死角都不准放过!”
工作人员早已拉起警戒线,现场气氛凝重。
道具组的老师傅跟在后边,缩着脖子,声音发虚地辩解:“导演,这、这真不是我们干的啊!前面新娘房那阴森劲儿,您夸我们做得真,我们认。可这塌方,我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人命开玩笑啊!”
弹幕瞬间炸开了锅:
【卧槽槽槽!!!我人没了!!!(惊恐emoji惊恐emoji惊恐emoji)】
【谢天谢地谢我担胆小,刚走到那就觉得不对劲,扭头就扑npy怀里,谢谢江总,贴贴(么么emoji)】
【谢谢夕玥女神第六感,反应神速。不然我家影帝凶多吉少,粉丝携沈聿在此谢过!】
【节目组搞什么飞机?安全措施吃屎的,这要真踩上去不得出人命,啊!!!】
混乱的直播画面下方,出现一行加粗的官方公告:
【紧急公告:为确保嘉宾安全,西厢部分区域即刻起封闭。探索路线已重新调整,请嘉宾们领取自己的新任务重新开始,感谢您的理解与配合!】
众人心有余悸地前往东厢,开展新任务:帮助新娘寻找到藏匿在东厢暗格里的家族信物,只有放回祠堂供奉位置,才能平息新娘的怨气,破解古宅的诅咒。
一路上虞霁月抓着江逾年的袖子不放,大家在一个布置正常的房间分头寻找。
她好奇地四处打量,摸过木柜,搜寻无果,还不小心被凸起的地板绊了一下。
“哎呀。”
身体失去平衡,手往一旁的博古架上一撑,架子上一堆道具书和杂物‘哗啦’掉下来,扬起一片灰尘。
“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虞霁月边道歉,边蹲下去捡地上的东西。
转头,凭借着对古建筑榫卯结构的了解,她发现有个拼接处不对。
随即指尖在架子上试探性按压,一块小木板向内弹开,露出一个狭小的暗格!
“欸,找到了!”虞霁月回头喊其他小伙伴。
江逾年第一个快步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将她半挡在身后,谨慎地看向暗格内部。
暗格里留下一封泛黄的信笺,以及一个空丝绒衬底的锦盒。
江逾年取出信笺展开,虞霁月举起的手电,众人靠着微弱的灯光阅读。
信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每一句话如同淬了毒:
若后世见此信,便知我计谋。
姐妹皆是我掌中玩物,姐嫌我布衣寒酸,攀附高枝弃我如敝履,此恨刻骨!悬梁刺股,终得功名,岂能不复此仇?
妹天真痴傻,见我衣锦便飞蛾扑火。略施小计,便情根深种,借刀杀人,给予致命一击!
大婚之日,诱姐前叙旧,引妹撞破。见其心如死灰,痛快堪比金榜题名。
窃取家宝,一石二鸟。
巧留姐心爱之物于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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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成窃贼,妹成妒妇!姐妹相残,家族蒙羞,此局方圆满。
妹囚于此,被至亲至爱双重背叛折磨至油尽灯枯。
传家之物,岂能轻易放回。怨气不散、诅咒难消与我何干。
此地永堕地狱,方是祭奠!
——赵某绝笔
字里行间双重背叛、姐妹相残、替身报复,处心积虑的阴毒与得意让让人毛骨悚然。
“这简直是渣中战斗机!”虞霁月忍不住爆粗,立马转头警告身后的江逾年:“你可千万别不干人事。”
无辜中枪的江逾年面色凝重,沉声道:“我不是人渣。”
他把信甩回博古架上,带着虞霁月后退,隔绝那信纸散发出的恶意。
就连在娱乐圈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沈聿都感到生理性不适,“扭曲至此,难怪怨气如此重。”
然而,当大家沉浸在剧本里,林夕玥眼神飘忽不定,一直心不在焉。
“夕玥,你在找什么?”虞霁月问道。
“啊?没,这、这信太可怕了,我有点吓到了,想分散下注意力看看能不能帮新娘找出传家宝。”
林夕玥自以为掩饰得很好,但不敢视人的小动作没逃过虞霁月的眼睛。
虞霁月闪回刚刚她翻矮柜抽屉的动作,明显是带着目的性的。
但她一时还不确定林夕玥要干什么,便想作罢。
转身的刹那,一行虚拟弹幕出现:【矮柜里有东西。】
矮柜?虞霁月光瞬间锁定林夕玥之前翻动过的那处。
趁着林夕玥假装去查看别处,虞霁月不动声色地靠近矮柜。
眼神犀利一寸寸扫过柜面,一块面板好像比周围的略高一点,她用手指轻轻敲击,声音不是沉闷,而是有点空。
虞霁月毫不犹豫地从发髻中抽出一支看似古朴的发簪,这实则是她修复古籍时常用的特制工具。
她用簪尖缝小心撬开,一声轻响,面板应声弹开。
里面竟藏着一块玉石和一张拓片。
“这是什么?”
