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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三章 酝酿

作者:露下灯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眸光淡淡,一开口,嗓音无波无澜:


    “明绣,你到底在看什么?”


    “嗯?”


    明绣放下手,这才发觉自己看镜子里的雁娘看痴了后,手还抚在雁娘脖颈的掐痕处。


    她忙垂下头:“是明绣失礼,明绣就是心疼娘子的遭遇。”


    雁娘左右转动脖子,眼眸往后瞥了眼明绣才慢慢道:“无妨,痕迹也快淡了。”


    “那娘子先小寐一会儿,奴婢在外面守着。”


    雁娘也确实头疼来得突然又厉害,见明绣已经走到屋门口,她想了想,又道:“你也别拘谨,我瞧这外面景致不错,无聊了便在附近走走。”


    明绣施了礼笑得一脸欢喜:“谢娘子体恤。”


    雁娘点点头,盯着明绣离去的背影,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罢了,先躺会儿。


    这厢房不是很大,从门口到里间床架边也就十来步,但胜在布置精巧,处处透着心思,雁娘环视一圈,觉得睡那张床不太妥,索性在屏风后的贵妃榻上躺下,这榻上铺了一层软垫,窝在上面倒是舒服。


    就是奇怪,也不知怎的,今天这药敷了竟没什么效果,前几次明明止疼见效很快的……


    雁娘脑海里不由自主发散,东想西想的,思维渐渐开始混沌,眼皮也困得半耷拉下来,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又闻到了一股淡香,可那香气若有若无,等她下意识想去嗅一嗅,又什么都闻不到了。


    屋外突然穿来吵吵嚷嚷的大叫,雁娘微微蹙起眉,素手搭在额上遮住了眼。


    她好困……


    “明绣……明绣?外面怎么了……”


    雁娘昏昏沉沉嗫嚅地喊着,可声音着实轻柔无力,半点也传不出去。


    她隐约感觉不对劲,可不知为何困倦得厉害,连分神去思考的精力都没有,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不,不行,不能睡……


    她身子发软,指尖微动,脑海深处有个声音试图挣扎着让她清醒过来。


    可是真的好困……


    不知过了几何,厢房的门被人推开。


    来人步子极轻,恍若凌波踏影,他几步走了过去,只见榻上美人已陷入熟睡,呼吸均匀,哪怕眉间轻蹙,也未减半分俏色。


    他俯下身悄悄凑近,如阴云罩月。


    他闭上眼,带着几分沉醉凑近美人颈间,咫尺间他嗅到美人温热薄香的体温,还有近在耳旁脉搏的跳动,一切都让足以让他内心兴奋到发狂。


    他直起身,目光灼热地品味着美人玲珑有致的身段,这般娇软,如海棠春睡,怎堪多折?


    他目光贪婪地伸出手,一把捉住了美人的衣带。


    *


    “燕娘?”


    雁娘恍恍惚惚睁眼,仿佛瞥见有人影撑在身体上方,她脑中尚未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手上便已经拼尽全力向人影狠狠劈去。


    “你?”


    雁娘的手被来人挡住,她揉揉眼睁开。


    “……郎君?是你?”


    桓晏挑眉,幽深的眸中浮现几分嘲弄:“不是我还会有谁?期待旁人?”


    “我方才……嘶。”雁娘刚醒,头脑还有昏胀,她摸着脑袋从贵妃榻上起来,手上没收住力,竟自己把伤口给摁疼了。


    “……郎君何时来的?”


    “怎么一个人睡着了?明绣呢?”


    两人异口同声,雁娘半张着唇愣了一愣,摇了摇还有些昏沉的头。


    桓晏抬眼打量房中陈设,先开口道:“刚来,明绣人呢?”


    “明绣?”


    雁娘随即也跟着四下看了看,还有些摸不清状况:“对啊,明绣呢?”


    “晋安。”桓晏顿时警觉,绷着脸往身后丢了个眼神过去。


    “属下立即去。”晋安会意,招招手要百珍阁的小厮一起同他找人。


    雁娘揉了揉两鬓穴位,慢腾腾地顺手摸过桌上的杯子,贴着脸颊,试图用瓷器的冰凉感让自己清醒些。


    “我方才好像做了个梦,有人……”


    桓晏目光一凛:“梦?梦到谁”


    雁娘还有些呆,脑中迟钝地回忆着她到底梦见了什么,怎么连自己都记不太清。


    “少东家,对不住,我竟不知这位娘子是少东家的人,早知如此我——”


    听屏风外还有声音,雁娘慢慢偏过头看去,才知这屋里不知桓晏一人。


    宋掌柜话音未落,便被桓晏转身几步轻推出去,他朝宋万诚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将房门紧闭。


    宋万诚摸摸鼻头,对着门上的铜锁大眼瞪小眼。


    “郎君这是?”


