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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落魄新娘鬼刺客

作者:非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姐?”


    砰一声巨响,喜娘过分庞大健硕的身体重重落地,沾血的石头滚到喜娘的脑袋边。


    身上套着嫁衣的甘悯满意地拍拍手,瞅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喜轿,当机立断选择转身开溜。


    甘悯拐着腿往外挪了两步,面色沉重地低下头看了一眼厚厚的鞋底和积雪,深吸一口气,最终毫不犹豫地踢掉鞋子撒丫子狂奔。


    救命。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这次重生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啊啊啊啊啊!


    甘悯揪着喜服上两只胖乎乎的鸳鸯在林中穿梭,密林另一侧的官道上惨叫声不止。


    双脚一次次陷进深厚的积雪,枯枝时不时擦过她的侧脸,耳侧似乎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她顾不上什么官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积蓄已久的怒气并没有被漫天的冰雪降下来,反倒愈烧愈烈。


    “你装什么死?滚出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宿,宿主。”系统弱弱的电子音出现,“由于您多次恶意死亡,系统能量不足,所以这次重生……出了点差错。”


    甘悯险些气笑了。


    强制关机重启的事儿,那能叫恶意死亡吗?难道世界上还有针对她的善意死亡?


    阴沉沉的天,压根拽不下来的红盖头三番五次遮挡住视线,甘悯深呼吸两下呛进一口冷雪,更生气了。


    蠢货蠢货!什么蠢货会挑这个点成亲啊!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正常人!


    甘悯不是本世界的土著。


    她从事的是二十一世纪最火爆的职业之一——穿越者。


    “您只需要进入《大雍》的世界,填补作者没有填的坑,并且成功达成任一结局,就可以向伟大的主神提出任何要求哦!”


    她点头了。


    她的果断一部分来自身侧尖叫着提醒她“你快死了你快死了”的医疗器械。


    另一部分来自对《大雍》原著那份难了的深情——


    九十九分纯恨。


    原因很简单,作者坑了。


    留下一地结局未知的孩子,留下满书挖的坑,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所有读者的视野中。


    她起先还有点怕死。


    后面发现世界上比死可怕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比如,拥有一个蠢萌的系统就很可怕。


    “宿主,我有一个储量超大的备忘录,还有很多可爱的颜文字!”


    当年刷新在破院子里差点被冻死的甘悯:……


    《大雍》原著并没有“甘悯”这个角色,为了不影响平衡,所以随机生成了一个既方便推剧情又不容易影响原著走向的角色。


    在前期剧情中,她只能发现,不能影响。


    具体表现为身份小透明,还身体差,死得早。


    甘悯当时就想摆了。


    蠢萌系统的功能实在是太有限,急得给她弹了个十几个古早的干巴爹颜文字。


    告诉她系统的能力足以支撑她近乎无限制地重生,不用害怕。


    狂风暴雪糊在脸上,甘悯艰难地往前,喉头涌起一阵腥甜,听见系统气弱的声音不由得骂道:“你们家主神是废物吗?”


    系统安静如鸡,丢出一个哭哭脸。


    “哭哭哭,福气都给你哭没了。”甘悯没好气地回道。


    系统有点难过。


    宿主之前不是这样的。


    甘悯起先做任务极其积极,即使因任务而死,也能坦然接受重头再来。


    可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忽然想通了似的彻底放弃做任务,开始利用瞬时的痛感屏蔽能力极快地重生,系统储存的能力骤然减少。


    任务进度就这样永远停留在百分之五十。


    甘悯知道系统靠不住,看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脚低声骂了一句,最终心一横转向另一个方向。


    凭着记忆往前,掩映在枯草巨石后熟悉的洞口出现在甘悯眼前。


    她扶着洞壁拖着自己的腿慢吞吞地往里面腾挪,深黑的洞穴中接乱不断地回响着剧烈的咳嗽声。


    这具身体体质奇差无比,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骨头打架的声音,甘悯有点厌烦想着不如簪子戳脖子魂归西天得了。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想法,系统忙不迭小声提醒。


    “宿主,这个方法已经用过了,再用的话很麻烦的。”


    甘悯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在这个世界的重生会消耗系统的能量,而系统的能量在甘悯不要命的的玩法下,无限也变成有限。


    但是同一个死法只会消耗一次,如果死法撞了,甚至还会重拨时间线到第一次这样死的那条时间线。


    终于走到洞穴的尽头,甘悯疲惫地跌在角落,沉重昏沉的头颅依靠着洞壁。


    屁股被喜服上的串珠硌得有点不舒服,甘悯凝视着自己冻成猪蹄的手,长久的沉默着。


    她的记忆太乱太杂,如今竟也想不起来今天究竟是闹哪样了。


    嫁给谁?


    ……


    想不起来了。摇着头甩掉脑子里浮现出的许多张脸,甘悯很快就把自己哄好了。


    想不起来的就说明什么,说明根本不重要!


    “乖统,你告诉我,我还差什么干脆利落的死法?”