虞霁月好奇地拿起来在手中翻转,是一块石质的拓片,边缘并不规整。
她看着上面刻着复杂奇特的纹路,一脸茫然:“好奇怪的图案。”
【这啥?道具组放的?】
【看着不像新的,好旧啊。】
【剧本痕迹太重了,刚说找不到,没一会儿就找到了。】
监控室里,一直紧盯东厢画面的裴照,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把眼镜摘下扔到桌上,凑到屏幕前,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拓片。
找到了!比预想的时间快多了
裴照眼睛里的兴味越来越浓,这个小师妹,真是个意外不断的‘惊喜’。
“给我看看!”林夕玥的声音带着急切,完全失去了平日的伪装,伸手就想来拿。
“别碰!”江逾年厉喝出声,眼神深不见底。
他反应极快,直接把虞霁月拉到自己身后,同时身体巧妙地挡住了林夕玥的动作。
同时另一只手挡开林夕玥伸出的手,力道之大。
虞霁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第一次见他如此严肃较真。
江逾年看向虞霁月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内心只有有一个想法:必须保护她,把这东西从她手里安全地拿走,绝不能让她卷入其中。
“这东西,霁月,你收好,别弄丢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任何人碰到。”
江逾年意有所指,“或者,你相信我的话,把它交给我!”
24. 你耍我
“好。”
虞霁月毫不犹豫地点头。
见江逾年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伸手想接过那张拓片。
虞霁月手腕一转,把拓片塞进自己的口袋里,还不忘拉上拉链。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保管它。”她狡黠的目光迎上江逾年惊愕的眼神。
江逾年抓住虞霁月的手腕:“你耍我?”
“不敢。”虞霁月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就在这时,室内响起电流声,裴照的声音传来:“通告:恭喜大家成功帮助新娘找回传家宝,请帮忙把鱼玉坠,放回原位才能平息新娘的怨气,让她魂归安宁。完成任务后,所有人返回前院集合!”
广播如同命令,强行打断俩人的对峙。
江逾年放下虞霁月的手腕,没再坚持,转身离开:“走吧。”
【江总的骂声是开了定向攻击吧。】
【江少不但要听虞姬骂人,还要被耍。(生无可恋jpg)】
【女人,你是在玩火?】
【全员表情包预定。】
前院的集合点,裴照出面宣布今天的录制结束,并对西厢发生的意外表达了高度重视和彻底排查的承诺。
后安排车送嘉宾们回别墅休息。
节目组的中巴车,南笙挨着沈聿坐下。她按耐不住好奇心小声问:“西厢发什么了什么?”
沈聿作为男朋友,自然没有隐瞒。言简意赅地将走廊事故,东西厢房任务说了个大概,他刻意隐去了拓片引发的争执和几人的异常。
“太可怕了,你没事吧。”
沈聿捏了捏南笙的手,俩人十指相扣。
“林老师和虞老师还好吗?”南笙关心地问。
“没事。”虞霁月的注意力还停在逗趣江逾年上,把交际活甩给林夕玥。
这时,林夕玥和南笙交谈,不小心提到了‘拓片’的神秘。
立刻勾起了南笙的好奇心:“那个你捡到的拓片,是什么样子的?能给我看看吗?”
