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恒见着她之后,面上焦急之色渐缓,他警觉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就扯着卓璃往回走。
“方才为何示警?”待他们走远,赵明桢方行出来。那时他调头就走,不单是因为卓璃催促他快些去寻人救治那只狸奴,更是因为江路与他示警。
江路垂着头,道:“宫里的人在边上,属下怕宫里那位早早发觉。”
江路所指的宫里那位,便是指当今骆太后。
仔细算起来,赵明桢也是与骆太后有亲的,只可惜骆太后并不中意赵明桢。每每宫中设宴,都不会有赵明桢。
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晓,这位定王世子身份尴尬,虽空有一个世子位,却还要沦落到自己参加科举才能入仕。
知是有太后的人在旁,赵明桢便将手里那只狸奴移到江路手上,嘱咐道:“送去兽医博士府上,务必要将这狸奴救活。”
江路应了下来,倒不再多问,只抬步离开。
而另一处,卓璃却是停不下来,一个接一个的问个不停。
“阿兄,你怎么都不说话呀?”
“阿兄,你是不是生气了?”
“阿兄,你放心,我真的没同人讲我的名讳。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自打卓璃与卓恒说罢先前之事,卓恒便冷了张脸。一路上,卓恒都冷了张脸一言不发。卓璃何时瞧见过他这等模样,哄了一路都未能将他哄下,眼瞧着都已经回了府,他还是如此。
卓璃急了,挡在卓恒跟前扯着他的衣袖,一脸委屈道:“阿兄,我错了,不生气了好吗?”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但是能叫卓恒一路上都板着张脸,那事必定不小。
甭管别的,先认下错来,只要认错态度好,就算是天大的事,卓恒也不会再生气了。
卓璃皱着张脸,一双乌眸带了水气,卓恒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与你并不相干,我只是在烦另外一桩事,姈姑先回屋吧,阿兄见完父亲之后,再来寻你。”
只要卓恒不生气,卓璃自是无有不应,当即就往自己院中行去。卓恒亦不多留久,径直去寻了卓远山。
“今日回来得晚了些,带姈姑看完杂耍又吃了不少甜食才回来的吧?”卓远山端坐在屋内,手中不停擦拭着自己的长枪。
“赵明桢又出手了。”卓恒入得内里便直截了当与卓远山明言,“今日我同姈姑出府去,路遇裘尚与罗显祖,他们当街要掀姈姑的面衣,叫我给制住了。”
“后来又有人长街惊马,致使两侧行人商贩奔走,而姈姑也在此时被人扯去了。姈姑说那些人将她扯进巷子,一路拖着她走,随后就将她留在黑巷之中。”
“她行出去,便撞上了赵明桢。这世间并无如此巧合,想是赵明桢早早设计了,想要借着今日之事叫姈姑对他暗许终身。”
“无耻之尤!”卓远山当即扔了手中的布巾子,怒道:“好你个赵明桢,还真是为了自己的位置无所不用其极。”
“好在姈姑情窦未开,对他亦没有上心。阿爹,儿子想与姈姑明言此事。若她一直不知赵明桢的心思,只怕是会叫他施了手段诓骗过去,届时再劝便晚了。”
这世间多的是私定终身之事,且卓璃又是个心思单纯之辈,若是经人诓骗定是一骗一个准。她此次没有对赵明桢上心,不代表日后也不会。
卓远山听罢,亦觉得如此甚好。
卓恒见他应下,又道:“阿爹,来年春闱,若我榜上有名,还劳阿爹疏通一二,调我赴地方上任,我可借此机会将姈姑带离都城。如此,想来赵明桢也会将心思摆到旁处了。”
卓恒若然外放上任,三、五载后回来,赵明桢年岁已长,他也不可能一直孤身等着。只是,那会儿卓恒年岁也不小了。
“恒儿,那你呢?我知你并不中意慧宁,那旁的姑娘你可有中意的?”若是有,他亦可托人上门定下亲事,待他们完婚之后,夫妻二人一道同赴任上也是不错的。
卓恒摇头,未有迟疑。“孩儿现下只想专心科考。”
卓远山得闻此语,便也揭过不提了,左右卓恒说得对,一切还是要以科考为重才是。卓恒见话已说毕,这便离了卓远山处,自往卓璃院中行去。
彼时卓璃方沐浴毕,正散着湿发由着柳枝在旁替她绞干。因是知晓卓恒会来,卓璃此时未换寝衣,只单散着湿发支着头坐在矮桌前。
“阿兄!”卓璃瞧他过来,当即招了招手,示意柳枝先出去。柳枝将布巾子摆下,这便也退出去了。
卓恒行过去,取过一旁干的巾子,随后立到卓璃身后与她绞发。卓璃支着头坐了片刻,见卓恒依旧一语不发,便道:“阿兄不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卓恒绞着发的手顿了顿,道:“姈姑知晓今日拦下你的人,是谁吗?”
“知道呀,阿兄怎得忘性这般大?”卓璃侧了头去瞧卓恒,笑道:“不是与阿兄说了吗?便是在表姐家看到的那个人呀。”
卓恒未有回答,只取另取了一块干的巾子来继续与她绞发。卓璃心生疑窦,抬手拦下了他,道:“阿兄有话直接同我讲就是,做什么要露出这等为难的模样?”
