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东宫正厅里,宋雁枝一抬眼就瞧见了在靠前位置的三公主,对方正瞪大了眼睛怒视她。
不过宋雁枝也不在意,直接无视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左右四处看了看。
哟,今天来的女眷中,八成都是漂亮的年轻姑娘,一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说话时还捏着嗓子夹声夹气,好听得很。
宋雁枝喝口茶水,欣赏着漂亮小姑娘们,在心里啧啧啧的感叹:
【都快赶上选美大赛了,难道都是想来争太子妃的?
不过你说啊,她们和她们的家人知道太子是限制文体质,不能碰绝大多数的女人吗?】
【应该不知道吧,毕竟这种事也不光彩,皇室肯定会瞒着嘛。
咱们俩是心声沟通,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不会透露出去。】
这倒也是。
她和太子无怨无仇,也不会主动把太子不能碰女人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样人家多尴尬丢脸啊。
【也是我想多了,就算她们知道也不影响什么,毕竟她们也不是冲太子这个人来的。】
储君是什么?
那可是未来天下之君,是这世上最有投资价值的东西啊。
想到这里,宋雁枝就摇摇头,小声地叹了口气。
这么想想,大齐的太子也挺难当的。开国都一百多年了,就从来没有第一任被封为储君的能成功上位。
历代大齐皇帝封的第一任储君,不是被亲兄弟杀了,就是被皇帝猜忌废了,抑或是想搞谋反没搞成,最后被废黜流放杀掉。
各种情况都有,还挺惊心动魄的。
总之,这大齐的储君之位,还真是有点玄学在里头……
这个太子萧珩,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大齐百年来,第一个顺顺利利当皇帝的太子?
不过这也跟她没多大关系,反正她只是来吃席蹭饭的。
此时,瞧着旁边那群聚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几个姑娘,宋雁枝就冲她们友好地笑了笑。
然而瞬间,那几个姑娘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都稍微往边上挪了挪,也不交头接耳了,全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安静的很。
宋雁枝:……?
正好这时顾未央也进来了,见到她之后,宋雁枝就悄悄拖着自己的席位挪过去问道:
“这咋回事啊?我人缘以前这么差的吗?”
顾未央白了她一眼,到:
“你说呢,你上次发癫的事迹,谁人不知?
有些人可能和我一样,得了家里长辈嘱咐要离你远些;也有些人或许就是本身比较...恩,敬畏你吧。“”
没想到古代的传媒私聊这么广的啊,宋雁枝若有所思。随后就问顾未央怎么也来了,莫非定国公府也想让她弄个太子妃当当?
“别别别,可打住吧,我就是来凑个数的。”
都是来凑数的,于是二人很快就吃吃喝喝闲聊起来。没过一会儿,皇帝和太子走了进来,众人起身行礼过后,宴会正式开始。
太子的生母惠妃娘娘今日也来了,和皇帝一并在首位上坐着,太子则在首位侧右方。
虽说太子今日是正主,但他先要给皇帝和惠妃恭敬敬酒,问安祝贺,随后又得回应各位官员以及命妇们的敬酒,倒是显得十分忙碌。
“这当储君真是不容易,看着不像是他本人过生辰,倒像是来给皇帝和惠妃过生辰似的。”
此时,顾未央也喝了几盏酒,有些醉醺醺的。凑过头来带着一身酒气,哈一口还不让宋雁枝躲,说道:
“这也难怪嘛,惠妃娘娘一直都是个很强势的人。
听说以前康平公主还把她当子侄看待,亲自带在身边教养过一段日子。只不过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好像就掰了。”
但再问下去,顾未央也不清楚了。
宋雁枝吃瓜吃到一半没了下文正好奇,这时,她就瞧见旁边有个倒酒水的丫鬟,左脚绊右脚,直接平地摔在她旁边,手上的酒水朝着她泼来。
宋雁枝眼疾手快朝旁边一滚,避开了酒水。
于是酒水全都撒在了她的坐席上,但她自己身上一点都没湿。
那丫鬟随后赶紧不停道歉,宋雁枝拍了拍衣服说没事,给她换个坐席就行了。
【不是吧,我就是来吃席的路人甲,这咋也有我戏份啊?
还好我闪得快!】
这种套路,她一个古装戏编剧能不懂吗?
就算没写过,也看过八百回了!
宋雁枝说完,就朝三公主看了一眼,见三公主正十分生气地瞪着她,立刻心里就了然了:
【经典啊!
在这种宴席上,要么丫鬟摔倒把衣服弄湿,要么酒水饭菜里下了药,下一步男女主就得被引到后面的厢房里更衣。
然后再下一步,房门就得被锁上,男女二人就因为中了迷药发生关系,最后就有人来捉奸了。
不是我说,这套路也太老土了吧?总是用这一招当别人傻吗?】
【就是啊,什么白痴还会用这种土鳖招数?这三公主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云罗刚和宋雁枝吐槽完,忽然就听得皇帝突然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似乎是喝酒呛到了。
宋雁枝只撇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漠不关心地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她就是一吃席的,只要避开这些套路,谁还能害得了他?
没过一会儿,一个太监过来传菜时,似乎是不小心手滑,一盆菜汤就朝这边泼来。
宋雁枝又是眼疾手快,拿起一个装糕点的大盘子一挡,完美弹开了所有菜汤。
一众女眷都很是惊讶地朝着这边看,宋雁枝却毫不在意,放下盘子后拍了拍衣服,事了拂衣云淡风轻。
随后一抬眼,她就见三公主正咬牙切齿地看向他。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又蠢又坏?
