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嘎!”
“找到东西咱就赶紧走吧,人族的地方真不是妖待的。”
“你都不知道我出去有多小心,生怕从哪蹿出来个筑基期的人间修士,那我可就有去无回了。”
时隔没几日,流萤又见到了玄鸟,这鸟还是老样子,叽叽喳喳,踩在温昼燃肩上时会缩成巴掌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年玄衣上的挂饰。
她轻轻一瞥,咽下最后一口饭。
“嚯。”进屋后,玄鸟伸了伸脖子,跟温昼燃震惊道:“她的脸怎么成这样了?!”
温昼燃掀衣坐下,“没有我的?”
流萤和玄鸟齐齐一愣。
流萤顺着他目光看向桌上,有几分意外,“夫君也要吃?”
温昼燃目光淡然,但细看能从眸底寻到一丝恶趣,他红润的唇弯起,那股蔫坏的劲立马就显露出来了,“你不是要夫妻一体,好好生活吗?”
“噩——”玄鸟在温昼燃肩膀上发出道突兀的怪声,像是忽然被空气噎住了喉咙似的。
但此时无人在意它。
流萤以为温昼燃是在找茬,她上一世从未见他吃过人族的食物,之前做点心,是因为阿恪说她给温昼燃分过点心,她想试探一下温昼燃的反应,只不过他最后也没吃。
不知道他又在琢磨什么,无可奈何,流萤只得让桂圆再去大厨房一趟。
今日早饭不算丰盛,肉粥小菜,流萤在桌前多待了一会儿,见温昼燃筷子划拉来划拉去,也不知道在划拉什么。
他突掀起眼皮,“你今日怎没抹药?”
流萤愣了下,撞进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烦躁,“吃完了就别在这坐着了。”
药膏一般是晚上抹,但流萤昨晚给忘了,她没想到温昼燃忽然提起,下意识用指背蹭了蹭额头,瞳孔变得亮亮的,眼眸月牙似的弯了下,“多谢夫君提醒,我给忘了。”
温昼燃看着她面无表情。
她走后,温昼燃伸手把玄鸟揪下来,“吃完。”
玄鸟“啪叽”摔到桌上,满心无语,“......你不吃你为什么说自己要吃?”
“人族夫妻不就是该一同吃饭,一同睡觉的关系。”温昼燃垂下眼睫,长又密的阴影打在面部,“快吃。”
玄鸟惊呆了,都顾不上自己生闷气了,一边飞快吞咽一边嘎嘎,“你真要和她做夫妻,可你现在是温溯夜啊!”
温昼燃能不知道?
他被眼皮遮住的眸底暗火明灭,“是啊,在她眼里我是温溯夜啊。”
内室。
冯郎中昨日带来了两只药膏,一只味道颇重,流萤将它先收了起来,对着镜子左右看看,又用帕子抹去了一点,让脸上显得不要太油润。
她稍微磨蹭的时间长了点,没想到回去竟看见桌上的饭碗都空了,而且一干二净,温昼燃正端着杯子在漱口,玄鸟依旧踩在他肩上,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流萤感觉它比方才变大了些。
“夫君喜欢吃今日的早饭?”少女嘴角带了笑坐到他对面,眉眼温温柔柔的,掩饰不住的欣悦。
温昼燃根本没吃,凝她脸庞半晌,随意应了一声,“还行。”
“既然夫君喜欢,那我们以后就不去大厨房定时取饭了,我们每日在小厨房一起吃饭如何?到时还能多备点,夫君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温昼燃不似先前那般浑身裹刺桀骜不逊,无论是因为什么,流萤都觉得是个很难得的进展。
“随便。”温昼燃道。
确实随便,备再多,吃的又不是他,玄鸟不再叽叽喳喳了,因为它怕自己张嘴喷吐温昼燃一头。
对于妖族来说,人间再美味的佳肴在他们嘴里也尝不出什么爽口滋味来,世间唯有血肉和杀戮能让他们兴奋,山珍海味都不至于,更何况肉粥小菜,非让玄鸟形容的话,它感觉自己吞进去了一肚子土。
早饭吃得有些晚,快到午时天正阳的时候,温昼燃又将自己蒙进了榻里,流萤便去了小厨房嘱咐厨娘。
厨娘也很意外,“世子要吃饭了?”
观她反应,流萤便知道温溯夜以前大抵也不怎么吃,修士是这样的,流萤记得阿恪近些年也很少食,除了她偶尔做的他会尝尝之外,厨房的饭菜他是一概不碰的,修士辟谷应该也算是一种心性方面的修炼。
桂圆一直跟着流萤,等她和厨娘聊完同她前后脚走出小厨房,兴冲冲问:“世子夫人,后日您和大夫人去城外莲生寺上香,您准备带谁去呀?”
流萤唇弯了下,故作不懂,“出门在外,应该要带一个伶俐些的吧。”
桂圆圆乎乎的脸鼓了鼓,小声嘀咕道:“伶俐,伶俐是聪明的意思吧,我聪明吗?”
