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沈黛虽然大学毕业即失业,但也在好几个单位实习了两年,职场经验并不缺。
刚才那么一瞧她便知道崔彦今日心情必定不好,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能避就避,绝不能去触他的眉头。
她先回去给自己灌了一碗姜汤,又把崔彦的那一碗用红泥小炉煨着,还把屋里的沉香早早就燃了起来,然后自己也上了小榻开始酝酿睡意了。
把自己手头能做的都安排好了。
直到夤夜,她才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开门声惊醒,屋子里的灯火还亮着,她没有睁眼却能感觉到崔彦路过她时的气压很低,甚至还冷冷的的瞥了她一眼,顿时她蜷缩的身子都开始汗毛倒立了。
她不知道今儿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这个趋向怎么是对着她来的呀,求生本能驱使她赶紧起身,睁着朦胧的双眼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世子,可是要沐浴?”
崔彦已经拖了外衫,鞋袜,赤着脚走在锦缎地板上,鸦青色的发丝顺着高挺的肩背披散下来。
昏黄的烛火打在他气势凌人侧颜上,幽深的双眼自她身上一扫而过,就径直去了净室。
接着传来他冰冷的声音:“出去。”
这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沈黛吓了一跳,下属的职责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于是便老实退了出去。
“那妾今儿就在外面,世子有事喊我,红泥小炉上煨了姜汤,你夜里醒来可以喝。”
净室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回应着她。
沈黛便去了隔壁厢房睡下了,工作不顺心,所以睡的也不安稳,再晚些的时候,似乎还听见隔壁传来崔彦下床倒茶的动静。
他竟然自己起床喝茶了,也没有叫她伺候。
这是为什么?
以前看小说老听到伴君如伴虎,现在才算有点感觉,明明下午还好好的,晚上就变冷面阎罗。
只是她也懒得去想了,她不过只是上个破班而已,下班不问上班事,该咋咋地。
虽然如是想,但是第二天她还是起了个大早,习惯性的去正屋瞧了一眼,没有见到崔彦的身影,又去院子里转了转,果见崔彦还是一身白绫中衣在晨练,只是他今儿没有打拳,而是执了一把剑在晨光中翻飞如流云,忽而剑势陡转如惊鸿掠水,收势时鬓角汗珠坠在鎏金剑穗上,溅起细小花光。
剑气伶俐,真是好一副少年将军挥斥方遒般俊逸潇洒。
沈黛不敢再看,赶紧去厨房盯着膳食,其他的菜品厨房的几个大师傅已经能按照她的指导做出她想要的味道来,她今儿就主攻那道海棠花肉饼了。
希望崔彦那厮吃了心情能好点,不要再摆臭脸了,最好今天还能给她批个假,让她回荞花西巷去报个信。
只是当膳食都摆上案桌的时候,崔彦正坐在月牙凳上一丝不苟的擦着手中的剑,大红色的鎏金剑穗上垂落在修长白皙的手间,十分养眼。
而满桌子精美的早膳,他却一筷子都没用,包括那道她昨儿冒雨准备的海棠花蒸肉饼。
看这样子沈黛也不敢坐,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突然剑峰落下,“砰”的一声,旁边一盆未开的菊花就被劈成了两半。
“这柄尚方宝剑久未开窍,有的人就以为他已经生锈了。”
崔彦淡淡的带着凉薄的声音响起,站在旁边的长橙也是一脸的肃睦。
沈黛收起心神安静恭候在一旁,但愿是她想多了,崔彦这话应该不是对她说的,她一个寂寂无名的外室。
不至于不至于。
“世子,江宁府这些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长橙沉痛道。
“嗤”
崔彦却是冷笑一声:“那就把他们项上人头再借他们用几天。”
“扶香苑收拾出来了吗?”又问。
“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今儿就可以搬过去了,这两天委屈爷了。”
崔彦确是浑不在意,“蹭”的一下,长剑收回剑鞘,起身道:
“那就走吧。”
沈黛才明白过来,他们这是要搬家了,那她呢,她们不是一个团队的吗?
直到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准备上马车了,她也给自己收拾了一个包袱候在路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上车,趁着长橙检查行礼的间隙悄悄拉住了他道:
“诶,长橙,世子要搬家了吗?”
长橙看着她一张忐忑的小脸,叹了口气道:
“这个地方太破了,爷住这本就委屈,何况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爷早就不爽了。”
后半句的时候他还特地观察了沈黛的表情,却见她仍是一无所觉,还急急问道:
“那你们走了,那我怎么办呢?我需要一起吗?”
长橙不着痕迹的扫了下她的小背包,皱眉想了半晌。
终还是第一个能接近世子的女人,决定还是提点道:
“我说沈娘子,不是我说你,既然都是爷的人了,就不要两边都下注,折了爷的人,你也讨不到好,终究爷才是你的依靠。”
说完,他便驾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黛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她被无情的甩下了!
什么意思呀,搬家都不说一声。
她背着个包袱傻傻的站在门口,回想着长橙的话,几个意思呀,是书房那封信的事儿?
昨儿上午兰竹又找她索要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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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儿被他们看见了?还是昨儿清晨她问了青田失女案的事儿?
可她什么都没干呀,那个兰竹找她,她也是什么都没说,还让兰竹告诉她三年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把她气了个倒仰甩甩袖子就走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该走的没走,不该走的反而走了。
他们既然把她落下了,主子都走了,这个府衙后院她也不好再住了,本身也住的难受,日日担心受怕的。
她背着包袱就大步往荞花西巷走去,顺便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而马车里,长橙回头看着后面逐渐消失的背着包袱的人影,终是鼓了鼓气道:
“世子,虽然是有人故意泄露了地址导致晏六在掩护李老叟和他女儿时毙了命,但小的昨儿想了一夜还是觉得这事儿不一定是沈娘子。”
一直闭目养神的崔彦难得睁开了双目,沉沉看着他:
“不是她,这么巧胡观澜那边让找京城的来信,她就在书房翻到了那个信匣?”
“不是她,昨儿早晨才跟我试探过青田案的进展,中午就去胡观澜那边汇报信息,晚上晏六就没了。”
长橙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跟她相处了几天,真觉得她不是一个心思深沉、朝秦暮楚的人。
“但是以沈娘子的为人和...智商,这个事儿她不一定做的来吧,世子,亦或者她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我们不如问问她。”
“正因为如你所说,我并没有对她怎么样,如果确定了是她,她还能活着站在那吗?”
“只是没了信任,这人就用不得了。”
长橙还是不死心:“信任?我们不是可以再试探一下么?”
崔彦嘴角却闪过一丝轻嘲:“长橙啊长橙,你可知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要试探一个人的忠奸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得用时间去证明。”
“周公当初辅佐时,曾被人怀疑他要篡位,王莽没有篡汉的时候,却表现得十分地恭敬。假如他们当时就死了,谁知道哪一个是伪君子,哪一个是真小人呢?”
“而时间往往却是最珍贵的东西,江宁这一块腐朽之地,我已经急不可耐的想回到京城了。”
崔彦这么一说,长橙便再不敢多言,乖乖闭上了嘴巴。
世子考虑的总比他想的要长远,只是这样也往往错过了很多有可能的人。
沈娘子毕竟与他的那些同僚不一样,男女之间和那帮大老爷怎么一样呢。
世子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恻隐之心,想想他都二十有二了,仍然孑然一身,他又不那么认同他的话了。
他觉得,爷只是还没开窍,将男女之事同朝中大事混为一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