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二人依旧如同散步一般,江李再扭过头看向身后静谧的小路。
除了她们仨再没别人了。
江李心里打起鼓。饶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江李还是会畏惧来自自然的一切非人存在。
现在多了一条,人也是。
心里“谋算”着要走多块才能尽可能赶上师姐她们,同时不会被认为是在跟踪。
不知不觉间再一抬头,正前方早已经没有了刚刚二人的身影。
“师姐?”江李将举着灯的那只手伸出去,想让灯将前面照的更亮些,却还是没看见任何人影。
“师姐你在吗?”
“师姐?洛施?”
一道云遮住了上方的明月,江李身边只剩下了灯——唯一的光源。
腿下步子不由得迈大几步,重心下移,好似只要触发到她的某根紧绷的弦,她就能立刻发射出去。
“喂!”声音传来的同时,肩膀上也多了一道向下压的力量。
也不管双手还拎着东西,江李飞速扭身的同时将那人的手腕向下按,却看到的是洛施的脸。
“洛施……和师姐?”
江李看到来人正是她刚刚一直再找的对象,顿时松了口气。
玉山顺着他身后看去,对她身后被扔在地上的蝈蝈和灯指了指:“你的东西。”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个激动竟然不小心将风林师兄的心肝扔在地上,立刻蹲下身去查看状况。
“你在这里做什么?”玉山开口向江李询问,然而江李手中正是她的借口。
“风林师兄的蝈蝈落在书斋了,我替他去取回来。”说着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竹编笼:“刚刚想要追上你们的,怎么一个没看见你们就跑到我身后了?”
江李一脸无辜看着玉山和洛施,好像自己刚刚真的只是怕黑,想要追上她们而已。
洛施和玉山对视一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但从她们的眼神中江李也能看出,她们二人在判断面对的是否是江李本人。
江李也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盯着她们。
许是从各个方面看,江李都不像是被假冒了的,玉山才拍拍她的肩:“你师兄也是,让你一个女孩子出来。”
“四师兄有点害怕,需要三师兄陪,再说了,在自己宗门里溜达,应当出不了什么事。”
江李特意提到这一点,以为师姐会都多多少少向她透露一些刚刚二人商讨的内容。
却没想到玉山只是点点头,再没说其他。洛施也慢悠悠跟在她俩身后,一言不发。
见状江李也不好多说什么。
三人各有心思,一路无话。
后面接连几日,江李看到每一个同门都会先思考一个问题——
他是本人吗?
风林多次被江李探究且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到发毛,却碍于还在上日课不能轻易挪动,只能硬着头发假装听讲。
就在江李以为凭借自己“敏锐”的洞察力便可以协助玉山甄别假冒者时,玉山将上一次的宗门排名公布出来。
江李的大名赫然落在了最后一列。
一张轻轻薄薄的纸上印着慎重的墨迹,江李和其他人的名字都被书写着慎重地落印在上面。
不会错的。
江李就是得了最后一名。
“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呀!”谭棋凑过来平了平江李刚刚压折的其中一角,又一惊一乍地询问江李,好像十分不可思议似的。
江李低头敛目,向放下烫手的柴火一般,撒开捏住写着排名的纸张。
她不想回答谭棋的问题。
她刚刚在看到自己的名字印在最后的一瞬间,心里想的不是自己为何又是吊车尾,而是好奇谭棋与她差了多少。
不看不要紧,看了却发现谭棋仅较风林低了两分!
江李涨红了脸,一个劲儿地将头往下面探。
她的分数竟然同谭棋的差距都如此之大!
也怨不得谭棋现在在她耳边嘀嘀咕咕,她当初在自己有一点点进步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待谭棋的。
“一次小测而已。”江李强装镇定直了直身子,同时用胳膊肘去怼一个劲儿往前凑的谭棋。
谭棋识相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江李:“啧啧啧,可能这就是话本子里讲的,龙生龙,凤生凤,你们那个村子里能蹦出来你这么个石头也是积德百年了。”
听见这话,江李毫不犹豫反刺回去:“照你这样讲,你来青元派也是和你父亲一样的念头咯?”
知道谭棋最讨厌讲谭家的事,江李就偏要往他最受不了的地方狠狠戳。
“天啊,师父知不知道你有这种心思啊!”
江李装作很震惊,却又十分心痛的样子:“果然,师父被你的花言巧语骗到了。”
“我没有!”谭棋经不起这样的话来激他,立刻炸毛。
江李已经一副平静的样子,翻着自己刚刚写好的课堂手札:“你说是,那就是吧。”
“我没有!你不要在这里说些不着调的话!”
“好好好,我知道了,小师兄!”
最后三个字带着些讽刺意味,让谭棋更不知如何是好:“师姐,你看看她!不好好修炼就罢了,还在这里污蔑我!”