“归竹就挺伶俐的。”被流萤提到的归竹此时正好也在附近,闻言不由得耳根漫上一层薄红。
她是个谨慎性子,比桂圆内向得多,但平时做事手脚也很麻利,流萤新婚第二日醒得迟,一直温热的水就是她在盯着,还有她几次受伤,也是归竹第一个跑去找的冯郎中,流萤觉得她很有主意,也聪明,跟桂圆倒是正好互补。
“嗯嗯,归竹姐姐是很伶俐呢。”知道世子夫人大概是想带归竹出去了,桂圆倒是也没有失落,她眨眨眼,朝着归竹的方向眯眼笑了笑。
流萤比这两个丫鬟高半颗头,她们的所作所为自然也都能看得见,府里签了卖身契的下人们无事不得外出,对她们来说,这普普通通的一次上香也是得来不易的放风机会。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出城,以防万一,你俩都跟着我去吧。”流萤也不逗她们了,笑着道。
“我,我也可以去吗?”桂圆懵了片刻,倒是归竹先反应过来,连忙拉着她行礼,“谢谢世子夫人。”
桂圆慢了半拍,兴奋到脸都涨红了,“谢谢世子夫人!”
内室床榻层层叠叠的帐内。
温昼燃跟玄鸟都能听清外面的动静。
玄鸟已经找了个地方把刚才咽下去的饭吐了,防患未然还用土将它埋得严严实实,此时只觉浑身轻盈,它踩着榻墙上的钩子,提起了耳朵,“莲生寺,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温昼燃没情没绪道:“步步生莲。”
“!”玄鸟想起来了,幽冥台里曾有一只莲花修成的女妖,清纯至极,步步生莲,名唤萦眇,因为修为不高,且坠幽冥台时间不长,没来得及参与底下老妖之间残酷血腥的夺灵场面,被温昼燃破坏封印当天放出去了。
“真够巧的。”玄鸟没多想什么。
温昼燃不置可否。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玄鸟日常催促。
对于妖族来说,人多的地方是很不好受的环境,既要提心吊胆可能窜出来的人间修士,又要时不时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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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自己的杀戾本性。
它都如此难受,更何况温昼燃,玄鸟以为他应该比它急,却没想到听他好长时间之后回了句:等温溯夜死讯传过来。
玄鸟问为何。
温昼燃不再搭理它了,本来还好的脾气一秒暴躁,让它等不了就滚。
玄鸟:“......”
接下来的午饭和晚饭,流萤都是同温昼燃一起吃的,不过流萤发现他没早晌那会吃得多了,只浅浅尝了几口离他最近的糖霜玉蜂。
他动筷很随意,流萤本想提醒他这是要裹着糕点吃的,不能单吃,甜得齁牙,却见他囫囵吞枣直接咽了下去。
同时掀起薄薄的眼皮睇凝她,“我饱了。”
流萤:“......”于是她也便将话咽了下去。
温昼燃最后看了她一眼,又不易察觉地瞥过身前的糖霜玉蜂,皱了皱眉,不知道她那瞬间一言难尽的表情什么意思。
但让他问,他是绝不可能问的。
玄鸟可能是怕温昼燃再塞它吃人族的饭,晌午过后便不见了踪影,等这一天过去,天黑后它要找温昼燃蹭灵气的时候,却发现他给屋子外设了层无形的屏障,它一靠近就将它弹飞。
玄鸟:“......”
不要哇!
今夜世子屋内的灯熄得很早,归竹想到世子夫人正值月事,没有备水,候到半夜有些困顿,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
守院门的小厮忽来唤她,“归竹,门口有人找。”
归竹醒了醒神,走到门口,发现是祁云阳。
她一向喜行不行于色,也被祁云阳当下的模样骇了好大一跳。
眼前的人本就瘦得可怖,但他先前在大夫人那做账房,是正儿八经念过书的人,素来眼神清明,神采文秀,此时却精神怏怏,一副浑似被夺了神的游魂模样。
祁云阳同她道:“帮我求见世子夫人。”
“世子和世子夫人歇下了。”就算是醒着,也没有一个洒扫下人深更半夜说求见就能见的,归竹没有说后半句,只让他有事明日再来。
祁云阳几乎是用着全身的力气在摇头,“不行,我白日来不了。”
归竹感觉他说的话很奇怪,什么叫白日来不了?那难道还要让主子晚上专程等你吗?
她想了个折中办法,“你有什么要说的,我明日帮你转告世子夫人,这样可以吗?”
祁云阳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琢磨可行性,但他最后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你们不行。”
归竹跟他纠缠了足有半个时辰,确认自己今晚一定见不到世子夫人后,祁云阳终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床榻帐内,紧密的呼吸声如牵丝扳藤般纠缠在一起。
温昼燃注意力全在院落门口俩人的对话上,流萤侧躺在床榻里心,一回生二回熟,温昼燃没什么动静,她很快就酝酿出了睡意。
正是意识飘忽的时候,温昼燃悉悉索索起身下了床,依流萤近些日子的沉睡程度,她本不至于醒的,但无奈她对温昼燃有种趋于本能的警惕,于是很快也跟着起了身。
“怎么了?”
少女处于懵盹,嗓音像泡进棉里,从万缕千丝条线里钻出来,绵连从脚底拉扯住他。
温昼燃回了个头,也是奇怪了,每次他想杀人,她怎么都能这么不识眼色地撞上来?