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修的?”
忠勤伯站在佛像面前上下打量、左右观察了半天,都看不出一点破绽,才朝英茀竖起了大拇指。
“夫人快来看啊,这和我们拿到的时候有什么区别!”
忠勤伯夫人白了他一眼,冷哼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又搀着英茀的手,温柔地笑道:“英茀呀,这次多亏了你帮忙。往后你要多来伯府走动,但凡有什么事情,你就只管与我说,我定为你做主。”
英茀随即福了一福:“夫人言重了,英茀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
她本来想退出礼堂,但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朝着忠勤伯及夫人跪下深深一拜。
“望伯爷夫人见谅,英茀真的有一事相求。”
英茀的声音中带有哭腔。
“哎!你这孩子!”
忠勤伯夫妇没料到她竟突然跪下,连忙扶起英茀。
“动不动就跪算什么事儿?且不说你和清儿一向交好,今日又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就算是我们两家这么久的交情,你的事情我们也不可能坐视不管啊。”
“对对!”忠勤伯顺着夫人的话往下说,“我舞刀弄枪惯了,不会说什么虚的,英茀你有什么话尽管和我讲,我倒要看看谁把我大侄女欺负成这样了!”
英茀的鼻头骤然一酸,感觉眼眶里有一股热流涌上来,她由着忠勤伯夫人搀扶她起来,终于憋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落在她白皙清丽的脸颊上。
**
入夜,徐宅内。
“什么?”屋内徐夫人的声音陡然升高,带着微微嘲讽的意味,“她竟敢向你提出退婚?”
徐燕生神情有些疲惫,他垂着头,轻轻地点了下。
徐夫人眼睛一转,略一思忖,问徐燕生:“你觉得这是她祖母的意思,还是自己的意思?”
“可能是她自己的意思吧?今天遇到王老夫人,她还问我什么时候去王家。”
徐燕生喝了口茶,却觉得不是滋味。
怎么不是那老婆子的意思呢。徐夫人心中遗憾。
看着徐燕生垂头丧气的模样,徐夫人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又问,“你觉得她为何坚持了这么久,偏偏在今天提出退婚?”
“不知道。”徐燕生的情绪很低落,“可能是受不了流言蜚语吧。”
烛火忽然炸了一下,将徐氏母子都吓了一跳。
“母亲,年前把我和英茀的婚事办了吧。”徐燕生提出意见。
“你没毛病吧?”
徐夫人一怔,猛戳了徐燕生的头。
“你不是不知道刘家姑娘的事情,明年春天的春闱一考,你可还靠着刘侍郎在吏部帮你谋划呢,你现在和王英茀成婚,岂不功亏一篑!”
知道他在想什么,徐夫人连忙温言劝慰:“她都受了这么多年的闲话了,怎么会因为流言来找你退婚?何况她祖母都没出面,你着什么急?婚约岂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说退就能退的?”
她冷笑一声,灯光下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显得格外精明能干。
“我看呐,她说退婚无非两种可能。第一是她祖母给支的招,让她私下给你说,好激你个痴情郎来我们面前闹,让我们赶紧去她家下聘。听说她那个堂兄最近相看了一门亲事,保不齐准备让我们把聘礼抬去,好补她堂兄那边聘礼的空缺呢!”
“至于第二嘛,”她看向徐燕生,忿忿地道:“说不定这是她自个儿的主意,她看上别人了,想攀别的高枝儿,就是不知道哪家能看上她这个老姑娘。”
“母亲!英茀不是这样的人!”
徐燕生瞪了一眼旁边捂嘴偷笑的大丫鬟秋雁,出口阻止徐夫人说更难听的话。
今天水榭发生的事本来就让他情绪不佳,现在听到母亲的这些胡乱的揣测,更令他心如乱麻。
他起身来,朝徐夫人深深鞠躬一拜。
“过几日刘家的宴会我就不去了,今年年前,我一定会娶英茀为妻,我喜欢她,希望母亲以后不要在下人面前说有损未来少夫人颜面的话。夜已深了,儿子告退,母亲早点休息。”
“你糊涂!”徐夫人在他的身后急切地喊:“燕生你别走!”
