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黑暗的瞬间,宿明荆忽觉脚下一空,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
强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她本能地绷紧肌肉,却无法阻止下落的趋势,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荣苏在狂风中颤抖,死死缠住宿明荆的长发,生怕被这可怕的下坠气流刮走。
“砰!”
宿明荆闷哼一声,身体重重摔落在地,剧烈的冲击让她眼前一黑。
她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迅速调整呼吸。
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丝光线。
宿明荆本能地闭目调息,待瞳孔适应了黑暗后,她才缓缓睁开眼。
“这里是......”宿明荆喃喃自语,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她从腰间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周围三尺,却照不清前方的黑暗。
荣苏伏在她发间微微颤抖,叶片蜷缩在一起,像只受惊的小兽。
宿明荆察觉到他的异样,伸手抚了抚他的叶片,“荣苏,你还好吗?”
“没、没事......”他两眼发黑,努力忍住想吐的冲动,“你先找路,我缓一缓......”
天知道,他这个在现代连海盗船都不敢坐的普通人,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却三番两次体验高空蹦极,差点没把他吓成植物人。
宿明荆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独立空间中。
前方隐约可以看见两条岔路,犹如巨兽张开的血口,深不见底。
她看着脚下的路,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在路边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刻下一个标记。
“先走左边。”宿明荆不是纠结的人,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她举着火折子,向左边的通道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道路狭窄逼仄,火光只能照到前面几步远,再远处便是一片模糊。
她一边走,一边在路过的石头上做记号,每走十步就刻一道。
周围安静得吓人,只能听到火折子燃烧的噼啪声和脚步声。
这种寂静比任何声音更令人不安,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走了一刻钟,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转弯。
宿明荆转过去,火光扫过脚下石头的瞬间,一道熟悉的标记映入眼帘——正是她方才亲手刻下的记号。
“我们又绕回来了。”
荣苏的声音从她发间传来,没刚才那般虚弱了。
宿明荆盯着那道标记,眉头微蹙。她转身走向右侧通道,在石壁上刻下一个十字标记。
然而半个时辰后,同样的情形再次发生。无论她选择哪条路,最终都会回到原点。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宿明荆停下脚步,火光在她脸上跳动,“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荣苏思索片刻,忽然道:“那个长老说过什么‘迷阵内遍布死路幻象,亦有活路真途’,或许这话另有玄机?”
宿明荆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蓦地,她猛地睁开眼:“幻象......既然是幻象,那么眼前所见未必为真。”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突然明白过来。
无论她往哪个方向走,脚下的路都始终如一。
看似不同的两条路,可能只是同一条路的两种幻象。
“不是路的问题......”宿明荆心中有了猜测,喃喃自语,“我踩着的,自始至终都是同一块地方。”
她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对准地面,狠狠刺了下去!
“锵!”
刀尖刺入地面的一刹那,周围的空间如镜面般碎裂,刺目的白光从裂缝中射出。
宿明荆下意识抬手遮眼。待光芒散去,她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寒风凛冽,卷起漫天飞雪。
宿明荆单薄的衣服瞬间结满冰霜,呼出的白气在眼前凝结成晶,簌簌落在睫毛上,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是......幻境吗?”她试图运转灵力御寒,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如同被冻结了一般,凝滞不动。
荣苏在她发间瑟瑟发抖,叶片覆上了一层薄冰,“幻、幻境吗......这未免也太真实了......”
宿明荆眯起眼睛,透过漫天风雪,隐约可见远处矗立着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巨大祭坛。
祭坛周围立着几根粗壮的图腾柱,上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
“这是什么东西?”荣苏被冻得直发抖,感觉脑子都转不动了。
就在这时,风雪中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宿明荆警觉地转身,就见十几个巨大的身影正迎着风雪,缓缓向她逼近。
那些人披着厚重的兽皮,裸露的皮肤画满了蓝色符文,每走一步,大地都为之震颤。
为首的野人足有九尺高,眼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他手中握着一把粗糙的骨矛,矛尖带着结冰的血痕。
看见宿明荆,那野人首领突然仰起头颅,发出一声粗粝的嘶吼。一时间声浪起伏,震得她心神俱颤,脑子嗡嗡作响。
她本能地后退半步,右手按上腰间刀柄。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诡异的麻痹感突然从四肢百骸传来,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不好,他们冲上来了!”荣苏大喊道,“明荆,快躲开!”
