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崔彦冰冷冷的声音传来,接着长橙就出现在了她眼前。
然后她就跟着那个木匣子、还有那封信件像踩钢丝一样一步一脚的出现在了崔彦面前。
崔彦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带着邮戳的信件,嘴角的愠怒逐渐转为一声轻嘲。
“就你这样的智商来偷信件?”
沈黛现在只想匍匐在地说一声冤枉,可证据在手,她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辨无可辨。
“世子,我只是来睡个觉,这个木匣子自己掉下来的,真不关我的事啊。”
“你信吗?”
她的一双杏眼瞪的大大的,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奶狗,一脸忐忑又希冀的看着崔彦。
“呵”。
这次崔彦是真的笑了,好像每次见她她都是在睡觉,这么荒谬的借口她也说的出口,胡观澜是怎么想的派这么个“东西”过来。
这时候长橙已经检查过信件完整摇了摇头递给了崔彦,崔彦顺手接过,见上面邮戳完好,没有拆开的迹象,眉头挑了挑,难道真如她所说?
“咕噜”,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沈黛干瘪的肚子还发出一声饿了的提示音。
“睡了多久了?”崔彦淡淡道。
“从你走的时候就开始睡了,都没吃上饭。”沈黛捂住小腹深怕再叫老老实实道。
“出去吧。”
沈黛懵了一瞬,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了,抬眼瞧了瞧崔彦,见他不似有追究的意思,才如蒙大赦,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出,走的时候还很好心的把门给带上了,冷不丁还是听到里面传来崔彦的冷嘲声:
“她的脑袋装的只有睡觉吗。”
怎么还在背后说人坏话呢,不过她也懒得再想了,好不容易出来就先去找点吃的把肚子填饱了。
书房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是长橙的声音:
“爷,暗卫来报,沈娘子巳时三刻就去书房睡觉了,如果真想拿这封信件,不会等到酉时才出来。”
崔彦只是淡淡道:“且再看看吧,总不过是个挡箭牌。”
长橙很识趣的没有接话,一会儿就有暗卫头领晏七在外求见。
“启禀世子,那李老叟的女儿踪迹已经找到了,在杉木乡乐儿村的那座铁矿里,晏九一直盯着那边发现那些守卫似是兵匪出身,而且守卫特别严谨,只能进不能出,小的怕打草惊蛇,特来请示。”晏七单膝跪地,恭谨禀报道。
崔彦坐在太师椅子上,腰身往后靠了靠,食指按住眉心,杉木乡乐儿村那座铁矿早在他第一天来江宁王昭珩跟他提过时,他就一直派人盯着,没想到那个老叟的案件还跟这件事扯上了关系,也难怪青田县令和玉梅县令都不敢接这个案子。
还不知道那个铁矿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如今江宁这边是周抚司掌兵,昨天游船就能看出来他和胡观澜关系极好,怕是早就穿了一条裤子,朝廷的调令怕是也派不上用场了,江宁的守卫兵是不能用了,京城那边的调度军又暂时没有回信。
可是他允诺了三天之内要破案,这个事儿还真是有点棘手。
“想办法找个身形相似的女子将她替换出来,不要打草惊蛇。”
晏七领命而退,长橙在一旁研墨,上好的端砚,石面滑腻如玉,墨汁随磨随出,浓淡随心,凝而不滞,崔彦从笔架上拿起一支尖头奴在宣纸上慢慢展开。
每当心烦的时候他便喜欢练字,尤其是金刚经写了不下上千遍,每一遍都能凝神静气,思绪也会变得更加清晰。
而他方才却没有写金刚经,而是写了一副对联,一副先帝写给胡益田参知政事的挽联。
“白简风生台阁气,青编月照圣贤心。”
他这一字一笔下的特别重、特别慢,仿佛还记得五年前他奉命去西夏督军,国家凶险、前途未卜之时,胡副相在城外的十里亭摆席给他送行,临走前折了一枝柳稍给他道别道:
“彦博,此去凶险,万务保重,替天下老百姓守住这后宋万里江山。”
他至今还记得他那时雪白的发丝和眼底的苍老,那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对这个国家命运的担忧和凝重。
只是可惜他一生为官清廉,修渠治水平冤案,深得先帝褒奖国之栋梁,多有体恤照拂之恩才准其子胡观澜以举人之身恩荫入仕,三年前当今令他撤回江宁之时,也未必没有胡副相的影响在内,只可惜胡观澜不类父多已!
