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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医馆

作者:林间不落弦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诡异的寂静弥漫。


    马车里只有严天逸将手指塞进嘴里,瞪着大大的眼睛问一旁的严恒:“大哥,二哥这是在做什么呀?”


    严恒松开攥紧的拳头,拍了拍严天逸:“……你二哥这是在处罚做错事的人。”


    严天逸“哦”了一声,懵懂地点点头。


    很快从两侧跑过来两个侍卫,将福泉的尸体搬走了。


    山平敛下眼中冷色,拱手道:“小人不敢,福泉是殿下的人,殿下只要觉得这样处置合心意便好。”


    严宏道已经收剑入鞘,换上了刚才那副温和的表情,似是不经意问道:“你们大人亲自送人去医馆了?”


    他摩挲着下巴:“一个下人而已,你们大人还真是热心肠啊?”


    山平从严宏道的语气中品出了一丝不明的意味,他眉头微微一皱,小心应答:


    “大人心善,那杂役虽然身份低微,但却身世凄惨,所以大人刻意多照拂一二。”


    严宏道已经重新倚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状似不经意地笑了一下,随后挥了挥手:“走吧。”


    马车重新吱呀呀地往前朝临州走去。


    此时,苏世良正跟着夏太守焦急地等在城门口,两个人齐刷刷伸着脖子不断朝远处张望着。


    得知三位皇子要来临州参加渔获宴,两个人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绞尽脑汁去想怎么讨三位皇子开心。


    然而前两日,他正陪着三位皇子游船,竟在湖边看到了那日的大理寺官差。


    他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厉思远大人。


    想到侄子还对厉思远大人出言不逊,甚至大打出手,瞬间只觉得头晕目眩。


    看来他这个侄子以后是完了,而他自己的仕途恐怕也到此为止了。


    苏世良连连摇头,很快把思绪拉回到现在。


    今日听说三位皇子要去山上狩猎,还不需要他们二人陪同,苏世良和夏太守都松了口气。


    恰好今日有空,苏世良便陪着夏太守去视察两日后的渔获宴,宴会的选址在临州外不远处的东海沿岸,可以看到夕阳坠海的盛景,还能品尝最新鲜的渔获。


    结果没想到刚刚到宴会门口就有人来报,说是三位皇子觉得下雨没了心情,走到一半折返了回来。


    两把老骨头就骑着马飞快地从东海一路狂奔而回,结结实实将人颠散了架。


    夏太守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溅上的雨水还是落下的汗珠,忽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身后的苏世良:


    “渔获宴上的画师你请的怎么样了?”


    最怕领导忽然的关心,更怕领导关心的事你没做,苏世良心里咯噔一下。


    前段时间忙着筹备三位皇子来临州的事情,安排护卫、准备宴会、预定酒楼、应急演练……紧锣密鼓地筹备了三个月。


    前两天自己那个不争气的侄子陈生忽然闹出家里藏了几十个画家的事情,这也就罢了这是自己知道的事情。


    好巧不巧闹到了厉思远大人头上,再加上赝品画的事情,让苏世良可谓是焦头烂额。


    由于厉思远亲自督办此案,所以很快证据便齐全,自己想徇私都无从下手,只能把自己侄子打入了县里大狱。


    还因为陈生哭嚎着抓自己,生生扯断了一件好衣服!


    那日自己送给夏太守的丹阳春景图,得到了他的赞许,随后夏太守竟特意将那幅画呈给二殿下。


    听闻二殿下收到后大喜,亲自着人从宫里递来了信,说渔获宴上,希望能够请这位画师当场作画。


    夏太守便特意来找苏世良,让他请陈生在宴会上作画。


    但马上临近渔获宴了,陈生竟然捅了这样大的篓子,而且这件事闹得很大,全城传的沸沸扬扬的,自然就传到了夏太守耳朵里。


    夏太守勃然大怒,勒令苏世良必须在三日内找到那副丹阳春景图的画师,否则苏世良纵容自家侄子囚禁良民的事情,他会直接参到陛下面前。


    苏世良差人去找了一圈,倒是问出了那个画师的名字,叫彦儿。


    可是苏世良派出去的人除了贵人们住的宅子以外,把临州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彦儿,只能回来禀报。


    苏世良忙的脚不沾地,下人们一会儿来说一件事,搞得他心烦意乱,很多事情都只是囫囵听了个大概,所以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件事情忘了。


    苏世良伸出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朝旁边亲信看了一眼,这件事起初是叫他去做的。


    亲信替他撑着伞,一脸无辜:


    “大人,之前跟您说过了,我们把临州城内和周边都找过了,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叫彦儿的画师。”


    旁边的夏太守腾地一下火就起来了:“苏世良!三日后就是渔获宴了!你在做什么!”