    “宿主……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系统丢下一个流眼泪的颜文字。


    “不要试图用你的电子眼泪让我的脑子里进水。”


    甘悯懒得理它,看着自己失去知觉的双脚,换了个问题:“那我冻死过吗?说实话。”


    系统调出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备忘录,惊喜地喊了一声。


    “没有诶宿主!但是,我刚刚去查询了,冻死的几个阶段遭遇的痛苦有以下几点……”


    “打住。查询得好,下次不许了。”


    这一次,系统寸步不让地念完了有关冻伤的参考资料,声情并茂。


    甘悯嘴角微微抽了抽,抱着自己的膝盖,选择安静地等待结局。


    她决定过会儿就把自己弄晕,这样就可以无痛睁眼和阎王爷相见了。


    呆滞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扒拉出来小树枝在积雪上画断头台上的路易十六。


    嗯,她也做过路易十六。


    当时在断头台上,想着想着还因为没忍住笑出声激怒了刽子手,闹出来一些有损菜市口威严的事情。


    画了一会儿,甘悯忽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脊背生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黝黑的通道传来的脚步声不急不缓,显出几分怡然自得的闲适,停在甘悯耳中犹如阎王点卯般。


    甘悯的手一抖,小树枝无声地掉在“路易十六”的脖子上。


    她才不要被抓回去和莫名其妙的人成亲!


    “啧,我上次自己戳死自己是啥时候。”


    “第九十次,您为太后。”


    系统眼睁睁地看着甘悯拿下发鬓间那展翅欲飞的大凤凰,尖锐的簪头闪烁着寒光。


    甘悯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了解,发生肢体冲突,胜算为零。


    不过她虽然打架不行,但是自杀很在行啊。


    若隐若现的脚步声愈发清晰,山洞内的血腥味比之方才更加浓重,甘悯面对洞壁装蘑菇。


    手下一个用力就要送自己归西。


    金属相撞之声轰鸣,雪白的剑光削开金簪,凤凰头掉进甘悯怀里。甘悯的手腕阵痛,簪尾掉在地上。


    甘悯和金凤凰大眼瞪小眼,余光瞥了一眼脖子旁边还沾着血迹的长剑。


    行吧,撞剑而死也挺好的。


    甘悯默数三秒,果断地撞上那把长剑,等待一个喉咙漏风魂归西天。


    甘悯紧张地等待着。


    甘悯似乎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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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悯困惑地往剑上靠了靠。


    过了一会儿,下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抬起来,冷得宛若搀了冰渣的声音响起。


    “睁眼。”


    甘悯谨慎地没有睁开眼睛,鼻间弥漫的血腥味浓重,说明自己压根没死。


    这么锋利的剑怎么还割不破喉咙的?


    甘悯纳闷,下一瞬就被揪住命运的后衣领,来者拎小猫崽似的把人从角落里捉出来,逼迫她转过身。


    红盖头下落,甘悯看不见对面的脸,被猛然凑近的浓重血腥味熏得想吐。


    在盖头的大半被长剑削开的时候,面色有点扭曲地看向对面的刺客。


    入目便是一张骇人的鬼面。


    崎岖的面具遮盖全脸,只露出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无数的情绪在其中翻腾发酵,冷刀似的目光落在甘悯的脸上。


    大概是因为今日出嫁,少女素白的脸上抹了胭脂,过于消瘦的面庞上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显得有些吓人。


    不像人,反倒像精怪。


    甘悯屏住呼吸,期待面前看起来非常冷酷神秘的刺客大哥给予一个自己从未有过的死法。


    长久的静默中,微微颤抖的声音自面前传来。


    “你很想死?”


    甘悯回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她可能不一定特别想死,但是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这个后衣领勒死了。


    只是下一瞬对方便松开了手,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胸腔,甘悯撑着地咳得惊天动地。


    唇角无可抑制地溢出一丝血线。


    思及罪魁祸首方才的问题,甘悯更难受了。


    爹的,这个世界到底有没有正常人?


    系统傻,主神贼,只有她孤身一人在面对这本小说里的神经病。


    等甘悯彻底缓过神,目光从地上的那半红盖头挪到那把长剑上,才发觉那把剑只开了一边刃。


    甘悯彻底服了。


    “我可以放你走。”


    那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就好像忽然冷静下来了一样,还带着一点诱哄的意味。


    甘悯索性坐在地上,一言难尽地仰起头看向这位莫名其妙的鬼面。


    “统子,这谁?”


    系统沉默了片刻方才答道:“能量不足,扫描失败。”


    甘悯:……


    要你何用。


    她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不了,任凭您处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哥们身上的气压更低了,浑身上下肆虐着一股恨不得杀人的戾气。


    甘悯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完美,她又不是没遇见过以玩老鹰抓小鸡为乐的死变态。


    万一这人遛她咋办?


    “大哥你别生气了,我绝不反抗,要杀要剐随你便。”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双手,尽可能地表露出自己的无害。


    身形高大的男人闭了闭眼,蹲下身平视甘悯,仔细去看那双乌黑的圆眼,期待、好奇乃至无辜都有。


    唯独没有他想要的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他最恨的就是甘悯这种毫不在意的样子。


    甘悯就思绪早就跑到云霄天外,视线在鬼面上游移,猜测这张面具被揭下来的可能性。


    似乎不是那种完全粘在脸上的东西,也没有看见锁扣。


    只是对上对方那双深邃的眼睛,甘悯莫名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他看起来好像要被气晕过去了。


    他生哪门子的气啊……


    在那双青筋暴起的手扣住甘悯脖颈的刹那,甘悯直接抬手自边沿掀开那张碍眼的鬼面。


    轻巧的鬼面咔哒掉在甘悯脚边,扣在甘悯脖颈上的手却并没有扣紧,反倒很轻地摩挲了下。


    脉搏在掌心跳动。


    甘悯在看清楚那张脸的时候瞪大眼。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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