看见玉山如见靠山。
谭棋知道现在玉山最关注的就是她们师兄妹几人的修炼进度,他自己近几日颇有进益,反观江李分数呈现出的修炼结果可以用“颗粒无收”这样的词语来形容。
“江李,你这次是怎么回事?”
“我……”对上谭棋,江李可以乱讲些话糊弄过去,但是对待玉山却不那么有效。
“这次试题的内容几乎都是我在日课讲过的。”
江李不敢对上玉山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小声应答:“对不起师姐。”
玉山缓了缓心神,用更加平静的语气说:“你自己修仙的事情要自己上心。”
随后大步离开。
直到听到周围的人走了个干净,江李才敢抬头环顾四周。
授业室内仅摆放着几张四四方方的桌案,以及同样数量的蒲团。
每个蒲团都有着自己的主人。
江李在第一次进入授业室时,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要坐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半天。
当时满心满眼都是玉明师兄介绍的识戒,识戒这东西正是当时的她需要的,能够收纳好从家中带出来的包裹。
而修仙不过是江李获得识戒能力的顺便之举。
现在还是吗?
江李在青元派呆了约半年,从穷乡僻壤的渔村来到世外桃源般的门派内,江李当时心里想着,要是能长久留在这里也可以。
像晾在大太阳下的鱼一样,躺着不动也可以吧。
江李最初是这样想的。
可时间一长,身边的师姐师兄全都显露出了神通,只有江李一个吃白饭的也不好。
这才有了勤奋修炼的意识。
再到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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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遭难,师父闭关,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玉山却一力撑起了青元派。
江李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从小她还看不起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总是自诩自己能吃苦,会生存。
可现在只是在这个青元派,江李就能看到自己与她们的差距。
差距是从习惯上、谈吐上、眼界上拉开的。
玉山是京城莫家大小姐,天资聪颖,自小便是公主伴读;风林出自书香门第,长兄更是当地有名的富商,由金钱和书卷堆砌起来的成长阶梯;陌心据说更是与皇室有着亲缘关系,家中老幺,军营里马背上长大的;谭棋不必多说,青元派最大关系户。
在这样环境下长大,师姐师兄们能够一边代管宗门事务的同时还能兼顾修炼,而自己还在因为那也无意中听到的内容坐着不切实际的梦。
江李摸了摸自己这些日子吃得愈发圆润的大脸蛋,长叹一口气。
“也就是我投胎不好啊……”
自我反思了好一会儿,却只得出这么个结论,给刚刚踏进门的洛施整乐了。
“江李道友感叹什么呢?是缺灵石花了?不应该啊……”洛施嘴上说着,脚下遛到江李身边。
江李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能不看他:“你又来做什么?”
“玉山让我来叫你用膳。”
江李敛了心神,向对方扬起一个微笑:“谢谢你,我一会就到。”
看到她的表情,洛施好像知道江李为何愁眉不展。
“不过一次小测,修道之路还长着。”
难得从他这里听到中听的话。
江李看向洛施。
洛施眉眼舒展,眼底满含关切地望着江李:“我去外面等你?”
“不必了,这就走。”说着手下动作十分麻利,将散落在桌面的用具全都纳入识戒。
二人一同离开房间。
一起去用膳的路上,江李向洛施请教些修炼问题。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倒也不见前几日对练时的剑拔弩张。
二人行至一个拐角,却见一双无力的脚被拖入树丛。
江李差点没忍住惊呼,幸好洛施反应快捂住了她的嘴。
“嘘。”洛施向江李使眼色,江李立刻安静下来。
那双鞋十分眼熟,上面的花纹并非寻常人家可得,用料也绝不属于青元山附近城镇能制出。
“是谭棋!”江李立刻用气声向洛施说出自己的猜测。
为了不打草惊蛇,二人决定猫在原地。
不一会儿,“谭棋”从树丛中走出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后细细观察四周,才放心地离开此处前往她们用膳的方向。
江李的脚快要蹲麻了,还好身后用洛施一力支撑,否则早就向后摔去了。
“他走了。”
二人站起身,第一时间向树丛中看去。
果然,谭棋正一脸安详地昏睡在其中,只是身上的外衣被扒了个光。
江李见状立马就要将他扶起来弄醒,却被洛施伸手拦下:“我们不如跟上去看看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回想起那夜听到的关于假冒者的消息,江李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人就是假冒者,而这次他要假冒的对象正是谭棋。
“他为什么要假冒谭棋?”江李忧心地看着一动不动的谭棋,用手抓他最怕痒的位置竟然也不能将他弄醒。
洛施眼睛一直盯着刚刚“谭棋”离开的方向:“跟上去就知道了,总之现在谭棋本人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