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说,林栎确实有些恼火。
这是她第五次被笼子上趴着的类己生物送进幻境。
和刚刚的蜘蛛怪不同,她出言嘲讽后,对方没有直接显露出愤怒的情绪,而是反手给她送进了下一个幻境里。
林栎觉得她一定是生气了的,不然这幻境怎么会越来越离谱。
从最开始把她送回零号班,又或者上大学上中学时的记忆里,她慢慢察觉到不对才挣脱幻境。
到后来把她送到扭曲的记忆里,亲戚朋友同学的纷争、抛弃和背刺,林栎从一开始的痛心,到后来嗑着瓜子看这些假人演戏,本人过于坦荡,导致那怪物的幻境编不下去,自己破碎瓦解了。
林栎在幻境家人的痛骂下,安然闲适地卧在沙发里,吹开咖啡上的白沫,品了一口。
不就是众叛亲离,她早就在脑中预演百八十来遍了,真正发生的时候她心里早就麻痹无感了,甚至还觉得那怪物编的还是太保守了。
怪物气得把她从这个幻境扯出来,着急忙慌塞进了下一个幻境里。
林栎“芜湖”一声,觉得这怪物也是在她的反馈下逐渐进步了,知道过往的经历重演不足以打垮林栎这样的人,于是乎直接给她塞进了丧尸鬼怪生化危机压缩promax的脚挨地就死的危险架空世界里。
这简直是本中本,是以一个副本作为噱头欺骗单纯无知决策官的捆绑营业。林栎痛心,希望决策树良心发现,等出天青山这副本的时候能给她多结几个副本的奖励。
林栎叹口气,飞出蛛丝把飞扑向她的生化怪物打飞黏在了墙上。
等出副本一定和决策树商量,至少多勒索一些积分。
当然前提是她得能活着出去。
林栎觉得自己和蜘蛛怪打完后,蛛丝的能力肉眼可见地提升了,切割攻击束缚运用得游刃有余,体力消耗也明显减小。
她尝试操控几个身体不协调的丧尸,但也只能做到牵制对方的行动一小会,只要说控制还做不到。
林栎脚下不停,加速向旁边的生化大楼跑去。
那个怪物给她构建的幻境折合副本难度大概在二星到三星之间,也就是说按她现在的能力,只要她猛一些,活着出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生化大楼的怪物最多,林栎根据刚刚路过的几个武装抗争人员口述得知,想要逃出去就得去生化大楼里找线索。
她一路狂奔,道具不停地用,积分也哗啦哗啦流水似的往下掉。
解决一大帮拦路的丧尸后,林栎拖着大尾巴似的一长串丧尸冲进了楼里。
步梯间狭窄的环境适合卡掉身后过多的丧尸流,林栎一边手脚并用往上飞窜,一边观察防火门的位置。
终于在一层楼拐角,林栎双腿用力飞扑过去按下按钮,防火门嘎啦嘎啦关闭,林栎端着冲锋枪对着试图从尚未闭合的门缝里爬过来的丧尸一阵突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防火门终于关上,指甲挠过铁皮的声音不绝于耳,林栎靠坐在铁皮门旁边歇口气。
门这边几乎到了顶层,安静的很,林栎歇了一会就端起枪往楼上走去。
比起吼叫丧尸满街跑,绝对的静谧更让人心慌。根据顶层楼的布置来看,这里像一个实验室,操控台边的咖啡还热着,说明这里刚刚还有人。
林栎才是那个外来入侵者,并且她完全不清楚本楼层的环境,原住民想要藏起来制服她很容易。
林栎后背贴墙,谨慎地往前挪着,整个走廊空空荡荡,不说人影,连声音都没有。
走廊两边的房间大门紧闭,门牌上写着用途,“控制室”“药物储藏间”“隔离间”......
根据林栎脑中丰富的观影记录加之本人放飞的联想,很容易就得出结论:这是一个老土到死的研究员做生化人体实验导致整个市变成丧尸王国的故事。
研究员为什么要做这个实验不重要,重要的是肯定有解药,不管是解药给她也好,给丧尸也罢,找到解药就能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林栎四处寻找着“研究室”的位置,并暗暗希望自己能碰上这里的研究员,毕竟捣鼓药物不是她的强项。
走廊马上到头,别说研究员,研究室的影子都没看到,林栎满怀期望看向了最后一间房的门牌,而门牌内容也确实没让林栎失望——
“林栎研究室”
林栎:。。。
好消息:找到了
这个门牌就像整个楼递给她的邀请函,前面的一连串房间看来都只是客气一下,林栎深吸一口气,后背贴墙,伸出脚一下子踹开房门。
门砰地一声撞上了门后的墙,屋里安静得可怕。
林栎一个闪身,架着狙迈步进屋。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孩正捧着一杯热可可坐在旋转椅上看向林栎,她的背后是一排泛着荧光的胶囊仓,看不清里面有没有躺人。
林栎看着对方和自己一样的脸,早就见怪不怪。
白大褂林栎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热可可,转过椅子:“你喝吗?”