南笙刚说完,虞霁月头一歪,直接靠在江逾年的肩膀上。呼吸平稳,像是秒入睡。
江逾年的身体在虞霁月靠上来的瞬间,不自觉抖了一下。但他没有将人推开,甚至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稳些。
林夕玥转头,想借南笙之口看一眼拓片。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撞上江逾年的视线,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
“啊,虞虞睡着了,那、那下次吧。”
她可不敢惹这位气场强大的江总,尤其在他明显护着虞霁月的时候。
南笙点头,表示理解。
沈聿看着南笙吃瘪的可爱模样,“累了吗?要不休息一会儿。”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众人回到节目组安排的别墅。
虞霁月拒绝了节目组安排的晚餐,只说自己太累需要休息。
回房后,她的精神却异常亢奋,环顾室内几台摄像机,最终望向配套的独立卫生间。
这里空间虽小,但是有稳固的洗漱台,最重要的一点是里面没有摄像机。
她迅速行动,拿出自己那个看似普通的化妆包,实则内里装满了专业的修复工具。
又从行李箱里面翻出一盏便携式高亮台灯,拿起保存匣走进卫生间,反手锁好门。
虞霁月开始修复《地方风物志》剩下的四分之一。
她已在这里待了数小时,外界的一切,包括屠榜热搜上#虞姬耍人#、#虞姬自私不顾他人#、#虞姬朝三暮四脚踏两条船#”的谩骂,全被她彻底隔绝。
与此同时,别墅客厅里,晚间的互动直播环节已经开始预热。嘉宾们陆续就位,唯独缺了虞霁月。
编导小杨跑着去敲她的房门:“虞老师你在吗?虞老师直播马上要开始了。”
门内寂静无声,虞霁月的手机,正静静躺在床上,屏幕不断亮起。
“怎么回事?电话也不接?”
小杨又用力敲了几下门,依旧没有回应。
他试着拧动门把手,发现门没锁,“虞老师,你在里面吗?我们进来了?”
小杨带着摄像助理推门而入,目光扫视了室内一圈。空无一人,他最后看向紧闭的卫生间。
“虞老师,你在里面吗?”小杨拍门,“直播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
卫生间内,虞霁月全神贯注。修复到了最关键的步骤,她必须保持稳定的呼吸及握稳镊尖。
就在这时,眼前闪过一行弹幕:【警告!8秒后外力将破门而入。】
与此同时,门外的拍门声加重,小杨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慌,“虞老师,听得到吗?虞老师......”
巨大的噪音引来了其他嘉宾和工作人员,走廊上瞬间挤满了人。
南笙担忧道:“虞老师不会出事什么了吧?”
“我下午本想找虞虞的,敲门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夕玥话里话外都在煽动节目组的恐慌情绪。
“找工具,撬门。”小杨当机立断指挥着工作人员去拿工具,自己则开始撞门。
洗漱台连带着台灯都微微震动,‘砰砰砰’的声响砸的虞霁月心脏狂跳。
卫生间的门板开始动摇,在即将被撞开的瞬间,一声怒吼贯穿所有人的耳膜。
“住手!”
“哥,那个。”骆涟话还没说完,被江逾年扫了一眼后,自动站到侧边,让出一条道。
江逾年看着满屋子的人,一把拽开小杨,厉声问:“怎么回事?”
“江总,节目住找不到虞老师,敲门一直没反应,我们怕初始,所以...”小杨语速飞快解释。
裴照听闻也赶过来了,对江逾年说道:“我看监控了,她下午三点二十回来后直接进去就再没出来,打电话也没人接,里面没监控。”
江逾年皱眉,大步流星冲到卫生间门口,抡起拳头就往门上砸。
“虞霁月,开门!你在里面听见没有?说话!”
门内,虞霁月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修复,她无力地靠洗漱台边,“我没事...马上...出来。”
江逾年听到声响后,立马止住动作,焦灼在一瞬间泄了气。
听见众人散去的声音,虞霁月缓了几秒才开始收拾工具。她拧开反锁的门,被门外的人吓一大跳。
江逾年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沉着脸杵在那里。死死盯着虞霁月,一看她手上的东西,瞬间便明白她在里面干嘛。
“虞霁月!”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强大的压迫感逼着虞霁月后退回卫生间。
“你天昏地暗搞个破玩意,让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要真这么忙,放不下你这份‘事业’,现在就可以退出节目组录制,滚回去做你想做的事,别在这里让人提心吊胆!”
江逾年低吼,劈头盖脸的质问,毫不掩饰的担忧。让虞霁月彻底懵了。
她张嘴,想解释自己忘了时间,但看着愤怒的江逾年,所有解释都是徒劳无功。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次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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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消失了...”
