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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亵裤

作者:近渺及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去荀府的路上,唐袖与荀彧并坐于马车内。


    唐袖想起郭嘉说荀彧身上香味太重的话,憋忍不住地微微扬笑。


    唐袖觉得,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还未到远在数尺开外就能闻见的地步。


    但显然面对着面,或者同处于方寸之地时,清晰可闻。


    味道还是好接受的,甚至有几分让唐袖喜欢。


    不似后世香水那般浓烈、刺鼻,而是完全自然、来自花草的清香。


    眼见唐袖的嘴角没有撇下去过,荀彧不解地询问:“阿袖,你在笑什么?”


    唐袖先是捂嘴摆手,表示没有。而后,经不住好奇:“你身上缘何这么香?”


    唐袖还凑近闻了闻,饶是被酒味侵染,也完全无法掩盖其间的芝兰香气。


    唐袖又道:“不仅是香,而且经久不散。”


    荀彧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愣了愣,整个人拘谨地稍稍后仰。他能感受到自己身前,唐袖喷薄而出的吐纳,与女子身上淡淡柔美的馨香。


    他反而感受不太到自己身上有多香。


    待唐袖退开,荀彧方才正回身形,恢复从容,垂首略微嗅了嗅,疑惑:“有吗?”


    唐袖郑重颔首。


    荀彧便道:“大抵是不仅里外衣裳都熏染过,就连屋室里的熏香、沐浴的浴汤、洗衣的皂角中,都加入了芝兰。”


    当然,唐袖并不是第一个这样问过荀彧的人。


    荀彧多少有些习以为常。


    “那我身上怎么没有?我们不是住在同一个家中吗?”唐袖疑惑地也闻了闻自己身上。


    照理说,这若是荀彧习惯的话,自己作为荀彧的夫人、住到荀彧家中,怎么也该被感染一些。


    荀彧闻言,面上却是一阵红白。


    他严肃地开口:“阿袖,休要荒诞!”


    唐袖不明所以,她哪里荒诞,怎么就荒诞了?


    荀彧却是连耳朵都红了。


    这自己身上的香味被唐袖沾染,无非几种可能:一者,自己与唐袖长时间共处一室;二者,唐袖的衣裳和自己的放在一个盆里清洗;三者,自己和唐袖俨然亲密无间。


    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旖旎、香艳得不堪言表。


    唐袖则觉得荀彧莫名其妙。估摸着他是与郭嘉饮酒有几分醉了,不仅胡言乱语,还面颊飞霞。


    不过不得不说,这打扮得衣冠楚楚、颇有君子之相的俊逸男子,饶是醉了也好看得过分。


    并且因为醉状,更多了几许禁欲的气质。


    若不是一开始就告知唐袖,这是她夫婿,她很可能理应就与他发生些什么,唐袖一定不排斥与这样一个男人有一番露水姻缘。


    真是可惜了。


    唐袖喟叹着回到荀府,自己如今的住处。


    回来的第一件事,唐袖只想躺着。这古代的交通工具实在既不便利,也不舒适,一路颠簸,快把唐袖的骨头颠散架了。


    唐袖暗自决定,下次坐马车,一定要塞多多的软垫。


    然而,她刚走到床边,脱了外衫准备躺下,青雀和丹鸾便同行而入,隔着屏风,对自己拱手道:“夫人,浴汤已备好,现下可要沐浴?”


    唐袖愣了愣,腹诽,自己都这么累了还要先洗澡吗?不能先休息会再洗?


    可转念一想,确实也对。如今行车的道路多是些泥地、土地,马车飞驰,不知要溅起多少尘土落在自己身上。


    洗个澡再休息才是真的干净。


    唐袖便答应了。


    随后,有两三个仆役抬了浴桶进来,又两三个侍女提了冷热水倒入其中。青雀和丹鸾,一个备好自己等会要换上的干净衣物,另一个就在旁边垂手恭侯。


    有人看自己洗澡,唐袖实在不太适应。


    她冲青雀和丹鸾推了推手,说道:“你们把衣裳挂在屏风上便是,我自己可以取来穿好。另外,我也不需要人伺候。”


    青雀和丹鸾面露难色。


    但犹豫过后,她们还是恭顺地称诺。


    青雀更道:“那婢子和丹鸾姊姊就侯在外室,待夫人脱下脏衣,便拿去浆洗。”


    唐袖笑着答应:“这感情好。”


    有人帮自己洗衣服,可是大大的好事。


    唐袖等她们的身影在内室消失,便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剥个干净,接着,踏入浴桶,感受水温刚好,便整个人沉了下去。


    别说,疲累过后,温水洗澡,还真舒服。


    唐袖只露出一颗螓首在外,抬眸瞥见,青雀还是丹鸾正伸手去够她甩在屏风边角的脏衣。


    唐袖想了想,惊觉不对,先道:“等等。”


    而后,从浴桶中站起来,将那脏衣中的亵衣拿出来,询问:“有干净或者没用过的盆吗,再一点点皂角?”