林栎架着的枪没有挪开半点方向,本人倒是满不在乎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喝。”
“难道你喜欢喝咖啡?”白大褂抬眼看向林栎,热可可香甜的气息在屋子里飘散开。
“关你什么事?”林栎平静地回答到,心里在盘算怎么要挟对方给自己交代真相再配一副解药送自己出幻境。
“当然关我事,”白大褂把热可可放回桌上,双手交叉放置身前,“我想知道你和我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不是你,对吧?”林栎打断了白大褂下半句话。
“看来你早就发现了。”白大褂很平静,毕竟这也只是她在幻境里的分身投影,能奈幻境外的她何事。
“想了解我,就得拿信息来换,想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就得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林栎不再绕弯,这个怪物比刚刚劫车的蜘蛛怪要聪明很多,直接挑明会更节省时间。
“你说得很有道理,”白大褂点头,起身走近身后的胶囊仓,“你过来看就知道了。”
林栎架狙的方向不变,迈步走近了胶囊仓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况。
应该说不出所料,舱室里面的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经这些副本那么一闹腾,林栎早就怀疑自己是个批量制作的假人了。
她开口问到:“所以我和你们一样是生物科技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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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的仿生人?”
白大褂摇头:“我们才是,你不是。”
林栎了然:“你们是复印件,我是原件?”
白大褂点头:“你是元数据,我们是副本。”
白大褂的情绪比蜘蛛怪看起来要稳定一些,林栎看向胶囊仓内,无数数据流像搬家的蚂蚁,又像织毛衣的针眼密密麻麻地往下流动,构筑出她的眼睛,鼻子,嘴巴。
“复制我干什么?”林栎眼中映出胶囊仓的蓝光。
白大褂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我们被植入的task1是取代你。”
“所以如果你们某些方面的评估达不到我本体的标准,就无法取代我是吗?”林栎嘴上问着话,内心却十分笃定,没等白大褂回答就接着说到:“那我猜猜,你们在副本内无法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对吗?”
“所以你们的行为拟合函数一直出错,那蜘蛛怪受不了了直接来找我,被你制止了。而你也很好奇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毕竟只从李新给你们的我在决策树内的行为数据远远不够,于是乎你就打算和我见一面,对吗?”林栎看向白大褂。
“我拿到的数据里,你读大学的时候,机器学习只考了七十多分,”白大褂脸上带笑,没有直接回答林栎,“我以为你很难把这些事情联想在一起。”
“我觉得你很可怜。”林栎歪头看向白大褂。
这么说的人多了去了,毕竟当做复制人被制造出来,终生向着正主的方向努力,本身就是一件悲哀的事。白大褂只当林栎说的是客套话。
“我猜猜,你觉得我可怜的是你的身世,你的来历,对吧?”
“难道不是吗?”白大褂看向林栎。
“不,我觉得这些给自己下定义的人很可怜。”林栎摇摇头,“是学生,就觉得自己要适应学校的规章制度,是上班族,就要适应社会的评价标准,是家庭主妇,就要符合家里家外的评判标准。”
“人总是被规则约束,但我不觉得这是错的,毕竟有规则和道德约束,才能让这么多人在狭窄的框架里共存。”
“否则就会像这个决策树的世界,人性里的恶被无限放大,和世界的伤痕相比,还是大家都活在自己的守则里比较好啊。”
白大褂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可你哪怕整日都在不停地思考决策树的世界到底是什么,在推理逻辑链关键信息缺失的情况下,也推不出来结果,除非你刚刚说的都是猜测,可......”可根据微表情心理学,林栎对自己说的话百分之二百的笃定。
“你分析的很对,我没在诈你,我觉得自己说的就是对的。”林栎说。
“你觉得自己作为复制人出生,对于正主的模仿学习就是主要任务,可你不知道的是,作为决策官,我和周围人的每一次谈笑,和决策树的每一次争论,都是在思考自己到底为什么是决策官,又或者说大家为什么是决策官。”
“恰巧它换客服的更新迭代过程被我发现了,所以我知道,决策树其实在学习我们的行为。”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决策树为什么是大型决策模拟平台,而我们为什么是决策官了。”
“我们都一样,是自觉不自觉地活在规则约束里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