听着虞霁月的道歉,他最终压下翻涌的情绪,别开脸,“收拾好了就下楼。”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虞霁月一人,她从床上拿到手机,屏幕上无数个未接电话,短信,和热搜推送。
她只看了一眼,便把手机甩到一边。
而此刻,客厅的直播镜头虽然对准嘉宾,但直播间的弹幕早已围绕刚刚发生的事情在讨论:
【刚才发生了什么?让江总如此暴怒拍门,急得他把真名都喊出来了。】
【天,江逾年刚才那个样子吓死我了,眼睛通红,他是真的急疯了!】
【虞姬一个下午加晚上躲在卫生间,搞什么飞机,让全部人等她一个,太自私了。】
【热搜没骂错,虞姬就是耍大牌。心疼我家影帝和其他嘉宾。每个人都为她着急。】
【节目组也是,非得闹这么大。不得不说,姐夫吼节目组那一下帅爆了!】
【所以她到底在卫生间干嘛?神神秘秘的!急死我了!】
虞霁月磨磨蹭蹭来到客厅,嘉宾各自坐开,气势有股三堂会审的阵容。
她硬着头皮,顶着几道炽热的目光,蹭到江逾年旁边坐下,像个犯错误的小学生都不敢坐实,屁股只挨了半边沙发。
一旁的江逾年,肉眼可见眉头拧得更紧,周身气压低了几分。
“虞老师,您...还好吗?刚才可吓死我们了。”南笙第一个凑过来关心她。
虞霁月心里一暖。
说实话,节目录制到第二期,她和南笙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许是被网友骂怕了,自动远离了与沈影帝相关的人和事。
“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谢谢关心。”
林夕玥:“是啊,虞虞。你把门反锁,我们在外面都快急疯了,生怕你在卫生间里出事。”
这个问题,看似关心,实则带着大家的好奇心往卫生间引。
林夕玥就差拿过裴照的大喇叭喊道:“你到底在里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虞霁月心里骂的多狠,面上就维持着多灿烂的笑容,
“泡澡不小心睡着了。”
理由敷衍但勉强能用。
可是好不容易抓住机会的林夕玥,哪里肯放过她,一开口就茶香四溢,
“哎呀,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看向虞霁月的下半身:“以为你像上学那会儿,在马桶上睡着了。现在肠胃炎的老毛病好点了没?”
虞霁月看着林夕玥一副‘我懂我懂’假惺惺的样子,心里那点让大家久等的歉意都被气没了。
行,给你脸不要脸是吧!非得刨根问到底是吧!
她抬起头看向林夕玥,“还是夕玥你了解我,火眼金睛,猜得太准了。”
虞霁月一脸坦然,字正腔圆,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不就是老毛病犯了,犯痔疮,在里面蹲得我腿都麻了,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这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一出,客厅静止了几秒后。
“噗——哈哈哈哈哈哈”骆涟第一个没绷住,笑得倒在沙发上,没个正形,“痔、痔疮,你牛。哈哈哈哈!”
南笙随即反应过来,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都快飙出来了,肩膀疯狂抖动:“虞老师,你太幽默了。”
就连一向清高的沈聿,也被这过于直白的回答震破功。他重新审视着这个和圈内风评不一样的姑娘。
25. 豁出去了
这场闹剧的风暴中心,林夕玥脸色差的像是生吞了只苍蝇。
她怎么也没想到,虞霁月能这么豁得出去,用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方法来堵她的嘴,让她的引导和刁难成了个笑话。
而风暴中心的林夕玥,脸上的假笑彻底碎裂!精心描画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一阵红一阵白,
最让人意外的是江逾年。
原本黑沉的脸色,在听到虞霁月的反讽后明显一愣。
随即,那紧抿的薄唇抑制不住地向上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他低下头,肩膀轻微抖动。虽然没像周围人一样大笑,但是极力压抑却还是流露出的笑意,驱散了他身上的低气压和严肃,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数个摄像机对准虞霁月,导播切画面的速度都不及网友弹幕的速度:
【美人有痔,天经地义。】
【我姐的战斗能力,你是我的神。】
【虞姬:只要我没有偶像包袱,你就绑架不了我。】
【骆涟笑出鹅叫,沈聿搂着南笙笑得开怀,江总扶额。这画面我能反复看一百遍。】
【哭唧唧,我的冰山总裁被痔疮逗笑了。】
【林夕玥:??????????(表情包:我是谁我在哪)】
【虞姬:优雅,永不过时。】
【《论如何用一句话让全场沉默然后爆笑》,虞姐实诚人,爱了爱了】
【江逾年:虽然很生气,但老婆这个样子有点可爱。】
虞霁月在一片爆笑声中,淡定地理了理头发。
嗯,世界清净了,林茶闭嘴了,江冰块融化了,完美。
至于形象?能吃吗?解决眼前的麻烦才是硬道理。
为了增进相互了解和深度挖掘嘉宾身上的故事。节目组祭出了经典环节——真心话大冒险。
转盘在茶几上转动,前几轮大家还算轻松。
南笙被问到“第一次心动对象是谁?”红着脸偷瞄沈聿,惹得弹幕一片【啊啊啊磕到了!】;沈聿抽到大冒险,被要求南笙坐在他背上后做俯卧撑,面不改色轻松完成,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若隐若现,惹得场内外的人都哇哇大叫。
连林夕玥被问到“最不能接受的伴侣缺点”时,回答:“不尊重女性”,三观正的回答也赢得一片好评。
气氛融洽,直到指针停在了虞霁月面前。
“哇哦!”众人起哄。南笙好奇地问:“虞老师,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呀?”
