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甫的话,每一句在郑玉桂听来都是晴天霹雳。
她愣愣的,半天没有回过神,直到贴身丫鬟芳枝喊她。
此时,装睡的王英齐已然醒了,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看着自己儿子受伤的凄惨样子,再想想英茀竟这么容易就让王承甫作为自己退婚的助力,她实在不甘心。
“这下完了,一切都完了!”她捏紧手中帕子,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
芳枝见状,忙走到郑玉桂身边,轻轻地给她揉按,她这才感觉好些。
“夫人,您觉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芳枝的话让郑玉桂一下提起了兴趣,她将芳枝拉到自己面前问:“你什么意思?”
芳枝组织了一下语言。
“夫人您想想,三小姐想退婚,我们二少爷就莫名其妙地因为诗社受气,去了她那里找麻烦,紧接着二少爷就摔倒导致佛经受损,她顺势提出退婚的要求。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王英茀做的局?”
说到这里她又摇摇头。
“她有什么能力让徐燕生惹齐儿生气?徐燕生分明很喜欢她,怎么可能助她退婚?”
旁边的王英齐也附和说是。
芳枝想了想,又道:“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但我听说西院最近频繁修缮庭院,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这么多年都住下来了,为何现在忽然修缮?然后二少爷就摔倒了?”
“而且三小姐为什么要让老爷派人守着不准进门?难道是想毁灭证据?”
听到这里,王英齐似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一拍大腿道:“对!我忽然想起来了,我摔跤并不是因为脚滑,更像是台阶破了!”
一切太过凑巧,英茀怪异的举动更让人不能不多想。
郑玉桂垂眸思忖片刻。
“台阶破了的话,应该没那么容易毁灭证据,我们现在需要立刻派人进去查看,究竟是不是她搞的鬼。”
“可是,”她又想起了王承甫的警告,“老爷现在不准人进入行麦院,我们要想进去,实在为难。”
芳枝凑近郑玉桂,提醒道:“夫人手里不是还有一张牌么?”
“我们进不去,可神志不清醒的大夫人要见女儿,她总不会不见吧?”
郑玉桂恍然大悟,芳枝果然是个机灵丫头。
随后两人耳语几句,芳枝就出去办事去了。
待芳枝走后,郑玉桂见王英齐眉宇间隐有怒火,就劝慰道:“你这几天安分些,别去惹你爹生气。只要我们阻止王英茀退婚,你的事就可以办成。”
说起他的事,王英齐立刻警惕起来。
“娘你不会因为我腿受伤了,就去为难香雪吧?我早就说了,香雪若不在了,那我也只有死了!”
“呸呸呸!”
郑玉桂赶紧捂住王英齐的嘴巴,“怎么能把死字挂在嘴边?”
“你放心,你的事情错不了。王英茀自以为她很聪明,娘这次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郑玉桂心想,王英茀以为自己要挟了老爷,但她修复佛经总有结束那日,若她找到了王英茀算计老爷的证据,老爷一定反悔不替她退婚了。
而且,不过是个寿礼,老爷若知道真相,换一个不就对了?
想到这里,她虚搂着王英齐的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王英齐的后背。
“放心,娘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她的思绪慢慢飘回一个月前,那时天还热,她正在家中吃着冰镇的水果,谁知王英齐却忽然神色紧张地跑来找她。
经过细细地盘问才知道,王英齐在莺歌楼养了一个歌妓香雪,后来更为其赎身,又偷偷买了个宅子金屋藏娇,就这样过了段神仙艳羡的日子。
谁知这日,香雪忽然晕倒,意外得知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王英齐高兴之余,却又觉得害怕,本来自己就因为科举落败被父亲责骂,如今若再知道他狎妓,还让歌妓怀了孕,他焉能活命?
他想也不想就逃回家,让母亲帮忙想办法。
郑玉桂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能找了一贯疼爱孙子的王老夫人帮忙出主意。
王老夫人气过骂过之后,还是亲自去见了香雪,劝她打胎,可香雪决计不肯,王英齐又十分爱重香雪,坚决不肯放弃香雪,这倒让王老夫人也为难了。
王英齐生在清贵人家,若先纳了妾室,生了庶长子,以后还怎么说好人家的姑娘?