    苏世良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来,乌纱帽都歪了半边:


    “夏、夏大人,小人确实派人找过了,您看这确实找不到,不如……我们换一个吧?城内那画阁里面有很多画师呢……”


    还没说完,夏太守便气的抬脚踹了他一脚,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二殿下指名要的画师!画阁里面的画师再有名气那是二殿下指定的吗?啊?你疯了吗?”


    “这么小的事情都能给我搞砸,你……你!”


    苏世良不知道二殿下的手段,但夏太守知道,他身子微微颤抖,一半是因为愤怒,另一半是因为恐惧。


    他伸出手,因为愤怒而颤抖:“你给我想办法!不然……不然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快滚!!”


    苏世良哭丧着脸从泥地里爬起来:“可、可是我该上哪里找……”


    夏太守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快给我滚!!!”


    眼看夏太守的官靴又要抬起,苏世良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侍从们急匆匆地转头跑回了临州城内。


    亲信给苏世良打着油纸伞,忧心忡忡地皱紧眉头:


    “大、大人,我们当真是挨家挨户问过了,真、真的没有人知道彦儿画师的下落啊?这可怎么办啊?”


    苏世良不说话,他也想知道怎么办。


    他那个侄子真是不争气!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要赶上这两天!


    他憋着一肚子气,一路从城东走到了城西,侍从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就在这时,跟在苏世良旁边的亲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脚步一顿,苏世良便一头扎进了雨幕中。


    苏世良刚想回头骂娘,就看到亲信给他使了个眼色:“大人,我好像听到厉思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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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声音了。”


    苏世良朝那亲信指的方向一看,那是临州最大的医馆济世堂,而站在门口房檐下的,赫然就是厉思远和山平,两个人正说着什么。


    “看到厉大人又怎样?还不是找不到那彦儿画师?”苏世良烦躁地重新钻回雨伞。


    那亲信眨了眨眼睛:“之前去问的时候,有人说最后一次见到彦儿画师是和厉思远大人一起,不如……大人亲自去问问厉大人?”


    苏世良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理了下衣襟后信步朝济世堂走过去。


    他走出去没两步,又猛然顿住,朝旁边瞪了一眼:“知道这件事你不早说!”


    亲信一脸欲哭无泪,大人,我明明之前和您说过啊!


    苍天啊,到底是谁在打工啊!


    *


    敛烟醒来的时候,头裂开般的疼痛。


    她“嘶”地一声,就听见旁边一个老人的声音:“慢点儿,你淋了雨,感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敛烟慢慢撑起上身,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藏蓝色的布衣,正在一方小火炉上熬着药,药香四下蔓延开来。


    她此时正躺在一张很小的榻上,周围都是排列整齐的药匣。


    不远处则是一个拱形的洞门,用布帘遮住,不时会有药童模样的人从里面走过来,端着一盘盘的药材,忙的不可开交。


    记忆慢慢回笼,敛烟想起来自己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喊厉思远送林阿婆那一刻,接着自己就头晕不已,随后失去了知觉。


    对了……林阿婆!


    她猛地直起身子就打算下榻,头忽然之间又一晕,旁边的老人眼疾手快扶住了敛烟,才避免她再次跌倒。


    “都跟你说慢点慢点了,头磕那么重,都磕出来脑震荡了!”那老头吹胡子瞪眼地训斥,手却没敢松。


    敛烟坐在榻上缓了一下后,问道:“沈大夫,林阿婆怎么样了?”


    沈大夫见敛烟缓过来了,松开手冷哼一声:


    “你还认识我这个老头子啊?让你别逞口舌之快,同那个官差较什么劲?”


    “头还磕的这么重,你磕到当场头破血流,那人也不可能放过你!”


    沈大夫是济世堂的老大夫,医术了得,以前敛烟也曾经帮这里的药童跑过两次腿。


    他虽然面冷但是心热,见她无父无母一个人流落在外,虽然没法收留她,但却多给了她一些工钱买吃的。


    而且他还会免费给穷人治病,以前林阿婆生病的时候,沈大夫也都没有收药钱。


    林阿婆对此非常不满意,生病也都忍着,还是敛烟帮忙拿的药,再骗林阿婆说自己上山采的。


    刀子嘴豆腐心,敛烟都习惯了,讪笑地挠挠头:


    “这不是有您嘛!您妙手回春,我就知道您一定会把我治好的~”


    这油嘴滑舌的小子!


    沈大夫没好气地瞪了敛烟一眼,朝里间指了一下:“林姐在那里面……哎,虽然暂时缓过来了,但是……”


    沈大夫说到这里,将眼前的药罐子挪了挪,声音有些低:


    “这次她家那小子自杀,她受了不小的打击,身子骨着实不如以前了。”


    “林姐啊,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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