“真心话。”虞霁月抬了抬下巴,姿态骄矜。
提问权鬼使神差落到了林夕玥手里。
“哎呀,我该问什么呢?这些年我对虞虞太了解了。”
虞霁月嗤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夕玥:“那......虞虞,过去有什么人或事,承载着你的感情,让你意难平?”
“意难平?那可太多了。比如大英博物馆那件‘女史箴图’,形神兼备,每次看到都气得我多吃两块蛋糕。哦~还有那些明明刻着‘大清乾隆年制’,却被老外摆在壁炉上当装饰的青花瓷。啧,想想也得吃两粒速效救心丸。”
虞霁月的抱怨理直气壮,把她的试探悄无声息地引开。
林夕玥立刻抓住她的话追问:“说起这个,我突然想起裴导当年在A大也是风云人物呢,虞虞你们作为师兄妹,我记得有一次你们俩是不是一起去过大英博物馆?”
听到裴照这个触发词,虞霁月的笑容已经开始凝滞了。
【裴照?!我就知道。怪不得作精能上这个节目。】
【有些人前门不走偏要走后门。】
【张口就云,难道你后门被人走过?】
【没人注意到虞姬一开始的微表情,有点慌是怎么肥死?】
【我我我(疯狂举手jpg),我心理学的,断定虞姬和裴导之间关系不简单。】
【虞没人不说话实在怀念吗?爱过的都知道,绝对深爱过。】
客厅里大家的目光聚焦在虞霁月身上,可她若无其事的回了句:“想听吗?想听那是另外的价钱。”
“另外的价钱?”
江逾年不知何时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看着虞霁月。
在她‘明码标价’的骚操作下,他从休闲裤里掏出一个纯手工牛皮钱包。把钱包里所有的百元大钞抽出来,看厚度至少两三千元,钞票被他随意甩在茶几上。
“够不够?”
虞霁月被江逾年的操作砸懵了,她看着茶几上那叠红钞发愣。她当然不是真想要钱,这只是她的挡箭牌。
她两根纤细白皙的手指,嫌弃地拈起那叠钞票的一角,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哟,江总出手顶顶大方,够也不够,毕竟裴导的身价可不止这点哦!”
她故意挑衅江逾年,把坐地起价演绎得淋漓尽致。
心里的小人儿在呐喊、尖叫:继续!有本事你再砸!
江逾年从皮夹继续抽出一张百夫长黑金副卡,“行啊,你开个价,够买你和裴导的往事。”
除了对话中心,旁观者都津津有味地看这出好戏。
导播间,工作人员都小心翼翼看向主控台前的裴照。他坐得笔直,面无表情地盯着监视器。
【开价、掏钱?付费买女友八卦,这操作骚断腿。】
【江逾年你个假厌女症,人设崩的稀碎,占有欲不要太强。】
【江逾年这语气好苏啊!这丢钱的动作好霸总!】
【他在吃醋!他绝对在用钱砸虞姬宣示主权!‘师兄’两个字酸死了。】
【江逾年:我不管你们什么师兄妹,现在她旁边是我!】
【虞姬快开价!我要看江总一掷千金为红颜。(撒花emoji)】
【拍卖导演?这什么魔幻剧情?裴导在导播间要气炸了吧。】
此时,裴照就像个拍品一样摆在台面上。
他摸出一支烟,没有点燃送到唇边,轻轻叼住。拿起手边的大喇叭就对嘉宾喊道:“江总、虞老师,适可而止,这是在直播。另外我不是标价商品,也不是你们情侣间play的一环。”
裴照的介入像一盆冷水,浇醒了博弈的俩人。
江逾年恢复了往常的疏离,靠回沙发上,仿佛刚才那个一掷千金买八卦的人不是他。
虞霁月也见好就收,那叠厚厚的钞票和黑卡被她飞快地塞进自己小包里。
她对着摄像机无辜地眨眨眼,变脸速度堪称一绝,“裴导说得对,直播呢,要正能量!谈钱多俗气呀!”
