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
“臣——方禄之,有本启奏!”
众人的目光当即聚焦到出列的方禄之身上。
李知行与陆景翊对视了一眼。
“陛下!——”方禄之深吸了一口气,“三殿下所言,微臣实在不敢苟同!李大人追查凶徒,确实是情有可原,但其行为,已经远超’过激’二字。李大人身为御史监正,如此行径,已经是视朝廷法度为无物,搜查京城上下,搅得人心惶惶!此等行径,与暴徒何异?”
他抬起头,看向李知行,“李大人位高权重,深受皇恩,更应该以身作则,遵纪守法,而非仗势欺人,以一己私情祸乱朝纲!”
众人沉默。
谁都没想到,这位向来习惯独善其身的方家大公子,会在此刻如此旗帜鲜明得站在大皇子一边。
陆承乾的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方禄之这把刀,果然好用!
皇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冷冷看向李知行,“你……还有何话说?”
李知行沉默片刻,缓缓道,“微臣……无话可说。但苏曦尧必须找到,否则微臣决不罢休。”
“你……”皇帝实实在在被气到,“都给朕滚。”
众臣告退,纷纷朝着殿外走去,生怕皇帝此刻的火气会波及到自己。
殿外,陆景翊与李知行并肩而行。
“方禄之今日的表现,表哥可看出了什么?”陆景翊低声道。
“看来是投靠了陆承乾。”李知行嗤笑一声,满眼都是不屑。
“不仅如此。”陆景翊摇头,“即便他再恨你,听闻苏姑娘失踪的消息,也该是着急的,可他刚刚在殿上所说的那些话,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在阻挠你继续查下去,或许……”
李知行的脚步一顿,“你的意思是,他与曦尧被掳的案子有关?”
陆景翊沉声,“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方禄之,必须要盯紧。”
两日后,秦十三匆匆走进郡王府书房,神色凝重,“公子,有发现。”
李知行和陆景翊同时抬头。
“方禄之这几日行踪诡秘,下朝后每日必去城西一处新置的宅院,那宅院位置偏僻守卫森严,每一次去都极其小心,仿佛是在刻意甩开后面可能跟着的尾巴。”
“备马,立刻去城西。”李知行眼中寒光一闪,猛地站起身。
城西宅院内,烛火摇曳,却驱不散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
苏曦尧被一条沉重的锁链锁在雕花大床的床柱上,手腕早已经被粗糙的铁环磨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包裹的纱布,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方禄之坐在床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温柔和急切。他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锦盒,里面装满了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珍珠项链、翡翠镯子、金步摇……都是陆承乾赏赐的。
“曦尧,你看,这些都是给你的!”方禄之的声音带着讨好的颤抖,拿起一串圆润的珍珠项链,试图靠近苏曦尧,“你看这珍珠,与你多么相配!你戴上一定好看!还有这镯子,这步摇,都是请京城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只要你肯对我笑一下!”
苏曦尧蜷缩在床脚,身体紧绷如弓弦。
她看都不看一眼那些珠宝,眼神厌恶,声音嘶哑,“拿走!滚开!”
方禄之脸上的温柔瞬间僵住。
他猛地将锦盒摔在地上。
“哗啦——”珠宝滚落一地。
“为什么!苏曦尧!为什么!”方禄之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咆哮,“我对你不好吗?我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把我的一颗心都掏给你了,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这副样子,你连李知行那个畜生都肯给个好脸,为什么我不行!”
他扑到床边,双手死死抓住苏曦尧的肩膀,“你看着我!苏曦尧!我才是真心爱你的人!李知行他只会折磨你,囚禁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
苏曦尧被他抓得生疼,被迫抬起头,对上他那双疯狂的眼睛。
她眼中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片……深深的怜悯!
这怜悯如同最毒的针,狠狠刺穿了方禄之最后的理智!
“你……可怜我!?哈哈哈!好!好!好!苏曦尧,你真是好狠的心!”
连日来被拒绝的屈辱与对面前女人压抑的欲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既然你不爱我,那也没关系!”他嘶吼着,猛地将苏曦尧扑倒在床上。
沉重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撕扯着她单薄的衣衫,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今天我就让你彻底成为我的人!”
“滚开!放开我!”苏曦尧拼命挣扎,手腕上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再次撕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纱布。
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更加激起了她拼死反抗的意志!
“放开我!方禄之!”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嘶哑。
方禄之的脸上被抓住几道血痕,更添狰狞。
他死死压住他。
一只手粗暴得将仅剩的衣襟撕开,露出白皙的肩头!
“叫吧……大声叫,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李知行他找不到这里的,他永远都不可能找得到你,你是我的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房门被狠狠踹开。
“什么人!”方禄之惊骇回头。
门口的人,一身玄色劲装,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
“李知行?”方禄之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原地。
玄色的身影裹挟着怒意而来,俯身一把掐住了方禄之的脖子。
“李知行!你敢!大殿下不会……”方禄之努力想要发出点声音,试图用陆承乾来让李知行忌惮,从而刚过自己。
然而——
李知行的眼中杀意凛然。
“咔嚓——”
方禄之的脖子已经被扭断。
李知行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目光急切得投向床上那个蜷缩的身影。
苏曦尧衣衫破碎,露出的肩头带着青紫的指痕,手腕被铁链磨破的地方鲜血淋漓,染红了身下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