徐燕生并没有理会她,他只是不断地回忆英茀堆他说的话,又想起徐夫人刚才说的,王家可能因为想用徐家的聘礼填英茀堂兄的空缺的事,心中更是对英茀这个纨绔堂兄厌烦到了极点。
他略顿了顿,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气急的徐夫人和帮她顺气的秋雁。
“夫人可别气坏了身体。”秋雁一边帮徐夫人顺气一边道:“少爷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他是读了圣贤书的人,要他忽然放弃多年盟约,恐怕他过不了心中仁仪那一关。”
“还是你好,”徐夫人夸赞秋雁,“不愧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往后你到了他房里,还得多和他讲讲,我这个儿子,对人情世故还不如你一个小丫鬟。”
秋雁听她这样说,脸羞了个通红,将脸撇在旁边,轻轻地点头。
“这个王英茀,不知道给燕生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他一颗心栓得牢牢实实的。她一个破落户,对我们徐家可以说毫无帮助,偏燕生还把她当个宝。”
“哎,”她又叹口气,无奈地道,“若不是因为我们是清流人家,重名声,我早就找她家老太太退婚了,这么多年谁都看得出来她根本配不上我们家燕生,偏她家老太太狠心,就算让自己孙女被全城人笑话,也不主动开口退婚。”
“到底不是那老婆子的亲孙女。看燕生这癫狂样子,我还得替他谋划谋划,可别着了王家那丫头的道了。”
灯光越来越暗,徐夫人的声音也越来越轻,徐宅的夜已经静下来了。
**
英茀刚回到王宅,就被祖母和二叔唤去正厅。
“茀姐儿,今日你可催了徐二公子准备婚事了?”
英茀朝张氏福了福身:“回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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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我催了,但徐家似乎……”
看着张氏和郑玉桂王承甫的灼灼目光,英茀答道:“……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什么?”祖母张氏先皱眉。
“他说家中催他先考了这次春闱,婚事等春闱过后再说。”
“笑话!”张氏拍案而起,怒道,“他们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你都十九岁了,要是到时候他们再推,你岂不成了笑话?”
张氏好像忘记了,她这个便宜孙女,早就是京城的笑话了。
“祖母,”英茀轻声试探,“徐家会不会并不想娶我,不如我们退婚吧?”
“胡闹!”张氏脸色一变,和王承甫夫妇异口同声地说。
张氏看了眼英茀,缓和了情绪,柔声说:“这婚事是你祖父定下来的,我们怎么能随意退婚?更何况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你比不上萧姐儿,年纪轻又有好名声,如今你再不把徐家抓住,京城之中还有谁会娶你呀?”
张氏话中全是对她的担忧。
二叔王承甫也劝导她:“英茀啊,你也别误会了燕生,我看这孩子一直对你很好,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等过几日二叔忙完皇上千秋节的事就去徐家问问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让他们给定个期出来。”
果然,所有人的举动都和她预料的一丝不差。
英茀看着眼前的这些“亲人”,在心中冷笑,他们都是心思灵巧之人,但他们从来都只关心这婚约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利益,说到底,不过是欺她没有父母做主。
“谢谢二叔。”她乖巧地感谢王承甫。
“对了二叔,”她话锋一转,“您刚刚说到千秋节,您可准备好给皇上的寿礼了?”
王承甫皱眉,惆怅地道:“正发愁呢,工部过几日就要统计大家的寿礼名单了,可我实在不知道送什么好,怎么,你有主意?”
英茀微微一笑。
“我前几日刚在东二档得了本佛经,是王摩诘手抄义净禅师的《南海寄归内法传》,我找人鉴定过,是真迹,我想若将这本经书呈上,必定得皇上喜欢。”
王承甫不知道什么南海什么经,他只知道当今皇上崇尚礼佛,对古董更是小有研究,单只“王摩诘”和“义净禅师”,他已经心动。
他按捺住激动心情。
“当真?”
英茀点头:“千真万确,不过这佛经历经近千年,有所破损,二叔可等英茀稍加修复,再行呈上,皇上一定龙颜大悦。”
王承甫满意地点头,对英茀修复古董的高超技艺,他还是颇为了解的。
“我虽相信你的技艺,但千秋节并非儿戏,我想我还得看看这本佛经,再做定夺。”
英茀点头道:“那是自然,明日我就将佛经呈给二叔查看。”
“如此,就辛苦茀姐儿了。”
英茀看着王承甫和张氏按捺不住的兴奋,慢慢地垂下了眼帘,她知道,这场博弈,她已接近胜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