主持人也赶紧出声控场,试图将脱缰的环节拉回正轨,“各位老师,咱们继续游戏。真心话大冒险,重在交心嘛!”
重新转动了指针,指针飞速旋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它,除了一个人。
林夕玥低着头,努力把即将喷出的一口老血压下去。她精心策划的离间计,不仅没伤到虞霁月分毫,反而成了这两人当众调和感情的增稠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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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
江逾年的厌女症在虞霁月面前就是个笑话,那副老子乐意纵容的姿态,至愿意为她花钱买乐子,买的还是她前暧昧对象的八卦。这比当众打她耳光还让她难以忍受。
“停、停了。”南笙小声惊呼,跟随着指针指的方向,好死不死天崩开局。
【WKKK!梅开二度!】
【虞作精今天是被转盘之神眷顾(诅咒)了吗?】
【修罗场续集来了!这次是谁提问?】
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虞霁月身上,全是看好戏的期待。
虞霁月本人则挑了挑眉,这次她依旧选了真心话。全脸就差写上老娘无所畏惧,你放马过来几个大字。
提问权,落在了看起来最人畜无害的骆涟手里。
骆涟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慌张地看向斜对面的江逾年,眼里透出的兴奋难以压制。他向对面传递出信号:哥,我也不想。但这是嫂子自己送上门的。
只见林夕玥飞快地在暗处用手肘捅了下骆涟,意思再明显不过:继续问刚才那个没得到答案的问题。
骆涟:“那我还是想知道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
那段被尘封、被误解、甚至被恶意揣测的过往,是她最不愿提及的伤疤,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
“我和师兄...”
虞霁月几个字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一个个静静听她讲后续
她深吸一口气,“我的导师卢教授,治学严谨,对我帮助很大。我们俩是同一个导师,导师急病住院,我和裴师兄被派前往大英博物馆临摹及带回需要修复的文物。裴师兄人帅能力强,天天板着脸教训我不务正业。怕他嫌我麻烦,全程小心翼翼,可还是差点把博物馆的玻璃罩子给撞掉。”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师兄嫌弃的形象,用自嘲将那段可能存在的朦胧情愫彻底变成师兄嫌弃师妹的喜剧。
“哦~原来是这样。”林夕玥故作惊讶,还想再深挖,“可我看裴师兄对你......”
此话一出,虞霁月太清楚林夕玥想要暗示什么,她一脸不耐烦地打断。
“夕玥,裴师兄对学弟学妹们都很关照,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再说了大学期间的事翻来覆去炒冷饭有什么意思。”
虞霁月极力否认,声音带着怒火。她能想象到网上那些恶意的揣测及编排。
如她所愿评论区的小黑子并没有放过她:
【狗急了也跳墙,好苍白无力的避险,解释就是掩饰。】
【刺激,熟人局就是放的开、敢问。这把我站林夕玥。】
【林夕玥和虞姬是大学同学,这瓜肯定保熟!】
【普通师兄妹谁信啊,导播间快把镜头转向你们裴导。】
【虞姬脸色变了,装都不装了,这里面绝对有故事。】
【怪不得能上这个节目,原来是勾引手段了得。(点赞emoji)】
同时热搜上已经爆词条了#虞姬裴照师兄妹#,#大英博物馆的#,#心机女冷饭热炒#
她偷瞄身边江逾年的反应,并且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江逾年,给我剥个橘子。要剥得干干净净,一点白丝都不能有!”
被触碰的瞬间,江逾年身体还是不自觉僵硬了一下,排斥感本能地涌上心头。按照他以往的性格,此刻应该毫不留情地甩开那只手,让她滚远点。
然而,在即将爆发的临界点时,他看向虞霁月的眼眸,深邃不见底。
26. 认栽了
江逾年臭着一张阎王脸,从果盘里拿起了一个橘子。动作粗暴地剥离橘皮,扯掉白色的橘络。
可在旁人看来,江总的表情像在剥仇人的皮,真怕他下一秒把橘皮甩到虞霁月脸上。
“吃吧,降火。”
虞霁月看着被塞进手里一瓣橘肉,又看了看江逾年那‘老子很不爽别惹我’的脸庞,动作优雅地拿了一瓣塞进嘴里。
“嗯,还行。不过我倒是知道一味很有效的降火秘方。”
对上江逾年疑惑的眼神,她淡定的说道:“陈皮和胎菊三碗水熬成一碗,趁热泼到对方身上。”
“敢泼江总热水,你还是第一人。”骆涟没眼色的朝虞霁月作辑。
还没等虞霁月开口,江逾年“啧”了一声,对着骆涟冷脸,“烦不烦?没完了是吧?”