    “夫人要做什么?”丹鸾疑惑。


    唐袖怕自己解释过后,还要与她们推阻一番,便没细说,只道:“让你们拿来,你们便拿来就是。”


    这样命令的语气,她们倒是无有不应。


    很快,木盆和皂角就摆在唐袖面前。


    唐袖没让她们送进来,而是自己站在屏风边缘伸手去够。


    得了木盆、皂角,唐袖舀了些浴汤出来,自己先行将亵衣搓洗干净,继而才与其他脏衣摆在一起,同青雀和丹鸾说道:“好了,你们可以把脏衣拿出去浆洗了。”


    她实在不好意思让人直接清洗自己的亵衣,但自己又实在贪懒,故而还是先搓干净,再麻烦旁人帮着多洗一遍。


    青雀和丹鸾应是,重新去够唐袖的脏衣。


    脏衣被拿走,伴随着脚步声,似乎正在往门外步去。


    忽而一声低呼,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青雀询问丹鸾:“怎么了?丹鸾姊姊。”


    有一阵衣袂窸窣的响动。


    青雀随之也微讶一声:“怎会如此?”


    唐袖正想问她们发生了什么,青雀已是冒冒失失地闯进来,手上拿着唐袖搓洗过,湿答答的亵裤。


    青雀询问:“夫人的亵裤是都不能穿了吗,怎会自己缝补,还做成男子的样式?”


    “夫人若是缺衣裳,尽管告诉婢子们,婢子们定会去禀告郎君,支些钱银,给夫人裁制新衣。”丹鸾在外,义正辞严地说道。


    唐袖这才意识到她们是在说自己把开档的亵裤缝合起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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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袖无奈地先道一句:“青雀,你先出去。”


    青雀却是愣愣得没动。


    唐袖重复:“出去!”


    青雀这才惶恐地退了出去,“婢子逾矩。”


    唐袖缓和了心绪,不解地询问她们:“这怎么就是男子式样的亵裤?我从前在家中便是如此穿着的,我实在穿不来那开档样式。”


    “可是,夫人,家中贵女无不是如此。”青雀汲汲地反驳。


    丹鸾解释:“寻常,只有家中郎君为了骑马方便,才着合裆裤。女子素来乘马车,故而只着胫衣和袴。当然,也有女子着合裆牛鼻裈,可那都是些粗使的下等人。”


    怎么穿个合裆裤还成古代的下等人了?


    唐袖不能理解。但她也没辩驳,只选了另一个说法:“我虽是女子,却也有策马疾驰之心。况且这天下如今不太平,今日我还能乘车,焉知明日会不会被驱赶得只能骑马逃窜?”


    丹鸾和青雀显然被她的说法噎了噎,好半晌才再次开口:“那,此事,郎君知晓吗?”


    “我穿个衣裳还要问过你家郎君?”唐袖瞠目结舌。


    丹鸾好心地解释:“夫人到底是郎君的夫人,此事还当禀告过郎君。”


    “那你们自去禀告他。”唐袖气恼地翻了个白眼。果然古代根本不是现代人待的地方,谁能接受这穿内衣的自由都要被约束?


    唐袖愤愤又道:“反正无论他怎么说,我是都不会再穿回开档裤的!”


    唐袖烦闷地把头埋进水里,憋住了呼吸片刻。


    而另一边书房内,荀彧刚刚沐浴完,换上干净的衣裳。才穿到中衣,门首便有仆役来报:“郎君,夫人房里的丹鸾说是有事要禀告。”


    荀彧不慌不忙地继续穿外衣,回答:“让她在廊下稍候。”


    说是稍候,荀彧先不慌不忙地将外衣穿好,接着一寸一寸地理平外衣的折叠处,确保没有一点不得体之处。待穿好衣裳,他更重新束发、簪冠,同样要保证髻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碎发散落。


    等这两样都做好了,他还要挑选腰间垂挂的玉玦、香囊。


    待丹鸾见到荀彧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丹鸾与荀彧具说了唐袖弃胫衣而着合裆裤的事情,并且将唐袖随口胡扯的理由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


    荀彧听着,先是微微蹙眉,觉得唐袖又在胡闹,而后恍然自己错怪了唐袖。


    荀彧沉吟了半晌,只叹道一句:“她能有如此心思,已是胜于万千贵门骄矜。想来父亲命我娶她,到底无有错处。”


    “好了,此事我已知晓。”荀彧平静地告知丹鸾。


    丹鸾不可思议,反问:“那郎君可要婢子等继续阻拦夫人,又或者郎君亲去与夫人说话?”


    荀彧想了想,道:“此事不必再提,全照夫人自己的心意行事。我近来也实在无空去寻她,待处理罢合族迁徙之事再说。”


    “尔等近来务必照料好夫人。”荀彧肃声。


    丹鸾虽不太明白荀彧的这一系列反应,但还是恭顺地回答:“诺。”


    “另,搬去冀州之后。”荀彧复地开口,“将我的一应用具也都收拾到主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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