这几件事情堆起来,胡副相的这一身风骨怕是难得再有继承之肄了。
良久他才从惋惜之中回过神来,疲惫的对长橙道:
“想办法让王昭珩明天来见我。”
长橙领命,又拿了巾帕给他擦手,瞅见一旁木匣子里的信封道:
“世子,这封信你这会儿看不看?不看我就先收起来了。”
崔彦只瞥了一眼就懒懒的摆头,他知道这其实是一封家信,无非是宣国公又在操心他的婚事,催着他与纪太傅家的娘子早日订婚。
一想到这里他便又想到了母亲,每年也就只有母亲的忌日时,宣国公才会催他催的特别急,因为当年那件事情后母亲并未怪过他,临终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看见他能早日娶妻生子,一生平安顺遂。
可是那件事情摆在眼前,那时他还那么小,亲眼看着母亲就那样消逝在眼前,他又怎么能毫无芥蒂的娶妻生子?
长橙看着崔彦这个模样也是心疼,好好的国公夫人怎么就这样撒手人寰了,丢下爷一个人。
可惜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去膳房给他弄点吃的,毕竟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身体可受不住。
他晃悠悠的走到膳房,幽暗的烛火下,只见沈黛站在灶台旁,刚从锅里盛出一碗香喷喷的鸭汁鸡汤面来,面条根根如细丝,汤汁金黄泛着点点青绿色的葱花。
长橙一下子就勾起了馋虫,视线在灶房里转了转道:
“沈娘子,这你自个儿做的吗?膳房的厨工呢?”
“他们到点下值了,我让他们准备的食材,我自己动手做的。”
沈黛也是才知道膳房的这些厨工都是有手艺的技工,跟一般的奴仆还不一样,他们跟府衙签的都是做工合同有严格的工作时间的,就跟现代的用工合同一样,只有专门伺候人的下人一般是签的卖身契。
不过他们下值后,府衙还是会留下一两个那种签了死契的婆子,以备临时之需。
不过她们这种厨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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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怎么样了,于是沈黛干脆让他们烧火,自己动手了。
长橙看了这个情况也明白了,得了,今晚是不能有啥好吃的了,便一脸讪笑的跑过来跟沈黛道:“沈娘子,世子今儿一天也没吃。”
“那我给他也下一碗?”沈黛试探道。
“好嘞,不过不用麻烦,这碗就够了。”
说着就接过沈黛手里的面,好脾气的对她道:“沈娘子,你再给自己下一碗,别饿着自己了。”
呵,他怎么来的这么巧,早知道先吃一口了,他还好意思要?
可是心里怨归怨,想着自己今天下午干的蠢事,崔世子也没有为难她,她便好想了几分,又开始给自己下面,想着长橙跟着崔彦一日,崔彦没有吃饭,长橙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便干脆多下了一碗,留一份给长橙吧。
长橙端着面条来到书房,本来还有些忐忑的,这个面条虽然看起来和闻起来味道都很好的样子,但是确实有点廉价了,心里还怕世子不能接受的,没想到崔彦用筷子淡淡夹了一口后,眉眼都舒展了不少,接着又夹了一筷子,直到面条都吃完了,他用勺子一勺一勺的摇着汤水,眼前水汽迷蒙,他似是尝到了小时候母亲的味道。
“鲜!”
长橙眼睛亮了亮,要知道世子对食物的挑剔程度有多疯狂,能得他一句“鲜”的评价,足以说明这沈娘子的手艺不凡了,哪怕是宫里的厨师也不一定及得过。
难得爷饿了几天,终于能吃上称心如意的食物了,他决定了以后爷的膳食就交给沈娘子来把关了。
他还不忘给沈黛美言道:“爷,这碗面是沈娘子做的,小的一去闻到这味就知道爷会喜欢。”
崔彦闻言也是讶异的抬头,笑道:“那她除了会睡,还是个会吃的”。
“那倒是。”
长橙憋着笑收拾了托盘碗筷赶紧出去了,他怕自己再不出去就要笑岔气了,不知道为什么沈娘子留给爷的印象是这样的。
他回来膳房的时候,沈黛的面刚刚下好,一看她盛出的两个碗,才知道还有自己的一份,顿时对沈黛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我说沈娘子,你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爷把你下的面都吃完了。”
“这是哪门子的福气?”沈黛纳闷,这不是更辛苦了。
“爷对吃食这一块一向挑剔讲究,他喜欢吃你做的东西,你把他照顾的心里胃里都舒服了,那以后你想要什么,那不就是他松松手的事吗?”
“真的?那我如果求他什么事情都很好办吗?”比如说打工期满攒一大笔钱,然后恢复自由身,当个美美的小地主。
“当然,这世上还没有爷办不成的事情,前提是他得愿意。”说完还特地用筷子点了点她。
沈黛仿佛看见了美好生活正向他招手,崔彦确实不失为一条好大腿,今儿早上他也见到了他对食物的挑剔程度,如果他抱紧了他这条大腿,好好给他当个厨子,等把他这个老板伺候好了,等他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再求他许自己一个自由身应该没问题吧。
况且,他似乎是真的对女色不敢兴趣,当厨子这条路确实不失为一条好路。
总比当间谍好,起码不用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