“问点新鲜的。”他撩起眼皮看向主持人,“那些流失到海外的文物,追索它们回家,要付出什么代价?。”
主持人对上江逾年的压迫感,她差点被吓到跪下,“啊对对对,江总提的问题很有深度,流失的国宝,确实是我们每个国人心中的痛啊。我们继续游戏。”
她连忙转动指针,指针停在林夕玥面前。
这次没有给出选择,主持人先行发问:“林老师,您是赫赫有名的文物修复师,您对流失海外的国宝一定感触很深吧,有没有哪件文物是让您痛心的?”
林夕玥:“流失到海外的每一件文物,都是民族的伤痛。但这些都承载着明确的归属信息、重要的历史事件,却因历史原因流落他乡。它们不仅是器物,更是我们民族记忆的碎片,流落在外,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我希望每一件国宝都平安回家。”
骆涟刚才被江逾年吓得够呛,此刻还有点懵。听到自己女朋友发表言论,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声地问道:“夕玥,你好像经常收到海外包裹,是不是也跟流失文物有关?你也在默默为追索国宝出力?”
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声音不大。但因为现场过于安静,衣领上别着麦,这句话清晰地被收录进去。
林夕玥脑子里嗡的一声,骆涟这个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简直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涟涟,你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偶尔会收到一些海外的包裹,但大多是国外一些慈善基金会或者关爱儿童的组织寄来的资料和纪念品。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关注国际儿童慈善事业,也参与了一些捐助项目。至于流失的文物,我深知自己能力有限,但我一定尽些微薄之力,在社交平台上呼吁大家关注,表达一份心意。”
她巧妙地将‘海外包裹’说成‘国际慈善’,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谦逊、有爱心的人。
江逾年敲击膝盖的手指停住,淡淡地扫了林夕玥一眼,“现在国际黑市上,一些来历不明的文物,价格炒的高到离谱,我有个朋友买回来去鉴定后发现是假货。所以给大家提个醒,民间文物请在正规交易市场拍卖。”
【哇,姐夫严肃起来,气场直蹦两米八!】
【谢谢江总科普,我肯定走正规渠道买。(前提我要买的起,不嘻嘻)】
【确实确实,买不了一点,只是江总的画风突变有点刻意。】
【没人觉得林夕玥不对劲吗?!!!】
【别碰瓷,别找关注。我们家夕玥老真诚了,支持慈善事业的发展。好感度+10086】
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在微妙的氛围中落下帷幕。
导演组见好就收,结束直播后,人群散去。录制现场只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器材。
裴照终于点燃了手里支烟,他猛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雾缭绕在他眼前。
没人知道他是在看屏幕收尾画面还是在回忆过往。
大灯熄灭,只留下几盏昏暗的基础照明,将空旷的场地切割出大片的阴影。
虞霁月正准备回房间,余光却瞥见两个身影鬼鬼祟祟闪进道具间。
其中一个,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林夕玥。另一个,是穿着节目组工夫的一个场务,帽檐压得很低。
好奇心的驱使,虞霁月放轻脚步靠近道具间,将自己隐藏在门口双层的移动衣架后面。
房间里传来的交谈声,断断续续,
“林,今天的举动太冒险,你差点......”是那个场务紧张的声音。
“闭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林夕玥的声音与录制时截然不同,比起镜头前的优雅,此刻是愤怒的斥责,“那边催得很紧。”
“可是,这个节骨眼还是要小心,我感觉江总。”
比起场务的犹豫,林夕玥显得更加果断,“别管他,明天尽快送过去。”
说完后,她害怕多托一分钟,危险系数就越大。便急切道:“不行,今晚下班后你送过去。不能再出岔子了,否则你我都难办。”
面对林夕玥的最后一句提醒,场务只能妥协。
后面一些断断续续的话,虞霁月听不清楚。
但涉及了时间、地点和交易,通过零碎的词句,这不得不让她怀疑俩人对话的真实目的。
什么东西要送出去?谁催得紧?为什么要防着江逾年?