沐浴之时,卓璃便将方才之事又细想了一遍,她再三确认,必不是自己惹了卓恒不快的。这一路上她不曾乱走,不曾胡言,都是乖乖跟着卓恒的。
卓恒垂了眸,踌躇道:“姈姑遇着的那个人,是定王世子,赵明桢。”
“哦。”卓璃应了一声,随后就继续支着头坐着,再无旁的反应。
卓恒坐到她身侧,疑道:“姈姑不好奇?”
“做什么要好奇?”卓璃不解,“他是王府世子,自然能参加表姐家的宴饮。而今日我也是在定王府外的长街上与他相遇,也实属正常。”
卓恒知她未往深处想,思索再三,终是同卓璃直言。“姈姑,赵明桢不是与你偶然相遇,他是刻意来接近你的。”
“他图什么?”卓璃理了理发丝,道:“他若图钱财,应该接近阿爹呀,他若图才学,应当接近阿兄,我无财亦无才,他接近我做什么?”
卓璃苦思片刻,忽道:“阿兄,他该不会图我的糖人吧?那可绝对不行!”卓璃说罢这话,似是又觉出不对,喃喃道:“可他一个王府世子,还能短了吃食去?”
卓恒叫她这话逗笑了去,叹道:“姈姑,阿兄先时都不与你讲一些事,是怕你多思多虑,过于忧心,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与你说了。”
“赵明桢虽为定王世子,却不得定王喜爱。坊间皆知,定王只疼爱他的掌珠——澄安县主。只因定王膝下只赵明桢一个儿子,这才暂时叫他承这世子位。
有传言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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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要给澄安县主招赘,待澄安县主产下孩子,定王就会寻个借口夺去赵明桢的世子位。故此,赵明桢虽为宗室子弟,却依旧要走科考这条路。
赵明桢接近你,想是要娶你为妻,与我卓家结亲。阿爹现下虽只是副殿帅,但秦殿帅身子不好,想来待秦殿帅卸甲之后,正殿帅之位多半是会由阿爹来接任。
如此,阿爹是离天子最近的人之一。若然日后定王动了改易世子的心思,想是多半也要掂量一二。”
卓璃听罢这些话,眨着眼睛似懂非懂道:“可都城里面多得是重臣之女,为什么赵世子要盯着我不放?”
“阿兄,你看,各家国公府,侯府,还有枢密院的那几家,哪个家里是没个适龄的姑娘,做什么赵世子要瞧上我呢?”
卓璃不明白,这都城之中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姑娘,多得是家中有适龄女子的朝中重臣。卓家在都城里,也算是不可小觑的,但也非是位极人臣。
卓恒道:“这一点,我与阿爹也不明白。阿兄是怕你被他装进套里,凭白被他当了枪使。”
“那阿兄可是想到应对之法了?”卓璃弓了身子去瞧他垂着的眼眸,她很清楚,卓恒摆出这等模样多半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卓恒端坐了身子,卓璃便也一道将身子坐直。
“阿兄希望你不要再出府去了,即便是有阿兄在,也不能带你出府了。姈姑若能忍耐些,待阿兄来年科考毕,阿兄会将你一道带去任上,如此就能避开了。”
“好。”卓璃没有犹豫,当即就应了下来。
虽然叫她整日里待在府中确实是憋闷,但若要叫她日日瞧见卓恒这等模样,那还是她憋闷一载算了。
卓恒略有诧异:“你,当真应下了?”毕竟卓璃生性好动,总是欢喜府外事物。如今才至季春,到来年春闱还有一载,若是一年都不出府,着实是在为难她。
卓璃抬了手去抚平卓恒眉宇间的痕迹,笑道:“虽然是很难受,可我不想看到阿兄一直蹙着眉头的模样。”
“委屈你了。”
卓璃在听得这话之后,登时抬起头来,眸子亮晶晶地道:“阿兄,既然你知道委屈我了,那是不是能补偿一下?禁了的甜食令就当你没说过这话,行不行?”
“每日里糖人要从两个变成三个!甜食也是,一样都不能落下!”
卓恒方才升起的那点子愧疚之感,此刻登时消失。他将布巾子扔到桌上,脱口便道:“不行。”
卓璃:“为什么呀,我都这么委屈,阿兄你都不知道心疼我一下的吗?”
“你别想加份量,仔细坏了牙。明日我下学回来,给你带如意饼。”
翌日卓恒照旧去国子监上学,卓璃便如同一只狸奴般横在软榻之上,半点也不想动。毕竟要在府里待一年,这一整年哪去不能去。
柳枝知她心思,忙道:“姑娘,不若咱们去院子里走走,看看花草如何?”
“不要,我又不喜欢那些。”卓璃鼓着腮帮子,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拔弄着身下的软垫。“这才一日,真难受。”
卓璃坐至梨花木桌旁,拿起一块厨下刚送来的明台时岁果咬了一口,道:“味道就是不如表姐家厨娘做的。”
卓璃这话音方落,外间便有一媪妇前来禀报,言说是杜家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