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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 画像

作者:露下灯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雁娘脚步一顿,打眼看去,只见那年轻的道士着一身质朴的青色道袍,样貌俊秀,笑容可掬。


    她朝身后望了望,除了她还有不少香客站在殿内,雁娘并不确定这位道士叫的就是她自己。


    “道长可是唤我?”


    雁娘虽是带着疑惑,可脚下的步子已经不由自主地先走了过去。


    个子稍矮的那个小道士很是机灵,不等他师兄吩咐,他抽出凳子置于桌案前,端着和他师兄一样的笑脸,做了个请雁娘过去的手势。


    雁娘瞥了眼殿外站着的桓晏,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花神签,到底还是有些好奇签文的含义,便索性坐下来听听这位道长怎么说。


    “有劳道长。”


    她将花神签递过去时,桓晏也踱步凑过来。


    他抱臂而立,如墨画般的眉眼微微皱起,似是对这类带有玄妙成分的事物不太认可。


    雁娘见状也不欲央桓晏留下,垂在身侧的手拉了拉他:“郎君不若先行,明绣留下陪我便是,一会儿我再上山顶与郎君汇合。”


    “无妨,我倒想听听道长对这签文有何见解。”桓晏嘴角噙着淡笑,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位俊秀道士,眼神意味不明,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道士呵呵一笑,仔细看了签文好一会儿,又朝雁娘伸出手。


    “善信可介意让贫道看看手相?”


    雁娘微微提了提衣袖,有些迟疑地将手递了过去。


    这道士倒是讲究,见桓晏眸色不善,便掏了一方青帕垫在手掌之上,隔着帕子捧着雁娘的手看相。


    须臾后,不等桓晏耐心告尽,那道士便撒了手,笑眯眯冲雁娘道:“贫道观善信眼神空灵,可是为前尘所困?不过善信天庭饱满,观面相隐有鸾气萦绕,再结合手相……善信日后定当贵不可言,是有大造化之人……”


    “大造化?”


    这道士的话听起来不错,可雁娘不知为何,心中并无一丝高兴之意。


    就好像她内心深处早已知悉自己的命运,哪怕外界如何风云涌动,她就像漩涡中心的一块石头,经年累月,也难以有什么改变。


    话说到这里,雁娘觉自觉这应是道士常用的场面话,再听下去也只是无趣。


    遂扬起一抹得体的笑,欲取回花神签,再给几文银钱离开,可一摸腰间,雁娘才想起自己身无分文,正尴尬地看向桓晏,却听这道士咳嗽了一声,似乎有话并未说完。


    她回头一瞧,见这道士脸上笑意淡去,神情严肃:


    “……善信不想听听签文何意?结合手相来看,善信虽有大富大贵之象,但所求皆难,不如顺其自然,方为上策。只是恐情路坎坷,日后乃是二嫁之身,只不过呢,这一嫁却比一嫁高,你的夫君——”


    “——呸!你这道士胡言乱语些什么!没看见我家主君还在此吗?什么二嫁,你浑说些什么!”


    这道士说话着实惊世骇俗,不等桓晏有何反应,明绣听不下去第一个站出来骂道。


    她没好气地抢过道士手中的花神签,将雁娘扶起来:“娘子我们走,休要听他胡说。”


    雁娘瞧她这般模样,不免有些失笑,原本还觉得有些无趣,倒是被明绣给逗乐了。


    她们二人自顾自走了几步,雁娘才想起桓晏还在后面。


    她回头见晋安臭着脸掏钱给那道士,桓晏正巧看过来,她迎面撞上他的目光,只见他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那眼神冷得叫她心里一慌,不由得攥紧了手。


    *


    见这四人走远,小道士十九凑到高个儿道士身边好奇地问:“十二师兄,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啊?”


    听同门师兄弟说,十二师兄最擅看相,可他跟着师兄许久,从未见他给人看过,今儿还是头一遭。


    这位年轻的十二道长站起身,抖抖衣袍,又掂了掂手中的银钱,心里美滋滋的。


    不愧是青州大户谢家的公子,这出手就是阔绰,他本意可没想着收钱啊。


    祖师爷再上,勿怪,勿怪。


    十二收好钱,听师弟这么一问,朝他翻了个白眼:“胡诌的话你也信?还不快去给主子传信?”


    他说完招来另一个道士坐堂,自己拎着十九的后衣领往殿后走去。


    *


    四个人一前一后往殿外走着,雁娘走了没一会儿,便声称头疼,不想再往山顶去。


    桓晏本意并非游山玩水,自然是随她。


    他步子稍后,似乎在思索什么事。


    雁娘频频回首,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有些摸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只是,任谁听别人说自己的女人日后是二嫁之身也应当不会高兴吧?