片刻,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躲,在暗处的虞霁月现身。对着林夕玥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在看什么?”
一道沙哑的男声在虞霁月背后响起,吓得她魂飞魄散。
虞霁月想要转身,却忘了自己正站在一排移动衣架旁,慌乱的脚步绊倒了移动衣架的滚轮。
“啊!”虞霁月惊呼过后,身体失去平衡向后仰。她试图想抓住衣杆稳住自己,却只抓住了衣架上一件礼服的衣摆。
轱辘辘,整个移动衣架被她拉的划动,二层的衣服随着力道晃动。衣架垂直地面角度越来越小,上面挂着礼服的衣架将要脱离钢管砸落在她头上。
虞霁月睁大眼睛,已经做好被一堆衣服砸的准备。
突然一直手从门口伸进来,揽住她的腰肢,托住她后背。另一只手抓住衣架,臂力大的惊人,凭单手之力把倾泻在半空中的双层移动衣架强行拉回原位。
“没事吧?”
虞霁月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面孔,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他的呼吸直接喷在虞霁月耳边。
“怎么是你?”
“哦?那你以为是谁?”裴照扶着她站稳,正低头看着她,“是心心念念的白月光?还是朝夕相处的枕边人?”
虞霁月:“不是···我···你声音沙哑了,我没听出来。”
她顿时语塞,做了亏心事总怕鬼敲门。
裴照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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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心虚样,并未打算深究下去。
“刚抽了支烟,呛到了。”
虞霁月用了五秒钟来消化他的解释。
曾经,妄想得到的东西,却因为某些原因难开口,独留遗憾。
“虞师妹,几年不见,开始学会卖师兄八卦赚钱了。”
裴照特意加重了“卖”字,像是在提醒她刚才的罪行。
虞霁月紧紧捏住那叠钞票,上一秒还是买乐趣的工具,下一秒却成了烫手山芋。
“那个,裴导,这误会~我不是,是江逾年他非要。”
“呵。”
还能没等虞霁月说完完整一句话,裴照就忍不住轻笑,打断了她,“行了,这么晚,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虞霁月被裴照盯的头皮发麻,眼神左右飘忽。她怎么能说自己在偷听?
奈何脑海里想了无数个理由,都被她一票否决,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现在就去休息!”
“等等。”
裴照对着撒腿就跑的虞霁月喊道,站定在她面前郑重地交代,
“你手上那张拓片,保管好。去吧!”
直到虞霁月消失在走廊尽头,裴照这才拨出一通电话。
“西厢走廊塌陷事故,倒查录像,查详木头是否自然老化。重点监控道具组个别人员动向。”
挂电话后,他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内容简单粗暴:【今晚凌晨。】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有一道挺拔的身影融入光影中。
江逾年垂眼,单手插兜静静地站在大树下。
他刚结束一个补录采访,准备回房间休息,恰好撞见消防通道口的那一幕。
林夕玥晚上那些关于‘师兄妹’及‘特别关照’的暗示,此刻在他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江逾年嘴角露出苦涩,朝着与虞霁月相反的方向回到房间,
反手关上门,可却怎么也关不住心里的躁动。
月光洒满房间,江逾年试图用睡眠清空乱七八糟的思绪,可一闭上眼,曾经过往画面就自动跳出来:
西厢做任务时,她吓得尖叫躲进他怀里。
他吃醋别人给她刷礼物时,她会拽他袖口轻言软语示好。
回老宅吃饭,被长辈为难,气汹汹的和他算帐。
以及她梦游躺在身边睡着的样子。
最后,脑海里定格在她害羞地从裴照怀里出来,两人说有笑,而裴照的手始终揽在她腰间。
“靠!”
江逾年从床上坐起身,胸口堵得厉害,不禁锤了几下。
他以前最讨厌女人靠近,觉得麻烦又矫情,却唯独讨厌不起她。
甚至在一次次意外接触中,排斥感悄悄变得慢半拍。
为她破例,为她烦躁。
此刻,江逾年对这段婚姻有了新的认知。
他承认自己栽了。
栽在那个作天作地的虞霁月手里。
砸钱买她和裴照故事时幼稚的冲动,让他抛开现象看本质,看清楚了内心的不安和占有欲。
既陌生又失控的感觉冲垮了他坚守多年的防线,江逾年彻底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
天色微亮,他给裴熙发了条消息:你弟有没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