宋雁枝觉得总这样不好,但想想在人家生日宴上发癫也不合适,就暂时压下了火气,和顾未央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起了果酒。
这大齐的葡萄酒味道还不错,甜甜的,度数也不高。但没想到多喝了几杯后,后劲还挺上头。
宋雁枝醉酒后一个不慎,自己把桌上的碗碟打翻了,上面的酒水扣到衣服上。
很快就有丫鬟上前,贴心地问她要不要去厢房换身衣服。
宋雁枝摇摇晃晃地起身,还揣了两块糕点,随后跟了上去。
等到七拐八绕到了后院之后,她左右瞧了瞧,发觉这位置挺偏僻,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于是在袖子里掏了掏,疑惑地问道:
“这是哪啊?换衣服怎么要走这么远?”
“这就马上到了,就是前面这间房间,小姐您请。”
见到门口还有个丫鬟要来拉自己,宋雁枝迅速抽出手中的两块鹅卵石,“砰砰”两下。
如同之前砸鸡蛋一样,她非常熟练又眼疾手快,将两个丫鬟砸晕了。
切,她就知道是这么个狗血老套路!
砸完之后,宋雁枝就把人绑了起来,随后打算去前院告发这事。
然而却没想到,东宫院子叠着院子,层层叠叠得像走迷宫一样。
许是今日太子要招呼客人,把人手都调到前院去了,这边竟然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
宋雁枝一路走着,越走越迷糊。
家大真的容易迷路啊!
宋雁枝越发酒意上头,就靠着一处房间边缘扶一下,结果却没想到一脚踩空。
那块房间边缘的大青砖似乎和井盖一样,忽然一侧翘起,宋雁枝一下子就掉了进去。
好在没等她摔残,下面有人一把接住了她。
这地方有些昏暗,不过点着灯火。宋雁枝被放到地上定了定神,清醒了些,这才惊讶地抬头说道:
“太子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话说,这又是哪里啊?”
太子萧珩也很意外,他转了转手中拇指上的扳指,有些无奈地说道:
“还真是不巧,这上面是我的寝室,而地下这里是我让人建的石室。
平日里没什么事,我习惯在这里读书,安静些。前几日觉得这边不透气,便想让人在上面多开几个天窗,但还没完工。
府里的人都知道最近这几块砖不能踩,却不巧让你掉进来了。”
刚刚他在宴席上,恰巧和父皇聊到之前看过的一本地志书,父皇来了兴致,便让他回寝室这边来取。
他自己下到了这间石室里拿了书后要折返,但不知为什么,这石室大门进来之后就卡死了,无论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宋雁枝听完,有些傻眼地扶额:
“那这怎么办?周围没有人吗?我喊人过来?”
“那也没用,府上的人都忙着今日的宴席,不在寝房这边。
而且宴席上正热闹,丝竹和歌舞声不停,你再大声喊,也没人能听见。”
宋雁枝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但好歹和她在一起的是太子。宴席上见不到正主,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找了。
“最多等到宴会结束,要是真没人找,那时候我再喊人,大家也就都能听到了。”
密室里有桌椅摆设茶水点心,甚至还有一张软床,倒是一应俱全,不怕被困。
宋雁枝松了口气刚说完,忽然头顶又传来“扑通”一声。
还好萧珩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被上方跌下来的人砸到。
当然,那人就没宋雁枝这么幸运了,直直地摔到了地上,听着就痛。
那人似乎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宋雁枝拿着烛火凑近了些,顿时惊讶道:
“顾将军,你怎么也掉到这里来了?”
原来,和她一样踩到砖掉下来的,是顾渊。
可顾渊堂堂一个大将军,身手又不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这时,太子萧珩才发现顾将军的动作有些迟缓,上前伸手拉了人一把:
“顾将军,你没事吧?”
顾渊苦笑一声:
“殿下,麻烦您快点让臣出去,我刚才不小心中了别人的药。”
原来,顾渊刚才在宴席上喝多了酒,便打算出来透透气缓一下。
结果他见到有人引着宋雁枝朝着偏院走。
那地方宋雁枝或许不熟悉,但他来过太子府,知道那边是荒院很少有人去,就一路跟了上去。
最后宋雁枝是砸完人没事走了,顾渊心里好奇,就进了房间查看一二。
可房内藏匿的贼人见他进来立马要逃,动手间撒出了迷香,他没有防备中了招。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迷香,而是很霸道的媚药。
没多久,他就手脚发软,有些支撑不住,又迷失方向,不幸摔到了这里。
宋雁枝:………
这什么情况?三个倒霉蛋都倒霉到一起去了?
宋雁枝无奈叹气,只能跟顾渊讲了他们现在的境遇。
她正想说让顾渊忍忍好了,可随后自己的身子就一下发软摔倒,还是萧珩连忙接住了她。
然而萧珩好像也没好到哪去,被她这么轻轻一扑,竟然会被扑倒在了床榻上。
被个姑娘压着。萧珩顿时身体绷紧,苦笑着说道:
“这下是真的不好了,我好像也...不知何时中了媚药。”
身下,年轻男人的腹部肌肉微微用力,有些僵硬,却能感觉出漂亮的轮廓,看样子腹肌练得挺好。
宋雁枝竟不由自主地蹭了两下,随后身体就更酥了,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完蛋!
不是,孤男寡女中媚药共处一室后被先还能捉奸的剧情她熟,可这孤男男女三人都中药共处密室的剧情,她从来没见过啊!
这这这?
此刻,身前是反手抱住她的萧珩,后面还有一个目光灼灼盯着她的将军,宋雁枝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次倒是不狗血了,但也有点…太刺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