    “不是梦。”


    “不是梦?”雁娘狐疑。


    屋门一关,清风从窗外拂来,撩动一层层纱帐。


    雁娘恍惚间似乎又闻见那股淡香。


    奇怪的是,每当她下心思要捕捉这香气时,又难觅其踪。


    这时桓晏忽然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软榻下方的绒毯,若有所思。


    雁娘塌下软腰,顺势看了过去。


    绒毯上印着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脚印。


    若是寻常时候雁娘自当也看出来了,可眼下她才刚醒,身子骨发软,头脑也不甚清明,整个人都一副不设防的模样,她歪着脑袋跟着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看出来。


    桓晏脸色却是立时沉了下来。


    这个脚印长度,比寻常女子长些,又比普通男人又短些。


    桓晏冷着脸不说话,雁娘心生疑惑,不敢出声询问。


    他这人就是如此,每每沉着脸不言语时,周身总是散发着冰冻三尺的杀伐寒意,压迫得人心生畏惧,不得不避之千里外。


    桓晏站起身,正欲动作,却看见雁娘为了看他刚刚的举动,变成半趴着在榻上的姿势,重叠的裙摆层层滑落,重量尽数堆在榻下,衣裳紧贴肌肤,瞬时勾勒出雁娘圆润的臀部曲线。


    他喉结滚动,却又莫名想起画像的事,心头火顿时浇了一泼凉水,他冷声道:“起来坐好,这般姿势像什么样。”


    雁娘被无端说教,眼睫轻轻扑扇,水润的眸子无辜地看过去,随后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坐好。


    她想着谢旻勾着她腰时的模样,心里暗自腹诽:假正经。


    雁娘以为自己什么都没说出声,可那长睫之下几不可察的眼神和微微撇嘴的表情却是被居高临下的桓晏尽收眼底。


    他心底犹似被不知哪里来的狸奴挠了一爪,遂别看眼在房间内四处走动逡巡。


    屋中越发静谧无声,气氛渐渐凝结,雁娘瞧着桓晏认真的神情才后知后觉或许她方才并非做梦。


    慵懒的困意霎时间被毛骨悚然取代。


    雁娘刷地一下站起身,然而脚下虚浮,她眼含惊惶,整个人哑了声直直往下栽去,桓晏明明是背着身,却还是耳力过人,他惊觉不对,一个回身快得晃出虚影,将雁娘牢牢接住。


    他眼眸幽深,大掌顺势往下,一把掐住雁娘盈盈纤腰,双手一提,轻巧地将雁娘置于桌上。


    雁娘双膝抵着桓晏的腿,他的体温比她高出许多,灼热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相接的肌肤一阵酥麻。


    她无力地抓着桓晏的衣袖,原本就莫名其妙身子虚软,他非要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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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近,弄得她越发使不上力气。


    雁娘抬眸看向他,她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是连小腿肚都止不住地发抖。


    她声线也跟着轻颤:“郎君,我的腿,我好像走不了了……”


    并非她有意拿乔撒娇,她未起身时还不觉身体有恙,待站起身那一刹那惊觉骨头软得不像自己的,连控制都是难事。


    桓晏一言不发,双眸蒙上一层阴翳,他紧盯着雁娘腰间,伸出修长的手,扯着她松散开的腰带,动作极缓地为她打结。


    要引蛇出洞的是他,可真等到这条蛇时,桓晏暗暗发现自己心底不爽到了极点。


    动他的人,真是活到阎王头上了。


    *


    雁娘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心下一凉。


    桓晏每动作一分,雁娘都恍若看见他在抽刀凌迟着谁。


    如今已是二月天,室内犹如刚历经一场霜冻。


    桓晏打好了结,顺手为雁娘整理了衣襟,慢条斯理的动作既像是要抹除什么,又像是一种精神拷打。


    他幽冷的眼神从雁娘胸前划过,她忍不住呼吸一滞。


    桓晏什么都没说,从桌上一把打横抱起雁娘,雁娘贴着他的身子,四肢软得连伸手搂着他脖子都做不到。


    她抬眼小心地看向他,见他紧绷着下颌,如星的眼眸似在酝酿一场风暴,整个人透着欺霜赛雪的气势,明明未曾有只言片语,也没有任何表情,却叫人不寒而栗,冻得仿佛要立下杀戒。


    “郎君,找到了明绣,被打晕了,倒在隔壁次间。”


    桓晏听了并未理会,只是抱紧雁娘快步往外走,晋安见郎君如此,也不多言,直接招来人把还晕着的明绣送回府。


    “槐清跟我走,晋安留下。”桓晏大步流星踏出百珍阁,宋掌柜一干人等战战兢兢的在店内恭送这尊大佛离开。


    晋安微微一笑,冲掌柜道:“那就麻烦掌柜的关店门暂时歇业了。”


    说完手一挥,招呼桓晏给他留下的那几个人道:“搜。”


    *


    车轮毂毂转动,马车行了一会儿,突然又停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


    “主君,前面人太多了,路堵了,只能绕道了。”


    桓晏不置可否,只厉声催促:“快些。”


    他低头一看,这才没多会儿,雁娘竟是又睡过去了。


    “是!”车夫鞭子一扬,立刻调转马头,从右手的巷子穿过。


    巷子也不甚宽,行至深处遇到对向的马车,车夫只好慢慢调方向往边上移动,两架马车相错时,帘子外传来槐清问车夫的声音:“那是在做什么?”


    “哦,那是庞县令的府邸,请来做法事的,那位就是县令夫人,是个大善人哩。”


    桓晏本没有兴趣,只在听到庞县令三个字时眼眸微动。


    槐清一听咦了一声:“?法事?那这个小和尚什么来头,竟让县令夫人亲自相送?”


    “应该是莲若寺的僧人吧,”车夫说着,压低声音继续,“啧,你恐怕不知,街坊都在传县令家风水不对呢。”


    槐清:“怎么个不对?”


    车夫:“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庞县令夫妇子息艰难,就一个女儿还已经出嫁了,所以庞县令还想要个儿子,便先后纳了两房妾室,可至今传出喜讯好几次都没生下一个孩子呢。听说本来年前夫人和妾室都双双怀胎,结果还是没足月就落了。”


    “这么邪门?”


    桓晏闻言轻轻撩起青帘,不经意间和小和尚的视线撞上,小和尚别过眼朝夫人施了一礼。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引得县令夫人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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