两厢为难之下,王老夫人定了个计策。赶紧给王英齐娶一房正妻,再把香雪当作通房丫头纳进来,等香雪生下庶子或庶女,王英齐正妻也不好再计较什么。
但这正妻哪有那么容易找?王老夫人和郑玉桂又眼高于顶,根本不肯屈尊纡贵。好不容易相中翰林院学士的四女儿李小姐,可李小姐家要的聘礼实在太高,王家拿不出这么多钱。然后,她们便想起了英茀徐燕生这门拖了很久的娃娃亲。
反正她也是要嫁给徐燕生的,能为家中做点贡献也算是报答他们养育之恩。
于是王老夫人让英茀去催促徐燕生,徐燕生一向喜欢英茀,英茀一催,他必定要上门来安抚王家人。在王家婆媳俩的计策里,只要徐燕生上门,她们就有办法让徐燕生和英茀生米煮成熟饭,立刻奉上聘礼,迎娶王英茀。
想到这里,郑玉桂的唇角微微勾起,眸中闪过了一丝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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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甫离开后,英茀刚要开始修复佛经,就听外面吵嚷,原来是她母亲吵着要进来看她,英茀便收了工具,将母亲和陪着母亲一同前来的丫鬟冬芸一起请了进来。
又陪了会儿母亲后,英茀便让冬芸将母亲送了回去。看着丫鬟冬芸离去的背影,英茀的唇角勾了勾。
鱼儿上钩了。
小厨房的厨娘素琼进来问她要不要准备晚饭,她摇了摇头,道:“今日还有事,先不必准备。”
随后,她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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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窗户,橘红色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像一个光润的橙子。
又过了片刻,院子就热闹起来。
她微微一笑,心说,终于来了。
“见过二婶。”
她礼仪当先,幽幽开口问:“不知我怎么得罪了二婶,二婶要带这么一大帮人来抄我的院子?”
扫了一眼,护院早被郑玉桂带来的人按住了。
郑玉桂没理她,趾高气扬地走到庭院里的石凳处坐下,手中捏着帕子擦了擦汗。
“茀丫头你现在可真是好手段了。自导自演一出好戏,威胁起自己叔父来了?”
英茀下了台阶,来到郑玉桂身边。
“二婶什么意思?英茀不太明白。”
郑玉桂冷哼一声,撇过头不看她。
“你不用明白。马上你二叔就过来了,今天我就要揭开你伪善的真面目!”
“你们在做什么!”
郑玉桂和英茀齐齐回头,只见垂花门外,身穿紫色官服的王承甫一脸阴沉地走进来。
他一进门,郑玉桂带的人便不敢放肆,赶紧将压在墙上的护院们放了,向他恭敬地行礼。
王承甫冷冷地瞪他们一眼,忍着怒气骂了句:“还不滚下去?”
他现在懊恼极了,本来害怕郑玉桂这个妇道人家坏事,没有告诉她这本佛经的重要性,只是警告了她,没想到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郑玉桂,这次居然没听他的话。
芳枝很机灵,见王承甫动怒,连忙上前行礼。
“老爷,夫人是因为发现了三小姐的大秘密,这才违反您的规定,特意请老爷您来做主呢!”
王承甫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他一甩袖子,阔步经过芳枝,旁若无人。
见老爷脸色不对,芳枝赶紧识趣地退到一旁,忐忑地观察接下来的动向。
“老爷,不是我不听你的话,实在是这茀姐儿将我们亲叔叔亲婶婶蒙在鼓里戏耍呢。”
她扯着王承甫的袖子将他拉到台阶处,指着台阶上,压抑不住的窃喜。
“三姑娘要修缮西院,我立刻就给她拨了银子,结果老爷你看看,这就是她找的瓦匠修缮的台阶?”
王承甫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台阶上果然横着缺了一道长条口子,断面粗糙不堪,参差不齐,一看就是劣质手艺。
“这样的台阶,就算不是齐儿,恐怕别人来了也得摔跤?我在想,二姑娘该不会早就设计好了,故意让工匠将台阶捣烂,让齐儿摔跤将佛经摔坏吧?”
“毕竟她修佛经可是有私心的呢!”
她越说越得意,挑衅地看向站在花圃边的英茀。
可她的话落在王承甫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休得胡言!”他怒斥郑玉桂:“修缮庭院和齐儿摔倒又有何干系?我看你真是妇人之见!”
“二叔。”
沉默已久的英茀终于开口了。
“二婶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