    雁娘想着自己暂时还是走不了,便停下步子,乖乖地跟在他身边。


    “郎君,你别生气,那道士说的当不了真。”


    桓晏站定,直勾勾地看着她,模样端的是一脸风流俊俏,他饶有兴致地反问:“我为何生气?”


    这种谁都能编出来的话他要是信了才是不值得。


    雁娘被他问得眸色一滞,脑海中想了半天作答的话,最后还是觉得闭嘴为佳。


    他让雁娘往前走,确信她听不到声音后,他才冷声吩咐晋安:“回去后叫人查查这两个道士是何来历。”


    晋安点头应下,别的不说,他就是心疼刚刚给出去的钱。


    *


    四个人开始往山下走,桓晏却停住脚,眼神掠过前殿金顶,似乎看向了山门处。


    雁娘顺着桓晏俯视的目光看去,有些疑惑:“郎君在看什么?”


    “没什么。”


    桓晏收回眼神,他只是晃眼看见一个走路略显跛脚的身影,觉得有些神似他的长兄。


    只是他那位长兄为人最是要面子,从不在人前暴露自己的缺陷,更别说叫他这个当弟弟的看见了。


    更何况,他此刻应当在回上京的路上才是。


    可思来想去,桓晏觉得不对劲,便对雁娘道:“一会儿下了山你和明绣先行,去百珍阁等我,我有些事,一会儿便过来。”


    雁娘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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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紧了手中的纸条,心里松了口气。


    她正愁怎么找借口和谢旻分开呢。


    刚才看手相时,那道士竟偷摸塞了张纸条给她,她悄悄看过了,上面写着:


    欲知身份,青鱼巷,一人前来。


    这纸条来得突然,这么一看那道士说是解签看相,不过是另有目的,他刚才那番话果真不能信。


    只是瞧这纸条上的意思,这道士也知她得了离魂症?


    莫非真是相识的人?


    雁娘心里暗自思忖,问明绣这青鱼巷在何处,听明绣说就和百珍阁在一条街,她便留了个心眼,欲想个妥帖的法子去会一会。


    *


    待四人下了山,桓晏叫车送走雁娘二人,那马棚后才走出一名持剑男子。


    他尚戴着斗笠,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朝桓晏抱拳行礼,又将手中一物交给桓晏。


    “属下不负主君使命,找到了程县令千金的画像,听闻主君来了妙清观,属下怕耽误主君大事,便赶了过来。”


    自从遭了八年前那场意外劫难,桓晏离京后便有了自己的谋划,他从军算是意外之举。第一步便是培植了一批暗卫,他人在关外,但能掌握关内和朝中动态,都是靠雎霖这类暗卫来获取情报,而槐清是他明面上的侍卫。


    半个月前他得了紧急消息先来了云县,另一头则吩咐槐清去找程萤心的画像。


    “这闺中女郎真容难觅,属下寻了很久都没头绪,辛亏想起主君提醒那程娘子是定过亲的人,属下便想着或许从媒氏那里能找到些线索。这一找,果然被属下找到了,原来当初程县令为了给程娘子寻个好人家,便专门给葛县最有名的媒氏捎了幅程娘子的画像,原本已经定亲的女郎画像是要销去的,那媒氏偷了懒,才叫属下得了机会。”


    桓晏接过画像卷轴道了声辛苦,指尖捏着卷轴上的绑绳漫不经心地摩挲:“我先前叫人给你传信,让你不用再找了,你没收到?”


    人已经在他股掌之间,又何须什么画像。


    槐清垂头拱手:“属下收到信时已经寻到程娘子的画像,就想着还是拿回来给主君看一看。”


    桓晏嗯了一声,展开画像抖了抖,却见他原本淡然的目光陡然生寒。


    他脸色微变,抬头看向槐清的同时声音也沉了下去:“你说这是谁的画像?”


    槐清被问得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疑心自己是不是拿错了,抻着脖子瞄了眼桓晏手中的画卷,见确是程娘子那张无疑,有些不明白主君为何这般反应。


    他答道:“这是程县令的千金,程娘子的画像啊,主君,有问题吗?”


    问题?问题大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又难以置信,复又展开画像仔细瞧了又瞧,越看越觉得后背不寒而栗。


    这画像上的女子,样貌温婉端庄,确有几分姿色,可这眉眼神情和燕娘简直天差地别,无论看多少遍,再是瞎眼的人也不会将她二人认作同一人。


    如果说画像上的女子才是程萤心本人,那待在他身边的这位,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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