几个野人已经扑到跟前,用绳索死死缠住她的手脚。
宿明荆奋力挣扎,却抵不过野人们的蛮力,转眼间就被捆得结结实实,如同猎物一般被抬上祭坛。
冰冷的黑石祭坛上堆放着大量柴薪,上面刻满了歪歪扭扭的血色符文,给人一种不祥之感。
宿明荆被粗暴地按在祭坛中央,野人们围着她又唱又跳,嘴里发出古怪的音节,拿着骨头制成的响器相互敲击。
半晌,一位戴着骷髅头饰的老者缓缓上前,手指沾着蓝色的液体,在她额头上画下一个符文。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荣苏的声音几乎被风雪淹没,“不会是想要把你给献祭了吧!”
宿明荆暗中活动手腕,尝试挣开绳索,却没有成功。
老者退开后,野人首领点燃了一根火把,那火把在风雪中非但没有熄灭,还诡异地越烧越旺。
“明荆,你看那太阳!”荣苏突然在她耳边惊呼。
宿明荆猛地抬头,赫然看见天边悬挂着一轮血红的太阳。
那太阳在这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要融化了一般,随时有可能坠落下来。
这诡异的地方不能用灵力,荣苏正着急上火,忽地听见宿明荆刻意压低的声音。
“我手腕上藏着把飞刀......帮我取出来。”
荣苏眼睛一亮,叶片悄悄爬进她的袖子,从里面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
宿明荆假意挣扎,实则暗中控制手腕角度,让绳索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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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回摩擦。
野人们的舞蹈越发癫狂,围着祭坛跳跃嘶吼。
那火把也烧的越来越旺,火星噼里啪啦地溅在柴堆上。
就在火把即将触及干柴的瞬间——
“咔嚓”
手腕上的绳索应声而断!
宿明荆瞬间爆发,反手抽出匕首割断了身上的束缚,就地一滚,躲开了砸落的火把。
“嗷嗷!”
野人们发出愤怒的吼叫,纷纷扑向祭坛。
宿明荆咬牙,从祭坛里翻身跃下,在雪地里打了个滚,顺手抄起掉落的包袱。
她三下五除二取出里面的长弓,虽然浑身发软还使不上劲,但多年的猎人本能还在。
弓弦被强硬地拉成一轮满月,宿明荆瞄准了天上的太阳。
“嗖——”
箭矢破空而去,拖着银亮的轨迹直射那轮血日!
就在箭矢触及太阳的瞬间,整个世界突然四分五裂。黑暗如潮水般袭来,瞬间吞没了所有的一切。
风雪、野人、祭坛......通通都消失不见。
宿明荆跌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被封印的灵力如洪水般在体内奔涌回流。
幻境破碎的余波让她头痛欲裂,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
“......你看,前面似乎有光。”
宿明荆抬头,隐约看见前方有一丝微弱的光,如同夏夜里的萤火,忽明忽暗。
她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身,踉跄着向光源走去。
光点随着距离的缩小不断变大,最后化作一个清晰的洞口。
宿明荆眯起眼,迎着刺目的光线,一步步走了出去。
“哦?又出来一个。”
头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宿明荆狼狈抬头,就见徐清远负手而立,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他身旁站着一位娇俏少女,此刻正歪着脑袋,好奇地望着她。
那少女看着与她年岁相仿,却生得娇小玲珑。杏眼桃腮,朱唇皓齿,眼角一滴泪痣平添几分灵秀。
浅粉色襦裙随风轻扬,衬得她肤若凝脂。发梢系着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少女突然开口,笑眯眯道:“你也是从糖山里出来的吗?”
“什么?”宿明荆一愣。
“我遇到的幻境,是一座糖山。”少女眉眼灵动,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糖葫芦,我连吃了三天三夜,才找到出口。”
宿明荆默了默,缓缓起身,拂去衣上尘土,“我是从风雪幻境里出来的。”
“果然我们经历的幻境不一样呢。”少女走宿明荆面前,仰起那张桃花似的小脸,“我叫容妙铃,你叫什么名字?”
“宿明荆。”
“那恭喜你,你是第二个从阵法里出来的。”
宿明荆环顾四周,发现平台上除了徐清远和容妙铃,再无其他人身影。
她不由皱眉:“竟只有我们二人吗?”
徐清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暗迷阵才开启了一个时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阵而出,确有几分不凡。”
他话音刚落,洞中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人回头望去,就见少年扶着墙一步步走了出来。
他的气息略显紊乱,形容有些狼狈,正是陆千阳。
见到宿明荆,他眼里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勾唇一笑:“倒是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